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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花瀾

作者:行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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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背飛雙燕貼雲寒 第095章 對弈

卷五 背飛雙燕貼雲寒

第095章 對弈

兩人之間一時無言,都在心裏默默琢磨此事。
衛靖手伸入面前棋盒,拈出一粒黑子,看著尉遲決,微微笑道:「定之,你我二人有多少年沒有好好下過一盤棋了?」
兩人走進敞軒,幾個下人看了衛靖的眼色,都低了頭退至外面候著,留他二人獨在裏面。
他又怎能不明白。
「樞、樞府,急、急、急報!」那人邊喘邊說,硬是憋出了這幾個字。
尉遲決在後面跟著,雙手握起,緊了緊,又鬆開,沒再說話。
衛靖與尉遲決一前一後,朝湖中敞軒走去。
「倒是沒聽說。」尉遲決略帶疑惑地抬頭看他,「就算有,按例也是不能對你說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尉遲決又將那信看了一遍,眸子愈加黑了去,「你怎麼看此事?」
尉遲決聽著衛靖說完這番話,身子一動不動,黑眸盯了他半晌,終是微微嘆了一聲,對著他,一字一句道:「將來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何人何事,我尉遲決定不負殿下、定不負與殿下的這十幾年情誼、定不負天家對我尉遲一門的榮恩。」
他展眉淺笑www.hetubook.com.com,道:「定之,我也從未懷疑過你。只是現在,我也有了想要不管不顧一心護著的人。不願將來的萬一傷了她。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尉遲決想了想,道:「說得是。這信上雖有晉王的印章,但耶律寧此人根本不像是這麼大意的人,想來他是欲將公主做棋子用。」
衛靖貴為皇子,往日一向以風光之面示人,卻是苦戀五年才得以娶到邢若紫,其間辛酸,只怕僅他與廖珉才明白。
尉遲決濃黑的眉尾揚起,盯著衛靖道:「我的事情,不用殿下操心。」
衛靖不語,手中棋子已攥得溫熱,卻還未落下。
尉遲決眸子里漆黑一片,聲音驟冷,「殿下變了個人似的,現如今連我的主意都打起來了。」
衛靖苦笑一下,道:「用了臘丸封住,塞在一尊魚形金飾的眼裡,外面著色,裝作是魚眼珠。隨賀禮送來的還有七妹的親筆信,裏面反覆提到了那尊魚形金飾。我沒發覺,倒是我府上那位大才女覺得蹊蹺,琢磨了半天才發現的。」
湖岸那頭有和*圖*書人遠遠地一路小跑而來,衛靖抬眼看見,眉頭動動,示意尉遲決有人過來了。
衛靖神色坦然,道:「大婚前一日,接到七妹由北國派人送的賀禮。這封信便藏在賀禮里。」
衛靖忽地笑起來,「說真的,縱是安姑娘再有天姿,我諒你也會有膩了的一天。大將軍還是想想正經事,依我看,王相公家的千金倒是好的,你沒瞧王若山那個硬骨頭,拉也拉不動,但若是與他結了姻親,事情就會好辦許多。」
早有下人趕在前面去收拾了桌椅,又備了棋盤棋子,就等著二人過來。
衛靖明眸閃動,笑笑,道:「說的這叫什麼話。你、我、中琰三人,自幼一起長大,雖說君臣有別,但論與我之情誼,再無旁人能抵得過你們二人。」
尉遲決凝眉不語,良久才道:「不論如何,此信坐實了晉王確與北國有所勾結。若是此信為真,耶律寧既是送來給我們看,顯然是要我們明白他不會照這信上說的去做;若是此信是假,那耶律寧當真是心懷叵測了。」他頓一頓,又接著道:「不過我寧可相信這信是hetubook•com.com假的,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來耶律寧他有什麼理由會讓將這信給公主。」
衛靖低笑一聲,轉身接著朝前走,身子背著尉遲決,口中道:「你心裏也不要怨我。看看你家老爺子身子這狀況,你與你大哥也應早早做些打算。尉遲一門聲名顯赫,莫要將來沒了好結果。」
衛靖臉上神色不定,又道:「大將軍真是過於寵溺她了。若是將來你不在她身邊了,還能如這般護著她不成?」
湖邊風起,柳枝微揚,水面粼粼金光,湖中小亭頂上的金彩琉璃瓦映著陽光,耀目不已。
尉遲決卻已站了起來,對衛靖道:「樞府來人,只怕是梓州那邊有什麼情況,還是馬上過去為好。」
尉遲決神情略有所動,「上回與殿下對弈還是在我去潭州之前,這一晃就快九年了。」他看一眼桌上棋盤,再看一眼衛靖,「沒想到這東西你還擱在身邊。」
衛靖將手中的黑子隨便向桌上一丟,嘆著氣起身,道:「何曾想連與你下盤棋都成了難事。去就去吧。」
才至湖邊,前面走著的衛靖突然停了步子,轉過身來望著尉www.hetubook.com.com遲決,一勾嘴角,笑道:「你就這麼護著她?」
他手指捏著那枚棋子,遲遲沒有落下,眼睛又瞥向湖外,「這寧江王府果然氣派,父皇將它賜給了我,旁人都恨得咬牙切齒。」
他斂了目光,低頭笑笑,又抬眼看向尉遲決,慢慢道:「想那安世碌在太宗朝也是一等一的人物,深受皇恩,又被封為我天朝自建國始唯一一位異性王爺,人人都道先皇與他君臣二人相得相知,必能成為流芳千古的一曲佳話,可誰能想到,」他看著尉遲決,目光里頗含它意,「就是這樣的人,到最後也成了謀亂犯上的一個亂臣賊子。」
尉遲決臉色仍顯震驚,「是怎麼發現的?」
衛靖不語,看了眼尉遲決,目光頗為複雜,低頭從袍間裡層摸出張薄薄信箋,遲疑了一下,終還是遞給了尉遲決。
尉遲決見衛靖沿桌坐下,也走過去,在衛靖對面坐下,展平了膝間黑袍,看了看那桌上棋盤,如有所感地嘆了口氣。
此言將將落畢,衛靖手中的黑子便落在棋盤上,清亮一聲響。
衛靖看眼桌上棋盤,不由皺眉道:「先讓樞府來人在https://m•hetubook•com•com前廳候著,待我與尉遲將軍下完這盤棋,便去見他。」
衛靖眉間稍有疑色,「可萬一此事是真的,又該如何?」
衛靖又拈一子,落下時,似是不經意地問尉遲決道:「近日來,職方司北面房可有什麼特別消息?」
尉遲決嘆一口氣,折好那信箋,還給衛靖。
那張象牙鑲鉗木質棋盤,是尉遲決八歲奉詔入宮做皇三子侍讀時,尉遲翎特意送給衛靖的。
衛靖捏緊指間黑子,道:「也不知七妹是如何得了此信的。就怕是耶律寧耍的手段……」
那人跑至敞軒外面,氣喘不勻,斷斷續續道:「殿、殿下……」
敞軒中間擺了桌子,桌上一張象牙鑲鉗木質棋盤,再加兩個黑漆瓷棋盒。
衛靖面上早已露出不滿之情,「什麼事這麼慌慌忙忙的。」
尉遲決不解衛靖何意,一把接過信箋,飛快展開,由右至左一行行掃過,臉色愈來愈黑,目光最後定在了信箋左下角的印章處,整個人都怔住,半晌后,才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衛靖。
尉遲決眉頭略松,手執白子,緩緩移至盤面上,「明白。」
尉遲決眸子眯眯,看著衛靖,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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