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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完這句話，再也抑制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說，倒也沒什麼，但真的很難想象劉一菲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劉一菲婆娑的淚眼中，張然轉身離去。

劉曉麗微微嘆了口氣，對服務員道：「把你們經理叫過來，我有點事想跟他商量。」

傷害這樣一個純真的少女，要被天打雷劈的！

劉一菲的身子晃了一下，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彷彿整個天空都塌了下來。

張然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道：「我們師徒緣分到此結束，以後你保重吧！」

車沒開多遠，劉曉麗聽到了女兒嗚嗚哭聲，柔聲安慰道：「昨天我跟張然聊了好一陣，大概有些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了。他是一個很冷靜，也很實際的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要的是什麼。他的心很大，想做的事也很大，誰也無法阻止他前進的腳步。茜茜，哭沒有用的！你想贏回他嗎？」

張然沒有答應，問道：「什麼要求？」

風輕輕吹起，劉一菲抱著胳膊，瑟瑟發抖，就像失群的孤雁，帶著哭腔喊道：「師父，你別走，你不要不管我！」

劉一菲迷惘地看著張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劉一菲用力的搖了搖頭道：「你不答應也沒有關係，等我變得足夠成熟，足夠優秀后，我會來找你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劉曉麗不動聲色地道：「把《功夫之王》演好，這部戲好萊塢關注度很高，只要你把這部戲演好，就能夠打進好萊塢，成為國際巨星。等你變得足夠優秀，等你能夠承受風雨的時候再回來找他，那個時候他一定www.hetubook.com.com會發現你比張婧初更適合他的！」

劉一菲啊的叫了一聲，顫聲道：「師父，你為什麼要講這麼可怕的故事。」

他真的害怕天上降下一道閃電把自己給劈了！

張然聲音抖了下：「包子，願意聽一個故事嗎？」

張然見她如此執迷不悟，心裏十分無奈，知道事情不能這麼下去，時間拖得越久，對她的傷害越大。

劉一菲搖了搖頭，但她本能的感覺到了一陣恐懼。

不要不理我。

恨就恨吧，讓所有的罪孽都歸我吧！

李心悅聽到劉一菲帶著哭腔，問道：「茜茜，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只是等到凌晨三點，張然依然沒有出現。

這個要求如此簡單，又是如此卑微。

晚上十一點，張然來到了劉一菲家別墅的，他沒有進屋，和劉一菲坐在院子里草坪上說話。

劉一菲用力擦了擦著眼淚，道：「我不哭！」然後又說道：「師父，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好嗎？」

張然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知道自己徹底傷了女孩的心，不過他沒有回頭，也不敢多作停留。

四月底的北平，天氣有點涼。

劉一菲心中生出無限的希望來，問道：「我該怎麼做？」

在無盡的黑暗中亮起了希望的火光，劉一菲霍然抬起頭：「想！」

張然已經拉黑了劉曉麗和劉一菲的電話，但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是接到了劉曉麗的電話。在電話里劉曉麗告訴張然，她已經作通劉一菲的思想工作，以後就不會再打攪他，不過劉一菲想見他一面。見劉曉麗這麼說，張然就點頭答應了。

劉一菲哭了好一陣，才拿出手機撥，https://www.hetubook.com.com顫抖著通了李心悅的電話：「心悅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師父是不是對你說過，有一個辦法能夠讓我突破自我，要是用了，我就不會是他徒弟，而是變成的仇人了？」

劉一菲雙眼獃滯，身體瑟瑟發抖。

從咖啡館出來，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劉一菲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張然作了一次深呼吸道：「有個武林門派，有個年輕的弟子被譽為整個門派幾百年來天分最高的人，但這個天才弟子修鍊到一定程度后，就遇到了瓶頸，不管他怎麼努力，也不管師門的人怎麼幫忙，就是無法突破。天才弟子的師父非常著急，跟門派里的長老們分析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要修鍊這種功法就不能為感情所左右，必須放棄感情。天才弟子有個姐姐，是姐姐把他拉扯大的，他很愛自己的姐姐，這份感情就是他突破的最大障礙。你知道天才弟子的師父是怎麼做的嗎？」

張然沒有回答，看著劉一菲，語氣有點冷漠：「古今中外影壇演技出神入化的那些藝人，大多有不幸的經歷，他們眉宇間，總有抹不掉的憂鬱，即使笑，也帶三分苦澀。他們恨過，愛過，灰心過，絕望過，掙扎過，痛苦過，哭過，笑過……嘗盡了酸甜苦辣，看盡了人間百態，正因為如此，他們駕馭角色才得心應手。你天賦一般，儘管經歷過父母離婚，經歷過海外漂泊，但媽媽把你保護得很好，生活很平順。你在表演上很難達到一定高度，除非遇到重大挫折。只是像你這樣有著很好的生活，又被母親保護得很好的女孩https://www.hｅtuｂooｋ•ｃｏｍ.cｏm能夠遇到什麼重大挫折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感情！」

