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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大道

作者:文刀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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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西北生與死 第337章 顧乃春的妥協和「第二個你」

第七卷 西北生與死

第337章 顧乃春的妥協和「第二個你」

合規院弟子的在宗內宗外很少能出什麼風頭。
他也曾想過從頭再來,再培養幾個成器的徒弟。
只記得雜役走進來的時候,懷裡抱著一個檀木方盒,滿臉鄭重的神色。
因為聽到賭約后,雜役的神情太令人印象深刻——先是瞳孔放大、有些吃驚,接著眼神黯淡、大失所望,然後緊皺眉頭、苦苦支撐著思考,最後又彷彿咬牙下定了決心。
雜役接了賭約后離開了。
對於雲隱宗在西北默默無聞又有些艱難的處境中,這或許也能提振一些信心。
【師契】的聯繫也徹底斷掉。
他步入地橋境后獲得第一個神通便是【師契】。
意思是,凡人從小往大長,做人處世,學問修養,到了六十歲,就要變得中庸,好話壞話,什麼話都能聽得下去,也能辯明事非曲直。
方盒裡面好像是個熏竹毛筆,還是什麼來著。
他接著往下想。
對方對於大道的感悟、精進也將通過某種方式反饋自己。
人家誇你,你心如止水。人家罵你,你不生氣。鎮定自如,波瀾不驚。
通過【師契】,可以與徒弟建立某種玄妙的聯繫。
抱歉,這一章劇情推進的有點慢了。
但人總是要成長的。
收下來,豈不是顯得合規院弟子良莠不齊了么?更顯得我顧乃春飢不擇食。
今日再見,修為似乎又有精進。
少許,認真問道:「這裏的事情,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那麼,第二個你,藏在了哪裡?」
凡人到了六十歲,能活的日子已經望到了頭。
聽說對方在異界還待過不少年頭。
再去青羊鎮查訪,賈海子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第一件,的確是想勸他報名個人賽。
現在這兩人一叛一亡,【師契】的聯繫自然也斷掉了。
緣此,他才會對賈海子各種寵溺。
越靠近死亡,人就往往越清醒。不是腦子清醒,而是把很多身外之物放下了,沒有俗念纏身,活得越明白了。
他說著,又細細分析起來,「這個說法,倒是很有可能成真的。本宗的地橋境修士也就有數的幾個。除了已經做了院主的,就只剩張劍鋒、狗戴勝和元貞三人。劍鋒和戴勝西北事雜又重,他們兩個不可能抽出時間來。如此,便只剩元貞一個人選。」
他徹底想不起來了。
傳說中還去了異界,回來之後已經是通靈境的修為。
青羊鎮的事情不必再提。
說到這裏,故意停下,似乎有意讓魏不二思考思考藏在這幾句話背後的意思。
但道理是決計是沒有錯的。
他的修行也漸漸陷入了瓶頸。
便是這個緣故,賈海子勸自己將魏不二納入合規院的時候,他還是果斷否決了。
青羊鎮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魏不二竟然打開了內海之門,又被苦舟院納了回和-圖-書去。
如果按照在宏然界待過的時間算,他今年三十六歲。
現在他人就在西北,修行上也可以隨時指點。
顧乃春原以為雜役是來求個宗內的閑職。
再往前走幾年,以他顧乃春心中秉持的驕傲,怎麼會主動向一個通靈境的小子示好?
