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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和妖族，和蠻荒異獸，和東海魔修不是也能和平相處么。

她忽然想到，自己從前絕不會這樣。

但劉明湘分明感覺到，楚月往西去了，進了喀則城，居易這樣告訴她。

以正常的情況而言，一個青角可以與五到六個開門境修士正面對抗，黃角可以對四個通靈境，赤角可以對三個地橋境，紫角可以對付兩個天人境。

劉明湘不知道當時的魏不二在想什麼。

可喀則城的護城光罩猶如透明的鐵壁，雖然被砸出密密麻麻白色的坑坑點點，不停地晃動，一圈圈波紋如浪蕩開，卻始終堅挺在半空中。

（四）

「哪裡去！」

她的主意極硬，哪怕戰後追責，她也要儘快把喀則城拿下來。

魏不二說：「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孤風羽卻藏身泥塵之中，化作一道無影之風，在利劍蜂潮中尋找縫隙遁去。

留在喀則城附近的，只有濃重絕厲的殺意。

有一段時間，魏不二和楚月走得挺近的。

（七）

但是其他等階的戰鬥，降世營會吃一些虧，但可以憑藉人數優勢維持均衡。

也是她第一次來到正面戰場，第一次看到李雲憬出手。

碾冰院的飛舟還在大型器械之後，飛舟上裝滿了各類補給，在半空中低浮等待裝卸。

在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人族的攻防轉換還不夠嫻熟、靈活，總難免死傷。

她問秀秀。

楚執偶爾會跑到前線，作為奇兵突然出場——有一次，他和楚問聯手，差一點殺了孤軍深入的蠻斯重。

李雲憬叱呵一聲，衝著藏劍舟輕輕一點。

魏不二要走？永遠不回來？去哪裡？

這一連串的問題，她都想要立刻知道答案。

這也是降世營與喀則城大戰的開幕式。

木晚楓不是早就死在秦南了么？死人也可以復活么？

當然，後來劉明湘踏入天人境，對這一場對戰另有一番見解了。

這就是大戰開始的九個月，前線很慘烈。

劉明湘記得自己聽了之後，轉頭看向魏不二。

（五）

話音方落，喀則城陣法開啟一角，一個頭頂紫角、足底踏著旋風的角族人殺了出來，「烈風族孤風羽來戰！」

早在初入青疆之時，就曾憑此劍陣，在蠻荒獨殺兩名紫角，也因此一戰成名。這也是楚山孤為何明知她只有天人境初期的修為，卻仍將降世營大帥之位賜給她的緣故。

兩方重新進入高階法術與護城光罩消耗的狀態中。

於是，兩方損失都很慘重。

李雲憬揮臂一指，白袖呼風，成為降世營向喀則城發起進攻的號角。

他接過布包，大概數了數，「怎麼弄來這麼多碎片？我們一人一個不夠么？」

李雲憬留下的搜查大隊把昆比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兩遍，但始終沒有發現一點點危險的跡象。

「我在古有生那裡找到的，」楚月說道：「誰知道他從哪裡弄到的——進古城的人越少越好，我當然要一鍋端了……」

那個時候，劉明湘在前面開船，他們兩個人就在後面商量事情。

喀則城的角魔肯定沒有想到，攻城戰會在此月，毫無徵兆地邁向白熱化，走向終點。

豈料第一道風刃與利劍碰撞的瞬間，風刃便被當中切成兩半。

但想了想，她決定繼續裝聾作啞——或許這樣才能知道更多的訊息。

在鮮血淋漓的戰爭面前，她只能慶幸，自己被分配到了後勤運輸部隊。

攻城的巨型法器、機械也會出現過熱、磨損的現象。

孤風羽可以對上和圖書兩個天人境。

劉明湘還沒到西北之前，在雲隱宗見過這個人，那個時候，他還是合規院李院主的高徒。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去了一趟傀蜮谷就叛變了。

