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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說著，很快振作起來。

從陸盈現身之後，她一直未曾出手，傳送陣便按部就班地運轉著，直至最後將要帶著一眾角族人離開的時刻——光芒閃耀到極致。

但到底還是一五一十地將昨夜發生的事情道了出來，包括換人行動的細枝末節——這也是早就與羽明商議好的事情。

他正在冰冷的絕望中，又恍然想起距離鎮魂塔劇變只過了一夜，羽明還在鎮角塔中，雖然五階大陣已經開啟，但激發了紫角聖紋，她還可以支撐到現在。

臨到終了，她再親手助他逃脫牢籠，是否可以算作一次完整的心境修補之路。

沒能守住斯溫的屍體，固然讓她悲痛之極。

三，聽古有生說，在魔芋花綻放之夜，恐懼魔也從牢獄中逃了出來，這件事與陸盈有什麼關係。

此刻，已近黎明時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旋即開始運行功法，六隻毛茸茸的耳朵再次出現在耳廓四周。

他心頭一驚。

更重要的是，現在，這具身體到底該怎麼處理……

密室之中，陸盈輕輕從屋頂飄然而下。

想到這裏，他猛地站了起來，轉身瘋狂地往回跑，像一個幽魂消失在深林里……

「一切按計劃進行。」

陸盈終於出手了……

「真相已經不再重要。」

不二從混沌中醒來后，看見的是陸明羽滿心歡喜的面龐。

少傾，歲月等人出現在法盤之上。

歲月用眼神向古有生示意，讓他跟上去，盯著蟒蚺的去向，以防他走丟在森林里。

按照原先的計劃，他幫助歲月完成劫獄計劃之後，所佔據的肉軀灰飛煙滅，這具分魂也將返回本尊那裡，歸本溯源，合二為一。

蠻司衛看到她的神情，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痛。旋即又理智下來，不屑地冷哼一聲。

陸盈見狀，面有感懷之色，不禁感慨道，「你還是這麼生龍活虎。」

他一路見證周圍的風景從黑夜走向黎明，又走向白晝，就彷彿從苦難走向幸福和光明。

「我們逃出生天了！」有人高聲呼喊。

羽明為了救羽毛，用某種秘術，將兩個人的靈魂互換過來。而且，這秘術很有可能就是蚩心教給她的。

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講出來——這樣的真相，也許可以致陸盈于死地。

陸明羽所走的路，由他自己選擇，後果也應由他自己承擔。

四周則是不斷退後的無盡林木。

她嘴上這樣說，但心裏卻暗自把真相保留下來——也許有一天，就可以用到呢。

歲月卻滿臉沉重。

【陸盈】這兩個字說罷，他便使出自己全部所能，重重揮出一拳。

（八）

蠻斯衛一招試罷，知道自己遠不是對手，只好暫且放棄攻擊。

蠻斯衛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和她的恩怨，終將由我們兩個親自了斷。我絕不會假手他人，否則鑄成心魔，修行就會永遠止步於此。」

「我要回去！」

旋即，揮袖捲起斯溫的屍體，化作一道雲煙悠悠而去。

再然和_圖_書後，她微起雙唇，輕輕吐出一道黃光，將斯溫的身體從傳送陣中一卷而出。

就在剛才陸盈出現並放任她們離去的時候，歲月忽然想到了一種令她深感不寒而慄的可能性，以及由這種可能性衍生出的種種結果——

「或許，」歲月猶豫了一下，「人族中某些大人物，需要這樣的真相。」

而黎明的到來，似乎徵兆著勝利的曙光就在不遠的未來。

再往後，羽毛被選中參与鎮魂塔計劃，又因自身天賦神通，被選為交換蠻斯衛的關鍵棋子。

「被關了這麼多年。」

蠻斯衛重重摔倒在地，猛地抬頭再看。

不過，時隔多年回頭再看，也許是他對俘虜的意義有所誤會。

事實上，不論是往日的「深情厚誼」，還是陸盈帶給他的巨大恥辱和痛苦，都無法藉由別人的手去還報。

「放開我。」

思緒放空想了些什麼。

東邊的天空漸漸發白，白的如同海潮隆生，像有人拿著畫筆在天的那邊大筆揮毫。

於是，趁著鎮魂塔的混亂，他選擇偷偷帶著羽明離開，與過往徹底告別。

不二聽罷，心中一驚，但很快想明白事情的真相，簡單而震撼——

疑惑太多了，歲月不由自主地逐一梳理，推測。

總之，他再也不會單純地以為，陸盈是被他的實力，獨特氣質和男子陽剛的味道所俘虜。

蠻司衛腦袋裡轟的一聲悶響，如遭棒擊。

眾人齊齊高喊，臉上都是興奮的神情。相互擁抱，在草地上奔跑，揮舞手臂。

蠻斯衛再不作絲毫猶豫，將渾身血脈之力激發到極致，揮手一道火光，將一眾角族人密不透風地護住。

對於羽明而言，鎮魂塔計劃事關角族人未來生死，她當然不可能因為一己之私，帶著羽毛去作逃兵。所以，才會親手導演了鎮魂塔羽明和羽毛「魂身」互換的大戲。

他抬頭看「羽明」，對方默不作聲，只一臉複雜神色地看著自己。

四，欲姑和五陰散人之前通過暗線，答應與自己一方合作，但從塔中逃出來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是不是也被陸盈算計其中。

