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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教師

作者:青城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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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章 只求留名

第1036章 只求留名

在法國電影圈,戈達爾是神一般的存在。你去考法國的電影學院,要是說不喜歡戈達爾的電影,根本就不會被錄取,會認為品味有問題。
張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非常認真地道:「很多外國人不理解中國人,說我們沒有信仰。這是不對的,我們有信仰,我們的信仰是歷史。你們基督徒追求的是上天堂。」
在這五部電影中,《透納先生》的導演邁克-李和《兩天一夜》的導演達內兄弟都獲得過金棕櫚,再次獲獎的可能性比較小。金棕櫚基本上就在《烈日灼身》、《利維坦》和《冬眠》這三部電影中產生,其中《烈日灼身》的呼聲最高。
戈達爾也哈哈大笑:「你這就不懂了吧,我是在探討世界的真實性。」他看著張然,好奇地道:「我聽他們說,你準備拍一部VR長片,你打算怎麼拍呢?」
戈達爾盯著張然看了幾秒鐘,突然笑了起來:「我相信你能夠找到的。」
戈達爾沒有出席電影的首映禮,在跟張然見面后,他就回瑞士去了。電影的幾位主要演員入場后,盧米埃爾廳的燈光逐漸昏暗下來,現場廣播提示:「請大家戴好入場時領取的3D眼鏡,《再見語言》是一部3D影片。」
中午,張然和張婧初通話的時候,把這事當笑話講給她聽,還表示:「等我到了戈達爾這個歲數,我要故意亂拍一部電影,拿到電影節參賽,讓幾千記者和影評人在大廳里鼓掌與歡呼,嚴肅地討論和分析電影背後的意義,而我在家裡二郎腿說,你們都被我耍了!」
當然,這隻是媒體的預測,獎項的歸屬從來都與媒體無關。凡是能成為戛納評www.hetubook.com.com委會主席或者評委的,都很有個性而且固執,不會輕易被媒體和觀眾所左右。真正決定獎項歸宿的,是評審團九位評委的喜好。
張然聽到這話笑了,作了個抱歉的手勢:「對大部分中國人來說,最高追求是青史留名。我們國家有個商業片導演叫馮小剛,他的商業電影很受歡迎,但前兩年他拍了部偏藝術的電影《1942》。在拍之前,他就知道票房不會太好,因為電影非常壓抑,不是觀眾喜歡的類型,但他還是拍堅持拍了。他說,希望拍幾部能夠被記住的電影。道理很簡單,他現在什麼都有了,就欠一個青史留名,我也是這樣。
戈達爾看到張然,當即喊了「停」,讓兩個演員休息。等張然走過來后,他就像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興奮地對張然道:「這東西有意思極了,比電影更接近真實,也比電影更自由。我拍了一段,你看看效果怎麼樣?」
張然嘴角一陣抽搐,你明明剛剛才睡醒好不好,他故意問道:「你覺得這部電影好看嗎?我怎麼覺得這部電影像半完成品。」
張然知道戈達爾是直脾氣,毫不客氣地道:「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看鬼片,跟我對話的不是人,而是女鬼,她在我面前飄來飄去,嗖嗖的!」
張然笑道:「對我這麼有信心啊?」
不過張然沒睡多久就被鼾聲驚醒了。睜眼看時,左邊的胖記者睡得鼾聲如雷,右邊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他認識右邊的記者,《衛報》的安妮-比爾森,前幾天還採訪過他,據說是戈達爾的鐵粉,沒想到她也睡了。
聽到張然這和*圖*書麼說,兩個演員,以及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大笑起來,他們也是同樣的感覺。
走出放映廳時,張然聽到幾個中國記者都表示自己看睡著了。只有一個年輕記者第一次到戛納,覺得看大師的電影看睡著很丟臉,掐著大腿看完的。年輕記者苦惱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電影講的是什麼,影評怎麼寫啊?」
張然攤開雙手,無奈地道:「現在只有大的構思。我要拍的是一部賽博朋克電影,故事發生在未來的網路世界中。人物會在不同的網路空間穿梭,可以避免場景轉換帶來生硬感,讓我順利完成敘事。第一場戲,我想好怎麼處理了。但後面還沒想好。只能慢慢嘗試,希望在這個過程中能夠找到屬於VR電影的語言。」
戈達爾打斷了張然的話:「我不是基督徒,我的信仰是共產主義。」
第二天上午,張然趕到了瑞士沃州萊芒湖畔的小城尼翁,來到了戈達爾家。
特別有意思的是,電影開始后,到場的記者們像來聽課的學生一樣,齊刷刷地拿出筆記本。但在影片放了十分鐘后,他們放棄了記錄,因為根本就不知道在電影在講什麼。
說到這裏,張然呼了口氣道:「你剛才說,你在探討世界的真實性。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並因此困惑過。我覺得人活一輩子,總要留下點什麼,告訴這個世界,我曾經來過,所以,我要創造一種全新的電影語言,創造一種新的電影。」
