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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花瀾

作者:行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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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小艷疏香最嬌軟 第004章 宴遇

卷一 小艷疏香最嬌軟

第004章 宴遇

賓客中已經有人在悄聲尋問為何不見尉遲將軍,而主位上尉遲翎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糟,幾次三番地差遣下人,雖聽不到他說了些什麼,但猜也能猜出來是命人去尋尉遲決。
安可洛恍然回神,連忙垂下眼帘,手中握著的小鈿盒,啪地一聲落到地上。
話剛一出口,就覺胸口一緊,她抬眼望去,見男人的眉頭擰起來,她忙開口解釋道:「我是天音樓的……」
這聲音冰冰冷冷地撞擊著牆壁,在這空蕩的迴廊中來回晃蕩著,震得她耳膜發顫。
父親尉遲翎任天朝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長兄尉遲沖為禮部侍郎——尉遲一家外擁平亂護國之功,內有廟堂治國之策,一門上下可謂皆及通顯,權傾天朝朝野。
尉遲家的晚宴擺在欽賜相府的東路延殿,黑色的平板磚石地面被鋪上了華貴的大食國羊毛地毯,廳頂高掛官燈,四周牆壁上垂著略顯低調的黑色紋理帳幔。
范衾衾輕蹙眉尖,道:「安姐姐,你如何就知道尉遲將軍一定是靠了尉遲相公才得以拜將的?若是如此,那他又怎能出征四年、凱旋而歸呢https://www.hetubook.com.com?」
安可洛也被她的話逗樂了,笑了一會兒,道:「虧你想得出來。是平日里聽那些說書的聽多了吧?」她抬手撩起車簾,看外面罩了夜色的街景緩緩向後移去,口中嘆道:「還不是靠著他那顯赫的家世,才謀得這大將軍的位子么?想來也應和平日里常來天音樓的那些王公子弟們一樣,是個粉面公子哥兒……」
是一雙男人的眼眸。安可洛按捺下那緊張得狂跳著的心,微微將目光向下移去。
在從天音樓去相府的路上,范衾衾與安可洛共乘一輛馬車。
心裏暗暗地埋怨著,身後卻冷不丁冒出來一個聲音。
她抬眼,這男人臉龐上的稜角像是刀削過的一般,鼻樑高聳著,那雙黑暗深邃的眸子仍是緊盯著她不放。
安可洛不屬於侍宴的姑娘們,只得與楚沐憐待在偏廳。透過那層層掩掩的厚重紗幔,她隱約可以望見延殿里歡聲笑語的景象,但那張緊靠尉遲翎坐席而放的椅子、那個本該是尉遲決坐著的位置,始終是空的。
這宅子,沒事https://m•hetubook•com.com兒修得這麼大做什麼……
安可洛放下帘子,道:「勝仗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她看著范衾衾,笑笑,「且等著今晚見了他,不就知道了么。」
鬍子略白的尉遲翎身著紫袍,高坐上位。時不時的,有官員朝他敬酒,他也但笑不拒,皆飲而盡。
這麼近距離地貼著他,安可洛可以聞到他口中噴出的濃烈酒氣,他身上散發著厚重的男性氣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裏做什麼?」
車上,范衾衾的小臉因興奮而略微泛紅,一雙黑眼亮晶晶,挽了安可洛的手,悄聲道:「安姐姐,你說尉遲將軍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是不是很高大兇猛,一臉橫肉的那種……」還沒說完,范衾衾自己便笑得說不出話,歪倒在了安可洛肩上,身子還一聳一聳的,笑個沒完。
「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裏做什麼?」男人又重複了一遍,語氣頗不耐煩。
楚沐憐眉頭本已皺起,此刻聽了安可洛的話,微微舒展開來,道:「叫別人去拿就行了,你何苦跑一趟呢。」
男人www.hetubook.com.com一身黑袍,腰間緊緊束了條絳紫色的帶子,滿身戾氣朝她襲來,安可洛手心裏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見安可洛望著他,男人突然勾了勾嘴角,道:「我很好看?」
聖上率百官迎大軍于帝京西郊,親執征西大將軍尉遲決之手歸朝。
這一眼,撞進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里,那眸子中冰冷的神情,令安可洛渾身打了個冷顫。
正說著,有姑娘急急跑來,對楚沐憐道:「楚姨,衾衾姑娘的玳瑁指甲有一隻突然裂了,此時沒法兒撫琴,在那兒被幾個官員調笑呢。」
安可洛摸了摸|胸口,心還在狂跳不止,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卻不知自己究竟跑到了什麼地方。
安可洛聽了,心頭一緊,想了想,忙上前對楚沐憐道:「來時馬車裡擱著的小鈿盒裡倒有一對備用的,我去拿來可好?」
還沒說完,身子便重重一頓,男人的手收了回去,背到身後。
安可洛心中不由惱了起來,當下越氣越急,越急越氣,腳下的步子也愈加快了起來,在空空蕩蕩的迴廊里繞了幾圈后,她終於停下來,挫敗地嘆了口氣。
待安可洛取m•hetubook•com.com了指甲回來,卻在這迷宮般的相府中迷了路。
連一眼都不敢再多看這男人,安可洛攥緊了盒子,提了裙轉身快步跑開。待跑得氣喘吁吁,沒有聽到身後響起任何腳步聲,她才停了下來,戰戰兢兢地回頭望了眼,然後大大鬆了一口氣。
前方迴廊的拐角處忽然響起輕快的腳步聲,安可洛聽了,略想了想,忙抬腳追了上去。
安可洛開口,想解釋,卻發現喉間發乾。她不敢看他,只能低下頭,卻看見他黝黑的大掌還抓著她胸前的褙子。
她知道延殿在東路,可她在東路的這些廳堂中繞來繞去,也尋不著去延殿的路。
她此生從未有過如現在這般慌亂的心情,只覺得那雙黑眸一直盯著她,她渾身都在著火,身子微微抖著,彎下腰,手顫著拾起小鈿盒。
安可洛瞧著這景象,心中暗笑,看來自己先前的猜測確是沒錯,這尉遲決,不過就是一個不知大局的紈絝公子哥兒罷了。
楚沐憐一聽,也笑了,連連道:「說得在理。那你快去快回。」

她短襖上的褙子被人用力一拽,整個人便被硬生生地拉了起來。待她腳www.hetubook.com.com下站穩,才慌慌張張地抬眼朝前看去。
男人眯起眸子,將她從上到下細細看了一遍,眼裡瞬間閃過一簇火苗,又隨即暗了下去。
安可洛驚得心瞬間揪緊,猛地轉身,臉卻撞上一具鑄鐵般硬實的身體,鼻尖被撞得酸疼酸疼的,她不由地嗚咽一聲,叫了出來,手撫上鼻子,腳下意識地朝後退去,卻踩著自己曳地的長裙尾端,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背朝地摔下去。
臉登時漲得通紅,安可洛結結巴巴開口道:「你、你可不可以先放、放開我?」
安可洛輕笑道:「若是別人去,不定找不到在車上哪裡擱著呢。再耽誤下去,依衾衾那脾氣,還不知會生出什麼事兒來呢。」
相府上的下人,大多都被派去延殿伺候那些朝庭官員們了,此時她想尋個人來問路都尋不到。
十里慶功酒,尉遲決官拜懷化大將軍,麾下將士均依戰功加封進爵。

滿座皆是高爵顯貴,朝堂眾臣。觥籌交錯間,交談笑聲不絕於耳。
安可洛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將身上的衣服拉拉平整,又羞又惱,抬頭看向那男人。
天音樓的姑娘們在席間撫琴獻唱,笑顏如花般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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