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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

作者: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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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尼克船長夜不歸宿

第五十七章 尼克船長夜不歸宿

圍觀群眾集體汗了一下,瞧她那憨態可掬的樣子,大概真的是喝的太多了,嘴巴都沒把門的了。只憑這一句醉語,就可以看出船上的食物鏈;尼克隊長純爺們兒無誤,至於船長,那是純爺們兒中的純爺們兒!
一夜無話,尼克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時只覺口乾舌燥,頭痛欲裂。
「昨天夜裡船長在家裡給你舉辦慶功宴,請了很多貴族政要。」巴楊敘述了一個令人難堪的事實。派去找人的侍衛說尼克隊長喝得爛醉,根本不能回來,宴會中心人物缺席,海雷丁一整夜都在不停跟人解釋為什麼還要沒有出現。
簡陋的小酒館里轟然爆發出叫好聲。朗姆酒、葡萄酒、蜂蜜酒喝椰棗酒流水般送了上來,店主供應不及,乾脆讓夥計把橡木酒桶搬到空地任他們狂歡。酒店裡一般不供應食品,自然有靈活的手下跑去附近店裡買來佐酒小食,幾個舞|女滿場亂竄,引得海盜們放聲笑鬧。向來只喝酸棗汁的死神令夜破例點了酒精飲料,一輪暢飲下來,人人都紅光滿面,好像得了金鐮刀是的他們一樣。
「船長,我……」
「第二,雖然你打贏了阿爾瑪昂,但在街上碰到禁衛軍,不許再和他們起任何衝突。」
這是哪兒?
「噢。原來你打算賣身還嫖債,然後再帶著綠帽子回來送我。」
管家嘆了口氣:「去道歉吧,他在柏園。」
「……」尼克發現越描越黑。
夜裡九點多的時候,有兩個侍衛循著樂聲走進「寶藏」酒館,但見亂鬨哄的一堆臭男人裏面,尼克一手抓著鐵皮杯,一手攬著個衣裝暴露的妓|女站在桌上跳舞。她身材還沒那個女人高,只顧把頭、臉往人家胸口湊,整個人都喝傻了。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心道這個樣子的帶回去更惹事,還不如裝作沒找到,兩人便悄悄離開了。
尼克胃裡一陣翻騰:「我不知道。」
海雷丁摸了摸她的頭:「你和查理還是同一個媽生的呢,血緣一旦牽扯到政治利益,親人比仇人下手更狠。」
「她今年16歲,尚未婚配。」
如果這時有外人推和_圖_書門而入,定然會對這裏的場景感到疑惑:如果是一群人來喝酒,那麼頭領肯定是坐在位置最好的那張長沙發上。而此時,那沙發上歪著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女,長發包在黑方巾里,靴子蹺在木桌上,一邊啜飲杯中佳釀,一邊享受手下弟兄眾星捧月的追捧。
「禁衛軍不會惹是生非的,昨天宰相易撲拉欣已經派人來參加宴會示好,宰相和軍隊支持穆斯塔法大王子即位,兩派現在都想拉我入夥,誰也不會希望和咱們交惡,禁衛軍如果得罪你,就等於把我往洛克塞拉娜的三個兒子那裡推。」
「你不曉得的事太多了……」海雷丁沒辦法將利害一次擺出來。來自歐洲的刺客可能在海妖酒後一刀了結了她,又或者她喝太多胡言亂語,說出自己的西班牙王室血統,被有心人聽到……比起這些,昨晚那場為了彌補和軍派嫌隙的慶功宴、被放鴿子的眾多客人,都沒那麼重要了。
海雷丁擒住她的下巴,左右擺弄查看:「眼圈黑了,嘴唇也腫了,你還記不記得昨天被一群連刀都買不越的混混兒揍揍了一頓?幸好你那群弱智的同伴沒喊出海妖的名號,不然今天你的爛事就該傳遍伊斯坦布爾的大街小巷了。」
回歸的海妖在奧斯曼土耳其全境比武大會上光芒四射,這一刻,驕傲和自豪充滿了海盜們的胸腔!雖然蘇萊曼判定尼克跟阿爾瑪昂平手,但海盜們理所當然認為隊長贏了,誰都知道黃金騎士缺了馬就像男人沒有那話兒——整個一太監,只要再給一丁點時間,尼克隊長就能削平了他!
該死的!鐮刀!尼克的頭更痛了。她這才想起來,昨夜竟然喝到把自己的武器給弄丟了!