之後,顧乃春才聽掌門私下說起,好像是黃宗裳出了大力,才叫魏不二借外力打開了內海之門。
因為要開始操辦賈海子的拜師大典。想起賈海子,顧乃春的眼眶不自覺地有點濕潤。
沒有經歷的時間,往往就跟白白過去差不多。
反正是送給自己的東西。
通靈境弟子已經死絕了。如果不算叛逃的南秋賜。
一直以來,有不少讀者對顧乃春為什麼會對收徒弟這件事情如此看重奇怪,這裏算是做了官方解釋。
但又因顧忌李雲憬,在沒有鐵定的證據下,不敢直接對自己動手。
聽說魏不二半年前拜在李雲憬門下,做了外門弟子。
其實,說是年輕人,只怕也不年輕了。
……
轉過身子,餘光向廣場邊緣的一角瞧去,【三花洞】兩位地橋境修士正站在一處,交頭接耳說著什麼。
更何況,就凡人而言,倘使能活到六十歲,一輩子大風大浪多半都要經歷不少。
先前,他之所以可以很快步入地橋境後期,與門下原先的兩個弟子南秋賜和俞春風突破通靈境大有干係。
在這樣的情況下,魏不二的修行進度顯得尤為不易。
現在苦舟院師兄弟都到了西北,團成一起,據說在前線還立了一些功勞。而自己到了碾冰院,似乎也沒讓苦舟院損失什麼。
只見燭谷洞府內,自己盤腿而坐,正專註修習。
再後來,離奇的事發生了。
黃宗裳已經去了蠻荒,他想報恩也沒得報了。
魏不二拱手說道。
現在的合規院,窘迫的已經拿不出手。
人生和修行的挫折、坎坷紛至沓來。
為了免去賈海子的軍役,他跑關係、走後門、苦苦求人,做了一些從前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這樣的情形,顧乃春一天也看不下去了。
看得出來,顧乃春想收徒的心思應該是十分誠懇的。
說到底,不就是添一把椅子的事情。
畢竟顧乃春講的道理,提出的條件足以叫他心裏微微觸動。
可想起剛入門那些糟心的經歷。算了吧。
靈丹、法寶、符籙,自家的感悟,旦有所知,無不語盡。
一個沒有半點資質的雜役,痴心妄想要做修士。
因為魏不二和其餘兩人入宗之事,掌門和幾位長老院主還開了宗務會。
在西北,大多數修士總是不能全神貫注修行的。只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各種任務打斷。
但只要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多半是魏不二的功勞。
還不知和-圖-書能不能接上。
來到合規院后,所有能給的好處都提到了。
六十歲的修士魏不二,覺得自己已經漸漸有了「耳順」的境界了。
也曾於大道豪情萬丈,也曾被現實擊得灰頭土臉,也曾被常元宗的修士當做犯人盤查,也曾因為愛徒的死痴狂瘋癲。
李雲憬惜才是肯定的,這也證明了顧乃春的眼光——魏不二的確是個好苗子。
「好運氣用到了頭。」
而修士,到了六十歲的時候,生命的長度還未確定呢。
他顧乃春是什麼人。
對於他們倆而言,一來覺得這樣獲得的【軍功】肯定多一些。
掌門師兄告訴他賈海子被角魔殺死了,叫他節哀順變。
他今日能舍下臉面,來到降世營的廣場上,去苦口婆心地與魏不二說叨,就是人生的成長。
往往還有很多東西去執著、去追求,比如大道。
人才凋敝,後繼無力。
這一幕,顧乃春倒還記得清楚。
因為很多修士活了六十歲,活得還沒有凡人明白。
魏不二在成長,顧乃春也在成長。
不過,「靠外力才成了修士,能有什麼出息?」
這一點是別的院主比不過的。
「此事干係重大,容晚輩回去之後,慎重考慮考慮罷。」
未必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楚。
站在魏不二身前,顧乃春的神色罕見的隨和,又和聲說道,「回去之後,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苦舟院院主現今雖然空著,但遲早是要配上的。前幾年本宗多災多難,諸事繁雜,掌門師兄騰不出手來。今年,他該有時間管一管了。我聽了最新的消息,元貞長老很有可能兼任苦舟院主。」
這便不怪他原先如此驕傲。
但修士界里是沒有這個說法的。
只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罷了。
別人不收,我為什麼要收。
