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青羊鎮里多奇事
第241章 林安的好運氣與月昔山往事
原來，這月昔山和日景山本來就是滇原州最靠近南方邊界的地方。
雖然是這般猜測，但不二到底還是極負責任地帶著與秀秀一道，在月昔山和日景山附近打聽了一番，這才曉得齊可修此番轉讓靈脈背後的故事。
他粗略看出南面不遠的月昔山亦是靈氣四溢，便猜測山下也暗藏靈脈，正是再立新功的好機會。
心存疑慮之下，又接連試了好幾處，才發現微型聚靈陣在這山上，只能吸納聚集不到半炷香時間的靈氣。
於是，便花了一些靈石，買通了驗收戰功的修士，把這月昔山也算入最終的戰功之中。
原本，這兩位悟道境大能順手便可以解決掉。
「一言不合？」秀秀扭頭瞧不二，覺得有些好笑：「你什麼時候這麼搞笑了，那兩個人是因為殺人滅口被你撞見，才會動手的罷？」
除了三大超級宗門佔了大頭之外，許多大中小宗門也眼巴巴地望著。
說罷，一馬當先遁了出去，只覺得身輕如燕。
不二有心讓顧非心派人帶著自己去月昔山摸摸路子。
「滇原的作風也太彪悍了，一言不合就動手。」
便在這月昔山下，數百丈深的地方，有一處頗為開闊的洞穴。
按理來說，新近到手的領域，除了在邊界設置警戒陣法，還要安排大批巡查隊伍，維持秩序，防止妖獸返潮。
秀秀說著，往北面瞧去，只見山坡順著往下，黃果、冷杉、松樹、芭蕉、刺槐，近百種樹木各顯獨有風姿，簇擁在一起，以厚厚的野草為底色，襯出五顏六色的美景，宛如穿了盛裝少女，輕盈、活潑、動人。
這裏最早是屬於一個大抵相當於人族悟道境修為的妖獸——黑貘的領域。
「這裏的景色倒是不錯。」她指了指附近一帶，幾株蒼勁翠綠的松樹，高傲的挺立在一片叢林中：「不過，李掌門顯然被齊可修擺了一道，這靈脈拿著有點燙手啊。」
秀秀口中所說的情況，不二自然也很清楚。
滇原算是西南蠻荒的邊緣，面積殊為廣闊，大抵相當於幾個大型宗門屬國加起來的大小。
宗盟巡查隊限於力量薄弱的緣故，也難以逐個追究。於是，宗盟立下的規矩，便在這裏漸漸放寬。
不二心說你這分明是幸災樂禍，但看著她動人的笑容，明明是遇上了倒霉的事情，心情卻著實壞不起來：「好吧，你想去怎麼慶賀？」
但還未來得及欣喜，才發現剛聚了不到半炷
和*圖*書香的靈氣，靈氣之源就斷開了。約莫月許的光景，便到了緊鄰滇原東北方的法華寺附屬國——釋迦國。
想了想，傀蜮谷大典之後，事態變化得太厲害。
少許，又想到什麼，忽然奇道：「也是怪了，按說李掌門也是個精明人，怎麼沒想到要靈脈之前，來這裏查探一番？」
馬黃山心想再有宗門立下新功，也不知幾十年後的事情，到時候誰特么還記得這點破事。便大大咧咧領了另一塊靈脈，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接到了宗門命令的第二日，不二便將李苒託付給李寒，帶著秀秀，乘了一艘馱龜飛艇，徑直往西南去了。
所以，滇原州並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秀秀所說的情況，指的便是如此。
山頂上樹木稀少，便正好開闊了視野，從這裏看外面，近處的山是一片濃綠的顏色，像搖曳的綠海。遠處的山上，也都是樹林，卻呈現一片蒼茫朦朧的顏色。
便立時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當即拿出側靈符，找到靈氣較為濃郁的一處，試著布置了一個微型聚靈陣，發現下面竟是殊為稀有的雷靈氣。
