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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健君擦了擦頭上汗，道：「要列印的東西太多了，兩個同事連續幹了兩個通宵，兩點鐘才列印完，再裝訂好，又裝在一個特意定做的鐵盒子里送過來。怎麼還有團隊沒送來嗎？」

「對啊，奧運會是大事，我們這是小事，你趕緊送下張然吧！」

2005年7月31號，奧運會開閉幕式競標遞交方案的截止日。

到下午3點，奧組委的12家定向徵集團隊有9家提交了標書，陳凱哥、派格太合團隊，以及張然團隊還沒有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文化活動部的人都變得焦躁起來，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坐立不安。

3點55分，距離截止只剩下5分鐘了，張然團隊還是沒有出現。

上午9點，奧組委駐地北平東四十條24號的青藍大廈就是一片繁忙景象。奧組委文化活動部是負責競標方案的部門，就更加繁忙了，部長王林不住的布置工作。張然團隊方案泄露的事給每個人敲響了警鐘，保密工作絕對不能只是嘴上說說，否則很容易出問題。

王林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微微一笑道：「現在是15點59分45秒，你們的標書有效！」

王林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但他的手指在不住的敲擊著桌面，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9點10分，定向徵集的第一份方案送到了，是以蔡國強為首的海外藝術家團隊。整個團隊包括蔡國強、馬雯、譚盾在內8位紐約藝術家。

佟瑞瑞見張然的眼神逐漸堅定，知其已有決斷，開口問道：「張然，我們該怎麼辦？」

王林看了韋玉芬一眼，慢慢搖頭：「不能！這是奧運競標，不是和_圖_書小孩過家家。全世界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如果為張然團隊延長時間，人家會怎麼看我們？這事絕對不能做！」

陳維亞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道：「說實話，之前我一直認為這次競標就是在張一謀團隊、解放軍團隊、你們歌華集團，還有我們四家團隊之間進行。不過昨天在網上看了張然團隊泄露的方案真的是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們會做到這種程度。我還是小看天下英雄了，這次競標恐怕要比想象的激烈啊！」

整個文化活動部的人都在嘆氣，目光凝聚在了牆壁的掛鐘上。整個辦公室靜寂無聲，所有人都隨著指針的跳動暗暗倒數，就像新年倒計時似的。指針跳動發出的噠噠聲，猶如馬蹄踩在眾人的心坎，讓人難以呼吸。

「距離截止只有一分鐘了，張然他們恐怕是趕不上了！」韋玉芬看著牆上的時鐘，微微嘆了口氣。張然明明那麼優秀，他們的方案明明那麼出色，卻偏偏泄露了，真的太可惜了！

陳維亞恍然大悟：「難怪啊，奧運會開幕式是專業性非常強的工作，張然根本就沒有這種經驗，我說他怎麼能拿出如此優秀的方案，原來是有這麼多高參啊！可惜他們的方案曝光了，兩天的時間就算能重新拿方案出來，製作標書也來不及了！」

「沒辦法。規矩就是規矩！！」

在簡單權衡之後，張然下定了決心！

10點，文化活動部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是歌華團隊負責人打來的：「有幾家團隊交方案了？」

張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王林面前，將手中厚厚的標書重重一擱：「北電https://www.hetubook.com.com、歌劇舞劇院、世紀巔峰聯合團隊的標書。」張然看向牆壁的大鍾，問道：「我們沒有遲到吧？」

與此同時，香格里拉酒店的會議室里，張然正和團隊成員開會。方案出現了問題，很可能完不成了。

韓立勛看著張然，神情凝重地道：「《長城明月》涉及到的東西太多，節目太複雜，恐怕完不成了！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放棄這個節目？」

到目前為止奧組委收到了將近400份競標方案，不過都是海選方案。其實奧組委搞海選只是個形式，為了增強群眾參與感，開幕式專業性太強了，普通人幾乎不可能做出高水平的方案來。奧組委對海選方案也沒抱什麼希望，重點是定向徵集的12份方案。

其實不只是他們，還有好幾家團隊也已經到了，都不想當第四個遞交標書的，就在這附近的咖啡館獃著。

就在此時，啪啪的腳步聲響起，隨即一個年輕人懷裡抱著一個紅色的紙箱出現在門口，他好似一道閃電，向著王林狂奔而來。

張然是整個團隊的核心，在這種關鍵時刻就是需要他一錘定音，既然他下定了決心，那麼大家自然都按照他的想法來，所有人都開始動起來，繼續《長城明月》的相關工作。

「3家，知道了，我們快到了。」

「3家！」

這時的張然已經快要瘋了，十分焦急的按著喇叭。前面不遠的地方兩輛車發生了擦掛，兩個司機吵了起來，造成了交通堵塞。張然本來想掉頭，但後面車來得太快，被緊隨而來的汽車給堵住了，根本無法掉頭，想要繞路根本行不通。

一個上午和*圖*書，電話此起彼伏，都是來打聽幾家交了方案的，都說在路上，快到了，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文化活動部的人都有點懵，怎麼回事兒？北平堵車也沒堵到這種程度吧？