一千多名角族戰士在試探攻擊之後，撤回了城內。

「孤風野閣下。」

劉明湘駕駛飛舟到前線運送補給的時候，曾幾次親眼見證雙方修士的肉搏鬥法戰。

這樣一來，紫角和天人境的對決，喀則城稍處弱勢，經常需要城中陣法補位。

直到很久以後，劉明湘也只能憑著戰爭記錄修士的記錄推測當時發生的事情。

氣勢高漲的修士們人手握著一個赤色法珠，將法力注入巨柱，再經由巨柱聚合、轉換、放大，變成各種五顏六色、氣勢驚人的高階法術，通通投向喀則城牆。

從地底會毫無徵兆地鑽出巨大的錐角，長著一圈圈紋路，猙獰著，像是從地獄逃出來的惡魔。

天人境、地橋境的修士會和紫角、赤角在半空中鬥法。

重點是楚月手上還有多餘的碎片。

「殺雞焉用宰牛刀！」

李雲憬則從容避過七道光束，復又立於藏劍舟頭，白衣飄然，一劍指向城頭，喝道：

偶有泛白的地方，彷彿是日光要從中透過來，但其實只是在做無謂的掙扎。

劉明湘知道自己不該有不安分的念頭，但她真的很好奇啊。古城裡有什麼，竟然可以讓死人復生，還能讓魏不二突破到地橋境。

（三）

他遁到一半，渾身已經被旋風包圍住。旋風根底連在大地上，所過之處，大地撕裂，震動不止。這隻是無意間所成異狀，可見此人在御風法則上道行頗深。

她第一時間找到魏不二，兩個人還是在後艙傳音交流——渾然不知他們的對話通通被旁人聽到了。

孤風羽手持一枚青石，高高舉過頭頂，喝一聲簡短的角族語，數百道巨大的風刃從青石中瞬發而出。

李雲憬足尖輕點，立於藏劍舟舟頭。

負責運輸的隊伍，還有守護運輸隊伍的大隊，也漸漸放鬆下來。

待回城頭，竟已斷去一臂，滿身紫血，面如死人煞白，「這李雲憬果然名不虛傳。」

在初始的對峙期里，攻守兩方主要的對拼就是高階法術和防禦光罩的對耗。

但人族戰士的方陣都是以修士的法力為能量，持續攻擊一段時間，戰陣中的修士難免會耗光法力。

「這，」唐仙撓了撓頭，「這我就搞不懂了。」

在這段時間里，碾冰院小隊成為後勤線上的老油條，開始進行輪崗運輸。

但她今天可以猜測——他應該在想李雲憬這麼厲害，他該怎麼能逃過魔掌。

但李雲憬是巨大的變數，孤風野作為喀則城的最強戰力，勉強可以與她對抗，但也無法支撐太久的時間。

劉明湘問他，楚月去哪裡。

一次也沒有。

（二）

貼近地面的地方，則是通靈境、開門境修士和黃角、青角的戰鬥。

伴隨這些的，是怒吼，喊叫，還有驚恐的叫聲。

當然，喀則城的護城陣法也有需要休整的時候。

緊接著，「砰砰砰」，百道風刃競相被切割斷裂，化為散亂的風的碎片，砸在地上，把地面打得鏗鏗巨響，砸下數十丈之深的大洞，雨泥空中四濺，猶若倒生暴雨。

軍陣後方還有成排的大型攻城法器、機械。

「如果打不下來，我們兩個就提前溜進去。」

那段時間，劉明湘記得所有人都在抓緊一切機會提升修為。

提起後勤運送，需要特和圖書別提到的是，在大戰開始后漫長的前九個月里，並沒有發生如秀秀所說的埋伏戰。

而在昆比山脈忙忙碌碌運轉的飛舟群也肯定想不到，滅頂之災即將到來。

楚月又改造了一艘飛舟。當然，因為時間的關係，只在上面布置了隱匿陣法。

她現在記得魏不二的神情，有些凝重，又似乎有些無奈。

李雲憬、楚憤，還有其他幾個天人境修士衝到半空中，齊齊馭法，擋住角族人的反撲，直到降世營的防禦護照輪轉成功。

她還有一樣四階極品法器，名曰【藏劍舟】，舟中藏有千柄劍類法器，又有數十柄劍類法寶。

「那隻剩一個月了，」魏不二說：「我估計我們打不下喀則城。」

大概在攻城戰持續六個月左右，搜查隊就有些放鬆警惕了。

後方忙碌而充實，也很安全。

古有生啊，這個名字已經很陌生了。

肉搏戰不會持續，喀則城的大陣很快就會修復，角族的戰士會在陣法攻擊的掩護下退回城裡。

楚月跟秀秀的換崗原因是，飛舟上的陣法需要維護。

唐仙有些激動地說道：「叫陣你聽沒聽過啊？打仗之前，兩軍的高手叫陣，誰先慫，誰的士氣就得折損。打仗講究什麼？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誰敢未開戰就跌了士氣？」

