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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因修為太低，楊戩的身影輪廓都不可見，只能勉強看到有團霧氣在那。

而孔宣並未對玄都說有關妖師鯤鵬與楊戩約架之事，畢竟只要鯤鵬敢現身，玄都沒理由作壁上觀。

而歸鴻境的極限，卻是讓肉身與元神融合之餘，再將「曾經」的自己召來，融入此生，成就真正的不滅之體！

楊戩頓悟閉關很快過去了半年……

「走吧。」

「你們若是無事就回黑靈界吧，有兩位巫族高手與我在此地為他護法，不必擔心什麼。」玄都話語一頓，而後又道，「來的時候我見四靈界正在合攏，你們應當還有更多事要忙，不必在此乾耗著。」

這次，並沒有多少痛苦。

他看到了！

蕭蘭錯愕的問了句，「他在哪？」

可這次，楊戩雖已知自己要如何去做，但過程發生時，他自也是迷迷濛蒙。

「他頓悟了？」孔宣瞪著玄都，「這都什麼境界了，還能頓悟？他莫不是什麼聖人轉世，又重修了一世？」

雨、霧、殤三靈界已經化作數十座大小不一的仙島，此時被納入了黑靈界的大陣之中，黑靈界之內頓時擁堵了起來。

這些還都是「內務」，麻煩是麻煩，但還不至於讓黑靈主與孔宣這般大能發愁。

但黑靈主報仇心切，卻堅持機會難尋，不能輕易放過。

但只要確確實實存在過，必然就是存在過的。

蕭蘭漸漸發揮了作用，一個人扛起了大部分的「規劃」，抽調人手、調撥資源進行大陣的鞏固和擴充，各處仙島秩和-圖-書序的重建，黑靈國立國的種種計劃，洪荒修士如何安置……

頓悟說來就來，當真讓人稍有些措手不及。

但其中之玄妙，楊戩體會之艱難，猶在前五次的總和之上！

但楊戩此刻所召的，遠非這兩股元神之力。

「見過大師伯……」敖心珂欠身行禮，「夫君這般，可有什麼危險？」

但敖心珂卻不知發生了何事，她帶著七分惶恐、三分不安，與孔宣和蕭蘭一同趕來玄都城。

巫們不敢妄動，唯恐打擾了楊戩修行；而玉鼎真人修為高深，只是見了一眼楊戩的動作，就知他邁出了哪一步。

抽髓換血，玄珠縱斷……

「別靠近，那邊有些不對。」

到如今，他在第八重之前靜靜等待著，等待著自己能控制的第六次極限升華。

敖心珂關心則亂，此時也才發現此地的道韻、道則頗為古怪，而她依稀在那團光霧中看到了楊戩的身影，頓時鬆了口氣。

整個過程，可以說是相當抽象了。

這是怎麼回事？

她們三個來的快走的也快，蕭蘭有些依依不捨的看了眼楊戩所在的那團光霧，除卻幽幽的一嘆，也沒什麼可說的。

玄都頓時笑眯了眼，「不知，我是真不知，不過師侄應當是悟性奇佳。」

孔宣的意思是直接放棄這次引出鯤鵬的計劃，讓大軍在黑靈國附近停住。

突然，楊戩瞳孔一縮，精神猛地震顫。

元神大樹的根須紮根于肉身各處，又在為楊戩的肉身注入新的力量。

和_圖_書等等等等，蕭蘭雖修為不高，可一條條政令出自她手中，很快就能發揮成效。

玄都城中，那團光霧已經有數次變化，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有一些難以描繪的道韻出現，又如曇花一現般消失不見。

玄都是何等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蕭蘭此時已算是半隻腳邁入了楊家大門，隨手摸了一個玉牌出來，「給，修行不可懈怠，你這般修為實在太低了些。」

