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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處的雲霧之中，玉鼎真人聽聞這些，卻並未開口為自己徒兒辯說什麼，反而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體會著其他聖人之意。

「不必回玄都城了。」楊戩道，「我在洪荒外閉關就是了，在此地，更容易體會到盤古神所留的道韻。」

「無事。」接引道人開口回了句，而後便繼續閉目修行。

「我，為何要信你？」

可大家似乎頗有忌憚，對這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根本不敢出手，不斷出言辯論，也不斷被打回……

「也好，那我不管你了。」

一個嬰孩，在河流上飄了幾萬里，最後成功抵達中土……這若不是那些佛門中人在作怪，任誰都不會相信。

通天教主招來自己的蒲團，在天炎道子對面坐了下去，問道：「可是帶楊戩去了天地初辟？」

孫悟空命中注定會被壓五百年，這五百年轉眼就過去了四百五六十年。

天炎道子卻只是勉強笑了笑，並未回答什麼。

玄奘陷入苦苦的思索，睡夢中的他開始輾轉反側，最後猛地坐了起來。

……

「善。」老子在旁緩緩顯行，卻道，「雖有虧欠，卻別無他法。」

正因如此，玄奘十三歲時，一場不算太大的變故，就這般落在他身上……

頓悟……

通天教主背著手在旁走了過來，笑吟吟的看著天炎道子，「還有事能難得住你？」

那一日，玄奘做了個夢。

「你看到了？」

雖生不同時，卻有這份玄功的傳承和圖書在，楊戩和盤古神之間的聯繫，未必比天炎道子與盤古神牽扯的淺。

「不錯，比我們預計的要快一些。」老子看向天炎道子，「羲和與陸壓何在？」

閑談幾句，沉默許久。

「北海如何了？」天炎道子突然問。

漸漸的，楊戩全部心神投入了悟道之中，身周玄氣瀰漫，讓他融入了虛空，等閑修士都無法窺見。

早在幾百年前的佛門盂蘭盆會上，如來的弟子金蟬子頂撞如來，詭辯教義，被如來直接打入人間歷經劫難。

夢中，他好像是去了太素時代，與尚未成聖的盤古神把酒言歡，相交甚篤。

而前面九世九次，這金蟬子都能歷經艱險的走到流沙河前，被流沙河中蹦出來的猛|男一口吞掉，只留頭骨作為收藏品，穿成了頭骨項鏈。

這幾位處在洪荒修到巔峰的大能，如今卻也開始有些犯緊張了起來。

銅鏡中，一個身著白色袈裟的年輕僧人正含笑看著自己。

「怎了？」

「拜見太清聖人。」

夢中他在一處金光爛漫的大寺之中，各處都有佛光、有菩薩飛天的情形。

「不錯，突然多了一些有關楊戩與你的模糊記憶。」通天教主那纖長如同樂師一般的手指敲了敲自己額頭，「父神曾指點楊戩一段時日，只不過這段記憶太模糊了些，無法斷定是不是今日之楊戩。」

外面天已經亮了。

年輕男人對他笑了笑，提了一個問題。

玄和-圖-書奘身體幾乎僵硬住。

因家中出現變故，尚在襁褓中的金蟬子被放在木盆中，順著河流一路漂泊向東，后被一個老僧撿了起來，抱回了寺廟之中養大。

楊戩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修行悟道，小部分心神卻依然在活躍，像是睡著之後在做夢一般。

「你已經信了，不是嗎？看看我這身打扮，還不知我的身份？佛門封我做地藏王菩薩，卻根本不知我本就是佛門最怕的天外之魔，你所信的佛，根本不堪一擊；你所持的念，其實不過爾爾。」

還是元始天尊道了一句：「不管如何，楊戩是我闡教弟子，若今後事不可為，我當會力主保他這顆火種。」

楊戩這邊剛閉關，天炎道子已經回了那虛無縹緲之間，面容有些頹然的坐在屬於自己的蒲團上，靜靜的呆了一陣。

玄奘面色慘白，那鏡中外魔在仰頭狂笑，他卻不斷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散去這些情形，天炎道子與幾位聖人再次相談了幾句，都是有關應對至強者大軍的種種布局。

佛門也對玄奘頗為放心，就算安排了數位高手暗中保護，這些老僧卻並不算勤勉，時常會有所疏漏。

那股籠罩在楊戩身周的奇怪道則總算消失不見，也提醒著楊戩可以自由言語而不被這般道則所影響了……

通天教主與天炎道子同時行禮，老子點點頭，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絕世獨立的白衣女子，站在窗前www.hetubook.com.com眺望著花園，而面容有些暴戾的陸壓道人，則在角落中磨礪自己的神通，身邊已經有七八個寶貝葫蘆。

