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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突破的機會，是否便是對虧欠的補償。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秀秀當然也知道其中的危害。

接著便問魏二丑：「你能尋得見我月林宗山門所在么？」

或者，直接與魏不二問清楚：你到底虧欠我什麼。

這才曉得，突破境界的舉動既然開始便再難停下，否則還是身隕道消的下場。

它一邊想，一邊背著秀秀，出了猴窩，一步邁出數丈，匆匆往北方而去……

一來以她現今的狀態，根本無法放下魏不二。

秀秀苦笑道：「找不見，也得找見，你帶我去見我師尊。」

海量的靈力紛紛湧來，直往自己的內海中聚集。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離開。

「我差點死了。」

貿然尋求突破，十有八九要失敗的。於是，她第一時間便想強行停下這危險的舉動。

魏二丑咿咿呀呀直叫，拚命想攔著她，卻終於功虧一簣，眼睜睜看著她倒在自己懷裡。

原來，竟然是由此引發了突破通靈境的契機。

恍然間，她忽然看見緊挨著自己的身旁，那丑猴滿臉焦急地伸手捂在自己的小腹丹田，用微不足道的法力苦苦守住自己身上最後一絲本源。

尤其是此刻，她尚未領會自身在通靈境時的主修大道。

這夢中的情形再清晰不過，也再漫長不過。

她看著丑猴的醜臉，輕輕念出了丑猴的名字。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用盡全身力氣，最ｗｗw•ｈeｔｕbooｋ.ｃｏm•ｃｏm後一次嘗試突破，卻毫無意外地以失敗告終。

「算是我欠了你的。」

所以自己的大道便絕逃不脫「萬物皆明」四個字。

魔女屋中一幕幕的不堪和殘忍徐徐映入眼帘，直叫秀秀心痛欲裂，呼吸不能。

而是進入了近似靈魂出竅的狀態，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視角，親眼看著不二諸事自己的身形傳送出谷，然後苦笑，逃遁，被逼走投無路，到了一處山谷洞府，與緊隨而來的魔女一併傳送離開。

忽然想起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他便是擋住我視線的那一片葉子！而我的大道，就是徹底從心裏放下他啊！」

往後發生的事情，叫她越看越難過，越看越傷心。

……

萬般無奈之下，便只好尋出方敏早已為自己準備好的六耳獼猴神魂聯通捲軸，匆忙著手突破之事。

她想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執著之道，因執著而追求，因追求而通明。於己而言，不放棄對魏不二的執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才能終得心境通明。

秀秀望著猴窩之外，目光由明澈漸漸變得朦朧，清冷的神情也漸漸淡去，轉為迷茫。

魏二丑連連搖頭。

她竟然再次回到了傀蜮谷中，回到魏不二遞給自己裂紋符籙的時候。

秀秀低頭看丑猴。

「轟！」

二來讓她用平常心看待魏不二，似乎也是痴心妄想。

未曾想和-圖-書，待到虛影將要實化立道之時，異變忽然再起，秀秀只覺眼前一黑，毫無徵兆地步入夢中世界。

那麼，這四個字與魏不二又有什麼干係？

那一道立於執著之道的六耳獼猴虛影也在一聲痛苦嚎叫之後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她猛然記起幻境中那如刀割心的一幕幕。又忽然想起自己若想成就大道，竟然是要徹底放下魏不二，胸口當即便是一陣悶痛，緊接著內海中便傳來潰散的訊息。

不久，便到了凝聚鎮海獸虛影之時，也是觀想自家主修大道的時候。

可如此匆忙地突破通靈境，失敗和隕落的危險極大。

而方才突破之時，竟是討了死中求活的巧，只在突破的一瞬間步入了棄一葉而明悟的境界，也只是瀕死狀態下的短暫忘情。

生命的盡頭彷彿在不遠處等待。

……

內海之中的法力潰散的迅猛，時間已然不多，她稍作尋思，匆匆拿出一張紙，在紙上留下幾行字。

不過，突破開門境後期的關口在即，也由不得她胡思亂想。

她強行散去幾道靈氣，內海卻自行膨脹，本源似乎也要隨著靈氣的退去而消散。

這一穿不要緊，但秀秀的內海卻似被點燃一般，盤坐其中的六耳獼猴彷彿被瞬間聯通，不停地向秀秀傳遞它將要醒來訊息。

蒙蒙沌沌中，她恍然回神，生命本源瞬間迸發一股巨大的能量，再次引動了突破通靈境的異ｈetｕboｏk.cｏm.ｃom象……

待及大道，忽然諸事皆明，她對自己大道機緣的來龍去脈終於瞭若指掌，也終於明白，大道機緣為何一直寄在魏不二身上。

秘境之中的親密接觸，冰灘雪原上的不離不棄。雪人肚裏的溫情暖語，異族追兵下的生死與共。浩瀚森林中的小別重逢，蟲海大霧中的難言之秘，更休提期間讓她心頭沉到谷底的幾幕大戲。

