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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非常實際，張然的電影在東亞特別受歡迎，不管是《爆裂鼓手》，還是《時空戰士》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飛行家》個人風格太強，具有強烈的表現主義傾向，觀眾能不能接受是個大問題。

閃光燈剛剛熄滅，公關理查德就了跑過來，讓張婧初去換禮服，準備晚上八點的首映。

啵——

不過這屆威尼斯電影節比較混亂，各種問題層出不窮，約翰尼德普的紅毯都能安排到了午夜，《飛行家》的媒體場和首映場安排在一天也就不奇怪了。

昨天看完《咖啡時光》，又跟賈樟柯聊了一陣，兩點半才睡。張然打著哈欠，坐了起來，見張婧初還在睡，拿她的頭髮撓她的鼻子：「懶豬，起來了！」

提問結束后，張然他們被請到海報前，輪番讓記者們記者拍照。張然像武俠片中的大俠一樣，雙手抱拳，向大家致意，人群中頓時發出尖叫聲，氣氛更加地熱烈。

電影宮放映廳的椅子有堅硬的彈簧，觀眾離開時，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音。觀眾對電影不滿意，就可以咣地一聲站起，任由椅子大聲抗議。這電影節一種獨特的文化！

電影宮二樓的俱樂部是專業給競賽單元化妝和做造型的地方，張然和張婧初換好衣服來到俱樂部的時候，黃壘，還有造型師唐毅已經在裏面忙著了。唐毅是巴黎歐萊雅簽約的彩妝大師，是國內最頂尖的造型師，也是章紫怡後來的御用造型師。不過現在他還沒搭上章紫怡的線，被張然捷足先登了。

化好妝，張然他們三個開始接受電影頻道的採訪，主持人居文佩是老熟人，整個採訪畢竟輕鬆，介紹和-圖-書電影，談自己的各種感想。

張然沒有把握，但還是風輕雲淡地道：「我們每個人都擁有過夢想，也都曾經為夢想努力過，儘管現實抹去大多數人的稜角，但內心依然埋藏著希望！我相信大家會喜歡這部電影，我覺得《飛行家》會比《爆裂鼓手》更加成功！」

有記者問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部電影，4：3的畫幅，大量的橫移鏡頭、過曝鏡頭、長焦鏡頭，這任何一種在一部電影中大量出現，就很另類了。但現在這些大量集中出現在《飛行家》中，真的太瘋狂了。為什麼要這麼拍？」

好在剩下的記者給了張然信心，他們看得非常投入，情緒隨著喬正飛的命運起伏，時而鼓掌歡笑，時而搖頭嘆息。

在之後的新聞發布會上，看完了整部電影的媒體記者們表現得特別踴躍，不斷拋出自己感興趣的問題。記者們關注的重點在張然身上，幾乎所有問題都是衝著張然來的。以至於發布會的主持漢學家艾琳娜，不得不提醒記者們，向另外兩位演員提問。

一位台灣記者讀出了一些別的意味，問道：「電影中78年改革開放、92年南巡、97年香江回歸，都是重大的政治事件，讓我感到導演在描述某種政治關係，是不是有某些隱喻？」

張婧初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拿著枕頭讓張然頭上砸：「討厭！」

黃壘笑道：「哎喲，這是變著法誇你們家張然啊！」

「睡眠不足，我再躺五分鐘，好不好？」張婧初打了一下張然的手，對張然這種惡作劇的做法很不滿意。

下午兩點是《飛行家》的媒體場，媒體ｈtｔps://ｍ.hｅｔuｂoｏk•cｏm.ｃom場就是專門給媒體記者安排的場次。記者們看完電影，就可以發文章，對電影進行宣傳。

說到這裏張然笑了起來：「其實用過曝鏡頭和長焦鏡頭都是巧合。就拿長焦鏡頭來說，開始我們並沒有打算用長焦，不過演劉嬌的小姑娘，有點怕生。為了讓她更好的表演，我們將攝影機擺得很遠，採用長焦拍攝。長焦鏡頭會壓縮畫面空間，導致畫面有輕微的失真。而這輕微的失真讓畫面有一種夢幻感，而這正是我們想要的。因為整個故事是劉嬌的回憶，回憶肯定會有失真的地方。於是，我們就大量運用了長焦鏡頭。」

有記者問道：「你之前的電影票房都非常成功，但《飛行家》風格太怪，太另類，剛才就有很多人退場，你覺得《飛行家》能夠延續你以往的成功嗎？」

二對一黃壘自然不是對手，跳了起立：「受不了你們兩個了！你們繼續親，我吃飯去了！」

「行啊。你躺吧，我去洗澡了！」

張然解釋道：「這部電影是反應現實與夢想之間的衝突，通過壓縮畫面的空間，能夠體現出現實對夢想的擠壓，現實對夢想的束縛，這種感覺我希望通過鏡頭來傳達。」

剛才放映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退場，因此在很多記者看來這很懸！

張然洗完澡出來，見張婧初還躺著，嘿嘿一笑，伸手將張婧初身上的被子掀開：「太陽照屁股了，還不起來！」

正常情況下電影節的媒體場和首映往往不是在一天，就拿《飛行家》來說，媒體場安排在今天，那麼首映會放在第二天。這樣前一天看完媒體場的ｈｔtps://ｗww•heｔubooｋ.ｃｏｍ.ｃom記者能夠把文章發出來，觀眾再看到影評才會去買票看首映禮。