「那船長你到底想支持誰?」
「慶祝海妖歸隊!乾杯!再乾杯!」
「對不起,對不起船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一如往常,尼克撅著屁股鬼哭狼嚎的求饒,引得女僕們不停地探頭觀望。主人們的遊戲總是重口味的,只看了一眼,她們就捂著嘴悄悄地退了下去。
「安東和圖書尼?決賽的時候他還在看台呢,後來就不知道了。」
一骨碌翻身爬起來,尼克茫然四顧,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到了這裏。小房間光線昏暗,床上鋪著廉價的粉色寢具,一個穿敞懷薄紗的陌生女人躺在旁邊看著她。尼克揉揉眼睛,發現自己幾乎是全|裸的。
酒過三巡,尼克喝得暈乎乎的正舒服,眼光少了一圈卻發現少一個人,問道:「我那個替身哪裡去了?」
尼克自知理虧,小聲問:「沒什麼事吧?」
「噢噢噢!尼克隊長萬歲!紅獅子萬歲!」
海雷丁皺眉:「誰送來的?」
這荒唐一夜的高潮還沒有最終到來。海盜們喝光了「寶藏」的酒,又連續轉移了兩三家,每次都鬧得雞飛狗跳,不停的和別的客人起衝突。到凌晨兩點,最後還能站立的五六個人晃晃蕩盪擁著尼克在大街上唱歌,突然街角衝出來十幾個拿棍子的本地流氓。
「那要是他們找我的麻煩呢?」
見客人起來,女人下了床,用銅盆打來清水,拿出一條比較新的毛巾服侍她沐浴洗髮。
海霄丁把這渾蛋翻了個身,手起掌落狠狠地揍她屁股。
「我不曉得喝一點酒會醉的那麼厲害嘛……」尼克屁股腫痛,坐都不敢坐。半跪著抱著船長的大腿不放手。
「我誰都不……」海雷丁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傑拉爾德?把楊捧著一個小信匣走了進來,臉色特別難看。
「那你準備怎麼脫身呢?吃霸王餐?」海雷丁眯起眼睛盯著她。說老實話,倘若阿黛拉說軟話獻殷勤,尼克大概扛不住,但這會兒就算用槍抵住腦袋她也不敢這麼說。
「咳……不會的,不會給的!」
「哈,那小子看到隊長的厲害,受打擊了吧。」獨眼米謝湊過來說,「你不知道,他在船上天天 苦練,口頭語就是『總有一天打敗海妖』!」
比起正式場合里嚴肅的禮儀、無聊的制度,這位西班牙公主更喜歡抵擋、嘈雜的環境、不管是用黃段子變著法羞辱被打敗的對手、大聲合唱船上流傳的歪曲,還是用飛鏢靶子決定飲酒的和圖書次序,重重玩樂都使她感到輕鬆自在。土狼總算逮到機會靠近心上人,可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倒酒上菜獻殷勤,偶爾跟尼克搭上一句話他便嘿嘿嘿地樂上半天。
打了一頓,海雷丁鬆手把小渾蛋扔了出去,沉沉的坐回寬椅。
尼克不愧為猩猩養大的怪物,小小的一個人,竟然能把在場的大部分男人干翻。又贏一場,她在起鬨聲中仰頭幹了一杯,醉醺醺地傻樂:「還是跟你們一起玩兒爽,老子在船長屋裡待了半年,天天被壓,都產生我是個弱雞的幻覺了!」
該死的到底發生過什麼,怎麼完全不記得了?!尼克腦子裡亂成一團,記憶只停留在昨夜酒館中的狂飲高歌,接下來的事一想就頭疼,不僅頭疼,身上還疼,好像被痛揍了一頓似的。要說酒後亂性,搞得也太猛了!
弄乾凈身體,尼克穿上半濕的衣服,摸摸口袋,竟然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昨夜瘋狂灑金賭博,早就把所有的錢都花光了,此時全身上下只有脖子掛的那枚船長紀念金幣。尼克申請獃滯,這種尷尬對妓|女來說是很熟悉的,女人咯咯笑起來:「夜裡有人來付過了。」她把尼克送出門,摟著脖子親了親尼克的臉,溫柔纏綿的說:「我叫阿黛拉,下次再來記得點我。」
一般人當然不敢跟這群帶刀的強盜爭執,酒館老闆趕緊殷勤招待,朗姆酒里也不敢摻水。自從受過重傷,尼克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跟兄弟們聚在一起逍遙了,此時她的心情別樣激動。兜里揣著海雷丁給的錢,尼克豪爽地猛拍吧台:「隨便喝,今晚上我請了!」
「來喝口水。」一個軟綿綿香噴噴的懷抱摟住她,被子送到嘴邊。這待遇實在很美,尼克喝了水,兩條胳膊一籠,膩在對方身上又眯過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猛然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尼克隊長越不歸宿眾人側目中,45個腰挎彎刀的海盜吼著俚曲,從伊斯坦布爾大橋上一路喧囂而過。
