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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先是皺眉，隨後眉頭漸漸舒展，從慈航口中說出的這些話，倒是讓楊戩放下了心中一直有的少許執念。

這佛門……

「這猴子乃應天地大劫的運道而生，乃是天地為了對抗這等屠世劫難所凝出的靈性？」

入座，楊戩望了一陣星空，慈航在一旁找著說話的機會，也瞧了眼楊戩所望之處。

「不知大士前來所為何事？」

如今卻是不能稱之為師伯了，畢竟闡教仙人對他們幾人的叛離如鯁在喉，楊戩必須擺明自己的立場。

「當然，這些不過是我的推測，畢竟大劫還未來臨，洪荒還未呈現頹勢，佛門也不可能有什麼異動。」

「大士請，坐下說吧。」

「世尊讓貧僧轉告真君，封神時，佛門對道門出手算計，其實是幾位聖人老爺達成的約定。」

慈航緩聲道：「世人皆知佛門與玉帝關係密切，世尊與玉帝也定下了盟約，于內，共抗真君、道門與那黑靈盟書帶來的壓力，于外，劫難降臨大戰時，佛門與天庭也好多幾分照應。」

就算對佛門有怨，也不該用這般手段，大大方方打上靈山不可嗎……

「真君何出此言？」

「這麼說你們知道？」楊戩收回眺望星空的目光。

他也不惱，知道自己還是積累未到，那靈光顯現的一瞬還是太短了些。

楊戩冷笑了聲，淡然道：「佛門真正打的主意，是在洪荒已無望獲勝時，直接用佛國那無盡的念力，以大千世界做舟，強行舍離ｈttｐs://ｍ•ｈｅｔｕboｏk•coｍ.ｃｏm洪荒，躲避這般劫難吧。」

「道友為何而來？」楊戩又問。

楊戩擺擺手，「大士，回吧，今夜便聊到這，我還要趕著去修行。」

「大士要說什麼？說就好，我聽著。」

楊戩冷然道：「剛從玉帝那出來，就來找我言說佛門絕對不會與我為敵，這是不是，多少有些兩面三刀之嫌？」

楊戩緩緩點頭，「此事已過，不必再提。倒是，我有一事不明，是否能請道友解惑？」

「還有何事？」

楊戩輕笑了聲，突然問：「道友應當是從天庭出來，這才被截教的幾位師伯盯上了吧。」

藉著星辰月光，倒也別有一番雅緻。

慈航眉頭輕輕一皺，嘆聲道：「從頭至尾，這不過是燃燈古佛安排的一場算計。燃燈本就是與西方二聖相談之後入了闡教做副教主，我們四個都是受過西方二聖與燃燈的相助，或是救命活命之恩，或是傳道授法之德，為的便是必要時分走道門氣運，以解西方教之困。」

「多謝道友為我解惑，佛門這些解釋我也聽得了。」楊戩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佛門不站在道門的對面，也就不會站在我的對面，我現在想的是如何克敵，對洪荒內鬥並無興趣。」

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楊戩在暖閣中攝來座椅，就安排在暖閣前的石板地上。

慈航頓時眉頭緊鎖，「此事絕無可……」

「方才遭了幾位高和圖書人算計，令道友見笑了。」慈航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從容淡定，但越是這樣，越讓楊戩心底有些想笑。

楊戩面色有些不快，「按大士這話，我楊戩便是那般枉顧師門長幼之序的逆徒？」

多寶師伯當真是太胡鬧了些。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多跟慈航有什麼牽扯，大家有事說事，沒事就各自回山睡覺。

