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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僵在那裡了，動也不動。小蠻問道：「你不玩了？那我可以睡覺了吧？」

他嗯了一下，終於放手，往牆上一摸，一把抓住她的腳，繼續捏在手上玩。

他沒說話。小蠻昏昏沉沉又要睡著，他又開始摸她的腳，好像那是個很好玩的東西，還拿起來放在肚子上左右看。小蠻要縮卻縮不回來，只得由他去了，但他地手指捏在腳上痒痒的，有一種異樣地感覺。她的瞌睡蟲沒一會就給捏沒了，把腳用力一縮，爬起來急道：「你讓不讓我睡啊！」

小蠻回到自己客房的時候，臉上還很燙，推開門進去，卻見澤秀不在自己客房獃著，反而坐在她這裏大刺刺地喝茶。

他說完，小蠻的房間門口立即響起一個極沙啞的聲音：「不怪自己沒本事看到，卻反唇相譏，嘿。」

小蠻裹著被子翻了個身，過一會，突然道：「什麼東西啊，戳著我的背。」

澤秀走過去坐在床上，卻沒上去，只是靠在床頭抱著胳膊假寐：「不許說話了，快睡覺。」

澤秀白了她一眼，走過去將春歌拔|出|來，冷道：「到底是誰裝神弄鬼？躲在暗處未免讓人鄙視！」

有個小丫頭顫巍巍地站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沒有說假話！確實是竄進了澤秀先生地客房！」

肩上地傷口果然開始發麻，他猛然拔出，然而已經遲了，流出來地鮮血已經成了黑色。他按住傷口，一頭栽倒，在地上痛苦無比地滾了好幾圈，最後掏出懷裡的匕首，猛然扎進自己地心口，抽了兩下，便不ｈttｐs://www•ｈｅtuｂｏｏk.cｏm•coｍ動了。

後面有丫鬟輕道：「可是，夜這麼深了，澤秀先生還沒睡……衣冠整齊，還佩劍……」

唐夫人冷道：「胡說！澤秀先生怎會做這種事！方才地話是誰說的？」

被子很厚。還熏了香，她的腳探出被子伸在外面。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腳，一時沒想起澤秀在屋子裡，她嚇得急忙一縮：「誰？」

小蠻嚇得呆住，唐夫人手足發軟地衝過來，急問：「到底什麼事？！」

她倒抽一口氣，背心突然一緊，緊跟著一陣天旋地轉，她好像是被人提了起來，嗖地一下就跳上了圍牆，再嗖地一下躍入黑夜深處，澤秀他們簡直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唐夫人勉強定了定神，回頭道：「抱歉，澤秀先生，驚擾了二位地清凈，我本想好好招待二位……」

那人最後似乎是看中了她的大拇指，揚起匕首就要割。忽聽遙遠的地方突然響起一縷柔音，纖細婉轉，像柔軟連綿的絲線，團團纏了上來。那人的動作明顯一頓，眼中露出一絲迷惑地神色，抬頭四處看，不知在找誰。

「那你把劍解了。」

「我又沒說錯。」小蠻拍了拍被子，「好啦，來睡來睡，床挺大呢，我讓你一半被子就是了。」

她躺回去，果然他不再動了，但好像在偷偷憋笑，憋得內傷，小蠻正要說話，忽覺他一巴掌拍在被子上，笑道：「給我睡覺。這次終於安靜了，她睡得很香也很沉，若不是外面刺耳的尖叫和-圖-書聲把她驚醒，她一定會做個很好的夢。澤秀立即竄到門邊，推開一道縫往外看，院子里暗沉沉的，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尖叫聲連綿不絕，都在叫救命。

小蠻推開被子跳下了床，急問：「出什麼事了？」

她心中好像有一隻小手在抓，不由自主就站了起來，朝前面走去。

小蠻幹脆掉了個頭，縮在裏面：「劍放在床頭多嚇人啊，我才不要靠近。」

澤秀嗤笑道：「省省吧，黃毛丫頭一個。住這裏不比住客棧，不能讓你一人獃著。」

唐夫人正要說話。忽聽澤秀的房間里傳出一些移動桌椅的聲響，眾人立即衝過去將門撞開，數道寒光驟然從房中射出。澤秀一把抄起小蠻，縱身讓過。然而有的丫鬟們躲避不及，登時被銀色長針貫穿，慘呼著倒飛出去。

澤秀正在喝茶，噗地一口噴了出來，咳了半天。

小蠻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坐了起來：「好吧，我不睡了，隨你玩。」

他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確定，外面的喧囂聲越來越大，唐夫人也趕了過來，澤秀立即推門走出去，小蠻跟在他身後，月亮從烏雲后露出了臉，黑暗地庭院登時大亮，地上居然躺滿了女人的屍體，血流遍地，顯然是被利器一招斃命的。

「澤秀？」她輕輕叫了一聲。

抓在大腿上地那隻手好像知道抓錯了，有點僵硬，但沒有拿開。小蠻癢得直笑，過了好久他還不拿開，她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丫鬟們都聚集過來，有人哭道：「有個黑衣人闖了進來！守夜地姐姐們發和*圖*書現了，他就大開殺戒！」

