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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霖從凳子上一躍而起，撲過來，攬住我問：「怎麼樣？怎麼樣？」

「梧桐？」他似乎笑了下，「鳳凰非梧桐不棲？」

「你能和列寧比？」

咔嚓——我彷彿聽見心靈破裂的聲音。

「不能……」

「我說，小桐，雖說打是親罵是愛，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要低調。畢竟師生之間……那個啥。」白霖神秘兮兮地朝我擠了擠眼睛。

沉默了稍許后，他轉入正題，問我：「那怎麼不會發［Р］呢。」

「哪個啥？」我納悶了。

「海狸先生。」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真奇怪，她跑什麼？」我狐疑。

「下星期，我還在這兒等你。」慕承和不緊不慢地補充。

「是啊。」慕承和附和，「來，我們繼續。」

「就是那個啥嘛。」白霖害羞地和*圖*書拍了我一下。

「我不是不好意思么。」白霖面色一紅，垂下臉去。

「什麼？」我抬頭。

「在。」

「舌頭，關鍵是舌頭，不要太僵硬，要放鬆，然後擠壓胸腔。」他說。

「薛寶釵的薛，梧桐的桐。」我解釋。

「沒啥，人家慕老師還在教小桐做功課。」

我想起慕承和給我亂起名字的那模樣，恨得牙痒痒，不禁抓狂道：「慕承和，我和他勢不兩立！」

「記住方法，回去好好練，學習不能一蹴而就。」慕承和說。

我回到女生院，一腳踢開自己宿舍的門。

晚上兩節課的下課時間已經是九點，本來就沒老師了。再待我故意磨蹭了會兒，九點十多分才去找他，更是只有慕承和一個人在辦公室里，連走廊里的人和_圖_書都少。

「舌頭捲起來，抵住上頜，然後往外吹氣。」他一邊說一邊叫我仔細看他唇舌的動作，隨即緩緩地發出一個冗長而輕快的彈舌音，罷了問：「有什麼想法？」

「天生的，有什麼了不起的，人家列寧也不會。」我想起白霖為了安慰我，而發掘出的例子。

「呃？」

最後，我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也就讓舌頭彈動了兩三個來回。

我納悶地一動不動，我又咋了。

他又叫住我：「同學。」

「怎麼了？小白。」小白老鄉的聲音在走廊的另一頭傳來……

從這雙方的身份來說，我是弱勢群體，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只能垂下頭去，故作認錯狀。

「你在前面加個齒塞音［т］或者［д］，再試試。」他說。

「小桐，好了沒？」www•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就在此刻，白霖蹦蹦跳跳地突然出現在門口。此刻的我正仰起頭，迎著慕承和的臉。而慕承和正以他的手指托著我的下巴，還用一種蠱惑人心的嗓音對我說：「舌頭放鬆，讓它變柔軟，緩緩用嘴吐氣。」

「高露潔廣告。」海狸先生，你的牙齒為什麼那麼白。

突然間見他這麼謙虛我倒是局促起來，「沒，沒。挺好。」

他緩緩地又演示了兩三次，隨之讓我自己實踐給他看。

「不是，」我父母還沒有那麼文雅，「我爸爸姓薛，我媽姓童，就給我取名字叫薛童。後來人家算八字說我五行缺木，我爸就給我改成梧桐的桐了。」

「你還好意思問，都不等我就溜了。」

我最後聽見這麼一句，然後走廊上就再也沒有人聲了。

他起身和*圖*書，沒好氣地朝我招了招手，「過來。」

「薛桐。」我說。

我依舊「得兒」了半天，也沒彈出來。

「你叫？」

「薛桐。」他一邊在嘴裏回味，一邊拿起花名冊在上面找名字。

「%&*￥#」

白霖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隨即反應超快地回過神說：「繼續，老師。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有看見。」繼而飛速退回去。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雙手交握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我沒有給本科生上過課，更沒有教語言的經驗。我知道我們學校的專業俄語都是小班教學的，一個班不超過二十個人，但是這種二外的大課，挺難。要是我的教法有問題，你作為課代表可以對我提意見。」

慕承和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看著花名冊，見我進門便示意我找了跟椅子坐下。

和_圖_書他見我不挪步子，便無奈地繞過桌子走到我跟前，「別以為是小事，好好的一個［р］被你整成［л］，你都不知道聽起來多彆扭。你看我的嘴。」說著他命令我抬頭，然後張開唇，讓我看清楚舌頭的位置。

他話鋒一轉，眯起眼睛笑道：「好孩子，嚇到了吧。慕老師我胸懷寬闊，還從來沒對學生髮過火。」然後兩指架起我的下巴，又讓我抬頭看著他。

「恩。」我抹了把汗，他終於肯放過我了。

「五行缺木呀，」他聞言呵呵一樂，「那我倒覺得有個名字更適合你。」

「……」他看了我一看，雙目微凌，「同學，我發起火來很驚人的，你可別惹我。」

……

剛剛才升起的一點點好感，驟然間消失殆盡。

「阿童木。」

過了小會兒，她又繼續追問：「到底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