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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沉淪

作者:水晶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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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血染的沙丘

序章 血染的沙丘

「紀念品么?」
希娜依舊沒有起身,只是側了下頭,目光朝著中年男子那看了一眼。
真願相信這隻是一個結局,而非另一種開始?
身上的血跡被雨水沖刷,順著髮絲、順著臉頰、順著手中那把叫做十二樂章的長劍劍身淌下。
「戰鬥結束了,留下我們一干人為你清掃戰場,而你倒好,拍拍屁股跑來這裏睡大覺,真是!」
「幹嘛問這個問題,打聽你老爹的隱私啊,」中年男子笑笑,毫不在意地說道:「縱使太多遺憾又如何,日子還不是一樣要過。過了就過了,我都近五十的人了,再過幾年估計頭髮都要白了,經不起太多折騰,有空再去研究研究那個宮殿中的文獻也就得過且過了。你雖然也經歷了很多,不過尚還年輕,現在整個世界都將為你所擁有,怎麼玩還不是你說了算?對了,其實我這次過來,還想給你一件禮物。」
只是從玩笑真正開始之後,自己就一直活在沉重的負擔之下,壓抑了太久。她不知道最初的選擇是不是正確,但自己明白,如果那個玩笑不曾開始過,留給自己的更多隻會是遺憾。
「老頭子,你就不能讓我安靜會兒么!」
也許,上天也忍受不住這片大地的凄涼,似乎又為天空底下的那片眾生哭泣,只為凈化世間一切的渾濁,原本陰沉的天空漸漸下起淅瀝的雨來,漸漸越下越大。
……
「女皇陛下,我們真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勝利了,最強大的敵人也已經倒在了我們的馬蹄之下。」
希娜睜開眼睛,看著天空向一旁中年人問道:「老頭子,你這一生有過什麼遺憾么?」
「一切都結束了,現在的你們,都還好嗎?」
許久的回憶,錯亂地浮上心頭,那些熟悉的面孔也在模糊的天際之間漸漸清晰,如回影般倒錯,一張張仿若昨日的鮮活面孔如剪輯一般接連出現在雲空之上,艾琳、卡麗雅、提婭、傑妮、溫蒂……那一眾親友的面容,各自演繹著歡笑、哭泣、歡喜、哀傷。
「娜娜,假如你穿上一身男裝,再裝飾一下,絕對會是世間第一美男子哦。以後要是能你這樣英俊的戀人,我也不會挑剔了……」
一陣絢麗的彩色光芒泛過,眼前的景緻頓時一變,卻是回到了最初那個熟悉的冰室里。
中年人從衣中取出一份捲軸,站起身走到希娜身旁,彎下身將她拉起,神秘道:「你跟我來就是了。」
希娜笑了笑,妖艷的面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美麗,她無力地再次轉過身,向前方走去,漸漸消失在那一片沉寂的雨簾之中。
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留下希娜一人,轉身往外面走去。
回憶似乎又繞了一個大圈,再次回到那個最初的起點,亦如那開始時的模樣,而當年的那個玩笑,也正從這裏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始……
隨後中年男人聳了聳肩,說道:「好了,沒我事了,我先去休息一覺,沒事別來煩我。」
「不知有多久沒這麼輕鬆了。」
累了,希娜沉沉地閉上眼,不願再去想……
一個不留神,在濕滑的草眾中滑了一跤,狼狽地摔倒在泥濘的草地上。大戰過後的她,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不過她也不想再爬起來,用僅剩的一點力氣翻了個身,四肢伸展開來,面朝陰暗的天空,大力地呼吸這片難得的清新空氣。
「勝利了么?」希娜迷茫地問道。
微風吹來,吹起幾縷凌亂的髮絲,那頭原本鮮亮的紫色長發也已染上紫黑的沉甸,不復往日般飄逸。
離開那片滿是鮮血浸染的沙丘,希娜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緩點。很意外的,在戰場不遠處也能有一處幽靜的小樹林,這許是老天賜予她最終辛勞的獎勵。也唯有在這片只屬於一個人的小世界里,壓抑的心理才能得到釋放。
「是的,」紫袍法師點了點頭,「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告訴你這泉水除了好看之外的作用了吧,當初也只是一種猜測,沒想到真的成功了,沒有白費我這一年來往返祈願之池裡更換泉水。一年多時間,那代表詛咒的鎧甲終於在不久前完全消散,當然,我只是順便為你提供了生活的另一種小可能。其實,現在的你沒什麼不好,在我認為,沒有必要再回去了,m.hetubook.com.com這就當是一件紀念品了。」
