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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師，我錯了！」季辰的聲音鏗鏘有力地落下，「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想出去接戲的事了！」

季辰低著頭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自己演得有多糟糕。

季辰站了起來，目光正視著張然。

張然吐了一口氣，整個人的情緒放鬆下來，笑容重新出現在臉上。他看了看全場學生的表情，慢慢地道：「你們都說說，季辰演得怎麼樣吧？」

整個過程一模一樣，同樣的對白，同樣的表演。

班上的學生被張然逗樂了，咯咯地笑起來，對嘛，這才是張老師！

張然的耳光收了力，不是很疼，但張馨藝還是驚呆了，瞳孔脹大，臉頰肌肉顫動，雙手鬆開又握緊。

張然看看季辰，又看看全班學生，道：「剛才季辰說我壓戲，我不知道壓戲這個說法是怎麼來的，但這個說法相當無賴！你不能因為別人演得好，就說別人壓你！要是我跟陳道名演戲，我肯定演不過他，難道就是陳道名在壓我的戲嗎？

季辰對班上同學的評價相當不服，更不願意放棄唾手可得的機會，大聲叫道：「張老師，這不公平，你壓戲！」

學生們都緊張的看著張然，都不敢開口說話。

「下一位。」張然喊道。

「季辰完全失控了！」

賈奶亮對人物作了一番設計，其他人又站起來補償；張然把他們說的都寫在了黑板上。

「不知道，我不知道！」季辰的心完全亂了，hｅｔｕｂｏok.ｃom•ｃom機械地搖著頭。

張馨藝的臉色憋得通紅，好一會兒，才哭喪著臉說道：「張老師，我忘詞了。」

這太誇張了吧！

不過遇到陳道名這種氣場強大的演員，確實會讓人感覺到壓力，就像你們剛才跟我演的時候一樣。那應該怎麼處理呢？五個字——交流與適應！拿剛才那場戲來說，我演的是魔鬼老師，肯定得把人物可怕的一面展現出來，把情緒傳遞給你們！那你們該怎麼做呢？你們首先應該保持專註，牢記你的角色，但你們剛才都被嚇到了，忘記了自己的角色，這非常業餘。其次你們要學會適應，適應我這個對手，適應我傳遞出來的情緒，也要適應你們扮演的這個角色，然後你們要把你們的內心感受傳回來，傳達給我。剛才你們的表演，沒有任何一個人把正確的情緒傳回給我！

曹炳坤的第三句對白：「怎麼了？」

全班同學的嘴巴都張大了，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整個01級本科班，沒有一個人合格！

沒一個及格？

張然拍了拍手，笑著道：「想明白就好！接下來這一個月我們要學的主要內容就是交流與適應。下面我們做一個即興交流練習，我請四個同學每人說一句對白，什麼內容都可以，然後找兩個人來演，表演的內容必須包括這四句對白！誰來說對白？」

賈奶亮嚇了一跳，https://www.hetubook.com.com趕緊認錯：「張老師，我開玩笑的，活躍一下氣氛。男的叫周旭，今年二十五歲，是個畫家……」

曹炳坤走到舞台的中間，沖季辰點了一下頭，準備表演。

我們經常說對手戲，演得好的對手戲其實就是兩個演員互相傳遞情緒，互相影響，就像乒乓球比賽，我把球打過去，你把球傳回來，你來我往，比賽就很好看。如果我把球傳過去，你不傳回來，那比賽就沒法看了。」

這一巴掌扇在季辰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在場所有學生，甚至連周正和李心悅心臟都是猛的一跳，他們簡直懷疑張然是在藉機收拾季辰。

