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纏綿地膩了好一會兒后，她終於推開了他，用手梳理了下頭髮道：「你再睡會兒，我做好早餐了叫你。」

他的話剛說完，便感覺到沐陽的胸口劇烈起伏，肩膀也在微微顫抖，濕熱的淚擠在他們的臉之間，往下滑落。

鑰匙飛到雲舫的臉上前，他偏頭躲開，同時也聽明白了，心狠狠地一沉，像是給人猛推了一把，腳往後移了一步，卻被沙發給擋住了，身體搖了幾搖，才站穩了一臉詫異地望著她，彷彿不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至少不是現在說。

「如果結婚了，你就不會離開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離開我，那我們就結婚，你不想結也不行，如果只有用婚姻才綁得往你，那我們就結婚，結了不許說離婚，沐陽――記住，不許說離婚。」

她胡思亂想的，想得有些急切了，急切地想知道別人怎麼看待婚姻的，於是脫下睡衣，換回了白天穿的衣裳，抓了車鑰匙便開去了韓悅家裡。周亮還沒睡，聽到門鈴響立刻開了門，見到是沐陽，紅通通的眼睛掠過失望。

沐陽只冰冷地投去一眼，說道：「我去哪裡，你以為你還能管得著么？」

她艱難地抽出了手，抱著她的雲舫隨之一晃，正要抱更緊時，她雙手環上了他的腰，兩人就這樣緊緊的擁抱著，胸口貼著胸口，同樣急劇的心跳聲此起彼伏，在這樣的深夜，除了沐和-圖-書陽的眼淚外，還有雲舫的呼吸聲，似乎都昭示著，他們已習慣了對方。

他顫聲地在她耳邊說著，沐陽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柔若無骨地倚著他，這種顫顫的聲音根本不像是雲舫會發出來的，他向來是無波無浪的，怎麼會發出這種害怕的聲音，但她覺得他可憐，沒有理由的，就覺得他可憐。

沐陽怔了半晌，用眼神詢問著他，見他輕輕地點了下頭，她冷了又冷的心扉像是給人燉上了一鍋粥，大火煮沸了，咕嘟咕嘟地往冒著小氣泡，但凡女人被追求，被求婚，心都是硬不起來的，尤其是眼見了別人痛苦后，更是想以此證明自己不會是其中的一個。

她也「慎重」地想起雲舫從沒有提過自己的家庭，便問道：「你的家人呢？」

沐陽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笑得很冰冷，彷彿對面的周亮是裝在玻璃樽里的魔鬼，而她正按緊了木塞子，跟他說――活該你有今天。

她也知道自己對他沒有完全絕望，分手只是覺得再過不下去了，一旦有個理由繼續，且那個理由里包含了自己最想要的，她便無法拒絕。

沐陽把車鑰匙擲回給他，冷哼一聲道：「什麼意思？分手聽不出來么？」

「你去哪裡了？」雲舫站起身問她。

但她不會說給他知道，以防他得到滿意的答案后，又冷落她，更是會反口和-圖-書，取笑她痴心妄想，於是故意平板地道：「我剛剛說了分手。」

「因為愛她。」回答的聲音很小，像是連他自己也覺得說出這句話很諷刺。

雲舫聽她的語氣不再那麼冷淡了，舒了口氣，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手按著她的後腦勺說：「分手是你想的，但我也只說出我想的，我想――結婚。」

「我也不知道。」周亮使勁地扯著頭髮，懊悔地道：「說出來你不信，連我自己都沒想到，一開始，只覺得有過那麼一次沒什麼，不讓韓悅知道就行，回家我還是會對她好，但那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或許，是我高估了我的自制力。」

那時候他信誓旦旦說不會，不是敷衍，是真的認為自己不會。

沐陽正待開口，雲舫低下頭印上她的唇，先是溫柔地親吻，不刻便粗暴起來，啃咬著她的唇，沐陽吃痛的哼了聲，來不及反抗，便被他抱著旋了個身，隨即被重重地抵在牆上，許是雲舫許久沒碰過她，亦或是以往雲舫都是極溫柔的，突然這般急切，她隱隱地也興奮起來，忘了剛才的問題，緩緩地閉上眼睛，承受他狂風暴雨般地強吻。

「周亮，你為什麼要跟韓悅結婚？」沐陽直接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

她從沒有這般尖刻過，然而，這還是捺下火氣，算得上客氣的了。有句話好像是這樣說的：男人沒有和_圖_書外遇，是因為吸引力不夠。但不代表他們不想，一旦有了機會，他們不會傻得去推卻，或許他們都認為――偶爾一次沒什麼，只要不被人知道就行。

