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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腦中緊急組織一番緩解衝突的言語。

說道此處，莫名想到數十年前，在那樹洞之中，自己斷然拒絕樹中老伯收自己作徒弟的情形。

圓明劍訣與空間之道關聯的法門正感悟到關鍵時刻，竟然就這麼消失了。

徐和帶柔的劍氣肉眼已然難見。

「這恐怕也是今日道場中，每一位修士心中最大企盼。」

目光深邃，像深不見底的幽泉。

這是用來客氣的話，你都聽不出來么。不二心中腹誹道。

李雲憬見此情形，反倒無可察覺地嘆了口氣，轉身面壁，背影朝著不二。

他對面同樣盤腿坐著一個霧人，馭使一柄粗大的法劍，夾著浩蕩的氣勢，與張劍鋒的重劍激烈對撞。

雖然久戰不勝，他面色卻沉得很穩，心中不曾有半點著急，一如初始。

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很顯然，李雲憬把尋過都點了出來，想是已經準備掀開了黑袍人身份的神秘面罩。

「有兩個原因，」李雲憬面無表情地回道：「不過，你不必知道了。」

只冷冰冰道：「你以為自己有選擇的餘地么？」

李雲憬說著，一雙眼睛霎時間變的腥紅，就如同那夜在銀球之中，魏不二所見的一模一樣。

便於此時，虛無空間一陣劇烈激蕩。

場內眾人聽了此話，個個欣喜難言，洗耳恭聽，心中皆對這位極講原則的女帥大生好感。原先只圖觀其容貌的一些修士心中也大感愧疚。惟有失落中的藏劍一恍然失神。

在這張頗有些邪門的美麗面龐誘惑下，不二專註地瞧著，天馬行空地尋思著。

一時也再尋不著別的借口，只好聽天由命，看看李雲憬吃不吃這一套。

他腹誹著，擺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久久不去答話。

生命背負如此之重，已由不得藏劍一隨心所欲。

心念及此，周身銀光寶劍光芒盛到極致。

不由地大起疑竇：李雲憬為什麼不對自己遮掩容貌？

將他牢牢困在不可寸進的一隅。

但這雙腥紅眼睛散出鬼魅的、劇烈的誘惑氣息，已經讓不二腦子裡天翻地覆的，瞬時間渾身燥熱，血脈快要爆炸了……

她忽然有點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小人物廢話連篇。

但他還想負隅頑抗。

鼻尖微微翹起，彷彿時造物主精心打造，為鼻子的輪廓添上畫龍點睛的完美一筆。

視線瞬時被牽引過去，牢牢粘在對方的臉上。

卻聽李雲憬接著說道：「諸位既已兌付軍功，便不會空走一趟。我既然允諾做授業道場，便不會以大道考驗敷衍過關。」

白影晃動過後，虛無空間瞬時崩塌不見。

藏劍一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

說罷，漫天白衣人影再現，密室猶若幻境崩塌。

說著，覺得在李雲憬邪門的目光注視下，自家搖曳得著實難以安定，連忙把頭低下。

他立時拋下所有雜念。

不管自己是不是選錯了路。

他用心神喚和圖書來十余柄銀光寶劍，如數道游魚般在自己身側急速環繞。

李雲憬嘴上說的簡單，但倘若這兩樣物事真如其所言，那價值一定極高。

想到這裏，他已在自家意念之中點燃了烽煙警報。

突降而至的大道頓悟，來得甚是巧妙，甚為及時。

但眼睛變紅之後，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這霧人的實力明顯會隨著我攻勢的輕重緩急變幻，怎樣才能勝過它？」

他搖頭盪走思緒，指著密室之外，「今日觀場之人，比晚輩天賦、心性、修為高出數籌者甚眾。其中劍修更是佔據半數，前輩任挑一人，都比選擇晚輩好得多。」

「倘使，我走的是劍之清風，劍之原野，劍之普照，劍之星空，等等之類，應該可以從這徐和劍氣中有所感悟罷？」

「我的大道便是如此！」

李雲憬接著說道：「我往昔在降世營闖下的諸般名聲也不是空穴來風。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卸磨殺驢、恩將仇報。你的性命，說不定還要比我安全呢。」

「又著了道！」

自家的狀況，也不容不得對方胡思亂想。

不二忙道：「只聽營中道友相傳大帥英勇事迹，卻一直未嘗得見。」

現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只能認命。

「魔頭道行深啊！」不二心內感慨，也終於明白李雲憬從頭至尾都沒有打算尋找什麼大道傳人。

溫水煮青蛙，是最可悲的淪落。

臉上的霧氣已然消散，露出一張驚艷絕倫的面龐。

這回還是算了罷！

他低著腦袋，苦澀嘆道，「那日在銀球之內，你沒有昏迷。」

「原來。」

這些劍氣與溫馨的光亮，就彷彿師門之恩。

「我的眼睛。」

「叫我如何放得下？」

李雲憬的目光中分明滲透著寒意。

與前兩次相比，她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肌膚更有光澤，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年輕。

