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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繭自縛

作者:飄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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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愛我的我不愛(1)

第22章 不愛我的我不愛(1)

他將車速漸漸加快,因開得平穩,一開始覺察不出,直到穆大律師向窗外一看,路邊反光燈連成流暢的一條光線,而路邊景物則完全看不著,再一瞥車速表,冷汗迅速布滿全身:「鄭先生,超速駕駛不僅違法,更有違公民道德。」
穆格躺在床上一邊捂著頭一邊說:「你這個人,要我說,真是不討人喜歡。怎麼就會有人把你愛得死心塌地呢?」
鄭諧涼涼地說:「請你相信我,我也因為這個很苦惱。」他說完這話,人已經到了卧室門外,「穆律師,下回如果心情不好,就別喝太多酒,很容易醉。另外,如果喝醉了,就盡量少說話。」
「我很喜歡你。」幾秒鐘后,鄭諧在電話的另一頭回答。
「我要出差一周,怕誤了你的專欄。」
「不過說到缺點,你好像也沒有。所以我不喜歡你的時候,又覺得很抱歉。」
鄭諧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但看在別人眼中卻是更加的規律而機械。白天他流水線作業一般開會談判簽合約,效率太高導致他經常無事可做,他一沒事做,下屬就心驚肉跳。他的感冒又一直好不徹底,咳嗽纏綿不愈,大多數的飯局也不參加,所以他更閑。
僅僅過了兩天,鄭諧再次遇見楊蔚琪的老闆。
鄭諧沉默。
「聽起來過得不錯,我以為你會吃苦頭。」
鄭諧的回答是一聲很響的關門聲。
「再過兩三天。」楊蔚琪在電話那頭兒靜默了一會兒,「鄭諧,你愛我嗎?」
「不用覺得抱歉,因為我也不喜歡你。」
鄭諧被灌了一些酒。因為他已戒酒多時,又病未痊癒,喝得還算節制,倒是那些人,個和_圖_書個東倒西歪。
「還好,就是不太方便而已。你想念我嗎?」
晚上鄭諧給楊蔚琪打電話。他發現為什麼覺得處處都不對勁了,原來她連續幾天晚上都沒給他打電話。
「還好吧。這裏環境挺好的,我權當放假。」
「是啊,怎麼會這樣幸運。」
鄭諧淡淡地問:「你確定?」車窗外是這條高速路的中間段,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他把車速又提高了一些。
其實,那地方本來就已經生出一顆腫瘤,儘管他視而不見,但一直在慢慢地滋長著,成為一處隱患,如今被生生地一刀切掉,反而好,很解脫。
楊蔚琪出差去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快一周了還沒有要回來的跡象。他想找她時卻總找不到人,但也習慣了。什麼事情都只要習慣了就好。
穆格笑了兩聲:「他們都說,你從來不會流露任何情緒,看來傳言不真。」
楊蔚琪輕輕地嘆了口氣:「上次你說,男人都有紅白玫瑰情結。其實這兩天我在想,不是的。有些男人就像小王子,如果他心中已經有了一朵玫瑰花,那麼別的玫瑰,無論什麼顏色什麼品種,也不過是其他一萬朵玫瑰中的某一朵而已。」
「我的好朋友說,對男人嘛,不要太較真,只要不是原則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賀編輯說,「談正事談正事。你這個樣子,讓我這種沒行情的人情何以堪。」
對於和和,他的確太自以為是了。就像他一直自詡為和和的保護神,結果可能給過她最大傷害的恰恰是他自己,而多年來他卻毫不知情。
楊蔚琪彎腰去撿落在地上的餐巾,領口裡hetubook.com.com的項鏈滑出來,露出掛在鏈子上的戒指。
「你醉了。」
「唔,好漂亮的鑽石。他一定很喜歡你。」
「我只掌握她工作時的行蹤。她休假的安排不歸我管。」
穆格帶著醉態,跟那天的冷靜樣子不太一樣。他問:「蔚琪還沒回來嗎?」
「你怎麼了?」
說起來也正常,他倆的交友圈子有很大重合,或許之前就見過面,只不曾有過真正交集。一旦認識了,便發現,原來兩人時常擦肩而過,就像當初他與楊蔚琪一樣。
「快要結婚的人了,別胡思亂想。你搞法律的人,不是最應該重視證據的嗎?鑽戒是定金,結婚證是產權,你一樣東西已經手,另一樣也馬上要得到,還在意別的做什麼?」
「傳說你很喜歡管閑事,這個倒不假。」
「好啦。以前你說,你最欣賞的男人的三類品質,勇氣,責任,親情,鄭先生恰好都具備了。其實真沒幾個女人能像你這麼幸運地遇上自己最欣賞的那一型。」
「我更相信您是想縮短與我相處的時間。其實我不介意您讓我下車。」
那日鄭諧又被拉去湊份。哥們兒說:「阿諧這宅男,以後若結了婚,就更不摻和我們了。多一回算一回。」
剛才吃飯前有人介紹過,穆格,朋友的朋友。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楊蔚琪的老闆。朋友給他介紹鄭諧時打趣說:「這是你員工家屬。」
「工作不順利嗎?怎麼去這麼久?」
「你是她老闆,怎會不掌握下屬的行蹤?」