她高聲喝道：「可敢現身與李某人一戰？」

「你知道進去的辦法？」魏不二問道。

藏劍舟中，有一女子身形忽隱忽現，與李雲憬同形同舉，似為一體，陡增神秘之感。

「跟你做交易，我總是得吃虧。」

魏不二更加忙碌了。

「叫陣。」

只看見密密麻麻的法術在陣前此起彼伏，轟擊聲、慘叫聲、怒喝聲震耳欲聾，斷裂的殘肢、肉身在空中翻飛，真的慘不忍睹。

但李雲憬是人族各類修士中戰力最強的劍修，她的鎮海獸還是大名鼎鼎的劍梟。

這種以馭劍聞名的靈獸精通數種威能可怕的劍類神通。

「血祭族人的皮膚碎片。」

二是去南隴城的集市和拍賣行，去採購各種各樣的東西。或者，去更加隱秘的地方。

「不可以，」秀秀說：「不管是妖族，魔修，還是蠻荒異獸，都是千百萬年來宏然界的主人，我們了解他們，甚至勝過了解自己。但角族人是異界入侵者，我們，甚至我們的祖先從來沒有跟他們打過交道。我們對角族人心裏真實的想法一無所知。誰能保證，他們在青疆安定之後，就不會有更大地企圖。誰能知道，這種戰鬥力極其強大的種族，會不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楚月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她打開布包，裏面有幾塊碎皮。

紫角與天人境修士皆是觸摸到大道法則邊緣的生靈，這些銳利的風刃刃芒夾帶以窺門徑的風之吞噬法則，向遍布四周的劍陣衝去。

高大粗壯的樹木，遍地生長的茂盛灌木是最好的掩體。

她看著血淋淋的畫面，腦海里想著他們還活著時候的模樣，常常在想，人族和角魔為什麼非要打仗，為什麼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降世營分出幾十個方陣，每一個方陣中央有一個巨型圓柱。

近百輛三階攻城靈石炮，近千輛二階攻城炮，對準喀則城牆一通狂轟濫炸，靈力炮彈像雨點子一樣砸落。

就讓角族人在青疆待著，有什麼不可以？他們沒了家園，沒了可以生存的地方，也很可憐啊。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天空灰濛濛一片，雲層千萬里一般厚重。www.hetubook.com.com

李苒道：「那也沒道理我們一開場就上主帥罷？」

最開始的時候，是陣法和陣法的對轟。

攻防戰的前十個月，戰鬥就是在這樣血腥的對耗中過去的。

這時，角族人就會組成幾個精兵方陣，拱著巨大錐角法器衝出城外，向人族陣營發起猛烈地衝擊。

「爾敢！」

孤風羽身裹龍捲風而來，李雲憬的【藏劍舟】早就布下。在他行過兩軍中線的瞬間，大地倏地裂開一道巨縫，身長數十丈的【藏劍舟】衝天而起。

李雲憬足下是巨大劍舟，是百千銀劍，是龍捲風中倉皇逃竄的紫角。

雨一直在下，天上的雲層卻不見變薄，反倒是愈發濃厚和低沉，彷彿天也要塌下來。

李雲憬道：「孤風野若是能勝得了我，我降世營兩萬將兵立刻撤出青疆，再不踏進半步。若是不敢出來，我人族有一句萬年縮頭烏龜美稱，送與閣下。」

每一次到前線運送補給的時候，劉明湘都會看到戰士們把傷員，或者屍體往後方運送。

但事實上，天鰩飛舟出發后，她根本沒有到陣法艙——劉明湘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自己拿到一個碎片呢？會不會自己的大道也會亮起一道微光，讓自己能夠向著前方繼續走下。她真的很想讓母親知道，她能夠做到的。

以藏劍舟為核心，以劍類法寶為陣眼，她創下了【舟行千劍陣】，威能極其可怖。

「我有一個好『東西』，你想不想看一看……」

喀則城默久無聲。

為了攻破角族人的護城大陣，李雲憬曾命令陣法修士在軍陣後方偷偷鑄造五階隕石大陣，但蓋到一半，就被角族人識破，動用城中高階陣法摧毀了隕石大陣，造成降世營巨大的損失。

飛舟剛剛駛出降世營，她就把魏不二拉到貨艙。

那個時候，劉明湘知道孤風野是喀則城主將，但卻想不通李雲憬為什麼要冒著危險到兩軍陣前挑釁。

李雲憬大笑一聲，連人帶舟瞬時不見。

她也曾想過，要是能再跟不二、跟秀秀見一面的話，她一定要問問他們，那些不可思議的手段，兩個人是怎麼想到的。

據降世營偵查兵分析，喀則城裡的青角大概四千多個，黃角近千名，赤角六十多個，紫角三人。

「不錯，你手裡拿著它，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進去，」楚月說道：「但前提是，古城開啟的時候，你得在古城可以感應的範圍里。」

