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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句話似風一般飄進她耳里，後面地字句沒了尾巴，斷在外面，聽不真切。

他同碧環一樣，縱是尉遲紫菀已與秦須成了親，也還是用原來相府里舊稱。碧環斜眼睨了他一眼，諷道：「虧你還記著小姐，我只當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早就忘了誰是你主子了。」

喬小見她安靜了。便馬上收了手回來，臉上尷尷尬尬地笑了一陣，兩頰透著些紅，道：「我、我先前是一下著急了……」

尉遲紫菀定定看了她一陣，忽然微微一笑，道：「當初我說要他回帝京去，他不肯，說是不放心你一人留在這邊伺候我……」

他一向吃不慣府上廚子做的菜，梓州這邊又輕易尋不著南邊的廚子，尉遲紫菀看在眼裡，竟不知從哪裡學了一些清淡粥樣，平日里閑了時便自己一人在後院灶房裡琢磨著做上一做。

喬小見她面色不佳，忙攔住問道：「這是怎麼了？」看一眼她手裡的東西，又露出些許恍然的神和_圖_書情，「小姐又給大人熬了粥？」

碧環把手中湯盅輕輕遞到尉遲紫菀手上，道：「碰見喬小了，說了幾句話才回來的。」

尉遲紫菀瞧她神色不甚正常，以為她身子有什麼不適，便問道：「哪裡不舒服么？早些進屋歇著去罷，這粥我自己端去，你不用跟著來了。」

「瞧瞧，瞧瞧！」碧環氣道：「還怪我冤枉你了！那姓秦的在我眼裡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莫名其妙地要小姐嫁進府來，可成親后，他連一晚都不曾在小姐那裡宿過！誰知道他心裏打地什麼鬼主意……」

只是喬小憋不住話，跟了他后一次忍不住便將此事兒說了出來。

遠遠地有府上下人走來，碧環沒看見，還在這邊一聲賽過一聲高地嚷嚷，喬小急了，伸手一把捂住碧環的嘴，又將她拉著往旁邊移了幾步。略微有些氣道：「還當這是從前在相府的日子呢？由著性子同小姐胡來！沒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姐這段時日來都收斂了心性兒么，你倒好，一日比一日厲害起來……」

喬小正睜大眼睛撓著頭，一臉涎笑道：「我不是有意的。」

尉遲紫菀與秦須成婚後，曾想要將喬小送回帝京相府去。秦須念她身邊除了碧環外也沒有便於使喚的親近人，就將喬小留了下來；後來尉遲紫菀見這府上皆是從前舊人。不大放心，便讓喬小去跟了秦須。

他垂眼便見她手上的瓷盅，當下心裏嘆了氣，明白尉遲紫菀又是給他做了吃食。

碧環憤憤看他一眼，咬著細牙道：「自打前一陣兒你跟了那姓秦的，就慢慢疏遠了我們。好歹也是一路從帝京跟著小姐來這兒的人，原來在相府里也都是受過老爺恩惠的。怎地不惦記著為自己主子效力，反倒被那姓秦的收買了去！」

碧環驚得抬頭，「小姐你……」又馬上紅了臉，身子一扭，也不管尉遲紫菀還在和她說話和_圖_書，便徑自回了屋去。

秦須聽見門響，輕輕抬眼，見是尉遲紫菀，又不禁稍稍皺眉。

待進了前邊小院，才見尉遲紫菀早已不耐煩，出了屋子在外面徘徊著在等她。

只當是秦府上不懂規矩的下人，碧環頭也不抬便罵道：「哪個走路不長眼睛的東西！」

碧環自是知道「他那邊」是在指誰，想著她先前沒聽真切的喬小那半句話，不由有些心虛，卻仍是道：「倒也沒聽有什麼特別的事。」

碧環只顧著臉紅，不願再回頭去細問，只垂了頭飛快地走了回去。

碧環自後院灶房盛了粥，小心翼翼地端將出來，一步連一小步，眼裡只盯著手中的瓷盅，卻不留神前方急行而來的人差點就撞上了她。

腳還沒挨著門邊，就聽那陌生男子帶著笑意道：「在下王崎直，見過秦夫人。」

尉遲紫菀見碧環過來了，便迎上去，隨口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碧環被他這麼碰著。臉上一下燙了起來，端著湯盅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手抖了那麼一抖。險些就要砸了。眼睛直愣愣盯著喬小，又怔在那裡連動也不動。

喬小嘴角抽搐，小聲道：「你一口一個姓秦地，也不怕被旁人聽了去。大人為人和善，對下人又好。你怎麼就……」

這些事兒還都是瞞著他地，從來都只道是府里廚子做了，她要下人留給他回府時吃的。

那人忙收了腳站穩，卻不說話。碧環低眼之時瞥見那人的褲腳，遂挑眉抬頭，見是喬小。

碧環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火辣辣燒了一片，狠狠一跺腳，快步往回走去。

尉遲紫菀翹了翹纖眉，道：「關於他那邊，有沒有說點什麼……」

尉遲紫菀眯著眼看碧環去了，笑著小嘆一聲。此時的碧環倒像極了以前的她，心直口快不說，還總一副為她忿忿不平的模樣，覺得她嫁了秦須是件極委屈的事。

尉遲紫菀瞧見碧環這模樣，像是見著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一下子樂得要死，笑了半天才停住，自己往秦須書齋走去。

只和*圖*書是她不自己提，他也從不主動開口，糊塗了這麼些日子，到最後，竟也習慣了。

碧環忸怩了一會兒，才道：「就是覺得喬小這段日子有些過分了，小姐竟也不生他氣。」

沒走幾步，身後又傳來喬小的聲音：「慢些走，當心灑了粥……回去記得同小姐說，大人他……」

卻不料屋裡除了秦須，還立著一個陌生男子。

到了秦須門口，她挪出一隻手理了理頭髮和衣角，敲了兩下門，便推開進去。

碧環暗跺小腳，本來還欲開口，見尉遲紫菀話畢后似怒似笑地盯著她瞧，遂忍了一忍，氣鼓鼓地去後院灶房裡盛粥了。

碧環嗤了他一聲，也不多加理會，繞過他便欲接著往前走。

尉遲紫菀愣在那裡，看見秦須皺起的眉頭，知道自己進來地不是時候，心裏惱先前居然沒人告訴她，不敢多看屋內男子，又忙拿袖子掩了手中的湯盅，就要往外退去。

喬小臉上一怔，又賠著臉笑道：「這話從何說起？吃裡扒外……怎的就安到我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