劉一菲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帶著一股死灰氣。劉曉麗嘆了口氣道：「他不會來了，我們走吧！」

劉一菲哽咽著道：「我沒事，心悅姐，你快告訴我！」

劉一菲瞪大眼睛看著張然，就像是看著一個魔鬼。她震驚了，拚命地搖頭，道：「你騙人！你騙人！」她撲到張然懷裡，抱著他的腰嗚嗚哭道：「師父，我知道你是騙我的，就是想讓你對絕望。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要拿謊話來騙我呀，我真的會信的！」

張然決定撒一個謊，讓她徹底對自己死心。

張然心一顫，手伸了伸手，不過手指就在即將觸及到女孩的肩膀的剎那生生停住，終於還是硬起心腸道：「我的老師為了斯坦尼第三階段，為了融合斯坦尼與格洛托夫斯基，奮鬥了一輩子，她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是我徒弟，演技怎麼能是現在這個樣子呢？所以，我必須幫你打破枷鎖，讓你脫變，就像故事中的老師殺掉徒弟的姐姐那樣。我沒有騙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李心悅。我曾經對她說過，有一個辦法能夠讓你突破自己，不過一旦用了，你就不會是我徒弟，而會視我為仇敵！」

劉一菲點頭道：「願意！」

劉一菲看著張然，堅定地道：「我知道師父嫌我幼稚，不成熟，但我會努力成長的。等我變成熟，我就回來找你好不好，我不想和除你之外的其他男人在一起，除了你，我誰都不想愛，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等我變成熟了，就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張然平靜地m.hetubook.com.com道：「他師父穿上夜行衣，蒙上臉，到山下把他姐姐一刀殺了！」

張然非常無奈，劉曉麗還說思想工作作通了，根本就是胡扯，吸了口氣道：「我沒法答應你，感情的東西真的勉強不來的，我們真的不合適啊！包子，我還是覺得你太小了，我不喜歡比我小太多的女孩子，我比較喜歡成熟優雅的女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大話西遊》中，至尊寶的謊話讓紫霞仙子徹底愛上了他，而自己的這個謊話說完，眼前這個女孩會恨死自己。

張然用力搖了一下頭，將這個可怕想法甩出自己的腦袋，露出略帶殘酷的微笑：「徒弟啊，這是我這個師父給你上的最後一課——失戀！這可能很殘忍，但我知道你是個內心堅強的女孩。當你挺過去的時候，會對生活有全新的認識，你會浴火重生，成為一名真正出色的演員！」

等到十二點，咖啡館的服務員過來通知劉一菲和劉曉麗要打烊了。

劉曉麗就道：「你知道什麼樣的女孩適合他嗎？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棵樹，能夠跟他一起奮鬥，一起經歷風雨的樹。你不是這樣的女孩，你是一朵溫室里長大的花，其實張婧初也不是樹，也只是花，不過她是野地里長大的花，比你經歷了更多的風雨。想跟張然在一起，你就變得足夠強大吧！」

劉一菲穿得比較單薄，身上有點冷，不過她並不在意，用手背抹著眼淚道：「我昨天打了好多次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真的好難過。師父，我不求你繼續對我好，不求你像愛婧初姐姐那樣愛我。我只求你。」她聲音顫抖著道：「不要不理我！嗚嗚嗚！」

李心悅想了想，道：「和圖書對，他是這麼說過，就是你們三試放榜的時候。後來我還問過他到底是什麼方法，但他一直不肯說，怎麼了？」

張然看著劉一菲淚眼朦朧的模樣有點心疼，從口袋裡摸出紙巾，輕輕的幫她擦拭眼淚，柔聲道：「你難道不知道么，師父最討厭的就是誰哭哭啼啼的了！」

劉一菲不肯離去，看著劉曉麗哀求道：「師父說過，他們有時候很忙，要凌晨兩三點才下班。他今天肯定很忙，等她忙完就會過來的。」

劉一菲哽咽著道：「我知道了，可我想再見他一面，有些話想和他說。」

這番話說完，張然自己都嚇到了，他甚至懷疑這不是謊言，而是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渴望，自己就是希望用這種方法讓劉一菲完成蛻變，成為優秀的演員。

等經理過來后，劉曉麗掏了兩千塊錢放在桌上，希望咖啡館讓她們等到三點才關門。經理雖然覺得詫異，但看在錢的面子上答應了。

長痛不如短痛！

張然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不像要下雨的樣子，不會有閃電把自己給劈了。他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我看過一個調查，說在學生時代有超過三成的人暗戀過老師。你從小父母離異，缺少父愛，如果有個男人對你很好，那你就把對父親的情感投射到他身上了。所以我故意對你很好，故意關照你，因為我知道你會愛上我。」他看著劉一菲，語氣越發冰冷：「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等你徹底愛上我的時候，我再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假的，是為了讓你突破自我而精心安排的騙局！」

天空昏暗，幾盞路燈在無盡的夜幕顯得孤寂可憐。

細細的風吹過，院子里的枝葉一陣輕搖，發出輕微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