過了十幾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是中演團隊的打來的：「收了幾份方案了？3份啊，我們在路上，馬上就要到了。」

3點10分陳凱哥出現在了文化活動部，將標書交給到了王林的手中。陳凱歌在接受奧組委邀請后，親自手寫了一套創意方案，以此表達自己的奧運之情。

整個文化活動部的人都是一震，很多人都站了起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然。

民警看了兩個司機一眼，立即駕駛警車鳴笛開道，讓張然跟在後面，向著青藍大廈一路狂奔。

王建琪淡淡笑道：「是啊，我們看到那個方案也嚇了一跳。他們把傳統文化和現代藝術結合得特別好。尤其是《文字》那個創意真的特別巧妙，是現代科技和中國傳統文化的完美融合。李安特別喜歡這個創意，認為放在開幕式上會是一個亮點，可惜曝光了。不過張然能夠拿出這樣的方案來倒不奇怪，他們的競標團隊可不比誰弱！」

負責聯絡工作的韋玉芬看了看時間，看向王林問道：「王部長，能不能延長一下時間？剛才我聯繫張然他們那邊，他們已經出發了，肯定會過來的！」

蔡國強他們也明白國家不大可能把導演這個權力交給自己，他們在競標開始就表示不當總導演，他們只是希望參与進來，幫開幕式更藝術、更國際、更當代。

王林神情凝重地道：「張然團隊的標書還沒送到！」

蔡國強團隊離開不久，解放軍團m.hetubook.com.com隊出現了文化活動部，送標書的幾位都是軍人，全部穿著軍禮服，英氣逼人，看得文化活動部的小姑娘眼裡直冒星星。

張然斬釘截鐵地道：「競標的截止時間是4點。從我們這裏到青蘭大廈開車至少要40分鐘。兩點半之前如果不能完成《長城明月》，就放棄這個節目！不過現在沒還有到放棄的時候，大家繼續！」

如果保留《長城明月》，時間很可能來不及，標書做不完。如果不能按時將標書送到奧組委，那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3點40分，派格太合團隊終於出現了。派格太合的總裁孫健君親自將標書送到了王林的手中。王林鬆了口氣：「你們怎麼才來啊？我們還以為你們趕不上了呢！」

青藍大廈旁邊的咖啡館里。

張然真的犯愁了，滿臉糾結，不停地抓頭髮，真的很難選擇。只是時間有限，又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張然權衡，他必須儘快作出選擇。

陳維亞知道張然是聯合歌劇舞劇院一起競標，不過歌劇舞劇院搞這種大型廣場藝術不如國家歌舞團，也不如歌華集團，否則奧組委也不會不找他們。聽到王建琪這麼說，他有些詫異：「怎麼，張然找了很多厲害的幫手？」

兩個爭吵的司機聽到自己把送奧運標書的車堵住了，有點無地自容，停了下來。他們先是向張然道歉，然後向民警認錯：「警察同志，奧運會要緊，你趕緊送下張然他們吧！我們自己去交警隊報道！」

就在這時，張然看到警車過來，立刻從車上衝下車，將情況告知了執勤的民警，希望得到幫助，讓自己儘快將標書送到奧組委。民警認出了張然，兩個吵架的司和-圖-書機也認出了張然。這兩天張然團隊標書泄露的事鬧得沸沸湯湯，幾乎是無人不知。

他們兩家團隊早就抵達了青藍大廈，不過都沒有把標書送到奧組委。今天奧組委已經收到了3份標書，他們送過去的話肯定就是第4個，4跟死同音，為了討個好口彩，誰也不想當第4個，擔心第4個投標就死定了。

王建琪微微點頭：「從國內找了一批，又從美國找了一批。其中好幾個是李安準備邀請的，結果被張然先下手了。包括建築設計師林櫻，亞特蘭大奧運會的總導演唐-米歇爾，雅典奧運會的燈光設計鮑勃-迪金森等人。」

國家歌舞團、央視、北奧公司聯合團隊的負責人陳維亞歪在椅子上，手裡端著咖啡杯，正和歌華團隊的負責人王建琪聊天。

9點40分，張一謀和傑克莫頓聯合團隊的標書送到了。張一謀本人並沒有出現，標書是由團隊的工作人員送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張然的臉上，這事非常難選擇，去掉《長城明月》不光是少一個節目那麼簡單。《春江花月夜》講的是江南，《長城明月》講是北方文化，從地域上來說一個南一個北。除此之外，這個節目承載了很多的中國元素，長城、兵馬俑，以及戍邊情懷。去掉這個節目，整個方案就不完整，存在重大缺陷，拿去競標幾乎沒有勝算！

「可是張然他們泄露的創意那麼好，他們完全有可能拿出更好的方案來，要是他們不能加入奧運團隊，真的太可惜了！」

孫健君這兩天忙得昏天黑地，並不知道標書泄露的事：「可能在路上，應該很快會送到，奧運會競標都是花了心血的，誰都不可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