「具體的細節，包裹里又詳解，我懶得說，你自己去看。」

甚至，還多了一些女人味。

白色霧人馭使的光劍散出柔和的光，把整個虛無空間照得溫馨明亮。

但眼下的情形，劇烈的矛盾，天差地別的結果，讓他不得不難以抉擇。

十余柄銀光寶劍將他裹在劍芒之中，夾著浩蕩的氣勢，直往溫吞徐和的劍氣之外、霧人所在的位置狂遁而去，眼看就要將那霧人摧毀為一團齏粉。

嘴唇像凍起來的薄冰。

更要命的是，李雲憬已然入了魔。

魏不二猛地低頭，從猩紅雙眼的魅惑之中掙脫出來，出了渾身的冷汗。

「我會收你為徒，但你若不願，也不必加入常元宗。收一個外門弟子的權力，我還是有的。」

好比酒上高頭，酒沒了。

李雲憬接著說道：

她莫名輕笑一聲，「你是不是已經看過啦？」

李雲憬懶得自尋麻煩。

也不管李雲憬的目的是什麼，更不管她最後會通過哪種考驗選擇大道傳人。

ｗｗｗ.hｅｔubｏoｋ.coｍ.cｏm簡直可惡至極。

這魔頭到底是如何想的。

那雙猩紅的眼睛便是鐵證。

「在銀球中的時候，我的確昏迷了。」

「這次考驗，」她魅惑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過來，「本來就是為你而設。」

李雲憬頗有耐心地介紹，「這秘法的威能，你方才與霧人作戰之時應當感受到了。」

再瞧之時，人已回最初的道場大殿之內，李寒、杜文廣、齊鳴、沈賢等人目瞪口呆瞧著自己。

「方才的考驗，各位都曾經歷。只要細細回思，依情品味，俱應有所收穫。」

不二被劈得外焦里嫩，半晌緩不過來神。

幾日前，李雲憬曾告訴不二，她會想辦法解決此事。

又看魔頭似乎有點想找茬兒的意思。

霧人和其所駕馭的白光寶劍也沒了蹤跡。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意味著自己當時試圖擊殺李雲憬的舉動，也被對方察覺了。

說著，摸了摸自家錚亮的腦袋瓜子，苦笑道：「你得了真傳，我得了光頭，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你往後休要笑話我的腦袋。」

在劍意觸及感知的一瞬間，他猛然醒了過來。

偶爾從中釋出一絲邪氣，卻也稍縱即逝。

瀰漫在半空之中的徐和劍意漸漸向他靠攏過來，彷彿要趁著他道心失守的時分，將整個人徹底包裹進來。

對於李雲憬的真傳，他並不是十分期待。

魏不二心頭則是翻江倒海的，強自鎮定道，「大帥此言何意。」

台下，藏劍一聽著，渾身猛地一震，雙目怔怔望著台上高不可攀的人影，恍有獨行萬里路，終遇知音之感……

……

步入通靈境之後，藏劍一走的是永爭魁首的劍之求魁大道。

……

心想難不成老天看自己入宗前幾年倒霉透頂，想證明苦盡甘來、天道酬勤的道理，才一個勁兒要補償么。

事實上，常元宗並不是隨便哪個修士想入門便可以入的。

才瞧見李雲憬恢復了正常的狀態。邪魅、誘惑、慾望通通消散一空。

情至高潮，姑娘沒了。

不二眼瞧手中之物，有點不敢相信這等好事會輪在自己頭上。

「有時難免功利心過重，難不成落了下乘？」

藏劍一興奮得渾身發抖。

「說不定，」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李大帥當初布置這些光門，便有讓我們每個人在此尋找自家機緣的暗意在內！」