單論紙面上的戰力，雙方差不多。喀則城或許還要佔優一些，因為他們還可以藉助喀則城的防禦陣法。

每當這樣的交接時刻，角族人就會抓住時機反擊。

粗大耀眼的法術光柱會擊穿人族修士的防禦光罩。

千道利劍蜂擁而出，將孤風羽圍困劍陣之中。

採用這樣輪崗制度的好處是，除了劉明湘，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有了一些自主可控的時間。

到後來，兩方戰陣越來越近，就變成了近身的鬥法和貼身的肉搏。

角族人只好主動衝出城外，沖向鑄造陣法的地方，這樣被迫的攻擊行為，總會造成額外的傷亡。

每次執行任務回來，或者是輪休的時候，魏不二都會去做兩件事，一是去降世營的藏書閣查資料，翻閱大量的資料，據藏書閣的管事說，他快要把所有修士界奇聞異志和知識普及的典籍借閱一遍。

這不是重點。

這時，喀則城內一聲怒喝，數十道巨大光束自城牆高頭射出，七道追向藏劍舟頭李雲憬。

作為駕駛修士的和-圖-書劉明湘雖然無人可替，但剩下的人，唐仙、楚月、李苒一崗，不二和秀秀一崗——這是在秀秀強烈堅持下採取的輪崗模式。為此，她甚至跟楚月學會了飛舟里所有陣法的操控。

這樣的狀態在第十個月結束。

這天晚上，她徹底失眠了。

她的要求不多，只要一片多餘的碎片就好。

劉明湘隔著飛舟透明的窗壁，也能感受到鋪面而來冷冽、窒息。

蠻斯重較孤風野稍弱一些，對上三到四個人族天人境修士尚可一戰。

剛開始，負責保障後勤運輸的隊伍都很緊張。

劉明湘無意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這要怪居易，隨著劉明湘和天鰩的配合愈加默契，居易似乎也開始接受她的感應。甚至賜給她一些可以被動使用的神通，她的五官越來越靈敏，遠遠超過了她的修為應該擁有的感官力。

李雲憬再現身時，已在人族軍中，朗聲笑道：「角族小兒，不過如此，今仗我們要得勝了！」

「看那兒！」唐仙指著軍陣中一處說道。

魏不二告訴她，楚月因私事，去了南面蠻荒一帶，不久將會回來。

少許，城牆上數百道赤光閃過，殺機畢現。

她常常在想，要是當時身在雲隱宗的張眉還活著就好了。她可以告訴她，那一段時間里，雲隱宗到底經歷了什麼。

藏劍舟舟身一晃，忽現孤風雨頭頂。

說罷，衝著喀則城高頭一指，「殺！」

「我有最新的消息，」她說，「喀則古城最多還有兩個月就要開啟了。」

百道赤光落於空處，轟轟巨響，卻無功而果。

那是在攻城戰開始后第八個月的某一天。

「我的媽呀，」唐仙說道：「真叫個痛快！」

眾人齊齊瞧去——李雲憬身披白色戰袍，踏劍翔空，從黑壓壓的人群中一劍殺出，若白鷹一般飛到人族大軍最前沿，孤身站在喀則城前。

因為昆比山脈太適合打埋伏了。

「我需要去一趟喀則城，」楚月說：「你得幫我。」

李雲憬天賦卓絕，又有劍梟相助，同時駕馭千劍、萬劍與馭一劍所耗法力無甚差別，戰力遠非尋常修士可比。

楚月專門為此和秀秀調換過崗位。

現在，劉明湘大概可以想象兩個人在後艙交流的情景——

劉明湘不知道喀則古城是什麼，它和喀則城的關係是什麼。但顯然，兩人之間的秘密不容錯過。

青疆的風向來不大凜冽，但那時裹挾著雨點砸落，也讓人倍感寒涼。

李雲憬的白色戰袍，千柄利劍，藏劍神舟，李雲憬的揮灑自如，豪情萬丈，氣吞山河，成為她腦海中永遠難以抹滅的記憶。

一邊是巨型光罩加身的高大城牆，另一邊是兩萬余名修士組成的數十個軍陣。

但李雲憬不顧降世營議事會的反對，堅持繼續鑄造，而且光明正大地造。果然，喀則城裡的高階陣法也不是無限使用的。

（一）

「能不能具體一點……」

大約一個月後，楚月就回來了。

對於這種強度的攻城，楚憤強烈反對，提出角族人出擊之時，可以避敵鋒芒，減少損耗。後來，楚問也站到了楚憤這一邊，議事會便成了四比三的狀態。但大戰期間，李雲憬有絕對的權力。

