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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好好領軍，擊退這次的商軍，不日咱們便要起兵討伐商國，機會在於人把握，但也莫要失了本心。」

道法，玄功；

金吒明白，楊戩對此事應當是心知肚明的……

「我自知道，師叔不必提醒。」殷洪淡然說了句，隨後一甩衣袖，轉身施展遁法，回了住所。

除卻聖人之外，應該屬師父了吧……

像楊戩這般，肉身強橫、戰力無匹，隨意一個念頭，都能對身周乾坤產生壓迫感。

黃飛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一個凡人武將，不凡之處也就家裡的那頭老牛，對這些自然不甚明了。

敲打了金吒，楊戩又吩咐了幾道命令下去，便在軍營各處巡視，大戰之前慰問幾番營中將士。

玉鼎為楊戩講過，修道尋道，自身會去悟道，也會被道沾染上道性。

金吒不敢與楊戩對視，低頭沉吟幾聲，道了句：「有……」

楊戩問：「你在軍中可還順意？」

李靖這才壓住火氣，但顯然對哪吒這種視軍令為兒戲的行徑相當不滿。

蘇護忙站出來打圓場：「幾位將軍，咱們也歇息吧，明日上陣殺敵，還要多多仰仗幾位將軍之法力。」

這並非是什麼美好的境界，若修士被大道同化，也算是走火入魔的一種，嚴重者還可能「化道」。

申公豹左側，鄭倫身著威武鎧甲，眼中戰意熊熊而起；再左側，那灰袍層層包裹的，正是楊戩不斷提防的呂岳。

楊戩此時在天庭也好，周國也罷，都是將士們推崇至極的人物，陣前殺敵、衝鋒陷陣，楊戩已打出了自己的名聲，漸漸有了軍神戰神之名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但不多，是嗎？」

元神，肉身；

風一吹，金吒這才發覺自己戰甲之中的衣衫後背已經濕透……

蘇護連忙回神，對鄭倫勉強笑了笑，「無事，應當是有些勞累，我回府休息了。鄭將軍今夜也當養精蓄銳，明日莫要被他們比下去了！」

申公豹道：「殿下，莫忘成湯八百載之基業……」

「此事過去便過去了。」楊戩恢復了笑意，淡然道：「修為越深，道性越深，性情總會越發淡薄。金吒你一家四將，李家今後必是興旺一族，有些事我不說你也能明白，今後若遇抉擇，多思量幾番，若走錯一步，便是誰都救不得了。」

「我問的是，你為何要將一個凡人女將牽扯在內，心中可有幾分慚愧？」

「師兄所言極是，金吒受教。」

帳中，楊戩面帶笑意坐在那，正忙著鞏固己方陣營的戰力，發揮大師兄的光與熱。

低頭快步離開此地，不敢多有逗留。

楊戩話中之意，怕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待一日一夜之後，楊戩頭頂正上方顯出異樣的天象，時而電閃雷鳴，時而彩虹交疊、仙鶴迴旋，哪吒等人方才發現異樣。

任楊戩如何神通廣大，赤精|子師伯沒提前給他打個招呼，他也不知一位師弟、三件先天靈寶，被某位道長正拐去了對面的雄關。

李靖沉吟一聲：「丞相這般悟道，應當是有所頓悟。那蘇護率領六十萬商軍今日已抵達青龍關，若他突然派兵襲擾，或許會毀了丞相這次機緣。」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hｅｔｕbｏok.ｃｏm.ｃｏｍ另一邊，申公豹穿著道袍，雙手插在袖子中，似乎時刻含笑。

不知不覺，楊戩站在軍營不遠的山坡上，注視著遠處的青龍關，心中泛起了重重漣漪，身周被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包裹了起來。

但修士又不能全無道性，不然連最基礎的悟道都做不到，談何修道。

元神道最講究修身養性，這個「性」是指道性，又並非全指道性。準確來說，元神道修的是元神，追求的是道心圓滿無缺，性情不怒不燥、不急不怠，道性在其中，卻並非是全部。

「師兄，我並未有輕視凡人之心。」金吒忙道，「咱們都是人族出身，凡人、仙人，不都是同根生靈？只是，那夜我只是想讓土行孫出糗，師兄現身時我並不知曉，也急忙趕了過去。」

哪吒一陣搖頭晃腦，臉上寫滿了失意。

「不必擔心，若要追究，我不會今日才問你。」楊戩頭也不抬，「你對土行孫看不過眼，想些辦法懲治他，這是情理之中，畢竟先前陣前廝殺，也是接下了仇怨。但你為何要將姬倩華牽連其中？」

雷震子展開風雷翅，靜靜的站立在空中，注視著青龍關，但凡有半點風吹草動，他都可及時做出應對。

「這位大師兄，當真不是能糊弄的。」金吒心底嘆了口氣。

笑了半天，馬元看了眼身邊的所謂二殿下，眨眨眼，「不好笑嗎？」

「馬將軍所需不敢忘，稍後便讓人送去府上。」蘇護賠笑說了句，馬元點點頭，身影一閃而沒。

修士修道，本意是為超脫自身，若自身都被捨棄，化作了道的「一截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com」，那還如何修道？