秀秀想想，這也是穩妥的辦法，便未提出異議。
……
「雖然之前了解過，但我仍是覺得有點不大適應，感覺這裏的散修有點像東海的魔修。」
說著，又好笑道：「現今，你的靈脈也沒了著落，搞一個修士家族的春秋大夢也宣告破產，重新回到我等苦修士的行列中，咱們兩個又站在了一條跑道上，是不是該慶賀一番？」
大多數正兒八經的靈脈，往地下千丈探查，都是大量某類屬性的靈石礦，靈石礦下面又接著地脈，上下貫通，天地相連，才能用聚靈陣聚集靈礦的靈氣。
一些原本浪跡在各地的散修、邪修便流竄到滇原，尋找機遇。這些兇徒，不像正派宗門裡的修士，有時候想幹什麼，只憑自身利好或者脾氣，殺人劫貨的事件也時有發生。
待到了手，準備布置護山大陣的時候，才發現月昔山竟然是個偽靈脈。
說完又啃了一嘴豬蹄，嚼著好不勁道，忽然想起還有客人，才吧嘰著嘴問道：「二位要不要來一口？」
秀秀卻是不大在意：「反正這月昔山就算掛在你的名下，也不歸你管，實在撈不著什麼好處，偽靈脈就偽靈脈罷。」
回頭行賞之時，再作為獎勵給自己，如此既不誤戰功，也不擔心此事暴露。
雲隱宗苦舟院弟子林安便藏身在這洞穴之中，盤腿而坐。
不過，既然魁木峰的未來已經亂了套，那麼這條線再亂一點，也無所謂了。反正未來的大英雄，如今已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叛逆。
說著，指了指南面月昔山的方向：「貴宗的靈脈就在月昔山，我們早就把人撤下了，空空如也，就等魏兄改旗易幟。」
但是為了攻打此山，已經付出了不少代價，空手而歸，實在與宗門交待不了。
卻沒想到，大戰之後，論功行賞的之時，最先分出去的，卻是靠近釋迦國的大片靈脈。靠近蠻荒的這一批靈脈，則留著備用，打賞後來之人。
「這也在預料之中吧。進入滇原之前，我們不是已經了解過這裏的情況么？」
不二想起方才的一幕，眼前雖是美不勝收的好景，但卻總覺得好景背後，處處隱藏著危機。
三大超級宗門，九個大型宗門，還有數以百計的中小宗門，修真家族，出動了近百位天人境修士，其中天人境後期的大修士就有五位。此外，還有數以千計的地橋境修士，以及大量低階弟子，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閃電戰，一舉滅掉十多個盤踞在滇原的四階妖獸，趕跑了其餘數十個，滅殺的中低階妖獸更是難以計數，終於把滇原納入了人族屬地，改名為滇原州。
當下，帶著大隊人馬，費了牛勁，死了不少人手，才滅掉盤踞在月昔山的一頭三階雷紋巨蟒。
所以，早在千年前，因為修真資源漸為緊缺的緣故，宏然宗盟就有意打一場開闢戰爭，滅掉黑貘，佔領滇原。
當然，在旁人眼中，秀秀本人遠要比這裏的景色好看多了。
再往前，還未到月昔山一帶的時候，也曾遇到激烈的修士對戰，只不過雙方勢均力敵，二人自然不想摻和進去，離的老遠就躲開了。
不二和秀秀站在一座高高的山頂上，四下望去，山上山下，全是綠葉茂密的樹林。野獸、妖獸，還有一些零星的修士，也許就在樹林里行走著。
……
滇原戰役過後，或者說還沒有徹底結束的時候，宏然宗盟與三個超級宗盟舉行聯席會議論功行賞，把滇原一大半的靈脈劃分了出去。緊跟著，西北的戰事便緊張起來，超級大宗的精力又轉去了西北。
樹木的枝梢，交錯繁盛地和-圖-書伸展開，顫動的樹葉在蔚藍天空映襯下，彷彿一片片碧綠色的雲。
