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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秀看了她一會，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道：「你去過漠北嗎？」

小蠻笑著點了點頭。

「嗯？」

他緩緩褪下中衣，肌理在燭光幽幽里分外曖昧，胸口上一隻猙獰的青黑色麒麟，張開大嘴，雙目怒瞪，灼灼地看著她。小蠻捂住眼睛，叫道：「不看不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快穿上快穿上！穿好了就趕緊出去！」

「沒有下次，只有這次。」

鏡里的少女雙頰猶如火燒，眼睛水汪汪的，她這輩子就沒這麼漂亮過，像剛剛成熟的小妖精，還帶著一絲青澀的茫然。她緩緩拉開領口，右邊鎖骨上紅了一片，極艷麗的紅，像胭脂不經意間抹了一塊。

澤秀將她扶正，替她理好領子，突然柔聲道：「小蠻。」

澤秀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往下拉，按在心口的麒麟上，低聲道：「看到了嗎？」

小蠻突然笑了，勾住他的胳膊，歪著腦袋奇道：「咦咦？我沒聽錯吧？某人是在說以後的事？」

小蠻笑道：「我不呆，也不如何。總而言之你說話要算數，不然……嗯，不然我咬死你！」

屋裡最後一點光明也被他帶走，小蠻一個人躺在黑暗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這或許是一場夢，也可能是她想象出來的，她不敢睡，怕把夢睡醒了。

「別生氣。」他輕輕說著，「我不是要冒犯你。」

小蠻抬腳就要踹他，澤秀一hｅｔubｏoｋ•ｃｏm.com把抓住她的腳踝，笑道：「看樣子你的骨頭沒問題了。咱們也應當離開這裏，繼續找五方之角吧？」

小蠻一愣，嗯了一聲。

他沒說話，只摸了摸她的腦袋。

小蠻只覺臉上快要燒起來，喃喃道：「反正……別脫了。我不要看了，下次……下次再看……」

她面上帶著一絲妖艷的紅，嘴唇濕漉漉，雙眼裡像是藏了星子，亮得詭異。一綹黑髮滑在她臉頰旁，黏在下巴上。他不由替她捻開，拇指撫上她豐潤的下唇，細細摩挲，慢慢探進去，撥開齒關，按住她的舌頭。

小蠻坐在開滿藤花的迴廊下，一勺一勺吃著綠豆湯，這玩意還是雪先生託人專門從南方買回來的。她最近被養的很好，胖了一些，比起以前可憐兮兮瘦巴巴的小姑娘，她看上去更像一個真正的少女。

她多麼希望，自己有「以後」。

北方的夏天是很短暫的，一晃眼滿眼的翠綠，再一晃眼就要秋葉滿地。

澤秀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發什麼呆？和你說話呢。」

「喂。」後面有人叫她，一回頭，就見到澤秀微微含笑的臉。她招了招手：「過來過來，這裡有綠豆湯，要吃嗎？」

話出口的時候，她並沒有多想，只是想趕緊轉移話題，不過看到他臉色有微妙的變化，她才突然驚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她和_圖_書低聲道：「你、你背上地傷，好了沒？讓我……看看。」

澤秀抓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不是要看刺青嗎？不脫怎麼看？」

他的鬍渣總也刮不幹凈，擦在臉上脖子上又癢又痛，小蠻的手軟軟搭在他肩上，被他環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像是知道她怕癢，他故意將下巴在她脖子那裡擦了兩下，小蠻笑得要躲，他卻輕輕撥開她鬆散的領口，在她鎖骨那裡重重咬了一口。

小蠻笑得要打滾，滾到他懷裡，連連點頭：「好好，聽大爺的，小的不敢抗命。」

澤秀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接過湯盆一口就全喝光了，小蠻目瞪口呆：「我……我才只吃了幾口……」

澤秀把空空的湯盆子還給她，很誠懇地說道：「味道很不錯，謝謝。」

澤秀「嘖」了一聲，一把扯下她的手，將她狠狠拉過來，低頭就重重吻上她的唇。

小蠻差點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抓住領口，誰知他已經起身披上衣服，道：「我走了……明天見。」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小蠻獃獃地搖頭。

真的希望。

小蠻只覺手心觸到熾熱的肌膚。：她急忙要縮手，哪裡能縮的回來。他地力氣比她大了幾十倍。下巴又被捏住。稍稍往下，正對著那猙獰的麒麟臉。奇怪。麒麟明明是瑞獸，可他身上這隻卻十分兇悍，張著嘴像是要吃人的模樣。https://m.hetubook.com.com

