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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蠻點了點頭，笑道：「你就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說完轉身要走，紅姑子突然笑問道：「對了，上次託人給公子送地茶葉，公子可還喜歡？今日我又帶了一些來，讓公子嘗鮮。」

天權瞥了她一眼：「不是毒，是葯。」

天權朝裏面走了一步，小蠻急忙擋住，不給他進來，一面笑道：「那個……舟車勞頓。我累……」話沒說完，她被他輕輕一撞，登時倒退了好幾步。天權順勢走了進來，把門關上。

小蠻不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急忙要點燈，忽聽身後一陣風聲，似是有人擦身而過，她急忙轉身，身後卻還是空空如也。

門外風聲嘶嘶，像極了有人在輕輕走路。小蠻突然翻身起床，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

他並不在意，只是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桌上：「吃飯喝茶的時候，把瓶子里地東西倒兩滴進去，千萬不要忘記。」

耶律文覺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小蠻拉長了耳朵也聽不清楚，不過從前面的話。似乎可以聽出他們是有個大陰謀。她走進客房，關上門，長長舒了一口氣。撲倒在床上，考慮著到時候怎麼說。

「是毒藥？」她一時嘴快，問了出來。

他見到了誰？小蠻一頭霧水，怎麼不把話說完就走。

小蠻立即把怎麼上前揭露身份，怎麼說話，怎麼行動的過程說了一遍。

小蠻只覺眼前一黑，登時被嚇暈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高山俊偉，迴廊上和-圖-書流風不斷，放眼望去，懸崖峭壁，滿眼綠色，腳下雲霧繚繞，如夢如幻。小蠻緩緩隨著一個白衣弟子朝前走，勁風將眾人的衣衫都吹得獵獵作響，袖袍也鼓了起來，當真有一種飄然欲仙的味道。

小蠻笑著點頭。誰都來對她指手畫腳，要她這樣做。那樣做。擺布她就像擺布土狗一樣。不歸山是這樣，天剎十方也沒什麼不同。為了自己的利益，耍她耍地叮噹響。遲早要他們知道一點，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鳥他們那一套。

紅姑子倒有些讚賞。笑道：「你記性不錯，倒是沒說錯一個字。就是千萬記得，不要過早揭露自己地身份。等我給你暗號再說。」

他起身走到門邊，突然想起什麼，道：「我見到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山頂，不歸山建在山頂的峭壁上，巨大且華麗的高樓，令人望而生畏。山頂有一條寬闊的迴廊，架空在懸崖上，通往高樓的正門。迴廊前站了一排白袍玄色帽地弟子，對來客拱手行禮，領上迴廊。

連衣被扮成一個面容普通的少年弟子，耶律文覺扮成最常見的江湖俠客，紅姑子去了女裝，把臉洗乾淨，也不知從哪裡抓來一把摺扇，搖身一變成了翩翩清秀公子。

紅姑子苦口婆心地問著，事關重大，他不能讓她出錯。

到了山腳下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化了妝。小蠻頭上戴了一塊大頭巾，嘴上還貼了一把山羊鬍子，紅姑子也不知給她擦了和*圖*書什麼，臉上變得又黑又干，把她變成一個五十多歲乾癟瘦小的老頭子。

不歸山地弟子們領他們去了客房，這次住的客房就簡陋多了，白白地牆白白的床，不要說夜明珠，珍珠末也見不到一粒。紅姑子在後面低聲笑道：「東西公子應當是已經布置下了，只等咱們行動。到時候來個瓮中捉鱉，這些傢伙這次要斷絕在咱們手裡。」

小蠻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心中不由一動，慢慢垂下頭，低聲道：「其實……也沒什麼，我、我也……」

小蠻趕緊拱手回禮：「很好，多謝公子爺挂念著……」

她胡亂點了點頭，忽覺手上一暖，卻是他握了上來，小蠻嚇得一把甩開，背著手退了幾步，結結巴巴道：「那個……我累了，天權公子請回吧……」

不會吧，他應當是認不出她來才對……

這裏的床太硬，這裏的夜太安靜，這裏的氣氛她本能地排斥，加上臉上地化妝不能去掉，緊繃繃的，難受的要命。

走了兩步，忽聽後面有人驚喜地叫道：「天權公子！」她心中一驚，摸著鬍子緩緩回頭，果然見到那一襲雪白的身影，面無表情地向朝他行禮招呼的不歸山弟子們點頭示意，目不斜視，朝自己這裏走來。

半夜三更，小蠻在硬邦邦的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天權果然停下，回頭道：「味道不錯，有勞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吱地一聲，又合上了，小蠻膽戰心驚地探了個腦和_圖_書袋出來，想看看究竟，忽見窗上映著一個人影，披頭散髮，飄來盪去，正是她最怕地女鬼。

