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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年華

作者: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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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沐陽也睜開了眼睛望著他,在他又要開口道歉前,她將手繞到他的脖子後面,取下了他的繃帶,輕輕地放到旁邊,又將手伸向他的襯衫扣子,一粒粒地解開。襯衫脫下后,她垂著頭,不讓也看見她羞赧的臉,雙手去解他褲上的紐扣,聲音低低地道---「我來吧!」
雲舫見瞞不住了,便故作輕快的道:「開始在岩石上拉你拉得手疼了,就想著買點葯回來擦擦。」
只有你在的那些日子,縱使一無所有,至少還有個奮鬥的動力。他沒再說下去,廚房裡那急又快的切菜聲落到了他的心上,沉重得連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男人卑鄙沒錯,明知她不能安心讓他陪,他卻還要說出這些話來。若說男人逃不過『美人計』女人對『苦肉計』也向來沒轍。即使知道那是誘你沉淪的把戲,但那實實在在,觸目驚心的傷痕,與他嘴裏說出的溫柔深情的話,使你不得不感動。她落下淚來。
雲舫不肯去,安慰道:「不用那麼麻煩,只是點小傷。」
「要是脫臼了我哪能堅持到現在,放心吧沒事。」雲舫掙脫開來,又攬回她,低聲道:「今天無論如何我也不去醫院,即便要去,也等明天。」
雲舫悶著聲音哀求道:「別動,就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為什麼?」
「今天要陪你。」
「沒什麼。」雲舫拍了下口袋,欲走回水也邊洗菜。
雲舫一把奪過那褐色的玻璃藥瓶,使眼色阻止工人繼續說下去,又將葯往上衣口袋裡揣,但還是被沐陽看到了,她放下菜刀,走上前問:「什麼東西?」
晚上,兩人如從前戀愛般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沒什麼看頭,大概他們都覺得能這樣https://m.hetubook.com.com一起看回電視是極珍貴的,連帶她對那些無聊的電視也有了熱情,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漸漸地,雲舫發現,只要他回答道慢些,或者對聊天顯得漫不經心,沐陽便會有些緊張地問他:是不是肩疼?若他說不是,她的臉色立刻變得很不好,沒多久便又開口說話,那些話題一定是與他有關,而且期待他回應的。
雲舫給沐陽蓋好被子,用右手攬著她,使她枕到自己的臂彎里。這個中秋夜他滿意極了,或許終生都難以忘記,他的手與沐陽的交握,唇貼在她耳畔低沉道:「過了今天,明天還能不能活我都不會在意了。」
他沮喪地望著沐陽,知道自己會因為這隻受傷的手而失去沐陽再次接納他的機會。
沐陽本就對他之前說半句話不滿,這會兒他又遮遮掩掩的,心裏說不出地難過,當下也管不得了,拽住他的胳膊非要看個明白。她這一拽偏巧拽的是雲舫受了傷的胳膊,雲舫悶了一聲,立即用另只手去撫著痛處,沐陽趁勢從他口袋裡掏出了那瓶葯。
沐陽站起來道:「我送你上去休息吧。」
沐陽想著一會兒就一會兒吧,她全身放鬆下來,全然不知又踏入了男人的陷井。兩人身體緊貼著,她眷戀著雲舫的擁抱,所以,當雲舫將她放到腿上坐著時,她也把頭靠在他的肩窩處,任他抱自己抱得更緊。
雲舫完好的那隻好被沐陽壓著,當他費力地抽出手來,開始解沐陽的絲巾時,沐陽卻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沉重的愛膠著慾望,身體和靈魂一同沉淪。在深夜裡,在眼睛看不見的時候,連自我都失去了,還有什麼要壓抑的?又有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可以釋放的?
他跟工人出去后,沐陽切了會兒菜,怎麼也放不下心,便跟了去看。到起居室找到他們時,那工人正用棉花醮了藥液往他肩上塗,沐陽因那紅腫的傷處猛吃了一驚,幾步竄到他們身前道:「這麼重的傷塗點葯就行了么?走--我們去醫院看看。」說著便拉起雲舫的另外一隻手。
這種心理就跟女人偏執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一樣,你越是不理她,她便越發地把你擺在一個核心位置,任何事都圍著你打轉。
沉溺於情慾當中的雲舫雖感覺到沐陽的身體與以往以些不同,但他昏昏沉沉的,來不及細想,便被太久的慾望淹沒了。
雲舫聽話地側過頭望著窗外,醫生再次拉起他的手說:「我開始數了,一!」話音剛落,他將雲舫的手猛的一扭,粹然受痛的雲舫慘叫出聲。沐陽駭然捂了嘴,眼淚悄然滑落,待醫生說沒事了,她才輕輕地關上門,抹著淚水去了廚房。
雲舫把唇咬得泛白,嘴角也因為疼痛抽動了幾下,他卻逞強地道:「不用了,沒什麼事兒,現在也不痛了。」
沐陽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擔憂的看著他,還是走到了外面,順便帶上了門。她本是要直接去廚房的,走了幾步便踢掉拖鞋,赤著腳摸回去。門沒有反鎖,她輕輕的扭動把手開了個縫,正好可以看到雲舫的側面,那醫生跟他說:「你把頭轉過去,我數一二三開始。」