張婧初道：「你要不服，讓你們家孫利誇你就是了！」

張然向後看了一眼，是哈維兄弟，兩人都是大失所望的模樣，轉身走出了放映廳。他心裏微微鬆了口氣，這兩個混蛋是故意的！

張然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有特別想表達的時候，都有想抒情的時候。《飛行家》就是一次自我闡述與表達，是我內心情感的一次抒發，因此在風格上就比較自我一些。」

整個上午有二十多家媒體要採訪，他們的採訪時間是有規定的，一般是十到十五分鐘，整個採訪的節奏非常快，基本上是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張然是記者採訪的重點，大不多問題都是衝著他來的，他只能利用記者採訪黃壘和張婧初的時候喘口氣，喝點水潤潤喉嚨。

今天是《飛行家》的首映日，張然他們的行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早上七點的時候，房間的鬧鐘就鈴聲大作，催他們起床。

有記者問道：「這是一部非常美妙的電影，簡直難以想象。這部電影跟你之前的作品完全不同，是一次完完全全的顛覆。真沒想到你會拍。你為什麼會拍這個故事？」

當電影進行到最後，喬正飛駕著飛機衝天飛起，影片戛然而止，接下來是潮水般的掌聲。

張然一直覺得張婧初適合披肩長發，不過唐毅在看到張婧初的禮服后，建議頭髮紮起來，這樣顯得脖子修長，還可以突出珠寶。張然沒有反對，他覺得還是聽專業人士的好。

張婧初反駁道：「我肉麻怎麼了？張然就喜歡我肉麻！」

黃壘道：「我ｗww.heｔｕｂoｏk.coｍ.ｃom們家孫利沒你這麼肉麻！」

不過張然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隨著電影的進行不時有咣當聲響起，不斷有記者退場。直到電影進行到一半，這種讓人心悸的聲音才停止。

換禮服得換髮型，而做頭髮很費時間。現在已經六點，距離首映只有兩個小時，張婧初自然跟晚餐無緣，噘著嘴沖張然喊道：「我恨你！」

張然的心墜到了谷底，有將近五分之一的記者退場，這些人都不喜歡這部電影！

到場的記者都認為《飛行家》應該是跟《爆裂鼓手》類似的電影，但電影的開篇就給了大家一個驚喜，整個放映廳里響起了一陣驚嘆聲。沒有人想到這電影會是這種風格，沒人想到張然會這麼拍。

張然向後面掃了一眼，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杜特龍、索尼經典的巴克爾，就連米拉麥克斯的哈維也在。媒體場片商是可以入場的，畢竟參加電影節最重要的是賣片。有這麼多片商到場，說明大家很看好這部電影。

整個採訪從九點進行到了十一點半才宣告結束，還有幾個記者沒採訪上。但沒辦法，電影節官方的攝影師要給張然他們拍照，這些照片拍完后，將很快掛在電影宮大廳的牆壁上。這是電影節的慣例，主競賽單元的電影首映的時候，電影宮大廳的牆上會掛主演和導演的照片。

等居文佩離開之後，義大利電視台的人走了過來，緊接著是法國電視台的人，展開車輪式的採訪。

讓張然意外的是電影開場不到五分鐘，後面突然傳來咣當兩聲。張然的心一沉，知道有觀眾退場了。

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張然還真有自信啊！

張然在一邊幫腔：「對啊和_圖_書，我就喜歡她肉麻。媳婦，來，嘴一個！」

張婧初笑道：「因為這次你是跟張然來的！」

按照慣例，有電影入圍戛納官方評選的片方，都會請一家公關公司打理採訪、宣傳等事項。張然他們也不意外，他們請的就是今年在戛納負責《時空戰士》相關事項的公司。這次的負責人叫理查德，上午的採訪他安排電影頻道的記者先採訪，之後才是義大利電視台和法國電視台，畢竟《飛行家》是中國電影。

燈光亮起，放映廳里是一張張淚流滿面的臉。

《飛行家》媒體場的放映受到了記者們的追捧，媒體記者對張然的新片充滿了興趣。在電影開始之前十五分鐘將近兩百人的放映廳就座無虛席，擠滿了觀眾，甚至還不斷還有人往裡面走，找不到座位的就站著。

一直忙到十二點，張然他們才有時間喘口氣。黃壘像軟泥似的，躺在沙發上：「這也太誇張，簡直跟打仗似的。當初我參加戛納電影節的時候沒這麼誇張啊！」

在三大電影節，很多記者，尤其是歐美的記者特別喜歡問內地導演政治方面的問題，什麼專制啦，審查啦，反正就想聽到導演抨擊政府。

張然沖張婧初擺手：「婧初，你去換衣服，我和黃壘去吃飯！」

張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不會犯傻：「這就是關於夢想的故事，講夢想與現實的衝突，沒有想別的事情。我對隱喻不感興趣，對政治也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人。這個故事就是講人在現實中的困境，這個故事放在美國可以、放在法國可以，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因為任何國家都有這樣的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理想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