「今日前來此地，便是世尊托貧僧，與真君相告此事。」慈航正色道，「佛門雖與道門互爭天地大運，但同樣在應對天地大劫，無心與真君為敵。」

慈航起身，對楊戩雙手合十做了個佛禮，潔白的長裙似乎都有些黯淡。

「也是無趣。」

「天地大劫之前，若佛門對洪荒毫無二心，我自不會對佛門有半分芥蒂。」

慈航嘆了聲，「此話我會帶回門內，讓門內上下以此為戒。」

慈航道：「乃是受我佛門世尊所託，與真君解釋一二事。」

慈航道：「此事並不光彩，但從最初時便已註定了結果。只是出乎我們意料的，便是真君似乎發現了我們的跟腳，處處針對為難，幾乎讓這般算計前功盡棄。真君又是從何而知？」

楊戩只是稍微點破一層窗戶紙，慈航自然就會聯想到平日里在佛門之內察覺到的不解之處。

「真君如今在洪荒之中，言出即是法隨，招手便是風雨，莫說佛門，便是道門上下，對真君何敢忤逆？」

暖閣外，楊戩這具化身維持著菩提老祖的模樣，抬頭看著夜間天和*圖*書空中那條璀璨的星辰帶。

楊戩嘴角露出少許苦笑，向前做了個道揖。

楊戩含糊不清的解釋了句，看慈航的神色，估計是真的信了。

注視著這位觀音大士駕雲西去的身影，楊戩嘴角一撇，拽著椅子回了暖閣。

慈航在那低頭思索著，目光之中多了幾分不解。

「真君所言何事？」

「我有天眼，能看盡魑魅魍魎，讀懂人心險惡。」

慈航露出少許苦笑，不得已點頭應了一句，「真君果然已經發現，門內上下都還道真君只是針對佛門，放才故意收下那靈猴。」

「真君莫非不信？」

「何事？」

慈航，闡教出走西方教的幾位十二金仙中，唯一還算讓楊戩敬重的一位「前輩」。

「不敢，真君切莫多想，貧僧只是言說，依照真君的實力，洪荒之中誰都不願招惹，也不敢招惹，世尊讓我來解釋那一二事，便是想與真君化干戈為玉帛，洪荒雖大，此劫難渡，佛門也想得真君照拂罷了。」

「佛國，大千世界，六道輪迴盤……」

「昔日文殊、普賢、懼留孫與道友你，如何進的闡教？」

慈航臉上劃過少許異色，隨後輕嘆了聲，點頭承認。

「如此，不敢耽誤真君修行……」

「不礙事。」楊戩淡定的點點頭，「那幾位醉了酒，行事當真……令人措手不及。」

「絕無可能？應當是最有可能才是。」楊戩注視著慈航的面容，「若不信，你就拿此事去問問還在靈山後山修行的准提。https://m.hetubook.com.com佛門不惜代價也要搶走六道輪迴盤，因為那是讓佛國永固的關鍵之物。」

「事關天庭玉帝。」慈航注視著楊戩面色，發現楊戩一如既往的冷靜淡定，也就繼續說了下去。

「說吧。」

慈航笑容多少有些勉強，身周散發著聖潔的佛光，落在門前，與楊戩互相見禮。

楊戩點點頭，道了句：「嗯，此事我知道了。若無旁事，道友就請回靈山復命吧。」

不提自己在老家時，聽人說起過的那些神鬼雜談，慈航在佛門之中後來居上的地位；單說往日和慈航不算交惡的交情，今天這情形，就讓楊戩有些不滿。

投桃報李，楊戩也表明自己態度，打消了少許慈航的擔心。

正胡思亂想間，房內光芒一閃，慈航道人施展遁術直接遁走了。

「真君高義。」慈航輕聲稱讚了句，又道：「還有一事。」

「佛門與天庭的盟約，所為的也正是這般。」慈航順著楊戩的話繼續說了下去，「至於天庭想借佛門之勢壓制真君，那不過是天庭的妄想。玉帝身周總是有些看不清如今天地大勢的糊塗修士，似乎還將真君看做是天庭的大敵。」

「佛門打的主意，其實我比你還要清楚一些，慈航師伯。」楊戩目光之中劃過少許黯然，靠在座椅中。

慈航一怔，反問了一句：「此話怎講？」

其實剛才心底泛起了少許靈光，只可惜沒來得及抓住，就被慈航的說話聲打斷了。

楊戩繼續眺望著星空，淡然道：「從當日和圖書佛門強奪六道輪迴盤，就暴露了他們真正的意圖。佛門是要對抗強敵不假，以為佛門要生存，洪荒若破滅，佛門也就不存在了……但這隻是常理。」

「我倒是閑的沒事，跟你們佛門過不去，如今還有什麼好處？」楊戩嗤的一笑，慈航輕輕搖頭。

「多謝真君給貧僧這般機會。」

楊戩聞言輕輕頷首，笑著道了句：「佛門高手眾多，天庭天兵精銳，你們兩家倒也能互相彌補些各自不足。」

「哦？」楊戩笑了笑，「佛門有事要和我解釋？解釋什麼？可是當日貴教三位聖人弟子做下的許諾，也算不得准了？」

正當楊戩鬆口氣，趕走了心底的幾幅畫面，已經收拾妥當、恢復平日里雍容姿態的慈航駕雲從空中飄了下來，彷彿之前的事從未發生一般。

楊戩道：「既然佛門知道內因，今後就少打這猴子主意了。你們想借他興盛佛門，這算計我也不阻你們，但你們要耽誤他修行、壞了他自身氣運，那我也要讓佛門付出相應的代價。」

「是這般。」慈航沉吟少許，「第一事，便是有關這靈猴。世尊與佛門從未對靈猴有半分歹念，苦心算計，不過是為了佛門大興來的早些，借這靈猴身上那份獨有的氣運。」

楊戩目光滑過少許黯然，低聲道：「隨他們去吧。」

「哦？」

慈航一番言語說的十分懇切，反倒讓想趁機趕人的楊戩，不得不將後面的話語咽了回去。

慈航感受到了楊戩話語之內的機鋒，卻只得露出幾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