只聽那鏡中白衣小僧的嗓音在他心底響起，「我？我是來為你揭示佛門面目之人，你心底不是有諸多疑惑嗎？說與我，我答於你。」

此時，距離西遊拉開大幕還有百年，楊戩直接閉關修行，看這架勢，卻是西遊都懶得去管太多事，要一口氣將雙法同時推到聖人境門前了。

擺在何處……

天炎道子對楊戩拱拱手，楊戩對天炎道子做了個道揖，目送這位大道聖人持著混沌鍾消失不見。

臨走時，他們聽到了萬靈慟哭之聲；

「一百五十載？」通天教主不由來了精神。

終於，孫悟空被鎮壓的第四百六十八年，金蟬子第十世在西牛賀洲邊界降生。

猴子被鎮壓在五指山下時，根本不知道圍繞著他發生了多少事。

乘著混沌鍾，沿歲月長河向下而行，一幕幕光影化作流光，不過須臾，就回到了他們離開時的時空。

一道身影在天邊飛來，落在山下，拾級而上；大寺之中的眾佛、諸菩薩盡皆被驚動，在山門之外阻攔。

天炎道子便是在盤古神隕落之後所誕生的天道中孕育的，他尊盤古為父神，是因盤古對他而言，當真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故，他九歲那年，得寺廟主持剃度，入了佛門，成了小小和尚。

「我自然知道，也對楊戩充滿了信心。」通www.hetubook.com.com天教主嘴角輕輕抽動了下，「只是，咱們難道都不覺得，這般做其實對楊戩有所虧欠？他背負的是不是太多了些？真的說起來，咱們也不過是在把自己身上的擔子推脫出去，再沒有什麼信心擔起來罷了。」

金蟬子被如來判下重罰，要轉世修行十世，每次心中都有一個夢想——向西遊學，取回大乘佛教真經，度化世間苦難。

猛然回頭，身後空無一物，而玄奘再次看向銅鏡時，那人竟已經站在了他身後，只露半邊身形。

而後，楊戩轉身朝著天外飛去，幾乎剛飛出洪荒邊界，進入洪荒與混沌海夾層中的虛空，就立刻盤腿坐了下來。

「是今日。」天炎道子應了聲，在通天教主手中取走一隻酒杯，自飲自酌。

玄奘不覺已是渾身大汗，便從床榻上翻身下來，到了一旁臉盤架前想洗把臉，但他抬頭看了眼銅鏡，卻又心底一顫。

時光一晃，當真匆匆不覺時。

老子突然道：「北海之事，最遠不過一百五十載便會有變化，各位道友，該準備之事也當準備了。」

這嬰孩被取名為江流兒，自小在寺廟中耳濡目染，三歲就能背誦佛經，五歲就能把數十本佛經倒背如流，七八歲時就已經能舌辯群僧，方圓萬里的僧人，論佛說佛，誰都比不過他。

小和尚每日都是參禪打坐，辯經背文，偶爾也會跟著師父下山化緣，每每走到俗世之中，都會被各種良家、非良家的女子圍觀。

通天https://m.hetubook.com.com教主也輕輕點頭：「不錯，楊戩確實比你我都要有用許多。」

終於，到他了。

「見過大師兄。」

「抱歉。」楊戩在旁道，「要你陪我去那段歲月。」

「都已準備妥當。」天炎道子隨口應了句，手中混沌鍾輕輕旋轉，顯露出一處大殿中的兩道身影。

「你們佛門有言，放下屠刀則立地成佛，敢問，這話將那些一心向佛、做盡善事卻蒙受莫名苦難，甚至只能勉強轉世成人的生靈，擺在了何處？」

天炎道子輕嘆了聲，明顯有些情緒低落。

天炎道子低聲道：「這已經是護住洪荒唯一的方法。」

「我送你回玄都城閉關？」

也沒辦法，小和尚生的俊俏，也頗惹人喜愛。

通天教主笑道：「如今兩邊都在爭奪那半日的功夫，只可惜，這個至強者是在養傷，而我們是要從新培養一個至強者出來。」

「無妨，不管何時，終究是想去那段歲月看看的，可惜只能去一次。」天炎道子拂過混沌鍾的鍾壁，輕嘆了聲，隨後露出平日里常有的微笑。

這其實不算頓悟，畢竟是受了盤古神的點撥。

驚鴻一瞥，見到了盤古神頂天立地，身化萬物，演化天道的情形。

原本，小和尚玄奘會按他身上的劇本，一步步長大、精研佛法，而後再踏上西遊之路，開啟一段漫漫征途，最後修成正果。

通天教主也沒多說什麼，也是自飲自酌，似乎兩人都在喝各自的悶酒，並沒有湊一桌的打算。

「你、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