楊戩所能依憑的，僅僅是一句「真靈不滅」；而他能感覺到的，不斷有從真靈長河上游飄向自己的幾點微弱光粒……

蕭蘭不敢說話，敖心珂想問這是怎麼了，玄都輕輕揮手，第九重大陣朝著城內的方向移動了幾丈，將他們身形盡數隔開。

加固大陣，成了黑靈國最要緊的大事。

玄都笑著點點頭，將目光錯開，看向了城中。

死傷註定是要有的，但鯤鵬是否會現身，就是未知之數了。

「難說，頓悟這種事，誰又能說的准。」玄都問，「可是擔心王殃國那批大軍？稍後我會讓這兩位巫族高手前去助你們。」

還好，敖心珂能自行進出玄都城的九重大陣，駕著龍舟一路飛進來，敖心珂看到城中情形后，立刻就將龍舟落下，卻被孔宣摁住了肩膀。

楊戩的道心掀起滔天波浪！

敖心珂拉著蕭蘭向前見禮，蕭蘭欠身忙道：「見過玄都大法師。」

不知不覺，楊戩似乎慢慢飛到了真靈長河之上，靜靜的站在那，朝著真靈長河上游眺望。

這著實是太玄乎了點ｍ.ｈeｔｕｂoｏk•ｃom•ｃom。

還好，玄都也在玄都城中，鯤鵬妖師就算來襲，也不可能頃刻間就覆滅黑靈國。

「這傢伙。」孔宣黑著臉，傳聲罵了句，「竟有這般際遇，這次可是要一步登天！」

怎麼打、死傷多少生靈是在允許範圍內、若是引出鯤鵬又該如何應對，這些統統都該是楊戩下決斷的，此刻卻需她們商量著來。

他頓悟的那一瞬，像是一閃大門被推開，真靈長河突現，楊戩心神頓時迷失其中。

先拖延時間，讓嚓合那邊配合演一場戲——黑靈國不斷派出高手騷擾嚓合的大軍，讓大軍行進的速度放慢。

若這般還不能拖到楊戩出關，就讓大軍將黑靈國圍起來打，將戰鬥控制在小範圍內，卻又要做出一副雙方都互相忌憚的模樣。

孔宣皺眉道：「楊戩什麼時候能出關？」

黑靈國被王殃國的大軍團團圍住，每日都會有戰鬥爆發，但王殃國大軍並未能攻入其中。

自己存在過？真的存在過？

似乎他正在真靈長河之中苦苦探尋、無助的漂流著，又像是站在那從未動過，什麼都沒發生過。

前五次突破境界之極限，楊戩都能理解，能明白自己該去做什麼，不會迷茫，不會有多少遲疑。

兩人意見不合，孔宣行事素來不看旁人臉色，直接就拍案而去，還好被敖心珂好言好語的勸了回來。

他很可能，只是誕生於聖人墓靈雲世界中的一個微小的「靈」，原本都不存在，只是因為機緣巧合，到了洪荒。

可此時，楊戩頓悟和_圖_書了……

孔宣阻止的及時，已經遠遠退開的巫婆對飛舟的方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而後異象連連，楊戩彷彿從混沌海中消失不見了一般，除了雙眼能看到那片模糊的區域，其他一切「感知」都變得虛幻而不真切。

「應當不會，放心便是。」玄都溫聲安慰了句，而後將目光落在蕭蘭身上。

妖師不好矇騙，必須是真的去拼殺，完全忽略掉對方是友軍的事實。

而他們在等待的「黃雀」，始終沒有蹤跡。

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從熬骨到緞筋，一遍遍捶打自己的血肉，一次次用血肉之軀去打磨銳利無比的玄罡……

相知難相守，未生太平年。

歸鴻的圓滿，自然是肉身與元神完美的融合，成就真正的玄黃體。

真靈的輪迴，自然不是六道輪迴盤那麼簡單；真靈曾在有形之界留下的印記，也遠非隻言片語便可解釋的清。

敖心珂柔聲告退，玄都點點頭，並未再多說什麼。

八九玄功的修行者，除了楊戩之外，從未有人踏入過這般奇妙的境界。

敖心珂小心的收了龍族秘寶飛舟，孔宣指了指一旁的城牆上，那許久沒現身的玄都大法師竟不知何時來了此地，與傀儡十四站在一起，注視著玄都城內的情形。

那為何……

玄都大法師經常會皺眉思索，有時也會露出些許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在一旁體會，就有不小的感悟。

孔宣嗤的一笑，將嚓合那批大軍已經被她和楊戩掌控之事簡單說了，玄都頓時一陣苦笑。

「這掌控靈核之和_圖_書法切記不可外傳。」玄都輕嘆了聲，有些欲言又止。

這一關能不能突破，靠的不只是如今的自己，還有過去可能存在、也可能並不存在的「自己」。

楊戩甚至來不及和師父、和敖心珂解釋半句，兩具化身同時消失，元神之力在下一刻回返本體所在。

「多謝大師伯傳法。」

他只能靜靜的等，等著看看後面會發生什麼變化。

最終，她們決定選擇一套折中的手段。

這種從根本上的否定和虛無感，不斷蠶食著楊戩的道心，讓他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掉。

那是三清聖人要斬殺的洪荒大賊，更是接下來大劫的一大隱患；玄都就算再懶，也不能在此事之上有半分鬆懈。

楊戩在擔心著，擔心這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楊戩這一頓悟閉關，轉眼便過了百日；眼前的情形卻是愁壞了暗中掌管四靈界的這幾位女子。

——八九玄功第六重是領悟本命神通，並沒有突破極限的機會。

看到了一道殘影，在真靈長河的上游踉蹌著走來，披頭散髮、戰甲破裂，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摔倒。

她們愁的，是王殃國的大軍再有幾日就會到黑靈國附近，他們是打還是不打、若要演戲該如何演戲……

楊戩的修行之路走到今日，已無法用元神道、肉身修行者這種簡單方法去界定；很明顯，楊戩頓悟之後，已經將元神和肉身完美融合，兩者不分彼此。

楊戩原本的意思，孔宣大概知道，是讓這批大軍和黑靈國打一場，藉此試試能不能引來「黃雀在後」的妖師鯤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