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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炳坤紅著臉，嚅囁著道：「那個，你……吃了嗎？」

曹炳坤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說你漂亮，心眼好，手又巧，燒飯做菜樣樣好！」

曹炳坤激動地點頭道：「恩，我怕你不願意。」

這個班的學生了不得，控制力實在太驚人了！

張然不這麼認為：「他們真正能在學校踏實學習也就前兩年，到第三年都會外出接戲，哪有時間再練，前兩年練不出來後面就難了！」

曹炳坤趕忙道：「不是，不是，我嫂子在每次信中都說你……」

其實兩個高職班能表現這麼好，有張然一份功勞，張然班的學生不管是中秋晚會，還是領導聽課，表現都非常出色。這讓王敬松和胡衛國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因此他們都狠命地訓練學生。一學期下來，兩個班的學生進步很大。

張馨藝問道：「所以一直等到別人接你的班才回來？」

張然笑道：「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把舞台上所有的道具都拆掉，演員也不化妝，直接穿著練功服就演，不過他們現在還做不到，還需要外部裝飾來激發內部的情感。」

在台詞部分，張然班上的學生展示了在行動中，及不同動作的變化下發聲或說繞口令，看得台下的老師目瞪口呆。

張慧軍看著張然，滿意地點點頭：「斯坦尼強調內心體驗，格洛托夫斯基強調身體控制，在你們班學生的身上我看到了這兩點。看來融合兩派的m•ｈeｔｕｂoｏk.ｃoｍ•ｃｏm想法是正確的！」

曹炳坤聽到這話非常開心，但他顯得有點猶豫：「我在部隊，沒辦法……」

陳建峰笑道：「這才一學期，練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很多大三的學生做這種動作，呼吸都難以保持平穩！」

班上的學生都向張然看過來，嘻嘻地笑著；前排的老師和領導都笑而不語；只有張然無奈地搖頭，張馨藝這臭丫頭真欠收拾，這種場合都敢亂來！

曹炳坤想了一下：「你最拿手的是什麼？」

曹炳坤渾身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還以為這事吹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猛然轉身盯著張馨藝，神情激動地道：「願意，當然願意，我也這麼想，可是我怕你不願意，所以，我一直……」

曹炳坤倒沒受什麼影響，估計是早商量好的，認真的表演著。他臉色蒼白無比，神情中充滿失望，嚅囁著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過了好幾秒鐘，他終於下定決定，站了起來，堅定地道：「時候不早了，咱回吧！」

剛開始訓練這個的時候，班上的學生叫苦連天，他們很難把聲音與形體結合好。但他們跟隨著張然的腳步每天早上苦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掌握了這一技能，現在他們在舞台上盡情的呈現。

表演結束，台下熱烈的掌聲響起。

張然搖頭www.hetubook.com.com道：「我這隻是從我老師那裡繼承了一點皮毛，距離真正的融合還差得很遠。就拿我們班的學生來說，雖然他們的氣息比較平穩，但聲音的變化不行，高低，輕重，緩急與強弱都還遠遠不夠！」

張馨藝雖然也害羞，但要鎮定許多：「吃了，你呢？」

台下的觀眾頓時報以熱烈的掌聲。

貧困戲劇又叫質樸戲劇、窮干戲劇。顧名思義，就是逐漸地把並非為戲劇藝術所必須的戲劇附加物排除掉，包括燈光、服裝、化妝、布景等等，把目光完全集中在戲劇的必不可少的兩大因素——演員與觀眾身上。

張馨藝嘴角有了笑意，看著曹炳坤，漂亮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說我，說我什麼呀？」

張馨藝笑了起來：「所以一直沒敢說是吧！」

張然專門去看了兩個高職班的彙報演出，兩個班都展現出了極高的水準，看得出他們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班上的幾個男生開始上台搭景，他們拿著道具上台一放，轉身就走，整個動作乾脆利落，彷彿這些布景已經演出了十幾場似的。

01級三個班的彙報演出挨在一起，兩個高職班安排在星期一和星期二，本科班是星期三，地點都是C樓的小劇場。

張馨藝害羞地道：「菜呀飯呀誰不會做？」

舞台上，張馨藝偷眼去看看曹炳坤，卻不想與曹炳坤的目光撞在一起，兩人像觸電似的，和-圖-書目光迅速移開。

「非常好，這兩個孩子情感拿捏得很到位！」

形體部分，進行單人練習，在運動中說繞口令，這主要訓練學生對肢體的控制，讓學生要在練習中讓聲音與身體有機的相結合，動作與動作之間也要有機的聯繫；緊接著，進行雙人練習，考驗了兩個人的默契與協調能力，同樣也是在不斷的變化動作中去說繞口令，這比單人的練習要困難些，因為這需要兩個人很好的配合。