在蠻荒深處的另外一片叢林中，陸明羽滿臉歡喜和憧憬的神情，懷抱著熟睡的羽明往東方飛遁。

陸明羽被她激烈的舉動搞得有些錯愕。

但下一刻天地斗轉，人已身在蠻荒深處。

他恍然想起二人初次相見的情景——那時笑顏如花、美若天仙的陸盈，還只有天人境中期，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在蚩心的記憶里，這一世的蚩心同羽明和羽毛是舊時好友。

而是要接受心愛之人在自己懷中捅出無比堅定的一刀這個真相的過程。

人族有句老話——心病終須心藥治，解鈴還須繫鈴人。

老實說，他非常憎惡蟒蚺，但對於歲月的命令卻向來毫無怨意地執行。

可到頭來，結果卻是有些可悲的。

他掙扎著從陸明羽懷中掙脫出來——只因像柔弱的姑娘一樣躺和-圖-書在一個男人懷裡，實在是一種極其糟糕的體驗。

「遵命。」古有生毫不猶豫地應下。

二，私自放走蠻司衛的罪行如此嚴重，陸盈如何承擔？

他握著羽明的手，語氣萬分輕柔，帶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但神魂之爭，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稍有不慎，滿盤皆輸，萬劫不復。

穿過這一帶森林，就能到達東海。

歲月當然知道斯溫在哪裡。陸盈在最後一刻捲走斯溫的舉動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不久，太陽從東邊探出一點點腦袋。

歲月這樣想到。

但他又不忍心看到羽明傷心欲絕的模樣，索性「鳩佔鵲巢」，用分魂術佔據了羽毛的身軀。

現在回想起來，蚩心也非罪無可恕。

再比如，斯溫燃燒生命而遮掩的天機，在陸盈眼中，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個笑話。

他一路往東疾行，黎明因此來得更快、更敞亮。

他恍然明悟。

不二目送陸明羽遠去。

不二面露不忍之色，但終於開口說道。

他恍然想起，到了鎮角塔后，「羽毛」的諸多怪異舉動，想起她深深望著自己的眼神，想起她斬釘截鐵的轉身和孤寂堅強的背影……

（四）

歲月只能搖頭說不知道。

「在鎮魂塔待了這麼多年，你學會了什麼？」陸盈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蠻斯衛的攻擊之後，忽然開口問道。

陸盈仍然沒有半點出手阻撓的意思，彷彿千里迢迢趕到這裏，只為了送蠻司衛最後一程。

每說一個字，牙齒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彷彿嘴裏嚼著一塊兒陸盈的血肉——隨著咀嚼愈加用力，鮮血被擠壓的四濺。

「我原想將你喚起來的，但你睡的太沉了……」他有些心虛地說道。

那麼修補大道，彌補瑕疵的關鍵多半就在蠻司衛身上。

數千里之外，茫茫蠻荒中。

這是他生存下來的重要資本——按照那些「外來者」的說法，總有一天，歲月會成為角族人的王。

（五）

東海也有跨界傳送陣，他早已準備好了足夠的靈石，只等開始嶄新的旅途和生活。

蠻斯衛沉聲喝到，「陸盈！」

再之後，他就陷入了昏迷。直到剛才再次清醒的時刻。

這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較量。

這樣的感覺，簡直妙不可言。

虛影形成的下一刻，拳入陸盈面龐，卻如石子落入水中一般，只盪起一圈淡淡的漣漪，又恢復了本來的模樣。

可惜，蚩心在為羽毛救治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的靈魂殘破至極，已經無法醫治。

彷彿只憑目光便要將陸盈可憎「醜惡」的嘴臉割成稀巴爛。

也不是看似無窮無盡的時間流逝。

陣盤上只剩斯溫干煸的屍體。

蠻斯衛搖了搖頭，「我們的目的已經實現，她想要的也得到了。斯溫又不可能死而復生，再追究真相沒有實際意義。」

羽明自然也主動請纓穿過蠻荒，來了鎮魂塔。

蚩心的記憶暫且告一段落，他現在無心多想。

（七）

……

令不二苦惱和-圖-書的是，到底該如何處理羽明的身體。

他無數次為陸盈找到背叛自己的合理借口，又無數次親手推翻，在內心無窮無盡的煎熬和考驗下，對陸盈的恨意終於聚沙成塔，聚石成山，在他內心深處立下一座無論如何誓要親手推倒的墓碑。