數年前開闢戰爭的時候，負責這一代討伐日景山的常元宗地橋境修士，名叫馬黃山，也是個馬大哈。
黃色的柔光自洞頂嵌著的一顆黃色寶石散出，將這一片照得溫馨明亮。
二人橫穿釋迦國，入了滇原州，一道直奔岳衡宗屬地日景山，見到了對方負責此處靈脈運營的負責人，一個名叫顧非心的通靈境修士，面容清秀，卻長了滿臉飛髯，說話聲音頗為悅耳，但做派卻是大大咧咧，與山村野夫無異。
「他們差的遠了，哪一個魔修手上沒有千百條人命？有些散修出身不好，窮的叮噹響，連個法寶都買不起，自然戰力也不怎麼樣了。」
不過，沒等這場開闢戰爭進入運作階段，角魔之患興起，不久便在青疆一帶立足，開闢戰爭的計劃自然也就泡湯了。
顧非心出門迎接二人之時，一邊走，一邊抱著一條油滿光紅的大豬蹄使勁兒啃著，嘴裏還說著：「喲！雲隱宗的貴客來到，我等有失遠迎！」
尤其是與魁木峰有關的諸事，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這讓他不敢再輕易出手，生怕又惹出什麼亂子。
「沒用的。」
不二眼看他有意為難，再強求也沒意思，便與秀秀兩個人徑直去了月昔山。
況且，他在宗內因辦事糊塗的緣故，早有「黃山大傻」的稱號，倘若此事傳出去，豈不是更坐實了這等美譽。
直到數十年前，這頭黑貘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忽然消失不見了。常元宗、法華寺、獸人塔的三位悟道境大能聯手深入蠻荒，在連續幾年的探查之後，終於得出這頭黑貘再也不會回來的結論。
但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緣由，加之涉及到日後的屬地分配，三個超級大宗與宗盟長老會商量一番，決定還是得打一場開闢戰爭，根據戰功確定屬地分配。
顧非心卻指著山門之內，忙忙碌碌的十幾個修士，滿臉為難之色：「魏兄啊，你看看，我就這麼點人手，還得看守護山大陣，還得張羅亂七八糟的，實在抽不出閑人吶。」
魏不二抬頭望天，只覺得這其中的門道和腸子里的彎彎繞繞實在太多，心中長嘆：「齊可修啊，真是個老滑頭！」
不二聽了，不免苦笑一聲，回想起此次踩點之行發生的諸事。
結果打下來，才發現這月昔山是一處偽靈脈。
在他的身前，也就是洞穴正中央，布置htｔｐs://ｍ•ｈｅtuboｏｋ.cｏｍ.com了一座頗為玄妙的陣法陣眼，複雜的符文，光線，寶石，既有規則的排布著，不停地變幻著虛幻圖案。
但不二卻考慮，主修功法往後抽出時間也能找，李青雲等人估計不久就要過來。若是耽誤了踩點摸底之事，只怕于宗門不好交代。
不過，西北戰事趨近，人手便有些不大夠用了，邊界的巡查小隊也少得很。
不二笑了笑：「不過，修為肯定沒有魔修厲害，怎麼感覺方才那兩個通靈境修士，對上一些大宗的開門境巔峰期修士，也未必有十成勝算。」
但偽靈脈下面，往往在離地表不遠處，便可以尋見靈礦石，卻只有極其稀薄的一層，而且靈礦與地脈相隔極遠，上下並不貫通，所以基本沒有安置二階聚靈陣的價值。
這倒也罷了，更可氣的是，這月昔山像個雞頭一樣探入蠻荒之中，著實破壞了滇原州邊境的整體架構，而且安排警戒陣法的時候，還要因此多費許多材料。再加上，布陣之時，宗盟和常元宗的重心已轉移到西北，就更顧不上這一頭。
日景山在北，月昔山在南。說起形狀，月昔山就像倒著的雞腦袋，一頭扎進蠻荒的地界中，四周都是蠻荒妖獸的地盤。
