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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腦筋急轉，或許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轉得這麼快——他想到了。

歲月也把腿丟開了，說道：「我們剛才還有話沒說完呢。」

歲月便問他：「你怎麼解釋。」

眼看著巨鶴向這邊衝來，魏不二想起身迎戰，但在巨鶴高亢的唳聲中，他腿軟的一步都邁不出去。

易萱道：「她還管魏不二叫爹呢。」

「生……生了！」

「他們好像是沖你來的。」楚月說道。

歲月和秀秀臉色煞白，勉強站了起來，兩人都朝著那把短刀艱難走去。秀秀晃晃悠悠，咬緊牙關，往前撲了兩步，倒在地上，先拿到了刀。

不二總覺得這女嬰有些似曾相識。

它渾身是血，爬到地上，又直勾勾的爬到易萱身旁，抬頭衝著艾達搖尾巴。

下一瞬，彷彿有一道黯淡的紅芒閃過，巨鶴忽地消失不見了。

不二下意識又往後退了一步，對女嬰說：「我不是你爹。」

（二）

吐字清晰，聲音清脆又悅耳。

就好像有一股風刮過了蛋殼，颳了整個巢穴，刮遍了這個世界。

不二渾身的力氣又回來了，他在半空中使勁兒晃動身子，想擺脫巨鶴的細嘴。

「你們兩個是不是該把我的腿鬆開了。」

秀秀、歲月、楚月也都湊了過來，和圖書未在易萱身邊，盯著懷裡的嬰兒看。

李雲憬伸了伸手，有些夠不著。

不二往外瞧，巨鶴長長的細嘴朝著蛋殼裂縫，朝著自己啄了過來。他渾身冰冷，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像是被宿命之敵惡狠狠地盯上。

這個時候，外面的蝎子都癱軟在地上，有的肚皮一翻昏了過去。有的甚至吐起了白沫。躲在蛋殼裡的眾人情況好一些，但個個臉色蒼白，神情惶恐。

「瞧你的嘴這麼大，」艾達笑眯眯地看著它，「不如就叫你吞天①吧。」

巨鶴的細嘴往前一探，啄住了不二，把他揪了起來，就像從地上銜起一粒米。

不二往後退了退，一個字兒也不敢說了。他心裏想，這道題目多麼邪門兒啊，獲勝竟然要靠生孩子。之前，在蛋殼裡，他和李雲憬分明什麼也沒有發生，李雲憬卻懷上了孩子，孩子竟然會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秀秀說：「明明是很像，非常像。」

正往後退著步，女嬰忽然開口了，衝著他說道：「爹爹，你好，我叫艾達。」

楚月說：「是有些像的。」

「呱！」嬰兒啼哭不止。

很快，領頭的巨鶴俯衝下來，落在蛋殼旁邊。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和李雲憬在一個蛋殼裡，和圖書艾達就默認自己是孩子的父親。這樣一來，孩子長得像他也便不奇怪了。

「你們看，」劉明湘湊了過來，說道：「這孩子跟咱們隊長長得真像啊。」

李苒臉色發白，說道：「春花師姐，也生了。」

卻看見李雲憬接過短刀，面色一厲，便衝著自己的肚皮用力一劃，鮮血蹭的一下濺了開來。

倒是李雲憬朝他看了過來，好像在問他：你真的覺得不像？

總之，他要直面本心，問心無愧。

有些平行界面外側，寫著一些上古異獸或者不知所以的稱呼。

落地的瞬間，它踩碎了旁邊的一個蛋殼，蛋殼的碎片四濺開來，落在地上，砸起一團團飛揚的塵土。

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要還的。」李雲憬說。

不二腦袋裡轟的一聲，似乎要炸開了。脖子一扭，僵硬地向女嬰瞧去。

「謝謝。」不二說道。他知道，李雲憬明明很快就要生了，沒有必要冒險割開自己肚子。她這樣做全是為了他。

他知道那件事沒那麼容易過去。便色一肅，說道：「看這樣子，巢穴的題目應該完結了。」說著，站起身，往蛋殼裡面走去，「我們去看看優勝者。」

爹說：「所以我就說，娶一個就好了。和_圖_書娶的多了，要遭罪的。」

「好險，」歲月沖她笑了笑，「好險。」

劉明湘進古城前備了些常用的藥材，這會兒正好用得上。便給她的肚子上敷了一些止血的草藥，一會兒血就止住了。但李雲憬的衣服上到處是血跡，草席上也流下一攤鮮血。

宏然界往外，則是寫著吞天二字。詳見第四卷，第一百六十五章，萬千世界在泉中。

識海中，娘也說：「哎呀呀，兒啊，這小孩兒跟你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不二給她們三個拚命使眼色，卻沒有人搭理他。