歲月默聲半晌，也只好回道：「以陸盈的手段，恐怕不會讓我們平平安安將真相送出去。更何況，沒有實證，誰會相信我們的話呢？扳倒一個悟道境修士，太難了。」

每個人都彷彿被她看了個通透，自上而下、自里而外沒有絲毫秘密，猶如無衣蔽體。

姐姐羽明忽然抱緊了他，輕輕吻到了唇上，然後他的神魂就像一團身不由己的空氣，被羽明的嘴吸出了羽毛的身體，又像自高而下的流水，稀里嘩啦湧入羽明的身體。

一座青石鑄成的圓形法盤上，白芒急閃，將附近的森林照得一片明耀。

她說著，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將火鳥瞬間按回傳送陣之中。

如果從一開始，陸盈就知道自己這些人的目的。

但現在回頭想一想，這些都是極有可能存在的事實。

「在希望的森林里。」陸明羽答道。

全知法則自六耳向外盪去，與鎮魂塔有關的百千萬事，細枝末節，盡入她的腦海里。與蠻斯衛相處的點點滴滴，歷歷情形，如春日的柳絮般隨風散到廣闊天地間，散得無影無蹤……

羽明方才異常的舉動讓陸明羽很慌張。

羽毛的靈魂因一場意外受了重傷，眼看就要一命嗚呼。

魁木峰造成的骨折還在傳來陣陣劇痛，他似乎完全不在乎。

從此往後的記憶，在不二腦海里就漸漸開始模糊了。

蚩心似乎已然知曉了羽明的計劃，並打定主意，在羽明出手之前，捷足先登，將對方提前擊昏。等羽明醒來之後，羽毛已經去了鎮魂塔，木已成舟，萬事皆休。

那麼，一切都將變成另一種模樣。很多事情也不再是她所以為的那一般。

此外，還有很多很多的怪異之事。

但他也大抵猜測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從蚩心而言，多半是打算藉著鎮魂塔計劃，為羽毛的犧牲找一個光榮而神聖的名堂。

在鎮角塔中被關押的無數個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裡，最痛苦、最難熬的絕不是人族諸般大陣對肉軀的折磨。

（二）

如果，陸盈從始至終都在極高之處，俯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除了以上諸事，歲月心中還有幾個想不明白的問題：一，陸盈如何瞞住了同為悟道境鎮守刑南路，為劫獄計劃保駕護航的。

就太陽探頭的一瞬間，羽明醒了過來，有些迷茫地問道。

他直以為，羽明是在為他沒有及時喚醒她，以至她沒能和羽毛做最後的告別而生氣。

柔和的光，剎那間穿過億萬里路，罩在了陸明羽的身上，讓他感到溫暖無比。

陸明羽彷彿被閃電瞬間劈中，整個人陷在了一片漆黑的色調中。

而且，在完成鎮魂塔的任務，讓和*圖*書羽明心安理得之後，他再也不想跟角族人扯上關係了。

說完遵命兩個字，古有生很快遁向蟒蚺消失的方向。

這冰涼又似海嘯般洶湧澎湃，自下而上，將他整個人吞沒，置身於無窮無盡地冰天雪地之中。

但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這具身體就不再是單純的羽明的肉軀，它承載了厚重深沉的意義。

如果，陸盈根本就是打算成全她們劫走蠻司衛的計劃。

過了許久才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羽明，你別跟我開這麼嚇人的玩笑好不好？」

整個人化作一隻烈焰燃燒的不死火鳥，一聲長嘯過後，如火山噴發一般，直向上方轟去。

不管蠻司衛覺得如何，陸盈做完這件事之後，心中也許再無愧疚之情。

（三）

卻沒想到，羽明也跟著他來到了宏然界。

他的臉上也浮過一道厲色，目光凌厲如鋼刀。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密室的氣氛驟然冷至極點。

他咬牙切齒地喊出陸盈的名字。

或許，這個可怕的女人一面在小心翼翼地控制危險的程度和次數，避免引起自己的警覺，另一面還在角族人面臨真正危險的時候，不惜親自出手，幫她們渡過難關——用心之深，難以推測。

