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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記憶

作者:木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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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左撇子VS右撇子 第七節

Chapter 4 左撇子VS右撇子

第七節

提問的人很多,絡繹不絕。有學生有記者。無一例外,他都一直用中文回答。
「他說:人類生來就沒有翅膀,就人類的體重與肌肉比例而言,鳥要比人類強大七十二倍。」
人陸陸續續地進來。
慕承和準點出現在台上的時候,全體都起立鼓掌。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服,一改平時的隨性,慎重地走了幾步,筆直地站定后,朝台下鞠躬,隨即才走向發言席。
白霖正巧給我電話。
第二個星期上俄語課的時候,我又帶上那個裝著他圍巾的袋子。
可是,我卻異常地沒有打瞌睡,不知道是這裏的氣氛實在不合適,還是因為後面那些攝像機。
「他是現代流體力學的開創人,俄羅斯的航空之父。他從莫斯科大學畢業,然後直到去世終身都在那裡任教,所以我也有種嚮往。」
我和他並肩走出四教。
和白霖坐車回西區的時候,載著我倆的校園公交在門口調頭,又到那個公示欄繞了半圈。藉著桔黃的路燈,我遠遠地看到玻璃https://m.hetubook.com.com櫥窗里他的名字,很顯眼。
我遠遠地看到慕承和,站在那裡,放下稿子,笑容淡定地等著主持人宣布進入提問環節。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曠了半天課,坐車去本部的大禮堂看慕承和的報告會。到了才知道不是想進去就能進去的。
都說天才性格容易孤僻,但是他卻像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格外親切可愛的人。
原來,他是那麼傑出的一個人,幾乎讓人感覺在他的背後有一個淺淺的光環。
「你把李師兄的電話給我,他昨天是不是說他會來聽什麼的,而且我也看到有他們系。」
第二次慕承和到警局來接我和白霖,那個警察對慕承和說,我在報紙上見過你。
他說:「我小時候看過一本茹科夫斯基寫的書,裏面有句話特別深刻,一下子就讓我沉迷了。我當時就想,我也要做一個這樣的人。」
於是,我一直都在消化李師兄說的話。將一串串事情聯繫起來,才察覺自己的粗和圖書心。
他接過來,想到什麼事,便問我:「你那天沒課么?跑去聽講座。」
「什麼話?」我看著他。
放學的時候,我故意在教室里磨磨蹭蹭的消磨時間,然後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以後我才到樓梯口等他下來。
「為什麼會來西區給我們上這種課呢?」
他下來,一拐彎就看到了傻站著的我。
「怎麼樣怎麼樣?」
「星期三。」他提醒我。
坐我前排的物理系某師兄接到話筒,激動地提問的時候,慕承和的視線隨之轉到我們這邊。然後他看到了我,目光輕輕帶過,沒有刻意停留。
「好。」白霖說。
白霖經常在學校商業街的書屋裡租些不靠譜的愛情小說回宿舍看,經過長期耳聞目染的結果便是,我也覺得用情至深,對愛生死不渝,甘願捨棄一切的男人很讓人心動的。
「天才。」
可是當我在這一夜聽到慕承和說的此番話之後,我又覺得,當一個男人懷著堅定的信仰並終身為之而奮鬥的時候,會同樣散發著一m.hetubook.com.com種蠱惑人心的魅力。
前面幾排,每個座位前的桌子上都標註了座位主人的姓名。我們學生席在最後,相關院系有席位的都是劃定了位置和區域,示意圖上標註得非常清楚,還有禮儀小姐親自帶路,果然是多一個人都不行。
那麼多那麼多的細節都被我忽略掉,真是太粗心了。
「什麼人?」
甚至是他的心算能那麼強,我都沒有懷疑過什麼。然後,他跟我和彭羽講那些東西,那個科技館的館長也認識他。
慕承和的發色和眸色都不深,並非純粹的墨黑色,所以襯得皮膚特別白。鼻子也長得挺精緻的。
時間未到,會場的氣氛卻已經很嚴肅了。
「是啊。我倆在莫斯科留學生協會裡認識的,他在普希金語言學院念書,我在莫斯科大學,離得不遠,後來一起回國,挺合得來。」
「進不去。」
「慕老師,你真的是他們說的那種人啊。」
不一會兒,我終於找到李師兄,好在他們有個女同學本來佔了個名額卻臨時家裡和_圖_書出了事,才讓我有一個空名額進去。
「茹科夫斯基?」
「慕老師。」我主動叫他。「你的圍巾,謝謝。」
慕承和頓了下,又說:「然而,我認為,人類憑藉自己的智慧而不是依靠自己的肌肉,定會翱翔于天空。」
他卻朝著我調皮一笑。
我們系主任,當然沒意見了,請個教授上二外,賺翻了。
「啊?」
「因為茹科夫斯基。」
沒想到,真被她說中了。
「啊?不會吧。」
「哦。」我點頭。
「你們陳老師說他走了,沒人給你們代課,問我願不願意。他平時都搞黨團工作,反正一個星期就兩節,也不多。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然後你們系主任說他沒意見,我就來了。」
這是一篇關於機翼靈敏度的文章,全文除了我能聽懂他說的是中國話以外,完全不知所云。
「你和陳老師很好么?」不知道陳老師有沒有對他說過我什麼。
「呃,我想去瞻仰下您的風采,本來白霖他們都想去的,我覺得要是這麼多人曠課多不好,於是我就主動申和_圖_書請代表她們去了。」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六教下面的分岔口。
我側頭看著他的臉,有一種從天而降的距離感。他說出「定會翱翔于天空」這幾個字的時候,神色沉靜如水,但是那副淺色的眸子卻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澈、明亮。
他淺笑,沒立刻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個普通人。」
「為什麼會想要學航空呢?還去莫斯科大學。」
第一次慕承和叫我到辦公室問班上情況的時候,他說,我沒有給本科生上過課。當時,這句話我直接理解為,他沒當過老師。
他笑。
語罷之後,我半晌沒說話。
上次,白霖叫我不要急著給他。她說:「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就還了,這樣等到關鍵時刻才有借口接近他啊。」
每個座位前都放著一本冊子,上面用中英俄文印著慕承和的演講稿。
後面已經架起了好幾台攝像機,台上的工作人員也正在為話筒試音。
除了那一年代替我爸上台去領獎以外,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正式的場合,甚至還有那麼多多外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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