應該是這麼走吧……我特么怎麼變聰明了？

看了半晌，對著地圖上的彎彎繞繞，方方圓圓比劃半晌，卻似乎瞧出點門道。

「我還活著。」

隨著這夢境的展開，她糾結著，掙扎著，難過著，眼淚不自覺地留下，如決堤之洪，根本無可抑制。

回憶終止。

卻不料，幻境的畫面陡轉，時光回到幾日之前，李悠然出事、魏不二半夜失蹤的夜晚。地點便是昆彌城中那熟悉的院落。

猴窩內的靈氣急速退散，隨之而來的便是內海本源漸漸流失。

便於此時，她已當自己身隕道消，神魂離開肉軀，忘了身處何方，忘了自己是誰，所有執念消散，所有糾結不再，所有難過忘卻，所有痛苦消失。

那釋靈點的靈氣當真充裕之極，源源不斷的靈氣聚來，助她很快便順利地突破了開門境後期。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苦苦熬到蟲海的故事結束，魔女與魏不二分別的時分。

不久，令她絕望的一幕終於來到。

「這葉便是和圖書障，棄一葉而攬全局，方可觸目世界。」

丑猴咿咿呀呀的叫聲不停交換著，似乎是想把她從糊塗和懵懂中喚出來。

這畫面似一道平地驚雷，瞬間將她苦苦掙扎的意志瞬間擊潰，所有執念再難支撐。

她所選擇的執著大道，也隨著心境的凌亂而搖搖欲墜。

正要鞏固境界之時，異變突起，一道綠色光斑忽然從釋靈口猛地鑽了出來，未及反應，便瞬時穿過秀秀小腹丹田，又穿過丑猴，才從猴窩之外飄飄而去。

這句話如果不是開玩笑，那麼一定在隱喻著什麼。

這才曉得自己心中卻還未曾將不二放下。

說罷，拿出一張簡易地圖，匆匆給它指了地方，便衝著自己百會穴輕輕一擊，一道法力灌入，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我這是在哪兒？」

上次因驚醒，而未完成的夢終於續上。

不久之前，不二從猴窩中離開，秀秀望著他的背影離去，心裏反覆嚼著他最後一句話：

哪裡料得，內海中的六耳獼猴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不斷釋放即將突破的信號，四周靈氣根本不由控制地不停積聚。

秀秀很想探究一下，這句話里藏著的真正含義。

它萬般無奈地拿起那張地圖，用不大夠用的腦袋瓜子想著，這玩意兒我特么能讀懂么？

「魏二丑？」

似乎是剛剛步入的境界便要開始崩塌。

那六耳獼猴諸多神通用一句話概括便是：「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和圖書。」

擇正道，則大道通途，長生可期。選錯路，則身隕道消，萬劫不復。

大道決選，事關生死。

壓在一顆石頭之下，算是留給不二的話。

「執于情而痴于念，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故而萬物皆在一葉之後。」

秀秀只稍作尋思，便毫不猶豫選擇了執著之道。

到了決定生死的一刻，那六耳獼猴的虛影初始結的還算順利，差點叫她以為輕易便可成事。

她咬牙堅持著，死命硬挺著，讓立道虛影不至於頃刻間潰散崩塌。

便在這樣離奇的狀態中，她恍然大悟，終於勘破一絲萬物皆明的道理。

屋外，門口，自己萬分焦慮忐忑，苦苦等待；屋內，木櫃之中，窄窄的空間之內，那魔女輕輕靠向不二，而後便是如火如荼的激戰……

二是坦然之道，始終保持平和心態，客觀看待諸事，以平常心對待魏不二，由此換得眼內無障，才可見萬事通明。

方敏曾與自己分析過，前三句「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不管怎麼闡釋，都要包含在最後四個字「萬物皆明」之中。

她原本未曾有所領悟，便只好病急尋醫，忽然想到自己的大道機緣一直寄托在魏不二身上，那麼自己主修的大道便也多半與魏不二有關。

秀秀終於一點一點想起了方才發生的事，但突破通靈境時的萬物皆明之境，卻也瞬時拔離。

六耳獼猴的虛影在一陣輕微晃動過後，陡然變小，鑽入秀秀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