紅姑子似笑非笑：「讓你這丫頭佔了便宜，倒要我叫你爹。」

他們立即被安排進一輛馬車。穩穩地送上山。

不歸山早早就安排了弟子們在山下接待，每人上前亮出邀帖，然後登記姓名，再安排馬車送上山，一個個有條不紊。見到耶律，他把身份一亮，誰也不敢攔他，趕緊派人恭恭敬敬地送他上山去了。

天權走到桌邊。緩緩坐下，良久，才道：「是我沒照顧好你，又讓你陷入這種險境。」

小蠻一行人下了自己的馬車，紅姑子亮出四張金光閃閃的帖子，小蠻氣定神閑地摸著假鬍子，立即有人對她抱拳：「X老英雄也來了！啊，還帶著貴公子！」

天權打斷她的話，輕道：「不過既然已經來了這裏，也只有隨機應變了。你到時候看我地眼色，不要擅自行動。特別是……不要貿然靠近真正的小主。」

正想得出神。忽聽房門被人敲了兩下，她跳下床去開門，門口赫然站著天權，她唬了一跳。說真的，知道他是天剎十方之後。她簡直不曉得要怎麼面對他。加上紅姑子又說了那些話，她見到這人就覺臊的慌，手忙腳亂。

小蠻往鏡子里一照，嚇了一跳，她發誓就算這會她親娘站在面前，臉貼臉，也絕不會認出她來。

這是什麼意思？暗語嗎？小蠻一頭霧水。

眾人再也不說話，走完了迴廊ｈttps://ｍ.ｈｅtｕｂｏok.ｃｏm•cｏm進入高樓中。上次小蠻來的時候只是眯著眼睛，不敢多看，離開的時候也是走地旁門左道，直到今天才是第一次真正從大門進去。進去后是一片極大的院落，像是將山體挖空了一部分造成地，周圍一圈高樓，華美難言。

天權走到他們面前，還未開口說話，只聽耶律驚喜地叫了一聲：「好兄弟……」三個字還沒說完，他袖袍飛快地一抬，一道銀光射向他的咽喉，封住了他的啞穴，耶律急得滿頭大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被五個侍衛簇擁著朝前走遠了。

只有耶律恢復了華貴的裝扮，騎著高頭大馬，後面五個遼兵明刀晃晃，神氣十足。

汗，對了，他見到耶律，自然就能認出他們來。小蠻抬頭看著他冰冷的目光，他卻並沒看自己，只是定定看著紅姑子和耶律文覺，這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但還是勉強拱手笑道：「是不歸山的天權公子！失禮失禮。」

小蠻還在摸著鬍鬚，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戲檯子上那些戲子遇到事情就愛摸鬍子思考了，手感確實不錯。

鬼！是鬼！小蠻嚇得兩腿發軟，手腕抖個不停，蠟燭怎麼也點不著。

門前又是一陣風聲，緊跟著她的大門被風吹開，冷風打在臉上，她手裡的火石撲地一下掉在地上，整個人縮在了桌子下面，一個勁念著阿彌陀佛。

天權對她一拱手，道：「X老英雄，住得還習慣吧？」

他本想把見到澤秀的事情告訴她，突然又停住，頓了和_圖_書頓，沒說話，推門走了出去。

小蠻胡亂摸著鬍子。左右看。上下看，就是不看他。

「先前和你說地話，到時候怎麼上前。怎麼說話，你記得了嗎？」

像他們這種裝扮的，每天在路上不遇到五個也能撞到三個，壓根不會有人起疑。

天權冷冰冰地勾出一抹笑，淡道：「慚愧，只怕不歸山招待各位不周。」

紅姑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天權這才轉身飛快地走了，眨眼就先進了高樓中。

忽覺桌上有什麼東西不對，她看了半天，才發現桌上多了一隻瓶子，正是天權給她的那瓶葯。她記得睡覺的時候是放在床頭的柜子上的，難道它自己長腿跑上了桌子？

她呵呵笑著。啞著嗓子拱了拱手：「不敢，久仰不歸山與蒼崖城大名，今日帶犬子來開開眼界。」她的犬子就是紅姑子了。耶律文覺是護衛，連衣是端茶遞水的低輩弟子。

又來了，這些人怎麼總喜歡為她規劃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她當真是玩具？

耶律好說歹說，才讓耶律頹顯同意在不歸山外十里處駐紮等候，又派了親信的五名士兵跟著他上山，名為保護，實為監視，這次絕對不許他再跑掉。

「那到時候怎麼做，你來給我重複一遍。」

她抓起那個小瓶子，拔開塞子輕輕嗅了嗅，有一股淡淡地梅花香，她不由想起他卧房裡那股梅花香氣，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怔忡了半晌，終於還是打開茶壺蓋子，倒了兩滴進去，晃了晃，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