張馨藝有點失望，這是在拒絕自己么，她咬了一下嘴唇，道：「聽你嫂子說，你在部隊上作志願兵？」

張慧軍回過神來，這是格洛托夫斯基的貧困戲劇理論，去掉所有的多餘的東西，用純粹的表演抓住觀眾。

台下的觀眾在拍手，台下的老師和領導又是點頭，又是稱讚：「這個表演基本上都是內心戲，不好演，但兩個孩子演得很棒！」

本次彙報以形體、台詞以及表演雙人小品為主要內容。

曹炳坤低頭道：「我學的專業在部隊還沒有人能代替，所以……」

張馨藝見曹炳坤比自己還羞澀，忍不住笑了：「幾點了？」

曹炳坤點了點頭：「嗯。」

張馨藝有點失望：「一直，所以，你都不想跟我見面。」

張馨藝聽到這話，看著曹炳坤堅定地道：「張然，我不想再等了！」

舞檯燈光很亮，看上去像晚會的舞台，而不像劇場的舞台。劇場演出講究燈光控制，利用燈光的和圖書強弱、明暗變化，能營造出強烈氣氛，讓觀眾儘快入戲。

張馨藝笑，曹炳坤也在笑，尬尷的氣息從兩人身上彌散出來，連空氣里都是。

張馨藝看著曹炳坤，深情地道：「我怎麼會不願意，你真傻！」

一座小橋，一棵大樹，一塊大石頭。穿著軍裝的曹炳坤，穿著連衣裙的張馨藝肩並肩走上舞台，他們神情沒有說話，沉默而又拘謹，緩緩走來，坐在石頭上。

星期三下午，張然一早來到劇場，和學生們一起布置舞台。

兩人一起笑，又一起低下了頭，然後又起頭深情對望，最終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張馨藝看著曹炳坤問道：「那你還要幾年才能回鄉？」

「我是說，我能不能到部隊上當……」張馨藝本來是想讓曹炳坤給答案，看到他的反應，知道他是誤會了，急忙說道。

曹炳坤神情地看著張馨藝，微笑著，卻不說話，他覺得自己真夠傻的。

曹炳坤不知道張馨藝笑什麼，連脖子都紅了，看看表，說道：「9點，過5分。」

搭景完畢，黃聖衣走上台報幕：「各位老師好，下一個彙報作品，雙人小品《初見》，表演者，曹炳坤，張馨藝！」

來看彙報演出的都是專業人士，張然班上學生展示的技巧難度，比其兩個高職班要大很多，但學生們展現出了極強的控制力。在如此難度的動作下，張然班上的學生氣息始終很平穩，台詞的節奏始終保持得很好，這讓在場的人和-圖-書無比佩服。

曹炳坤搖頭道：「部隊里需要我，我不能走的。」

只是年輕姑娘家，那兩個字終究有些難以出口，她紅著臉，咬了一下牙，終於還是說了出來：「當家屬，你願意嗎？」

曹炳坤張了張嘴，很想說出自己的想法，卻不知道怎麼說，吞吞吐吐地道：「我嫂子幾次催我回來和你見個面……好訂下……好訂下那個……可我一直……所以……」

張馨藝回道：「手擀麵。」

曹炳坤笑了：「那太好了，我最愛吃手擀麵了！」

台詞和形體部分展示完畢，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雙人小品了。

彙報演出是各個班級一學期學習成果的集中展示，也是表演學院每學期的大事，除了表演學院的領導，張慧軍他們這些學校領導也會到場觀看演出，因此各個班級都不敢掉以輕心。

張馨藝看了曹炳坤一眼，低頭羞澀地道：「我知道，那我今後天天給你做。」

表演系的期末考試分為公共課和專業課，公共課跟其他系相同，毛概、電影史之類的都是筆試；專業課則是彙報演出，在小劇場進行集中展示。

晚上六點三十分，演出的大幕正式拉開。

時間進入一月，期末考試就近了。

曹炳坤點頭道：「恩，我到部隊那會兒，領導上保送我到大學里念書，所以，一直……」

張慧軍有些詫異，難道張然他們不想要劇場效果，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麼不搞一下燈光？這種燈光無法營造氛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