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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仙歌

作者:十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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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是人

第21章 不是人

他正驚訝,忽聽身後司日沉聲道:「有不速之客來訪。」
鷹王翼還想追問,卻聽身後忽然傳來火焰的爆裂之聲。他急忙回頭,卻見剛才那噴出火焰的青銅鼎此刻又噴出了淺碧色的火苗,由小變大,灼灼地跳躍著。
忽然,他的手一揮,那玄鐵碗之中的血液竟騰空飛了起來,緩緩落在「坎」位,一絲一絲地將其浸透。龍骨命盤因為被血覆蓋,幽幽地發出青色的光芒,將鮮紅的血也映上了慘然的色澤。
一尾狐?
「坎位?你還有別的方法?為什麼不早用?!」
鷹王翼的臉色頓時變得極難看,他哼了一聲,沒想到!那個蛇妖居然追得這麼快!他還是小看他了么?
「你也和我下去吧,不然你等多久他們都不會再上來了。」
水妖顫抖著點頭,手心裏全是汗,暗暗地滲透進黃泉的外衣中。她緊緊地抓著那外衣,彷彿這樣就能給自己一些面對神的勇氣。
司徒快活地摸著實在的頭髮和衣服,又笑道:「牡丹那個死丫頭以後再也不敢嘲笑我了!」
她是神,她是神!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讓她感覺到那種刺骨的神力!神怎麼會來這裏?黃泉!司徒!牡丹!你們……你們千萬不要現在上來啊!
「鷹王,你太過激動了。」司日冷冷地說著,將被他扯亂的披風慢慢整理,一邊啞著嗓子說道:「她不是人……她身體里有魂魄,卻不是一個人的魂魄……」
那個怯生生的女子走到了她面前,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那雙眼睛色澤極淡,如同透明的琉璃,在燦爛的陽光下濯濯生輝。她的眼睛里沒有一點溫暖,空洞冷漠一片。淡淡瞥了水妖一眼,她輕聲開了口,聲音也是冷漠如冰,一時間彷彿墜入冰窖。