讓張然驚奇的是,在電影結束出字幕的一剎那,呼呼大睡的記者們都驚醒了,全場起立鼓掌,一邊鼓掌,一邊讚歎,完全是看完神作的表情。安妮-比爾森更是m.hetubook.com.com邊鼓掌邊感嘆:「真是太驚人了,這是一部偉大的電影。」
男演員頭上戴著頭戴式VR攝影機,和一個女演員邊走邊聊。戈達爾坐監視器後面,興緻勃勃的看著兩個演員進行表演。
張然非常想看看戈達爾拍出來VR電影會是什麼樣子。戈達爾一輩子都在探索電影語言,拓展電影語彙,對空間,對畫面,對鏡頭的理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拍出來的VR肯定跟其他人不同,也許能夠對張然有所啟發。
就在這時,張然接到了天工重彩VR小組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到瑞士了。戈達爾對VR特別感興趣,在跟張然交談之後,他就急不可耐的返回瑞士,等天工重彩送設備上門,開始嘗試VR電影。
安妮-比爾森有句話沒說錯,戈達爾是在玩電影,是在享受電影。張然到戈達爾家的時候,老頭正帶著帶著工作人員和兩個演員在院子里試拍。
戈達爾很認真地點頭:「在電影誕生之初,對電影語言進行探索的梅里愛、格里菲斯他們都才華橫溢,同時要麼足夠有錢,要麼有大公司在背後支持,所以他們才能進行探索。你同樣才華橫溢,而且更有錢,更具探索精神,我相信你能夠創造出全新的電影藝術來。」
電影從誕生到現在已經一百多年,很多紅極一時的導演都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了,但我們還記得格里菲斯、記得愛森斯坦,因為他們奠定了電影語法的基礎,是所有電影人的老師。我希望自己能像他們那樣,在幾百年後依然被銘記。」
待張然摘下VR眼鏡,戈達爾饒有興緻地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張然戴上VR眼鏡之和-圖-書後,張然發現戈達爾拍VR跟拍電影,拍3D電影一樣任性,根本就不管規則,也不管觀眾接不接受,反正老子拍爽了就行。VR不能剪輯,但戈達爾偏偏就剪了。於是,張然就看到女演員就跟會瞬移似的,一下在自己的左邊,一下在自己的右邊,而且兩個演員說的是法語,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安妮-比爾森沒認出張然,因為張然帶著《黑暗騎士》中小丑的面具。她以為張然是諾蘭的粉絲,露出鄙視之色道:「那是故意的,這是大師的作品,他是在玩電影,是在享受電影。」
這次戈達爾的電影《再見語言》在戛納首映,自然受到媒體和影迷的強烈關注。在放映前一個小時,電影宮六個入口處的隊伍都已經超過一百米,大多數人都懷著朝聖的心情來的。
在《再見語言》上映第二天,全球各大門戶網站、新聞類報紙紛紛刊出影評,對《再見語言》各種吹捧。安妮-比爾森更是熱情洋溢地寫道:「電影院沒有上帝,只有戈達爾。」
影帝的熱門人選,一個是《烈日灼身》的主演李雪建,一個是《透納先生》的主演蒂莫西-斯波。媒體普遍認為李雪建的表演更出色,難度更高、完成度也更好,但戛納現在有明確規定,一部電影只能拿一個獎。《烈日灼身》的質量特別高,肯定有獎,而《烈日灼身》一旦拿獎,李雪建就不可能拿獎了,因此,蒂莫西-斯波獲得影帝的可能性更高。
轉眼間,已經是5月25號,戛納電影節閉幕的時間到了。這個時候,該放映的電影基本上都放映了,此時獎項歸屬成為各路媒體關注的焦點。
戈達爾一直被視為挑戰和-圖-書和抗衡好萊塢大片拍攝手法和敘事風格的旗手,他自然不會屈從於好萊塢的手法。影片開場就是一系列混亂、支離破碎、色彩複雜的圖像,甚至出現了左眼和右眼畫面不同的場景,再加上電影說的是法語,字幕又時有時無,張然看了十多分鐘就睡著了。當然,不只張然睡著了,大部分記者看睡了,整個放映廳鼾聲四起。
旁邊的老記者教育道:「戈達爾的電影都看不懂,不光我們看不懂,外國記者一樣看不懂。這種片子只要誇就對了,直接寫戛納又一部神片誕生了。」
今年的戛納是繼2000年之後,質量最高的一屆,是難得的大年。今年主競賽單元的19部電影,場刊評分超過3分的有5部,其中張然的《烈日灼身》以3.8分高居榜首,邁克-李的《透納先生》以3.6分排名第二,俄羅斯電影《利維坦》以3.5分排名第三;土耳其導演錫蘭的電影《冬眠》以3.4分排名第四;達內兄弟的《兩天一夜》以3.1分排名第五。
說到這裏,他看著張然,略帶不解地道:「我探索電影語言是因為電影是資產階級的,要反抗資產階級,就需要把電影的傳統全部粉碎。那麼你呢,探索電影語言是為了什麼?」
張婧初哈哈大笑道:「這麼好玩的事一定要叫上我,女主角我預定了!」
張然告訴天工重彩的工作人員,好好跟戈達爾合作,自己明天上午到瑞士。
結束和張婧初的通話后,張然準備前往電影宮,參加《聾啞部落》的首映。瑞恩-庫格勒對張然說過,這部電影是受《一個人張燈結綵》啟發才拍出來的,電影的導演非常希望張然去參加電影的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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