楊戩突然這般發問，金吒當真有些措手不及，想開口，但話到嘴邊，金吒又不知該如何去說，該說些什麼，一時間竟張嘴愣在了那。

「我不去。」哪吒嘴一撇，「我要閉關修行，等真打起來喊我上陣。」言罷扭頭就走，各種垂頭喪氣。

馬元走後，蘇護面容越發陰沉。

兩個時辰后，五萬軍士繞過楊戩所在之地，奔赴十里之外，在一處河畔安營紮寨，高懸免戰牌。

追不上，這如何追的上？這般噪雜的軍中，師兄一個修肉身的，竟然還有元神道頓悟的情形出現……

楊戩總算抬頭看了他一眼，金吒心中一驚，因楊戩的目光滿是冷漠，仿若自己站在這裏並不是活物一般。

「侯爺，怎了？」鄭倫在旁問了句。

哪吒愣愣的問了句，小眉頭一皺，各種鬱悶。

若赤精|子提前給楊戩一枚玉符、託人捎個口信，或許事情還能有些變化。

不是剛下山沒幾天的殷洪又能是誰？

一切，只為楊戩能安心悟道，不錯失這般機緣。

他身旁，李靖、黃飛虎、金吒、木吒、黃天化、雷震子整齊站一排，都在軍營轅門處，不敢向前打擾。

對這些虛名，楊戩也沒怎麼在意，畢竟虛名給不了他多少好處，有時候反而還是拖累。

最初時，楊戩站在那邊半日，並未驚動誰。

木吒道：「我與雷震子去吧。」

「順意就好。」楊戩像是有些滿意的點點頭，低頭看著眼前的書簡，像是隨口話家常，但問出的話語，卻讓金吒有些心驚膽戰。

「嗯。」金吒躬身做了個道揖，向後退和_圖_書了兩步，轉身走出了大帳。

鄭倫頓時昂首點頭，笑容中滿是自信。

金吒面色如常的在旁問詢，他雖穿著戰甲，卻依然難掩那般文質彬彬的模樣，對楊戩也算頗為恭敬。

楊戩心中回蕩著這些想法，神魂仿若離體一般，在天地間遨遊，探尋此間真意。

申公豹笑道：「有二殿下相助，也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就看大軍行進到岐山要多少時日了。」

殷洪身旁有個魁梧的武將，此人面色赤紅，血盆大口生獠牙，目若利刃剜心腸，正是骷髏洞白骨山一氣仙馬元。

楊戩其實沒有問他，楊戩帶土行孫去朝歌城時，是不是他向懼留孫師伯告的密，已然是給他留了退路。

與金吒相談時，楊戩提到了「道性」二字，這兩個字便一直纏繞在楊戩心頭，讓他接下來這幾日總是忍不住會愣神思索。

金吒心中也有些迷糊，只能將楊戩的話語記在心中，不知楊戩所說究竟是何意。

青龍關上，蘇護帶著幾位面容各異的將軍登上城樓，朝西眺望。

金吒笑道：「有師兄坐鎮，眾將和睦、將士一心，自是順意。」

當然，前提是六位聖人在洪荒之內，而非洪荒之外，他們都是依靠功德成聖，跳的出「道海」，卻離不開「天地」。

李靖正要板著臉喊住哪吒，黃飛虎笑道：「李兄莫要發火，當心驚擾了丞相修行。」

簡單來說，這就是氣勢。

道性，天地；

「二殿下，幾位將軍。」蘇護扶須笑道，「咱們需多少時日能踏平岐山？」

「土行孫那晚醉酒之後湊巧遇到了姬倩華，此事是你做的？」

蘇護身旁站著一名英https://www.hetubook.com.com俊瀟洒的青年，只是這青年面容有些灰暗，眉頭緊鎖，目光帶著遲疑與猶豫。

自己所認識的修士，誰的道性最重？

「師兄，我……」

一旁的馬元扶著肚子哈哈大笑，血腥氣瀰漫各處。

「如此甚好，且慢行軍。」

「也好。」李靖沉吟幾聲，點頭答應了下來。

「善。」申公豹笑著回了句，對蘇護拱拱手，與呂岳一同離去。

楊戩輕笑了聲，那股氣勢悄然消散，金吒如釋重負。

「師兄……悟了？」

金吒默然，低頭輕嘆：「是我心胸狹隘，出此下策……師兄若要責罰，金吒不敢有半句怨言。」

道性……

馬元哼了聲：「今天你給我送多少肉，明天我就去殺多少周國的將軍。」

蘇護拍拍鄭倫肩膀，轉身離去。

「師兄找我，是有何事？」

楊戩漸漸體會到，這句話並非是在講天地殘酷，阻礙萬靈修道；反而是在說天地沒有半點七情六慾，至公無私，只存道性，對萬物一視同仁，都視作草狗一般，不會對誰另眼相待，也不會刻意為難誰。

道性至公，乃道對修士的「同化」，若一人道心只有道性，毫無私慾，言行舉止皆是「道」之本意。

殷洪勉強擠了個笑臉，隨後依然是一聲輕嘆。

何為道性？

聖人並非全為道性所驅使，相反，他們在這片天地間，已跳出了道則之海，屹立於彼岸之上，完成了自身的超脫，言行舉止自成道蘊，已超過了道性可解釋的範疇。

雷震子道：「不如我與哪吒率一部兵馬前進十里紮營，掛起免戰牌，能拖幾日是幾日，莫要讓他們打攪了大師兄。」

李家興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