他懷疑司日是不是在那個丫頭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三天了,她連眼皮子都沒顫動一下。整個人除了有呼吸之外和死人沒和圖書什麼區別,就算他那一掌劈得再狠,也不至於昏了三天吧!
水妖無法抗拒地被她拉著胳膊,蹣跚著前進。
屋子中央的青石案上,躺著昏迷的牡丹,雙目緊閉,胸口的衣服被劃開,從雪白的肌膚上的一個深深的血口裡流出的汩汩鮮血,張了眼睛一般一滴不漏地飛向地上放在的一個玄鐵碗之中。血已經裝了大半碗,冒著泡末在清冷的房間里散發著熱氣。
司日忽地捏住了鷹王翼的手腕,他只覺手腕上如同被極冰的針狠狠刺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把手摔了開來,駭然地看著司日。
司日攏著袖子,輕聲道:「無緣無故傷凡人的性命,本為我不齒。既然可以留得性命,為什麼要傷她?我已得知她體內的封印屬火相,水可克火。我便用上坎位的術來破她的火術封印。鷹王耐心等一會,不出一刻,結果自然見分曉。」
黃泉怔怔地看著他,身體不再透明,地上留著他的影子,頭髮順著衣服滑了下來,落在他臉上,痒痒的。
司日忽地冷笑一聲,「原來如此,借我的手將人交給五曜么?這次他們的反應倒真是快!」
司日忽然大吼了一聲,將手鬆了開來,倒退了好幾步,向身後嵌在牆裡的柜子撞了過去,上面亂七八糟的器皿叮噹掉了一地。龍骨命盤上的青幽光澤頓時消退,那些不停咕咚翻滾的血液也瞬間凝結,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我終於又有元身了。這兩天老覺得心裏煩亂的很,原來竟是我的修為增長。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擔心了。還以為自己出什麼問題會消失呢!」
黃泉驚疑地跟在他身後,正要說話,卻聽司徒淡然道:「牡丹的氣味在前面,我們快去吧。今天一定要將她帶出來。」
他竟在這種時候煉成了一尾?!剛才那衝天的妖氣是怎麼回事?那根本不是一尾狐可以擁有的妖力啊!那分明是……
和*圖*書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一驚,急忙回頭,嚇得身體全部僵硬住了!
水妖僵在當場,只覺額上冷汗汩汩地冒了出來。
「眼下有人來搗亂,這引血之法才做了三日。半點線索也無,讓我怎麼甘心?!」他低吼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躺在案上的牡丹,彷彿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地剖開來,好讓他得知這該死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走過的地方,立即有碧綠的青草瘋狂生長,那些被七月毒辣的太陽曬得蔫下去的樹也立即青翠活力了起來。
鷹王翼頓時火了,這個人果然有古怪!
「水妖?你一個人在這裏?」
司徒回頭媚然一笑,柔聲道:「我還是我,不過是煉出了一尾。你不恭喜我么?」
地上是龍骨八卦命盤,那個一身黑衣的司日正站在「離」位,雙手拈著一個古怪的式,口中喃喃地綿長地念著什麼。他腳下的八卦已經浸透了鮮紅的發暗的血液,隨著他高低起伏的念咒聲一突一突地跳動著,彷彿有生命一樣。
那個女子望了一眼飄浮在空中的嫣紅山的影子,淡然道:「那蛇妖,狐妖,和那個凡人女子已經下去了?」
黃泉死死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該怎麼消化這個震撼的事實?雖然不知道在司徒身上出了什麼事情,可那妖氣他是不會認錯的啊。千年之前,那種震撼,那種囂張,他一直都深刻的記得。那隻三千年的狐仙,他和司徒到底是什麼關係?!
司徒緩緩地向前走去,經過發獃的狼王,也不看他,手指一彈,一道細小的紅點立即砸在狼王的頭上,將他砸暈了過去。
不是人?!鷹王翼沖了過去將他一把從地上提了起來,再也顧不得什麼尊重,厲聲叫了起來!
昏暗的屋子裡,寂靜的可怕。彷彿所有的聲響都給那灰暗給吞吃了去,只剩下淅瀝的滴水聲,緩緩蕩漾開來,混雜著和圖書兩股沉重的呼吸,有種窒息的氣氛。
鷹王翼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本能地吼了起來,「快拉住!拉住!」他完全忘了血根本不是用「拉」住的,只是眼前的景象太詭異,詭異到他都想衝上去將那些血液用手拉住再塞回命盤裡。
水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垂著腦袋坐在那裡,全身都在戰慄。
司日忽然低吼了一聲,竟好似遇到什麼挫折。卻見他雙手在空中捏緊,彷彿在用力拉著什麼,手腕上青筋都暴了出來,關節一片慘白。鷹王翼一陣駭然,只見牡丹胸口上噴洒而出的鮮血竟然停了下來,那些被噴出來的鮮血停滯在空中,顫動著竟要往迴流!
那個女子也不生氣,淺碧色的長袖子輕輕揚了起來,露出一雙纖瘦的手將水妖輕柔地拉了起來。
快了,他很快就可以知道這個丫頭不懼怕神火的原因了!這樣,他終於可以和熒惑大人平起平坐,五曜那幫自詡聖潔的神再也不敢拿他如何了!他還可以東山再起,他還可以再自創門派,他可以做一個真正的「神」了!
黃泉低低地說道:「司徒……你……那妖氣……」
正想著出神,忽然身後的青銅鼎里猛地竄出老高的青色火焰,「呼」的一聲,幾乎點燃旁邊的白色紗帳。鷹王翼吃了一驚,急忙回頭,卻見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那青銅鼎里只有香灰,半點火焰痕迹也無。