「讓我一個人走走,告訴其他人,不要過來煩我。」
想起這些年來所經歷的事,本身有如夢境一般,曾被冠以的名號:最美麗的女人、最年輕的聖騎士、楓雪公主、殺戮妖姬、緋色騎士王……
「要麼愛我,要麼恨我……」
其實一切的起因只源於一個玩笑,只是命運的意外不得不讓她把一個個衍生的玩笑繼續開下去。
「姐姐,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搶走你,永遠不要……」
在這片陰沉中,也唯有這把陪伴自己多年長劍一直追隨自己左右,在這片雨色的沖刷中依舊淡淡地散發著十二色清淡光暈。
一名雀躍的士兵跑到希娜身後,用力揮舞著那沉重的紫荊色戰旗,臉上因為太過興奮而流出激動的淚水,「女皇陛下,我們勝利了!」
「你快走吧,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不要管我,就當是我虧欠你的一點補償好了……」
踉蹌地走了幾步,望著遍地的屍體,那片已經渾然一色的血色大地,讓整座荒原盡顯一片蒼涼。
身上原本燃燒著的雄雄金色火焰漸漸從她身上褪去,她那一身聖銀的騎士鎧,已不復最初的光顯,早已被濃重凝固的血塊所覆蓋。
……
太過熟悉的感覺,幾乎不需要問,雖然形像上有了不少差異,可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那具冰棺里的身體。
「那是我原來的自己?」
當最後一個敵人倒在自己劍下,希娜疲和*圖*書憊地挺直身軀。
隨後,他語調一變:「這不,我也過來偷偷懶么……」
「這些真是我這些年來的追求么?」希娜輕捂著心口,總覺得有種無法言喻的絞痛壓得自己透不氣來。
一名穿著紫黑色魔法長袍的英俊中年男子狼狽地走來,他的一身法袍因為之前的一戰早已破如襤褸,不復一名魔導師應有的高貴形像。
希娜的眼神迷離,任由漫天的雨水拍打自己臉龐。很多熟悉的話語縈繞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回憶的那份甜蜜與哀痛一直在自己心中緊緊糾纏,久久不散。
希娜走進冰棺前,竟發發現冰棺中一池如沐浴星光中的泉水,她舀起一瓢,任由其在指縫中流下,她驚訝道:「祈願之池的湖水?」
望著老頭子離開的身影,希娜苦澀地笑了笑,轉過身去。
「希娜,真的很感激老天能給我你這樣一個朋友,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不要那麼聰明,我只要做個小傻瓜,能陪在你身邊的小傻瓜……」
沒有人看見,在她那滿是落寞的背影之前,兩道清淚混雜著冰冷的雨水從她臉頰一閃而過。
隨後她沉重地轉過身,看向身後那名士兵。
而此時那具熟悉的冰棺里,躺著的再不是上次印像中那個包裹在一身沉淪之鎧的少年,而是一個臉色蒼白的,長著紫色頭髮的英俊男孩。
他一臉抱怨地走來。
她伸出手,向眼前那片虛空探去,可就要觸及到那些熟悉面孔的時候,m.hetubook.com.com就如觸碰到平靜的水面,引起一陣如波紋般的條條褶皺。她趕忙伸回手,再看向天邊的時候,那些影像漸漸模糊起來,化做一團混亂的色彩后再難分辨。
「女皇陛下!勝利不就為了能夠一統大陸,享受無盡榮耀,讓後世永記自己名諱么?!」士兵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女皇陛下以女身之軀,做到了千百年來先賢們都未曾做到的光榮偉績,讓紫荊花的旗幟得以遍布整片大陸。從今之後,剩下的那一干殘黨更是可以一馬平川的掃蕩,而整片大陸將再次回復平靜,所有民眾都會感恩您的!」
……
一陣輕慢的腳步走近,希娜立刻聽出是誰,表情略帶幾分惱怒。
代表已軍的紫荊花戰旗孤傲地屹立在這片蒼涼之中,見證了一個時代的結束。
……
「是的,我們勝利了……」希娜眼開眼,突然對著天空輕問道:「可是為什麼我卻一點都不開心?」
「什麼東西?」
中年男子靠著一棵大樹緩緩躺下,小聲地感慨道:「終於結束了,真想不到,很多年前,當我們父子還是聖殿抓捕的逃犯時,可曾想到過今日不僅能一舉擊潰了龐大的聖殿組織,更是能在不久的將來一統大陸,人生真的無時無刻不存在意外。」
「真的結束了么?」
希娜仰起頭望向天空,疲憊地閉上雙眼,張開雙臂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自己早已滿是污垢的身軀。那張絕美的面孔上,似乎看到一絲解脫。
「勝利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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