他忽然覺得雙腳麻木冰涼。

但事已至此，逃無可逃，唯有瘋狂催動大陣，只希望能趕在陸盈出手之前離去。

聲音沒有發出來。

她的聲音清冷如寒秋之水，讓眾人渾身直打哆嗦。

陸盈的目光肆意盪過的時候，密室凜烈如寒冬。

歲月曾聽聞，陸盈的全知大道，因蠻司衛而出現了瑕疵。

說著，他轉過身，向著遙遠的鎮魂塔望去，北方的天空在雲霧迷濛中灰的慘淡，「陸盈一定算準了這一點，才會安心將我放走罷。」

蟒蚺聽了，發瘋似的衝進了蠻荒的茫茫林木中，沒頭沒腦地喊著斯溫的名字。

陸明羽的神情在一瞬間凝固，呆若木雞地看著「羽明」。

「永遠，永遠，」蠻司衛昂起頭顱，臉上滿是嘲諷的冷笑，「永遠不要跟狐狸談感情。」

少許，傳送陣的光芒驟然一黯。

「來的好！」

蟒蚺舉頭四望，焦急地到處奔跑、尋找，卻根本看不見斯溫的軀體。

總不可能返回鎮魂塔，跟「無所不知」的陸盈討要斯溫的屍體。

這樣一來，她故意放走蠻司衛的動機已經十分充分。

黎明本來就要到來。

「快說。」

歲月曾答應為他和羽明做好前往異界的安排，但他如何能夠不懷偏見地信任一個角族人？

「還能有什麼……」

（六）

整個人毫無知覺地跪倒在地上。

首先想起的是，昏倒前發生的畫面——

「我是羽毛。」

一想到這些可能性，歲月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歲月轉頭，從蠻司衛的眼中看到了失落、堅毅、無畏等等諸多複雜的情緒。

初次交手，陸盈敗在了他的手上，最終也成為了他的俘虜——肉體和心靈一起成為俘虜。

「和-圖-書我只是隨口說說。」

「羽明。」

五，陸盈帶走斯溫的屍首，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陸明羽一臉緊張的望著不二，「你別難過，羽毛……羽毛走的時候，很平靜。她很勇敢，一點都不害怕……」

她落寞地坐在蠻司衛消失的地方，輕輕嘆了口氣。

而自己在鎮魂塔中安插了幾個關鍵暗線，安插的過程之所以會如此順利，之後又從未暴露，很有可能也是陸盈在暗中幫忙。

歲月心頭急沉，如同墜入萬丈深淵。

假使時光倒轉，再給不二重新來過的機會，想來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此刻卻有另一種更為深刻尖銳的情緒籠罩著她。

「走罷。」蠻司衛卻忽然開口說道，「這裏並不安全。」

但現在還能說什麼。

這讓不二覺得，自己此刻活著的，已不只自己的生命，而是羽明，羽毛，蚩心各自執念的集合體。

但讀唇語似乎是「再見」兩個字。

蠻司衛已然覺見空間之力瘋狂加之於身。

「這是在哪裡？」

他又忽然想起蚩心。

比如，她曾以為，自己對災難的感應，數次將族人從危險中拯救出來。

歲月開口說道，她想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或許這很殘酷，但可以派上大用處。

多年之前，她將蠻司衛親手送入鎮魂塔，親自關押。

「到底發生了什麼？」不二皺眉問道。

之後，蚩心偽裝成羽毛，原打算先安撫了羽明的情緒，再藉著去宏然界遊歷的時機和借口，獨自離去，然後杳無音訊，讓羽明慢慢忘了這段往事。

目光炯炯看著陸盈，等待對方的舉動。

羽明清楚蚩心精通靈魂秘術，所以找到蚩心，請他幫忙為羽毛救治。

拳芒凝結成一個實體般的虛影，猛地向天花板上如真如幻的面龐砸去。

倘若退回到片刻之前，她多半不會生出這個念頭。

但事實上，自從來到鎮魂塔一帶開始布局以後，她從未感應到接近於生死一線的危機——這太不尋常了，會不會就是陸盈有意控制的結果。

少許，她緩緩睜開眼睛，綻放出美麗絕倫又深不可測的微笑。

半晌，只好返回來，哽咽地問歲月，斯溫的屍首去了哪裡。

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不二腦海里忽然又浮起了蚩心的記憶——關於羽明和羽毛的記憶。

陸盈極盡完美的面龐微微一滯，彷彿沒有預料到蠻司衛這樣的回答。

「也許，陸盈……」

天色愈加明亮。

陸盈默默注視著他，目光灼灼——在最後一瞬間，她的嘴角微微一顫，輕輕啟唇，說了什麼。

又或者，真正成為俘虜的失敗者，往往無法看清自己已經成為俘虜的真相。

（一）

蠻荒有數不清的危險，卻已無法阻撓角族人歸還的旅途。

雖然被鎮魂塔大陣折磨的千穿百孔，但這一拳卻飽含不死不滅的大道真意，假使欲姑這等不善爭鬥的悟道境修士到此，用力一擊，威能也不會比這拳強過多少。

陸盈的全知大道，問題出在蠻司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