鷹王翼緊張地等待著。
離位的龍骨忽然開始發亮,那血液竟好似沸騰一般,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熱騰騰的白霧,瀰漫在整個房間里。
他們已經下去接近三個時辰了,莫非遇到什麼麻煩了嗎?以黃泉千年修為的本領,本不會出什麼意外……畢竟嫣紅山雖然是妖狼的地盤,可是那些妖狼的修為畢竟比不上獨自在地下修鍊了千年的黃泉。或許同樣是千年的水準,一個有煩務纏身,一個專心修鍊,hetubook.com•com程度絕對是不一樣的。
「她?」
司日忽然低聲道:「她來了!」
「五曜?!」
他將手從袖子里抽了出來,尾指翹起,拇指微彎,拈了一個極古怪的式。足尖也跟著緩緩在地上移動,踏上了坎位,左足微微一頓,雙手的式立即拆開,拇指和尾指輕輕貼在了一起。只見牡丹的身體忽然一震,胸脯上的血口突然變成了一個極深的血洞,殷紅的發黑的濃稠血液如同泉眼一般,從血洞里噴了出來。也不落進玄鐵碗中,直接下雨一樣撒在了離位之上。
他倒抽了一口氣,只看司日彷彿在和那些企圖倒流回去的鮮血做著什麼辛苦的搶奪。整個人都因為施力而渾身顫抖著。可是那些鮮血還是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往回退去,點點滴滴地滲進她的胸口,一點痕迹都沒有剩下。
「黃泉,什麼都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的。我還是我,你這樣想便好。」
「別說。」司徒收斂起笑容,淡然道:「黃泉,別說下去。」
水妖只想大叫出來,又想將自己縮成不起眼的一小團好讓自己不要感受到那麼恐怖的氣息,還想立即跳進那懸崖之中飛奔過去告訴黃泉他們趕快躲開不要上去。可她卻動也不能動,臉色慘白地坐在原地,感覺全身都已經不聽自己的指揮了。
「什麼叫不是人?!她不是人是什麼?!快說啊!」
司日淡然道:「鷹王先別急,我知那兩個妖法力高深。你一個人或許抵擋不住,這七日的引血之法也只得到此為止。不過我卻可以用『坎』位的法力強行將她身上的血拉出來,浸透這龍骨命盤。引血之法已經完成了一半,我本想留住這個小姑娘的性命。可是現在情勢所迫,我也只好用上狠厲之術了。」
鷹王翼又驚又怒地看著他斑駁如同妖魔的臉,只見他嘴角嘲諷地勾著,淡然道:「是啊,是她來了。五曜的歲星。」
她面無表情,神色極其和*圖*書淡漠,眉眼也是淡淡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連嘴唇也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好象身體生著什麼大病一般,整個人看上去怯生生的。肩膀纖細柔弱,上面用碧色絲線綉出了一片葉子,很是別緻。
鷹王翼低沉的聲音忽然打破這種窒息的寂靜,平空響了起來,在空蕩的房間里來回飄動,發出陣陣迴音。
「司徒……你……」黃泉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不適應他的轉變。
鷹王翼等了半天,也不指望他會回答。其實這個問題他今天已經問了不下十遍,司日從來不回答。事實上三天來無論他問什麼,司日都沒有說過一個字。他們就這樣不吃不喝在這個隱蔽的洞里耗了三天。
「昏迷了三天,她該不會已經死了吧?」
水妖靠在懸崖邊的楊樹下,手裡攥著黃泉的外衣,兀自等得心焦。
鷹王翼臉色蒼白,瞪著司日,卻聽他喘了許久,才幽幽說道:「她……她……她不是人!」
他將手上拈的式鬆了開來,雙手攏進袖子里,轉身輕聲道:「鷹王,還要麻煩你抵擋一下。來了兩個很古怪的妖,而且看來是針對你。」
司日忽地手腕一翻,黑色的袖子在空中打了個漂亮的卷。一邊雙手飛快地結式,一邊緩緩地張開了他的那雙可以看透天地的無瞳眼。他死死地看著牡丹,眼睛里竟然色彩斑斕,滾滾翻湧。
那個女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頭冷冷說道:「忘了介紹,我是歲星,五曜之一。這次來,專門除妖。」
她是從心底相信黃泉的能力,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心焦?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坐也坐不穩,背後老是陣陣發寒,好象馬上就有什麼可怕的局面等著她……
那是一個女人,不算很美的女人。穿著一身華麗的淺碧色衣裳,漆黑的頭髮隨便在頭頂挽了一個髻,用一根通體碧綠的玉簪插在上面,玉簪尾端墜著幾片透明的葉子,玲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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