「告訴我,如果我不派人去妓院給你結賬,你是不是準備爬起床就把印著我頭www.hetubook.com.com像的金幣給那個妓|女?!」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尼克喝的爛醉,鐮刀忘了扔在哪裡,別說手腳,連舌頭都不聽使喚了。無知者無懼,這群小混混兒根本不知道揍的是誰,照著醉醺醺的海盜們一通亂打。尼克當場鼻子流血,掛了兩個黑眼圈,手下們見勢不妙,不敢報出海妖名號怕壞了聲譽,跌跌撞撞地駕著她跑掉了。
「玩兒的好嗎?」海雷丁開口了,聲音冷冷的,「有了金鐮刀,舊的就不要了。」
紀念金幣的意義相當於婚戒,倘若她用這個付了嫖資,那絕對會惹毛海雷丁。尼克快窒息了,掙了兩下,根本甩不開他的手。想昨天在酒館掰手腕時她還很得意,這一刻船長的氣勢和力量卻完全壓倒了她。
「吃喝嫖賭抽,花完錢被人揍,最後又找了個女人過夜,這一夜可真是過得逍遙快活啊,你過來。」海雷丁也不轉身,沖她鉤鉤手指,尼克猶豫著向前走了兩步,海雷丁手臂一長,一把拖過去,掐著她的脖子按在地板上。他火紅的頭髮垂到她臉上,藍眼睛里醞釀著風暴,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尼克小聲抱怨:「真複雜,一會兒舊貴族,一會兒軍派,四個王子不都是一個爹生的。」
「第一,以後不許酗酒和夜不歸宿,除非你還想嘗嘗鞭子的滋味。」飼主開始頒布新的管制條例,尼克點頭如搗蒜。
幾個人灰溜溜地跑出四五條街,誰都不敢把這幅熊樣子的尼克隊長送回船長的宮殿。哥們兒幾個商量一番,隨便在街邊找了家三流妓院,敲開門把她塞進去睡覺。
可憐兮兮的副隊長就這麼被掃出了核心圈,跟紅獅子混過的人誰不知她的奇怪喜好,海盜們鬨笑讓那個胸部最胸滿的舞|女過來陪伴。狂飲了一兩個小時,幾個喝猛了的嘔吐者滾到牆角,好色的偷偷帶女人找地方開放,剩下的人大半賭飛鏢輸到破產,只好玩玩傳統的力量娛樂;掰手腕。
比賽剛剛結束,在看台上乖乖當了一天觀眾的海盜們就再也忍耐不住,奔上去搶了尼克扛在肩膀上不停拋接歡呼。海雷丁知道尼克心https://m.hetubook.com.com裏高興,由著小弟們把她抬走慶賀。勝利女神熱愛酒精,海盜們一窩蜂擁進一家名叫「寶藏」的酒館,像驅趕野獸一樣把其他客人扔了出去,以包場的名義佔據了這裏。
獨眼米謝笑道:「他倒真有兩把刷子,可跟尼克隊長比,那是火槍對大炮,沒得比啦。」
「你昨天吐了,我幫你把衣服脫下來洗了洗。」女人笑著說。她是個溫柔漂亮的妓|女,年紀大概30露頭,蜜色皮膚,身材豐腴,眼角雖然有點細紋,但不妨礙肉體的吸引力,正是尼克最喜歡的那型。
那匣子做得異常精緻,黑漆檀木鑲嵌螺鈿,搭扣是純金的。海雷丁接過來打開,尼克好奇地湊過去看,只見天鵝絨的襯裡上放著一卷淡粉色的絲綢信件,四周灑滿玫瑰花瓣,一看就是女性手筆。
尼克不屑狀:「切,占我的單人間拿我薪水,有種來直接找我練練!」
「我就是在那兒賣也不會把你的金幣給別人!,」
土狼猛點頭表示贊同,又給尼克滿上酒。他不識貨,低度的蜂蜜酒喝完了,就直接在朗姆酒里兌了點果汁,尼克不知深淺,咕咚咕咚下去一大杯,沒過幾分鐘眼神就開始漂移了。土狼再一次蹭過來揩油時,尼克一腳把他踢開了。
「米麗瑪公主,洛克塞拉娜皇妃唯一的女兒。」傑拉爾德聲音沉重,好像這封來信是一顆點燃了引信的炸彈。
「無聊,你走開,換個妹子倒酒!」
穿過活水流淌的庭院和一扇扇月亮馬蹄門,尼克戰戰兢兢地走進會客室,紅髮男人背對著她坐在寬椅上,不聲不響,手邊的小桌上放著一柄巨大的黑色武器—海妖的鐮刀。
「我覺得你關在屋子裡太久,應該出去跟兄弟們輕鬆一下,慶功宴有政治目的,晚一會兒回來也一樣。但我真的沒想到,你能玩兒到這種地步。」他扶著額頭,好像在說:「孩子大了,不好帶了。」
尼克宿醉未消,也沒逛過伊斯坦布爾的街道,從風化區出來問了好幾次路,深一腳淺一腳地摸回海雷丁位於山上的宅邸。管家拉爾德。巴楊就坐在門廊等她,臉色難看得像仇人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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