「穆律師,做你們這一行的,是不是話都很多?」
「窮鄉僻壤的,又是冬天,哪有什麼好玩的?」和圖書
——《不愛我的我不愛》
「大周末的不陪你未婚夫,卻來跟我一起加班,你也敬業太過了吧。」
「對不起,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大概我最近有點職業倦怠吧。」
晚上又有人約他去聚會。那群狐友每有聚會都喊他,但他三回里總有兩回不去,已成常態,所以一旦應允,大家反而吃驚。
為避開市內車流,鄭諧走一條繞城高速路,車少人稀。
「你對女人也沒太多興趣吧。」
「我聽說女人容易犯婚前恐懼症,原來你也不例外。」
賀編輯一聽她出差的地方,倒吸一口氣:「那個地兒,氣候糟,人難搞。而且你快結婚了,去那邊一趟能把你皮膚折騰得幾周也養不回來。你老闆一向挺照顧你的不是?」
「口誤口誤。」對方聳聳肩。
或許也算不上鬧僵,和和只是說了一些她以前從來沒說過的話而已,即使當時她和他都有點激動,但那些話的字裡行間,後來他回想一下,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你怎麼不說他愛我呢?或者說,他很有錢?」楊蔚琪輕聲地說。
「不過現在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
因為鄭諧已經很久沒跟他們小聚,大家索性把晚宴當作他的單身告別派對第一場,招呼了一大群人吃飯,還找了彈月琴唱小曲兒的姑娘和會變魔術的小伙兒助興。
「我自己要求的。那地方貼近自然,城市氣息少,有些事情可以想的更清楚些。」
他與和和徹底談僵的那天晚上之後,就再沒與她聯繫過。
鄭諧敏捷地躲開他的手。另有人說:「這是婚前恐懼症的另類表現。」
第二天楊蔚琪與一位雜誌專www.hetubook.com.com欄編輯有約。她一直為她們提供女性權益方面的法律諮詢服務,與那賀姓編輯私交也不錯。
大家定睛一瞧那電視,雖然靜了音,節目下面卻有字幕的。那讓鄭諧邊打牌邊看得專註的節目,是一出情感談話類節目,兒女親情,家長里短,此時一位優雅女子正抹著淚,控訴自己為男友多年來付出的感情被踐踏。
穆格捂著頭說:「我就看不慣你這種人。天生比別人擁有的多,什麼也不缺,所以什麼都不在意,從來不懂得珍惜。」
「你何時回來?」
鄭諧坐的位置恰好正對著電視,他一邊向外丟著牌,一邊瞅著熒光屏。就這麼一心二用地走著神,仍是連贏兩局,有人怒了:「沒天理了,關掉關掉。」
席上有幾張不太熟的面孔,朋友的朋友,以前或許也見過,但不曾相交。當那群人紛紛趴的趴,溜的溜時,除了鄭諧,只有另一個他看著面生的年輕男子還直直地坐著。
鄭諧沒加推辭,將杯中酒一口喝掉。
鄭諧把油門踩得更大,車速直逼200,他甚至還保持著這種車速從容地彎腰替穆格拾起掉在車地毯上的打火機。他的聲音不緊不慢:「我想早些回家。」
此時他端起酒杯,朝鄭諧舉一下:「鄭先生,敬你與蔚琪白頭諧老。」語氣淡淡的不見熱情。
穆格瞭然:「喔,你難道不知道她在休假?她的工作三天前就完成了。」他的語氣里有一點興災樂禍。
我只能感謝/你能夠給我的一切
後來就把穆格灌高了。一群人中只有鄭諧與他順路,負責把他送回家。
於是穆格根本一句話都不敢說了,以免干擾到他的注意力。https://m•hetubook•com•com他心中一邊祈禱路警能夠儘早發現這條路段有看似鎮靜無比的亡命之徒在飆車,一邊慶倖幸虧此刻因為醉酒而頭暈目眩,否則不敢保證是否會像玩過山車一樣喊出來。他更後悔,不該借酒裝瘋挑釁這位傳說中從不變臉的貴公子。
他不傷心,他的心臟一向都很強壯。只是在他真正聽到和和說,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是一種負累時,他還是覺得心臟空落落的,好像那裡被人剜掉一大塊。
鄭諧那哥們兒最近請穆格幫著打一個艱難的官司,所以時時把他請出來套近乎。
「山上積雪,湖面結冰,非常漂亮。大家都在忙著準備過年,我跟大媽學做藝術饅頭,跟孩子們學從冰里釣魚。」
最後還是鄭諧把扶他上樓,替他開了門,把他一直送到卧室的床上,還替他倒了杯水。
冬日聚會無非就是先打球再打牌。牌室一面牆上開著電視,靜了音,只有圖像閃忽。
旁邊有人去摸鄭諧的額頭:「太可怕了,這人腦子燒壞了,現在居然開始看這種東西。」
「沒事,就是有些無聊。你愛我嗎?」
「不一定,蔚琪的話就比較少,最近越來越少。你知道原因嗎?」
「鄭諧,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曾經有過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嗎?」
「你喝醉了。」
「如果工作本身需要說太多話,私底下可能就不會再想說太多了,因為累。」
大約只用了正常時間的一半,鄭諧就把穆格送到了家。穆格下車后扶住一棵樹,乾嘔了幾下,但什麼也沒吐出來,頭也沒回地朝鄭諧揚揚手:「謝了。不過你整了我一路,我也記住了。市內監控器多的是,小心被拍到,再見,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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