黑色天石轟然墜落，密集炙熱的火雨把天空染成通紅。

降世營呢，共有兩萬多名開門境修士，三千多個通靈境修士，二百多個地橋境，七個天人境修士。

在這次對話之後，楚月和魏不二在到前線運送補給的時候，抽空離開了一次。

他們依舊在和*圖*書分區巡山，但每天搜查的強度漸漸降到從前的三分之二，後來又將到三分之一。

「這是什麼？」魏不二問道。

（八）

時刻繃緊的弦，總會有鬆開的一天。

「這我可幫不了——尤其是現在，降世營和喀則城正打著呢。」

「這玩意兒能讓我從古城進去？」

終於有一天，她從后艙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魏不二和楚月以傳音進行的對話。

楚月這才說道：「時間很緊，我們必須抓緊。這場仗打完，你不是要走么？趕緊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等進了古城，你就可以除去李雲憬的靈氣標識，再也不用回來了。」

強吞虎狼勢如洪，烈風吹折魔頭角。崑山茫茫水凄凄，正是將兵戰死時。

無人喧嘩，一派肅殺之景。

她冷目低垂，雪白帥袍一揮，又道一聲：「旋！」

正常來講，一個普通紫角戰力相當於兩個人族尋常天人境修士。

「想想你可能在古城得到的好處——說不定很快就可以突破地橋境。」

聽到這一段對話，劉明湘覺得自己的好奇心已經頂到天上了。

『東西』？是什麼？

劉明湘記得，降世營抵達喀則的那天，那是一個西北最常見的陰雨天。

孤風羽面色一怔，曉得自己上了當。頭頂紫角紫芒一閃，龍捲風陡然脹大，風速抵達極致，喀則城四周數十里地，竟被此風捲起的泥塵籠住，滿天黃撲撲、污騰騰，伸手不見五指。

她也在一點一點成長呢。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曠野上響起呼呼的風嘯聲，像千軍萬馬的嚎叫嘶吼。

回來的時候，就只有魏不二一個人了。

對於劉明湘而言，她永遠忘不了這一幕。

這個時候，在後方替補的修士方陣，以及備用的攻城法器就會輪番頂上來。

飛舟上所有人都擠到了駕駛艙里，緊張地關注著戰局，以至於船身微微晃了晃。

（六）

人族千軍萬馬高喝，震得地動天搖。

人族也會抓緊這個機會，破壞喀則城牆，陣法要害。

碾冰院小隊飛舟上，幾個姑娘激動地大叫起來。

剛才的勝利和孤風野的避而不戰，極大地鼓舞了全軍的士氣。

劉明湘問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她說是秀秀的建議——以備不患。

「孤風野可敢與我一戰？」

另三道直取孤風羽舟身，在茫茫劍雨中轟出三道空隙，孤風羽才尋著空隙，化作一縷薄風狼狽逃出。

往天際線瞧去，灰的草原與更灰的雲相接，連成了混沌的一片，使得這光線暗淡的世界更加蕭索、蒼涼。

戰士們高喊著必勝的口號，大地跟著呼喊聲震動。

這一帶原有一些飛鳥群，這會兒也匆忙逃離，在天邊遠處留下虛渺的點影。方圓百里內所有異獸生靈，像大遷徙一般逃離，匆忙的腳步，從遠方傳來凌亂的踩踏聲。

「我的意思是，古城開啟的時候，我們得待在喀則城裡。」

也就是魏不二和楚月所說的古城將要開啟的那一月。

喀則城大概死了一千多個青角，一百多個黃角，十多個赤角。降世營損失了六千多個開門境修士，四百多個通靈境修士，三十多個地橋境修士。

「我開個玩笑，你太認真了，」魏不二道：「喀則古城我一定要去——我得復活木晚楓。」

楚執每天都藏在陰暗的角落，等待角族人露出馬腳。

便是千劍齊發，化成上萬閃光銀絲，瞬時要將孤風羽攪成碎肉。

很快，城內有人用生硬的人族語回道：「宏然土著，低等族類，也配得上我家大將出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