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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問題？

他們拜師「菩提老祖」，也只能算是楊戩的記名弟子；楊戩也只是給了他們道門弟子的身份罷了，無法將他們帶回玉虛宮中，畢竟闡教有闡教的規矩，他也不可大開方便之門。

「師父……」

「你所見不過為師所化之相，為師還有諸多事要去做，你不必費心尋我，就算尋，也尋不到我。」「菩提老祖」目光之中也帶著少許傷感。

好說歹說，這一傳小修士，和他也有幾十年師徒情誼在，楊戩要親眼見青山和火雲安頓好了這些小徒弟才放心。

長生不老術，他學了。

「菩提老祖」道：「為師也不瞞你，待你走後，為師將會封閉山門，世間便再無靈台方寸山。」

一枚玉符緩緩飛向孫悟空。

孫悟空頓時訕笑了聲，拍著胸脯喊道：「師父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徒兒以後在三界行走，絕對不會丟師父的麵皮！這玉符徒兒收下，日後若是想念師父，也好有個物件能拿出來看看。」

他們早已知道此事，早在數年前，青山和火雲就已經為這些弟子說明了他們今後的仙路。

「你這猴頭。」楊戩冷哼了一聲，猛地一擺衣袖，孫悟空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便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迎面而來，直接把他推出大殿、推出方寸山，扔向了東面。

他話語一頓，連忙磕頭，把石板磕的咚咚作響。

只是這天生的尖嘴猴腮雷公臉，實在和英俊扯不上什麼關係。

搖搖頭，孫悟空呲牙一笑和圖書，便駕雲朝著東而去。

「猴兒……悟空，你可知，為何為師要傳你這一身本領？」

長生不老道……

孫悟空忙問：「師父您不在山中又要去何處？徒兒有師父傳授的本領，一個跟頭就能翻十萬八千里，又有師父賜給的筋斗雲，一個時辰就能從花果山回來……」

片刻后，大殿內只剩孫悟空與「菩提老祖」，孫悟空念及今日就要下山，不由得紅了眼眶，在地上長跪不起。

呃，好像師父本領厲害無比，自己也不知哪年哪輩子能到這般地步。

「青山，火雲，你先帶眾弟子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與悟空單獨言說。」

依舊不太想走。

「師父！」

楊戩扮作的菩提老祖輕輕垂首，孫悟空眨眨眼，老老實實開始講述。

角落中坐著的猴子，比四十九年前幾乎看不出變化；他因為肉身修行登堂入室，身體張開了些，若穿上衣物只看背影，和人族也無甚區別。

「說來。」

但如何傳給猴子猴孫……這可有些難了。

「徒兒願誠心悔過，還請師父不要趕走我！」

孫悟空有點納悶，「是……這個，師父，擋著眾師兄師姐的面說嗎？」

前一刻還在感傷的他，此時已在想，自己回花果山後，會有漫山遍野的猴兒向前拜見，那該是何等的威風八面。

待猴子走後，那升騰而起的靈氣之中，一座仙舟緩緩升空，帶著數十名年輕修士，朝著中神州緩緩飛去。

「菩提老祖」道：「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吧，你我師徒早晚有再見之日。」

「今後不可對旁人隨意提起為師。若有緣再見，為師要問你三個問題，你若答不上來一個，便不配做我徒弟。第一問，你修行為何事。第二問，你可有愧心事。第三問，你可曾後悔。」

孫悟空猶豫了一陣，最後只能輕嘆了聲，滿是不舍的看向周遭。

約法三章其一，于山中修行時，不可顯露自身修為；其二，不可與同門言說自身本領，更不可隨意炫耀本領；其三，不可忤逆師長，不可欺辱同門。

他本就不是什麼情長情短的性子，師父讓他出師下山，似乎還是怕他這個徒弟丟人，不讓自己對外提師父是誰……

「師父……」

孫悟空一陣納悶，猛地回過神來，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道已經消失不見，連忙控住身形。