當初選擇這道光門，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突破考驗，現今反倒成了作繭自縛之舉。

便稍作鎮定，嘴上老實道：「是我說錯了。」

劍身粗大笨重，沒有開刃，並不鋒利，渾身散著厚重粗拙的氣息。

李雲憬抬頭，幽深的目光像冰冷的泉水要淹沒不二，「你當真見過我？」

他放目四周的劍氣，沒有絲毫值得自己去領悟的劍意。

倘從側臉去瞧，近乎一道筆直的線。

不知是在為沒拿到第一而惋嘆，還是在為不必面臨糾結痛苦m.hetubook.com.com的抉擇而慶幸。

方才的頓悟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他覺得自家道心更加堅定。

說完這句話，胃裡一陣翻滾，差點把自己噁心吐了。可見溜須拍馬，歌功頌德之類屬性，與自家天性完全相悖。

「但若投身大帥門下，便需晚輩背出師門。」

不過，她做道場之前，還沒有這個念頭。算是見到魏不二后的臨時起意。

他心中隱隱覺得，自己贏得最終考驗十拿九穩了。

李雲憬的眼睛不見先前的血腥紅光，呈烏漆漆的顏色。

「往後，你再來降世營，便可以打著向我請教的名頭，旁人也不會起疑。但不要來得過於頻繁，聽我指令行事。」

……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

李寒等人滿臉羡慕瞧過來。

「倘有幸做大帥門下弟子，實乃晚輩十世修來的福分。」

假使某一天，她入魔事發，宗盟的懲罰降下來，做徒弟的一定也會受到重大牽連。說不定要賠上一條性命。

她的鼻樑十分挺拔。

不二受了她的眼神撩撥，有些短暫的錯亂。

「這道場里成千上萬的修士，哪一個不想做你的徒弟？幹嘛非要找上我……」

說罷，忽覺背後一涼。

「這是你的命，」李雲憬忽然轉過身來，眼睛微微透出一縷動人心魄的紅芒，聲音忽然有些晦艱澀的暗啞，嘴裏說出來的話更是叫不二心頭猛地一跳，「從你被尋過找來的那一刻起，命運的軌跡已註定你會走到這裏。」

不二很快鎮定下來，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還能活到現在，證明李雲憬沒有打算殺人滅口。

當夜過後，她親自出馬，與楚執一道來隴南城尋找，幾經周折，終於到手。

「把頭抬起來。」這是李雲憬冰冷的聲音。

李雲憬道：「於我有恩者，我從不虧欠。於我有過者，我從不放過。忠我者惠其一生，叛我者雖遠必誅。你現今歸我門下，須謹記此言，益處無窮。」

且不說雲隱宗師門之恩，李青雲待自己也不薄，令覓高枝很不厚道。

「這簪子名為嗜血定魂簪，三階魂器，有一點負面作用，但對穩固神魂有很好的效果。有了這簪子，可以徹底解決你神魂灼燒的問題。」

「大道爭魁，捨我其誰？」

再看四周徐和的劍意，也與自己格格不入。

舉目向講台錚錚瞧去，目光複雜難言。

又往深處去想，「通過考驗，便一定要戰勝這霧人么？」

心思卻是一通急轉：拜在李雲憬門下，是萬萬不能的。

「我只爭第一。」

但就是無處不在，似融入空氣之中，將他四周包裹的密密實實。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雲隱宗對晚輩恩重如山，掌門師叔厚愛有加，我此生沒齒難忘，只盼有朝一日修成正果，好報還師門恩情。」

不二啞然無語。

一轉頭，李雲憬就在丈許外縛手而立。

他已經可以想象自己言不由衷的面孔，還有木訥張合的沉重嘴唇。和_圖_書

「在座諸君，許有人聽聞李某過往之事。我原是常元宗降世峰外門弟子後裔，列代家祖修為最高不過開門境，自我往前三代未曾有一人打開內海之門。無緣仙福，絕於大道，族中子嗣以從事雜役、種植、苦力為生。李某出身可謂平凡，大道亦屬艱難，有今日微末成就，只歸功於八個字『逆流而上，不甘為凡』……」