澤秀搖頭道：「此人神出鬼沒。只怕不是好對付的。蘭芝齋都是女子，難免羊入虎口。我現在不能走。」

澤秀的腦袋差點撞在床柱上，最後嘆道：「小蠻，不會說話真的不要說。」

「江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了。」他笑，在床上一拍：「睡你的，和你沒關係。」

唐夫人怒道：「還胡說！」

澤秀嘆了一口氣：「你到底睡不睡？」

她吩咐道：「來人，好好將這兩位送出去！」說罷又回頭道：「實在抱歉，只怕是蘭芝齋得罪了什麼人。惹來殺身之禍，為了不連累二位。還是請及早離開吧。」

唐夫人揚起長長的裙擺將長針打飛，一面厲聲道：「什麼人！」

小蠻被他急速的奔跑跳躍弄得臉色蒼白，胃裡一陣陣翻騰，難受得張口想吐她背心被那人提著，他的手指抵在上面，不知道為什麼，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他跑了多久，終於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一棵樹下，將小蠻丟在地上。

唐夫人急道：「人呢？！」

床頭一團黑影，她花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是澤秀。不由翻了個身，喃喃道：「你要嚇死人啊，別摸我地腳。」

小蠻也倒了一杯茶：「哎，確實怪怪的。她那麼熱情幹嘛？好像又不認識咱們。」

她在地上爬了半天才爬起來，頭暈眼花，勉強抬頭去看那人，還是看不到面容，除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全身都被蒙在黑布里。

「不行。」

那人正抬頭去聽曲調，不防她突然起身走動，急忙要去抓她，和圖書耳後突然有利風響起，他仗著自己輕功絕佳，縱身便跳開，誰知那鐵箭竟然是四箭連發，他躲了這邊躲不過那邊，撲地一下，兩根鐵箭扎中了他地肩膀。

所有人都安靜了，一起望著澤秀，他冷笑一聲，沒說話。這等下流地栽贓手法，簡直愚蠢到家，他懶得說明。

「那就把腳給我「……」小蠻簡直要抓狂。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男人！她把腳縮回被子里，用被子蒙住腦袋躺了回去。沒一會。就覺得他的手伸進被子亂摸。在找她的腳，小蠻把腳翹在牆上。就是不讓他摸到。

裏面沒聲音，有大胆地丫鬟探頭進去看。屋子裡黑漆漆的，似乎是沒人。唐夫人吩咐人取了火把，朝裏面一照，果然半個人也沒有。這樣神出鬼沒的，莫非當真是鬼？

「你跑我這裏幹嘛？」小蠻瞪了他一眼，「色鬼，快回去！」

眾人第一次聽到這人說話，大驚失色，急忙望過去，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猶如閃電一般，倏的一下就竄到了庭中，微微停了一下，依稀可以辨認出他從頭到腳都裹在黑色里。唐夫人和澤秀同時攻了上去，那人眨眼又不見了，當真猶如鬼魅，小蠻正替他們捏了一把汗，忽聽耳邊響起那個沙啞地聲音：「你，跟我走！」

有人輕道：「好像……是竄進了澤秀先生的客房……」

小蠻爬上床，蓋上被子，突然把頭探出來：「你在這裏坐著，我怎麼睡得著啊。燈還亮著。」

「話是這樣說的嗎？不會說話就閉嘴。」他簡直哭笑不得。

澤秀拍了拍身邊：「你掉頭睡ｈｔtps://wｗw•hetubｏｏk.ｃｏｍ.ｃom過來就是了。：」

「少廢話，睡你的。」他一口吹了燭火。

黑暗裡，他以為她將腳縮在了上面，繼續往上摸，小蠻只覺大腿被人一把抓住，忍不住一笑，急忙要躲：「好癢！」

「那我不過去。」

那一縷柔音漸漸變得響亮起來，調子一轉，突然變得凄楚，像是有什麼東西被輕輕撕裂開，帶著一種不可捉摸的空靈，像霧氣，又像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小蠻從來不知道聽曲子也能聽出眼花繚亂的感覺，這千萬般變幻，光怪陸離，像是雜亂無章，又彷彿亂中有序。

用手一摸。卻是他腰上的三把劍。她怪叫：「睡覺你還戴著劍？！」

沒人說話了。澤秀冷道：「如此說來，就是我半夜突然大開殺戒了？」

他抬手要去拔箭，突然像見到鬼一樣，死死盯著箭矢上的羽毛看，像是不敢相信。

小蠻在床上滾來滾去，突然又道：「哎，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也上來睡吧。」

澤秀也明白這個女人並不是想陷害自己。當下釋然道：「唐夫人太客氣。」

「我沒說錯啊！你就是一直在玩我的身體！」一會是手一會是腳，她又不是玩具！

他從懷裡取出一把匕首，抓起她的手，左右看，似是在思考切下她哪根手指，小蠻嚇得渾身都僵了，想說話，想大叫，但不知為何就是無法說話。

話音一落，忽聽庭院地角落裡傳出一聲冷笑，澤秀不等他笑完，抽出春歌就投擲了過去，鏗地一聲，春歌嵌進牆壁里，角落裡空空如也，哪裡有人！小蠻忍不住白著臉輕叫：「是鬼！肯定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