這些年的教導中，楊戩幫猴子打開了四分之一的天地枷鎖，這才有猴子修行的突飛猛進。

「傻猴兒。」「菩提老祖」輕輕甩了下浮塵，孫悟空完全無法抵抗，緩緩站起身來，雙眼帶著些血絲，滿是惶恐的看著眼前這位對他來說實在意義非凡的老道。

他似乎已經求到了，卻依然賴在這不願離開……

——等猴子走後，這些弟子會被送入中神州的一處大仙宗之內修行，日後會被安排去天庭做個逍遙神仙，都算是一場機緣。

猴子身上的天地枷鎖盡數解開能有多強？楊戩也不知確切，但如果孫悟空領悟不到准和-圖-書聖之上的境界，最多也不過是一個法力高深的大神通者，不成大器。

「徒兒在！」孫悟空頓時精神抖擻，在坐墊上跳了起來。

「菩提老祖」突然道：「今日你該下山去了。」

孫悟空這些年一直跟隨菩提老祖修行，其他弟子又非眼瞎，如何還能不知？只不過有火雲和青山壓著，無人能去打擾孫悟空修行，眾弟子只能暗中羡慕。

「你一直做得很好，雖說有些時候忍的辛苦，但總歸到了今日。」「菩提老祖」笑了笑，「猴兒你可忘了，你來山中所求為何？」

他還是有些坐立難安，彷彿猴屁股下面有釘子一般，在那忍不住東戳戳、西碰碰，和幾個滿臉無奈的師兄師姐笑聲閑言。

……

孫悟空不由一愣。

孫悟空被這般一激，便覺得自己今後一定要闖出一番名堂，要讓三界各處都能知曉他的名，讓師父得意洋洋的到處去對旁人說，他孫悟空是他菩提祖師的徒弟！

「為師的麵皮，你想丟也是丟不得。」「菩提老祖」笑罵了聲，「你卻是在說我給你的寶物太少？」

一切都要這猴子自己去爭取。

他有些忐忑的問著：「師父，徒兒可是沒注意，違背了哪一條？」

這情形似幻似真，讓孫悟空都不由覺得，此前這麼多年都是夢境一般。

今日之後，菩提老祖也就隨這具化身隨風飄散了吧。

可惜，這些修士終究資質有限，可成仙，長生難。

雖然在楊戩看來，他並未真的收徒孫悟空，只不過是和_圖_書為孫悟空傳道罷了。

「但你不得不下山，」「菩提老祖」聲音漸漸低沉，「你修行至今日，為師已將該傳的本領都傳授於你，你已然有了非凡的神通。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以後的修行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畢竟近五十年，師徒之情也是有的。

「是，是。」孫悟空頓時嬉笑著跳向前來，跪到老祖面前，偷偷瞧一眼師父他老人家的表情，心底稍微有點納悶。

楊戩其實並未把所有的事告訴孫悟空，尤其是孫悟空體內還封鎮著一股絕強法力之事，也從未提過。

「今日為師要說一事。」楊戩緩緩開口，眾弟子立刻聚精會神。

「徒兒不知。」

孫悟空頓時一怔，而後忙問：「師父，徒兒做錯了什麼？師父為何要將徒兒趕下山去？」

孫悟空悵然若失，在方寸山徘徊了一陣。

午時，方寸山鐘聲回蕩，方寸山各峰飛來道道流光，聚集到了斜月三星洞的主殿之內。

他架起筋斗雲，轉眼遁回方寸山，卻見方寸山各處靈氣升騰，那斜月三星洞竟憑空消失。

「菩提老祖」道：「此玉符只有一枚，為師也只會救你一次。若你遇大敵、即將被打的灰飛煙滅，就將此玉符捏碎。」

不得不說，這猴子還有點話嘮的體質，可能是在石頭裡悶了不知道多少年，有些悶壞了。

孫悟空忙道：「可師父，徒兒不知該如何繼續修行！」

「功法已然傳你，怎會不知該如何修行？」

悟空將這三條緩緩說來和_圖_書，「菩提老祖」輕輕頷首。

「菩提老祖」的嗓音突然在他心底響起：

方寸山，三星洞，只是菩提老祖為教導這猴子開闢的道場。這事除卻孫悟空之外，早已是人盡皆知。

「菩提老祖」雙目半垂，「近前來。」

火雲青山連忙起身應答，眾弟子也起身做道揖，安靜無聲的退離此地。

三清祖師的雕像下，楊戩化身變作的菩提老祖靜靜打坐，青山、火雲兩位弟子在最前，一群年輕修士靜穆的坐在兩側。

日後讓這猴子去八卦爐里練一練，也能打開少許枷鎖，那時應該也會有一波戰力狂升。

「師父，徒兒不想下山。」

「你現在也不必知曉。」「菩提老祖」道，「今日下山後，你與為師的師徒緣分便盡了，但你畢竟是我親手調|教的弟子，為師也不願見你日後為人算計、灰飛煙滅，此物你拿去。」

楊戩站在船首，已恢復自己的真容；但又隱藏了身形，不會被旁人察覺。

「徒兒絕無此意，絕無此意！不過，嘿嘿……」

楊戩嘆道：「你可記得，為師傳你修行法時，曾與你的約法三章？」

孫悟空啞口無言，只能抓耳撓腮。

「徒兒記得，徒兒記得！」

近三年來，「菩提老祖」這是第二次開壇講道；而這些入門已有數十年的修士，雖都未成仙，但一個個都邁入了不錯的境界。

「悟空何在？」

這猴子倒是極重情義，雖身不由己的倒飛，眼前卻不斷劃過這數十年在方寸山中的光影，忍著沒哭出來，只是一陣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