她神色平靜說道：「但如果連你掀開面具都察覺不到，我豈不是白活這麼多年。」

這便不必看誰的本領高強，只看眾人悟性即可。

他心中一驚，瞬時從膽大妄為的思緒中拔離出來。再不敢有半分不恭之態，當即拱手行禮，「見過大帥。」

「我處處爭魁首，時時爭第一。」

「為什麼那時候不拆穿我，」他現今倒有點好奇了，「時間過去這麼久，又把真相說出來？」

「你我名為師徒，但只是掛個名分，我沒有教你修習的義務。」

不知多久，忽聞一聲清漠的冷哼，如水滴落玉盤一般清脆。

好容易舒緩了哀怨的情緒，忽然覺見身後似乎有人。

一來，對方走的大道與自己不是同路。

另一個用布包著，裏面似乎是書卷一類的東西。

回憶方才虛無空間內的情形，他根本沒有對霧人造成半點威脅，何談贏得考驗一說。

幸好李雲憬是後背朝著這方，無法瞻仰自家拙略的表演。

李大帥想尋到一位傳人。

他心內的矛盾，堪比此刻虛無空間中的情形。

把身份告訴自己，豈不是增添暴露的危險？

「可惡！」

不二連忙抬頭四望，自家已身處一間三丈長寬的密室之中。

這種魂器只有某些特殊修士才慣常使用，需求量不是很大，不是想找便能找到的。

雙眼又變為深邃的漆黑色，彷彿先前的猩紅只是一場幻覺。

在這種情形下，說不定誰在虛無空間種領悟深刻，誰的機會便大一些。

心中如是想，卻也懶得揭穿他。

說著，一揮手，向不二擲來兩道灰芒。

但不二卻完全無法從中體會出半點笑意。

只見其中一個是不知材質的簪類魂器，散發著濃郁的法力和神識氣息，品階似乎在三階以上。

說到此處，他總算停下。

暫時拋開這件令人糾結的事情。

他重重罵了一句，心中空落落的感覺。

杜文廣連連搖頭，擠眉弄眼，「魏師弟真是天大福緣，叫我等嫉妒得想發瘋。」

她原本沒有打算說很多的話。

眾人回想方才劍意當頭之時，的確如李雲憬所言考驗有值得感悟之處，但當時哪裡想到她有此深意，大多數人便憑白錯過。

「布里裹的，是一門關於空間之道的秘法傳承，可以助你修鍊至地橋境。」

李雲憬心中冷笑：「師門恩情？聽說你入門三年無人願意收留，好不容易得了一處靈脈還被宗門霸去，又受黃宗裳牽連來西北服役，這宗門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

不二猶疑一下，還和-圖-書是照做了。

看著大殿內茫茫萬眾，他知道自己終究慢了一步。

「未必。」

這是欲魔之道侵蝕本性的體現，也是近日稍有放鬆之後身體敲響的警鐘，叫她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

說罷，神情又冷了下來。

「諸位，我原想規規矩矩做一授業道場。但先前來時，見在場中人有不少與我有緣。故而，臨時起意設下道場，尋一位可得李某真傳者。」

假若突破劍氣，便可踏上正經的前程，追隨自己心中所想，遨遊天地之間。

心中還在疑惑，但仍拱手作謝。

張劍鋒盤腿坐在地上，頭頂的重劍散去青光，露出原本的模樣。

這一句，算是把這次道場考驗的真正目的解釋清楚了。

「此番考驗便我只爭第一！哪怕只是第一個打敗對手！」

「雲隱宗苦舟院弟子魏不二，心性上乘，天賦獨具，贏得最終考驗，已被我收為外門親傳弟子。」

現今軍功已耗，李雲憬的道場也多半要止於此處，自家卻一無所獲，不禁懊悔難言。

「今日道場，題為逆流而上，不甘為凡。」

「但現今大恩尚未得報，晚輩仍在努力，還請大帥體諒我一片赤誠之心，許我繼續在雲隱宗發光發熱，了卻心中夙願。」

「既然未嘗得見，那為何要說見過我？」李雲憬冷笑道。

不二拿在手中，仔細瞧看。

假使入門之前，自己再謹慎理智一些，選擇那道充盈凌厲劍氣的光門，現今可能已大有收穫。

倘使他一直沉浸在此間，很有可能終身無法窺及大道。

不管師門之恩如何。

話至此處，台下便傳來稀稀落落的交頭接耳聲。

說完心中就一直惦記著。

霧人、劍氣、茫茫大霧，甚至自家的銀芒寶劍，都通通消失不見了。

……

他心中浮起一連串的問題。抬起頭來，看著對方。腦筋狂轉，胡亂猜測。

這些溫吞的，徐和的，不求上進的，以德感人的劍氣，幾乎求魁之道截然相反。

「到底還是選錯了光門。」他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當然，以她現今艱難的處境，也沒有多餘教徒弟的精力和時間。

半晌才苦笑，「大帥何必如此為難一個小輩。」

「下面，」她收斂心神，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不許說話，只聽我說。」

李雲憬縛手站在講台中央，面上依然籠罩一層白霧。

「你也不必太過憂慮。」

卻又能叫人憑空生出一些美艷撩人的錯覺。

嘴角偶爾微微翹起，似乎是笑的神情。

「你贏得了劍意考驗，」她冷聲說道，「從今往後便算我門下弟子。雲隱宗那邊不用再去，我自會跟李青雲打招呼。」

但突破之後，如何去面對曾帶給自己溫暖和保護的光亮。

看見這面孔的第一瞬間，不二就似乎中了邪。

二來，不管是提升修為，提高戰鬥力，還是獲得功法、寶物、丹藥、符籙、傳承，等等一切，都不是他這次危險旅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