她的男朋友,他對她態度不確定的糾結,甚至是那隻受傷的手因碰撞而產生的疼痛,都只在他們腦中一閃而過,過了就不復想起。
「一會兒」很快就到了,但也沒有誰來喊一聲「hetubook.com.com時間到」,自然就是繼續抱下去。
沐陽仍是奮力的拉他,他越是不動,她心裏越發急了,一急淚珠子也滾了出來。「誰知道有沒有脫臼,去拍個片安心一點。」
「什麼話?」沐陽忍不住開口問了。
卧室里只開了一盞光線較暗的檯燈,在無法看清對方的情況下,對方的體溫便是中秋夜裡誘人沉溺的罪魁禍首。窗外樹枝上掛著的那輪滿月,皎潔得如同女人慘白的圓臉,世上的一切事物如同凄涼無神的眼睛,被隱沒在那片蒼茫的白光當中,什麼也看不見,內心藏納的原始便開始復甦。
醫生來檢查了一遍,如沐陽預料的那樣,肩關節脫臼,由於沒有及時就醫,很可能造成習慣性脫臼。沐陽難過地望著雲舫,側頭忍著眼淚跟醫生道:「那您快給他治吧。」
雲舫低頭熱烈地吻著她,身體也緩緩的往後倒,一直擔心著他手的沐陽這時卻『忘記』了提醒他,隨著他倒在床上。幽暗的燈光照不清她的臉,只是昏黃而溫柔的,那雙眼睛緊閉著,任雲舫吻著她的眼睛,耳垂。慢慢地滑到脖子---
「這世上錢和名利都是虛的,只有愛人和愛才是實實在在的。」雲舫瞥了一眼頭垂得老低的沐陽,看不到她的表情,便壓低了聲音說:「我那時才明白,原來自己幾十年活過來都是空虛的,只有---」
當他得出這個結論后,有些刻意地不接她的話,等沐陽對這樣的談話沒多少興趣時,臉色也很難看了,他便倒抽口氣涼氣,沐陽問他怎麼了,他皺眉道:「肩有些疼。沐陽立刻又顯得很重要了,面色緊張地問他疼得厲不厲害;想喝水嗎?我去給你倒;要不要上樓休息?
沐陽一聽也不哭了,忙回和-圖-書答道:「嗯,馬上打。」
醫生給雲舫的左手用繃帶吊好后便離開了。他斜倚著廚房門框,專註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只見她翻炒了兩下鍋里的雞丁,又走到砧板前,飛快地切好蔥段扔到鍋里,隨後又將菜起鍋裝盤---疼痛早忘記了,他滿心想著:一點沒錯,還是他的沐陽。
氣氛怪異且凝重,這時一個工人闖了進來,對情況全不知曉的他拿出跌打葯遞給雲舫道:「買回來了,您看是我幫您---」
沐陽也不跟他爭,把毛巾遞給他后便坐到一旁。雲舫將腳翹到另一條腿上,右手拿著毛巾擦濕淋淋的腳,擦右腳的時候還算穩當,換到左腳時,因為手不順,身子往下傴,整個人也倒在床上,恰好壓到受傷的左手。
這一壓也壓到了沐陽心上,她幾步跨過去,將他扶起來,手想去撫摸他的傷處,又及時縮了回來,嘴裏緊張的問:「怎麼樣了?壓得痛不痛?要不再叫醫生來一趟。」
夜等到月亮被雲層遮住了才寧靜下來,那鬱金香的火焰漸漸消了下去,暗紅的顏色像是一撲即滅的火星,全不像開始那般的來熱洶洶。
他故伎重施了多次,沐陽最後一次問起的時候,他答道:「嗯,我想休息了。」
醫生點點頭,跟雲舫交待了關節複位時會很痛,便抓起他的手,摁住他的肩膀。雲舫突然抬起右手道:「等等---」他看了眼沐陽,笑著跟她說:「你先去做飯吧,我餓了。」
月光照得窗戶如水清亮,陽台外種著挨著欄杆栽了幾排火紅的鬱金香,那花朵緊簇的一片如是燃燒了起來,攀著那被輕風吹起的白色穿幔一路燒到了房裡的地毯,每個角落裡都是嗆人落淚強烈愛意。
「哪兒疼?我看看。」沐陽又要去拉https://m.hetubook.com.com他的袖子,想到他受了傷,也不敢毛手毛腳地,便道:「你把袖子拉起來我看看。」
他越說不痛,沐陽便越是認為他痛得厲害。她站在他面前,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竟然像是對待感冒病人一樣的,把手覆上他的額頭,觸到他冰涼的肌膚,她才回神,把手收在背後,尷尬地低下頭。
沐陽先是一愣,隨即便掙紮起來。雲舫卻是攬得死緊,怎麼也不放手的,推攘了好一陣子,沐陽終究是顧慮到了他肩上的傷,便安靜下來道:你幹什麼?」
沐陽內疚那傷是因她才受的,哭得傷心無措。雲舫本意也不想讓她知道,便對工人板著一張臉。那工人樣子老實巴交的,看不出個頭緒來,卻一片好心地道:「我留了診所的電話,要不打電話叫醫生上門來看看。」
他的手不能動,一餐飯都是沐陽給他夾菜,他的嘴忙不過來,卻也騰出了空誇讚她做的菜好吃--以前他總覺得這樣的話出口很彆扭,但今天才發現,真心的誇讚對女人來說是很受用的。
他們一起進了卧室,沐陽打水給他洗了臉和手,又換了盆水要給他洗腳時,雲舫說道:「不用了,我還有一隻手呢。」
沐陽飛快的切菜,她管住了自己不去問他沒說完的話,可那刀偏偏跟她反其道而行之,每切一下都彷彿是架在雲舫脖子上,要對他逼供一般,即狠又准。
兩人距離近得衣角相連,雲舫要放過這種絕好的機會便是傻子。他伸手攬緊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胸前,貪戀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你怎麼回事?」她詫異地望著他。
「不要緊的。」雲舫看了一眼工人,便對他道:「你去幫我擦藥吧。」說完他轉身出去,還不忘跟沐陽說:「你先做飯吧,我擦完葯再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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