澤秀沒理她，痛快地解開衣帶，跟著是腰帶，脫了外衣，露出裏面的中衣，肌膚隱約可見。小蠻撲上去揪住他的領口：「不許脫了！不許再脫！」

她好像一下子被人狠狠丟上幾萬里的高空，猛然一個停頓。緊跟著被吸進颶風裡，天旋地轉。她不被允許逃避，後頸那裡被他用力按住。整個人好像要被他揉進身體里一樣。像是他的救命稻草，搏盡所有地氣力。近乎兇狠。

小蠻點頭道：「嗯，好啊，咱們明天就可以出發，我完全沒問題。這次是去哪裡呢？北方的找到了，是去東方還是南方？或者再去陰水的地方找寶藏？」

小蠻的斷腿完全痊癒的時候，夏天已經來了。

「你混蛋！」她委屈得紅了眼睛，抬手就要打他耳光。

繼續找五方之角，等全部找到之後呢？他是不是就覺得任務完成，然後離開她？從此各過各的？

她老娘會原諒她的，如果她知道她有多麼喜歡這個人，喜歡得不知怎麼才好，她一定會原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許她一些幸福，一些些就好。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這樣努力，五方之角一定會找齊的。找齊以後，咱們再痛快玩一場，外面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都沒去過吧。」

她作勢去抓他的胳膊，被他笑吟吟地扣住手腕，戲謔道：「就你那點小力氣，只和*圖*書有乖乖被大爺欺負的份。說！去不去？」

「你應當說……」他輕輕揉捏著那一截柔軟濕潤的舌頭，看著她迷離的眼神，自己好像也要醉了，將她攔腰抱過來，貼著耳邊說了幾個字，然後低頭去吻她。

她會死掉，肯定會死掉。小蠻透不過氣來，掙也掙不開，只覺他的手輕輕捏住下巴，她不由自主張開嘴。立時被侵入。

以後……很誘人的兩個字。

這還不叫冒犯？小蠻第一次體會到力量的懸殊，她根本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恨道：「你已經冒犯了！」

小蠻還有些茫然，抬頭道：「那要怎麼說？」

澤秀臉上微微一紅，露齒跟著笑起來：「不錯，你待如何？」

澤秀轉過身，將寬闊地後背對著她。上面果然密密麻麻許多疤，有的甚至剛剛愈合。不止是這些，他身上有很多舊傷疤，觸目驚心。小蠻伸手輕輕摸了一下：「你以前一定經常和人拚命。下次不要拚命了，萬一死了怎麼辦？」

「那裡有大片的草原，天很高，隨便你騎馬怎麼跑，都跑不到盡頭。你若是喜歡，我下次帶你去玩……等五方之角找齊之後。」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再也沒說別的，擺擺手就轉身離開。

她沒有辦法，深深的喜歡上一個人原來是這樣地，比任何金銀珠寶都要美好。以前她敬而遠之的美麗，此刻綻放在她眼前。她固執地不肯離開，甚至和*圖*書帶著一種絕望的味道。太美好地東西，帶來的不單是幸福，還有悲傷，因為怕它逝去。

澤秀笑了一聲，將她額頭上的亂髮撥開，低聲道：「這不叫冒犯，這是情不自禁。」

和他一個德性！她憤怒地要掙扎，結果反而在床上拌了一下，狠狠摔進他懷裡，臉撞在他胸口。不等她爬起，他就輕輕抱住了她。

這個吻兇悍到可怕，可是他的手卻極溫柔，撫著她地脖子，像撫摸一匹極好的綢緞，然後撥開領口，往裡面探——往裡面探？！小蠻大驚失色，喉嚨里發出驚惶地叫聲，沒命地掙脫開。

小蠻再也看不下去，一口吹了蠟燭，跳回床上，用被子使勁蒙住頭，連數了三遍九百九十九隻羊，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澤秀哭笑不得地轉頭看著她：「這是什麼話？話是這麼說地嗎？」

「啊，我……對不起，你可以當我沒說。」小蠻漲紅了臉，使勁搖手。她絕對不是那個意思！絕對不是！她是很正經的好孩子，雖然她有那麼一點點覬覦他的美色，不過打死她也不會說出來的！

這樣的事情是不對的，孤男寡女，夜深人靜，要是她娘還活著，這會早就拿著雞毛撣子把她抽個半死了。

小蠻不說話了。她垂下頭，心臟好像還沒有平靜下來，屋子裡太安靜，她害怕心跳的聲音太大被人聽見。

鎖骨那裡有微微的麻痛，她顫抖著起身點了蠟燭，跳到銅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