這才想起，上一世，這似乎是屬於魁木峰的大機緣。而這一世，總算輪到了自己。
於是，三十多年前，一場天人境級別的開闢戰爭打響。
於是，月昔山的處境就分外尷尬起來，雖然是個靈脈，但卻是一個沒多大用處的偽靈脈；雖然算作人族屬地，但卻被割裂在警戒線之外，所以月昔山的妖獸便是異乎尋常的多，待在此地自然也要危險的多。
「半個月，」他喃喃念著：「只有半個月了，挺住啊，我的好運氣。」
「貴宗大部隊不是還有十多天才過來么？咱們兩個的時間還不少。」秀秀宛然一笑，清朗的山風襲來，松濤聲陣陣，這聲音輕輕拍打著心門，叫人舒暢開懷。盡情吸吮著風裡似乎帶著甜味的空氣，宛如痛飲了一杯美酒，整個人幾乎要醉了去：
這裡是月昔山，位於西南方新開闢的修士屬地——滇原州的最南面。岳衡宗轉給不二的靈脈，也就在月昔山一帶。
路遇打家劫舍、殺人滅口的土匪修士且不說，二人到了月昔山，探查了方圓百里地劃歸雲隱宗屬地的範圍。雖大多都是尋常山林的模樣，但一些低階妖獸卻是異乎尋常的多。
還有一些急不可耐的大型中www.hetubook.com.com型修真家族，也迫切希望通過立下開闢戰功，取得成立修真門派的資格。
進入滇原之後，這已經不是二人第一次碰見類似的情形。
半年之前，他尋找輪迴石未果，卻意外得到了另一處機緣的線索。便尋著機緣指引，來到了此處。
風景極好。
在這悶熱潮濕的洞穴中，他已經苦苦忍受了半年的時光，現今離成功只差一步。
於是滇原便只剩數十個相當於人族天人境修為的四階妖獸。
秀秀搖了搖頭：「齊可休這一招，既是陰謀，也是陽謀。貴宗李掌門若是要了月昔山，便是現今的情形。若是不要，那好，岳衡宗已經仁至義盡，日景山已經經營了這麼久，從哪個道理來講，也不可能讓給雲隱宗。李掌門便是將此事告訴整個宏然修士界，也站不住多少道義。時日一久，事態平息，岳衡宗的靈脈繼續經營，貴宗卻是一無所有。」
不二回想方才的過程：「不管怎麼樣，這麼明目張胆的殺人滅口，除了滇原，別處也是不大好見的。」
這剩下的一批靈脈這些年左賜一個，又封一個，過了一些年便只剩下的靠近西南蠻荒的一片，留作傀蜮谷大典對於宗門的獎勵。
如此做派，也算是個奇人，奇葩之人。
負責布陣的統管修士便向上申請，把月昔山劃在警戒陣法之外。
「走，你帶我去昆彌城溜達溜達。」
原本給岳衡宗的獎勵只有日景山一處，但齊可修上下關係打得火熱，便將月昔山一併忽悠過來。
「我說這齊可休怎麼這般痛快地把月昔山轉入我的名下，原來挖了這麼大一個坑，等著我們往進跳。」
聽不二說明來意之後，他揚著豬蹄便擺手：「靈脈有什麼好交割的？也不用搞什麼儀式罷？齊掌門與你簽的那神魂協議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么，還搞啥幺蛾子？我看魏兄弟你是實誠人，我也是個直性子，咱們兩就不要弄那一套虛頭巴腦的花架子。」
地底的溫度實在太高了，饒是他運起了清涼術，也難免有些濕熱難堪，乾脆脫|光了渾身的衣服，乾淨利落不礙事。
「難不成是偽靈脈？」秀秀開口問道。
秀秀原想先去釋迦國的都城昆彌城，找到其中的大型交易坊市或者拍賣會，看看能不能碰巧尋到適合不二的主修功法。
不二想掌門師叔廢了這般心思，若是知道這靈脈的情況，估計心中也是惡氣難消。
「不會吧？」不二嘴上這般說，心裡頭卻覺得大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