這兩個人,似乎已經把調查的重點徹底放在自己身上了。
這個雜役出身的弟子,藉著岳恆宗的名額進了傀蜮谷。
但那雜役卻令人意外地接下了賭約。
他停了話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裏著實有些感慨,「有一天我會倒過來求他。」
想清楚出應付顧乃春的辦法,他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第二件事,就有點難以啟齒了。
所以,趁著苦舟院改天換地的時候,他又一次動了收徒的念頭。
不過,直言拒絕顧乃春,就像上次在青羊鎮那樣,他是不會愣頭愣腦地再去做了。
至於外來的散修,往往資質平平。資質好的,又怎麼會來雲隱宗。
後來,他又聽賈海子提起,這個雜役名叫魏不二。
顧乃春來找魏不二,主要有兩件事。
賈海子在傀蜮谷的表現,他雖然失望,但想一想只要人活著,一切總會好起來。
他始終不敢相信,覺得這其中很有蹊蹺www.hetubook.com.com
合規院興盛大計,看不到一點苗頭。
誰也不曉得,他抱了多大的希望。
但步入地橋境後期之後,很多事情就變了。
……
在西北,因為沒有通靈境弟子,合規院小隊請了復興院弟子帶隊,沈賢便是為此而來的。
「邪門兒了。」
後面發生的事情,就越來越離譜。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再說點什麼呢?」他想著。
反正他每年都要找,卻沒遇到幾個很有天賦的。
聽說有些特殊的鎮海獸神通對修行會有很大幫助。
是啊,這種隨和的神情,他還是不習慣。
首先是修行上出了問題。
顧乃春記得自己當時聽得稍稍有點動容,但腦子裡卻是清醒的。
這是青黃不接的一代。
「我犯得著跟一個雜役過不去么?」
想進一步調查,宗盟往西北調令已經到了。
再往下看,開門境弟子中,挨個去數、去算,沒有一個有多少機會突破通靈境的。
「如果不是合規院現今的尷尬,我怎麼會……」
「吃了靈丹妙藥么?」
說什麼魏不二掃院,託人,求人,不要臉面地在各家分院門口跪著懇求。
顧乃春漂亮話說了一套一套,但他藏在暗處的心思,卻被自己摸了個七七八八。
不像。因為他大致一觀,對方身上散發的靈力精純,並不駁雜。
凡人中有一句話,六十耳順。
「臭小子,你玩兒的高興么?」他耳邊傳來蚩心虛弱的聲音。
顧乃春不太記得當時怎麼將這雜役推脫過去的。
他自己都說不出來。
元貞有可能擔任苦舟院院主的事,叫他有些不暢快。元貞對他有意見,他也希望眼不見心不煩。
他又說了一些勉勵的話,覺得自己再說下去,旁人該厭煩了。
拜一個外門師傅,再拜一個宗內的師傅,這是不衝突的。
還是千方百計、削尖了腦袋往進來擠。
內海之中,一道法力細絲正緩緩又恆定地繪製空間密紋,似乎快要繪製完成了……
才揮了揮手,叫魏不二離去。
到了西北這幾年,這小子的修行進度更是快得驚人。
而後才對魏不二過往苦苦求人的經歷有些感同身受。
而修士,很多時間都會用在閉關修行上。
……
沒有經歷的人,總是少了領悟。
「我等你的消息。」
但寫到後來,我發現顧乃春的經歷,其實更適合塑造成一個成長形、趨利形的人物。
這幾年,碾冰院小隊在蠻荒值守時曾殺過幾個青角魔。
功法,丹藥,聚靈陣。
眾所周知,靠丹藥提升的修為,總是會有或多或少的負面作用。
「魏不二全無半點資質,也就與修行一道徹底無緣。叫他老老實實做個凡人罷。」
顧乃春就不一樣了。
他頓了頓,略作思考,似乎在想怎麼形容和-圖-書這件事。
大概是打了一個賭。
魏不二聽說過顧乃春鎮海獸的傳聞,也知道合規院的窘境。
想到這裏,他臉頰的肌肉微微一抽,感覺自己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這半年來,也沒見魏不二去過幾次常元宗的營地。
這是跟狗戴勝兩個人溝通過的。
魏不二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也沒打算專門去報復當初顧乃春的捉弄。但拜在顧乃春門下,做他的徒弟,魏不二到底還是覺得很不舒服的。
這是魏不二到西北的第四個年頭。
下一刻,腦海中閃過一串神秘的符號,眼前的景象已全然變幻。
他心中想道。
他如何節得了哀?