表演結束，台下的學生都輕輕地搖頭。

她的嘴巴蠕動，想要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

賈奶亮向來奇葩，他的第二句對白，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我有了！」

大家這才從震驚中醒過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是感到自己手心都被汗水打濕了。

「我們再對人物做一個簡單設計，先說男的，這個人叫什麼，是做什麼的？我們做一個簡單的人物小傳，誰來說說！」

「我也覺得季辰演得不夠好，他沒有理解人物！」

班上的學生齊聲大笑。

張然板著臉道：「賈奶亮，我看你皮癢了，是不是很久沒演哭戲了？」

……

……

「我不知道！」張然m.hｅtuboｏｋ.coｍ.ｃom的耳光收了力的，打得不是很疼，但季辰還是渾身打顫，感到了一股來自內心的恐懼。

列完人物的信息，大家又對表演的內容做了一些設置。故事的大致情節變成了這樣，周旭從南雲省採風回來，女友白潔告訴他自己有了，但周旭不想要這個孩子。

學生們一個個上場，包括來蹭課的王寶強都跟張然演了一遍，但能和張然把整場戲都演下來只有幾個，其他人都被張然的氣勢所震懾，不是說不出話來，就是忘了台詞。

兩人的表演都很糟糕，尤其是季辰，他拚命想要演好，但演得非常做作，完全是在擠眉弄眼，典型的用力過猛。

如石破天驚，引發全場嘩然，頃刻間炸開。

其實學生的看法大多如此：「我覺得演得不好，季辰沒有演出人物應有的狀態。」

張然看著季辰，淡淡地問道：「現在你還認為我在壓你的戲嗎？」

「好了，現在說女主角的情況，誰來說說？」

張然本來想讓班上學生拿著這四句台詞直接就開演，但考慮到他們的實力，讓他們直接演肯定演不出來，得給他們一些規定情境。

張然冷漠地看著季辰，用沒有絲毫感情地聲音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朝你扔椅子嗎？」

班上的學生回想剛才自己的表演，默默點頭，這半學期大家一直在做七力四感的訓練，注意力和適應力的訓練做了不少，他們沒想到一遇到有壓迫m.heｔuboｏｋ•cｏm.cｏm力的對手會是這個結果。

張然的神情太可怕了，從骨子裡透著一股寒意，季辰簡直覺得張然想要殺他，那種潮水般的壓迫感讓他感到呼吸困難，整個人都快窒息了。

季辰深吸一口氣，大聲朗誦道：「奶奶娘！我雷某今天要罵娘！我的大炮就要萬炮轟鳴，我的鐵甲就要隆隆開進！我的千軍萬馬正要去殺敵……」

趙珂看看季辰，又看看張然，沉吟道：「不是太好，不過感情很真摯，看上去比較真實！」

表演開始。

「行了，就到這裏，這戲沒法演了！」張然喊了一聲，然後拍了拍手。

張然目光看著全班同學，一字一頓地道：「剛才你們的表演，有三四個同學的勉強能看，但及格的一個都沒有！」

張然見季辰不說話，大吼一聲：「你他媽聾了啊，我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朝你扔椅子嗎？」

「白潔，今年二十四歲，舞蹈演員……」

張然見學生們放鬆下來，笑著道：「趙珂，你來說說，季辰演得怎麼樣？實話實說！」

季辰已經完全傻了，目光幾乎不敢和張然的眼睛有任何的交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好可怕，好可怕！

雖然大家已經見識過一次，但張然將椅子扔向張馨藝的時候，班上的學生還是嚇到了。

張馨藝總是很積極，說出了第一句對白：「想我了吧？」

緊接著，張然抬起右手，一巴掌扇在張馨藝的臉上，盯著她的眼睛怒不可遏道m•hｅｔｕbｏｏｋ.cｏm•coｍ：「你的節奏是慢了，還是快了？」

張然笑著搖頭道：「剛才那是劇本情節，難道你們以為我是在趁機收拾季辰？完了，傷心了，心碎了！在你們心中我就是這形象啊？我這心啊哇涼哇涼的！」

「張老師，你欺負人！」黃聖衣捂住自己的臉，淚眼迷濛的抗議。巴掌打在臉上倒不疼，但張然的表情太凶了，簡直像要殺人，她被嚇到了。

張然抬起右手，一巴掌扇在季辰的臉上，盯著他的眼睛怒不可遏道：「你的節奏是慢了，還是快了？」

既然賈奶亮有了，王俊毅毫不留情地補了一句：「打掉。」

張然快步走過去，盯著他的眼睛，大聲呵斥道：「我看著我的眼睛！現在你告訴我，你的節奏是慢了，還是快了？」

賈奶亮站起來道：「叫張然，北電的老師！」

可怕，極度的可怕！

張然看著班上的學生，微笑著道：「你們不是要跟我演戲嗎？誰來？好，張馨藝！」

「壓戲，什麼叫壓戲？」張然見季辰這麼說，失望地搖頭道，「你一個表演系的學生，怎麼說出這種外行話來了？我覺得我壓你戲是吧？行，換個人來和你演，曹炳坤和你熟，他總不會壓你戲吧！曹炳坤，你來演老師這個角色，和季辰演一遍！」

「下一位。」張然叫道。

季辰回過神來，驚恐地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

張然看了一下時間，抬頭道：「現在休息，15分鐘后我們直接開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