「呱！」

不二往一旁瞧去，易萱懷裡抱著一個人身蝎尾、面容清秀可愛的女嬰。她的眼睛靈動極了，透著智慧的光。

他心裏想，要是每一天日子都是這樣，真是沒法兒活了。

他走到李雲憬身前，李雲憬躺在草席上，臉色有些發白。

娘也說道：「我的兒媳婦們可真厲害。」

「你是，」艾達說：「你就是，我聞得出來。」

「好險啊！」秀秀拍了拍不二的腿說道。

巨鶴的細嘴漸漸變得透明起來，急忙把他往外面叼。秀秀和歲月的力氣似乎也回來了，兩個人朝著巨鶴的細嘴，狂奔過去，又一起高高躍起，一人抓住魏不二的一隻腿，終於和圖書把他拽了下來。

細嘴越來越近，只差最後啄住他的那一下。

娘悄悄跟他說：「兒啊，你真聰明。憑你的本事，應付幾個媳婦兒容易著呢。」爹說：「可拉倒罷，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劉明湘也瞪大了眼睛，叫道：「這嬰兒會說話啊！」

識海中，娘用魂體碰了碰不二，彷彿在說：這姑娘對你也很好啊。

此刻，他腦子裡只有一件事——怎麼脫困。

不二的識海里，爹小聲地跟他說：「這姑娘也很好啊。」

……

秀秀把他的腿丟到一邊，「好像誰稀罕一樣。」

李雲憬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

一塊兒碎片掉進了不二這邊蛋殼的裏面，砸在了尋過光錚錚的頭上，血流了一腦袋，像開染坊似得。尋過想罵人，卻連嘴也張不開。

下一刻，蛋殼裡響起一聲怪異的嬰兒的啼聲。

「不！」

歲月咬著牙說：「簡直一模一樣。」

楚月便從袖子里取出一把短刀丟過去。這會兒，楚月也沒力氣了，手一扔軟綿綿的，短刀掉在離李雲憬手邊一尺遠的地方。

①吞天：在寒冰界浩瀚森林第一次出現。不二和歲月來到雪精族的傳送法陣，法陣上有個水晶羅盤，羅盤上面標識著大周書院界，長生界，奇異魔界和-圖-書，巫師界，修羅界，女巫界，靈妖界，奇獸界，萬千妖界，蠱界，萬鴉界，角界，御獸界，鴻儒界，幽冥鬼族界，宏然界，等等之類。

她使出渾身的力氣，把手往前一伸，把短刀遞在了李雲憬手中。

（一）

比如，巫師界往外，是伏地魔。鴻儒界往外，是麒麟。修羅界往外，是窮奇。蠱界往外，是輪迴蠱。幽冥鬼族界往外，是范無救。

「艾達！」

「你怎麼嚇成這樣？」秀秀問道。

歲月和秀秀臉色鐵青，一起瞧向他。

他這麼一說，蛋殼裡的姑娘們才恍有所悟，一個個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不二扭頭一瞧，一個嘴巴巨大的蝎子從春花的肚子里爬了出來。

楚月小聲道：「這下熱鬧了。」

「爹，」不二道：「我都要被抓走了。」

爹說：「像是像，但咱兒子比她漂亮。」

在每一個平行界面外側，還可以看見下層界面的名字。

李雲憬忽然說道：「給我一把刀。」

秀秀道：「你快藏起來罷。」便和歲月、楚月一起把不二拉回蛋殼裡面。

「哪裡像了，」不二心頭猛地一跳，說道：「一點都不像。」

他說道：「艾達啊，這女嬰叫艾達，血祭族的女王也叫艾達，這是艾達出的題目，她肯定在暗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