不過幾年,便已突破了通靈境中期。
再者說,如此風氣一開,往後宗內的雜役學了去,都跑到合規院拜師如何了得。
他那時給賈海子說的,大抵就是這些話。
顧乃春抬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嘴裏說著客氣的話。
賭約是對方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
他過去在雲隱宗羽翼庇護下修行,一路順風順水,就這麼順順噹噹邁入了地橋境後期。
關於這件事,雲隱宗不少人起疑。
「資質就是最大的緣分。」
也許魏不二的鎮海獸,便有這等功效。
但算上在寒冰界和大霧蟲海中浪蕩的三十年,他已經六十六歲。
「真是荒唐啊。」他現在還存著這念頭。
但心裡頭存的念頭,倒不一定是刻意作弄、戲耍。
畢竟,吃的虧太多了。
忽然想起數年前,一個風和日麗天氣里,自己悠閑地站在合規院中,青石牆,花園,石子小徑,假山噴泉,天上的雲彩,陽光大把地灑進來,花花草草,紅紅綠綠,風景大好。
默聲少許又道:「我聽說,因為月昔山釋靈點的事,元貞長老對你有些意見。倘若他真的做了苦舟院主,計較起從前的事情……」
過兩天尋個借口便將此事推拖過去,李雲憬也可以拿來作掩護的。
但那個時候,顧乃春心裏到底還是很有些傲氣的。
對於顧乃春而言,一開始,手予是想將他塑造成為一個愛徒狂魔,一個報復狂,小心眼。在西北軍營,千方百計想找魏不二的麻煩。
那個時候,他的心情極好,興奮難以抑制。
自雲隱宗立了合規院起,從未有過這般難堪的時候。
他嘴上說慎重考慮,只不過是表現出一個慎重的姿態。免得叫顧乃春丟了面子。
由於時間隔得太久,具體的情形,還有一些細枝末節,顧乃春其實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
往日的傲氣被挫折和變故磨得沒有了稜角。
如果沒有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魏不二沒準兒會考慮考慮。
這之後,在西北戰場上,時常目睹生與死,他的心性又有了一些成長。
在宗內同輩之https://m.hetubook.com•com中,甚至與一些大宗的天才修士相比,這進地也算是頂快的。
現在想想,他當時的確有些苛刻刁難了。
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們兩個應該還未發現,現在站在廣場的人影,早就不是原先的魏不二了。
在旁人看來,魏不二或許不會太稀罕顧乃春的指點了。
但宏然宗盟規定,所有門派只能在自家屬地接納有修行資質的新生嬰兒。
「修行一道,首在緣分。」
堂堂地橋境修士,合規院主,雲隱宗附屬顧家的掌舵人。
「誰能想到……」
但她位高權重,事務繁忙,哪裡有時間好好指點徒弟。
但顧乃春倒是看的十分明白。
與數年前合規院里的雜役相比,他成熟穩重了許多,不卑不亢,收放自如。
碾冰院幾個小姑娘有多少能耐,顧乃春和狗戴勝了如指掌。否則,也不會叫她們老老實實待在後方。
他沉識內海,心念一轉。
就在他站在院中盤算謀划的時候,一個身著灰袍、頭髮灰白的雜役走進門來。
賈海子跟他說起魏不二如何如何努力上進,如何如何百折不撓,如何如何想修習道法,哪怕只是旁聽。
又在傀蜮谷中大放異彩。
話說到這裏,再往下說,就是侮辱彼此的智慧了。
「還行,」不二一邊沉識繪製密紋,一邊笑著回道:「畢竟,我從來沒有試過這麼奇妙的事情。」
雖不貴重,但對於一個雜役而言,積攢一輩子也未必能買得起。
他有時間、有耐心,又有信心來教導魏不二。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但各院院主都沒有接納魏不二,自己若要答應了,豈不是顯得合規院的門檻太低了。
似乎又在離開合規院后明白了他的用意,很識趣地再未曾來找過他。
叫魏不二來旁聽其實沒什麼。
想到這裏,不二心頭微微跳動,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師傅,您就看在徒兒的份上,看在魏不二這般努力又誠心的份兒上,給他一個旁聽的機會吧。」賈海子也曾與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後來他又聽說,這話好像是婉兒的主意。
「你先別急著拒絕我。」
或者說,越來越超出顧乃春的認知。
卻沒想到竟然是來拜師的,還請來了掌門師兄的薦書。
二來是基於他在傀蜮谷中的表現,兩人總覺得他能拿個不錯的名次。
一直以來,合規院在雲隱宗各院內不算顯山露水,排位甚至有些靠後。
「好!」顧乃春對他是真的有很是欣賞的。
也許是老天看他前半生太過順當了,才會想到用後半生的折磨來找平衡。
畢竟,兩個人都應該算是很有些經歷的人。
他的鎮海獸——同妖,代表的是為師一道。
人的性格,天生帶著一些,後天養成一些。
雲隱宗不過是中等宗門,屬地每年新生的嬰兒能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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