她沒什麼可問，可說的了，便回到另一個住處，腦子裡滿滿的塞著「男人真荒唐」的念頭，擰動鑰匙開了門，客廳里瀰漫著嗆人的煙味，她詫異地看了一眼將煙捻熄的雲舫，本想問他為什麼抽煙，但轉念又覺得與自己無關，便往卧室去了。

雲舫的臉色忽變，隨即又笑著說道：「你上班那麼遠，不辛苦么？乾脆把工作辭了吧，你要是怕在家裡閑得無聊，去我的公司上班也一樣。」

雲舫想她是要給自己留條退路，過完年關係確定了，她自然會辭職，便點了下頭道：「那等你下班了再去買。」

若要按此將男人歸類，大部份男人想自律都做不到，少數男人覺得身邊的女人不值得他們自律，還有一部份沒出過軌的，緣於他們還沒那能耐，只能憑空想想。而他們的女人，卻只分幸或不幸兩種，幸運的女人跟了箇中高手，傻呵呵地以為自己很幸福；不幸的便是跟韓悅這樣，跟了個段數低的，想裝傻都難。

她的背像是已經被粘到了牆壁上，雲舫還狠狠地往裡逼著她，似乎要將她嵌在牆壁里去，雙腿夾住她動彈不得，手也麻利的解開她褲上的拉鏈，沐陽腿上一涼和-圖-書，才猛地清醒過來，臉紅耳赤地道：「雲舫，到卧室――」

周亮明顯地鬆了口氣，拖著雙腿坐到沐陽對面，這種事給外人知道，總有些羞於見人，他低垂著頭，似乎以為沐陽來此的目的是要代韓悅審問他，這顯而易見，結婚前，路佳曾笑著威脅他――若是待韓悅不好了，看我們姐妹怎麼收拾你。

「你也高估了自己的能耐，經驗老道些，能瞞過韓悅也不至於這樣，你心裏這樣想的對吧？」

當晚，雲舫像是所有的感情都暴發了一般，不知魘足地要了她數次，天亮時，才抱著沐陽睡了過去。

雲舫的呼吸一窒，爾後道：「我沒有家人，所以，結婚的事我自己可以作主。」

他的改口使得沐陽心頭一熱，太陽光照得她有些恍惚，似乎這是又一個夢境，但她很快回到現實里，說道：「我還要上班。」

「不用做了，你也累得很，待會去外面吃好了，吃完後去買戒指。」雲舫抓著她的手吻了下，又玩著她的手指，看著她，斜挑起眉毛說道：「買只漂亮的，才襯得起我老婆這雙手。」

「你說什麼結婚？幾個月都不理我，現在我想分手了，你又說結婚，誰要跟你結婚？誰要跟你結――」沐陽想掙脫出來，手推著他，腳也在踢，身子往後拱起，雲舫只管把她箍得緊緊的，手按在她的腰上，使她再後退不得。

「過年跟我回趟和-圖-書家吧。」沐陽嘆了口氣道，女人很容易被沖昏頭腦，她想，傻氣而固執。若是此時誰好心地提醒她：你的決定太輕率了。她會列出一百條理由來反駁，再舉出上千個事實來證明，她是慎重的。

沐陽也不再理會他，板著一張臉往卧室走，雲舫的神情突然變得激動，他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然而一對上她的眼睛，卻又像是從夢裡醒了過來般，抓她的手緩緩鬆開，就要脫離時，他又抓緊了，眼神只猶疑了一瞬，便仿若逼迫自己般，將話出口：「我們結婚吧。」

「那你為什麼還跟別的女人――你們才結婚半年多而已――」

「什麼意思？」雲舫因她的話神色慌張起來，見她只冷眼看他，心突地一跳，又問了一遍：「什麼意思？」

她的唇又被封住了，雲舫抬高她的腿，深吻著她，轉瞬便合為一體。

沐陽愣了，雖然他給她的錢夠花了，卻從沒想過要辭職，他不提起，她可能會繼續工作下去，但現在，她想先拖著――「等明年吧。」

「韓悅在我那裡。」沐陽推開他，逕自走到沙發上坐下。

她們又回到了原地，或者說是根本就沒離開過，只是在夢裡逗了個大圈兒，又回來了。早上醒來時，雲舫還睡著，沐陽撐起酸痛的身體，昨晚窗帘忘了拉上，整片陽光大剌剌地照進來，她掀開被子起床，要去做早餐，被剛醒的雲舫給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