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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到目前為止，他也沒有發現，沈雨珊的任何異常。這樣地問話，對沈雨珊也是最合適的。能在這裏得到答案，何必再去審訊室呢。

只要是姜天明的問題，她都是有一說一，絕對不會有一說二。

「他來的時候，跟我說，是我父親的朋友。還提醒我，父親是死於日軍飛機轟炸，讓我不要忘記。但他讓我報效國家，我想，天天待在家裡，讓邦藩養著我，也確實不應該。所以，我就答應了。」沈雨珊想了想，緩緩地說。

「沒錯啊，在古星，難道還有其他政府嗎？」沈雨珊疑惑地問。

因為，沈雨珊用她的天真，騙過了所有人。

「那人……」沈雨珊的目光，在房間內四處搜尋著，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賈曉天臉上。但很快，她又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就是松鶴樓，我還記得，字條折成了一個『又』字。」沈雨珊篤定地說。

他之所以喜歡沈雨珊，除了因為她美貌如花外，還是因為她單純。與她在一起，自己就能遠離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份輕鬆自在，是在政保局無法體會到的。

「你的意思是說，想去我們的政府工作？」姜天明被沈雨珊搞糊塗了。

他現在就像一個旁觀者，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姜天明和他的手下，就像一群小丑，他相信，很快就能看到他們醜態百出的樣子。

「是啊，他還讓我先學好收發報，說以後能派上大用場。」沈雨珊眨了眨眼，隨即和*圖*書，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緊緊地盯著賈曉天。

「他真是這麼說的嗎？」賈曉天氣急敗壞地說。他發現，沈雨珊開始別有用心了。如果再讓沈雨珊說下去，恐怕對自己會越來越不利。沈雨珊的表現，看得單純，但就是這份單純，欺騙了所有人。

「鍾國仁？中國人？他怎麼不說，他是軍統呢。」姜天明看了賈曉天一眼，冷冷地說。

「什麼？松鶴樓？！」姜天明震驚地說，他腦海中，突然閃現「包間」、「花盆」、「字條」等關鍵字。陽金曲向他彙報，施興民今天要在松鶴樓接收情報，不會就是沈雨珊放的吧？如果真是這樣，賈曉天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姜天明又問，賈曉天的做法，倒是沒有什麼錯。但是，他對沈雨珊的情況，還不是特別清楚。如果能把沈雨珊摸透，單刀直入的告訴她，自己是軍統的人，讓她也加入軍統，並且給她安排一個宣誓儀式，豈不就完美了？

「報效國家？」姜天明一愣，見到沈雨珊一臉認真的樣子，他還真的沒辦法發火。將抗日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沈雨珊算是頭一個。

「哦，這麼說教你收發報的，是中共的人？」李邦藩說，他怎麼也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樣的轉變。顯然，所有人都被賈曉天欺騙了。他下意識里，也沒有懷疑沈雨珊。

這句話石破天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和*圖*書驚呆了。所有人都認為，沈雨珊是受了軍統的蠱惑，但現在，她卻說，教她收發報的，是地下黨。對沈雨珊的話，沒人會懷疑。幾乎所有的人目光，一下子齊刷刷的盯住了賈曉天。

「原來一切都是有人指使，雨珊，你能認出那人的模樣嗎？」李邦藩突然說，他總算明白了，沈雨珊的一切行為，都是被人矇騙。

「怪不得什麼？」姜天明緊追著問。

沈雨珊的父親，死於日軍轟炸，她的母親，因此鬱鬱寡歡，最終離世。可以說，沈雨珊的父母，都是因為日本人才死。按理來說，沈雨珊應該痛恨日本人才對，怎麼可能還要報效「國家」呢？再說了，現在的國家，一般指的都是重慶政府。

「軍統是什麼？是重慶的嗎？」沈雨珊天真伯問，一個不懂政治的人，對抗日組織確實不太熟。雖然她是新時代學生，但很少接觸這方面的信息。

沈雨珊的行為，讓賈曉天後背發麻。如果被沈雨珊認出來，以她的性格，絕對會當場揭穿。有李邦藩撐腰，沈雨珊完全能把局面，一下子全部翻過來。

姜天明原本想在電話里確認字條的事，但突然想到，屋子裡還有其他人，馬上改了口。

「這是鍾先生寫給別人的，我怎麼能看呢。」沈雨珊搖了搖頭，理所當然地說。

賈曉天覺得，自己與沈雨珊的談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古星，會對李邦藩這樣的特務頭子，恨之入骨的人和-圖-書，除了抗日分子還會是誰？他向沈雨珊提出，要讓她學好本領，報效國家，沈雨珊並沒有拒絕啊。

「好吧，你想去政府工作，這是好事。但你知道，電台是違禁物品嗎？」姜天明被沈雨珊的天真打敗了，無奈地說。但在古星，現在連收音機都得登記，更遑論電台了。

「他說他姓鍾，叫鍾國仁。」沈雨珊說。

「鍾先生昨天吩咐，讓我今天去趟城南的松鶴樓，給他在二樓丁字型大小包間窗台上的花盆下，放一張字條呢。」沈雨珊沒有猶豫，馬上說道。

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可能再去補救。姜天明很是懷疑，賈曉天是不是故意的。賈曉天好歹也是息烽班訓練出來的人，這點觀察力都沒有。當初自己還將他從特工總部帶到古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

「你剛才不是說，不知道鍾國仁是抗日分子嗎？」姜天明突然問，他覺得，事情已經超乎掌控。賈曉天會是地下黨嗎？還是沈雨珊在說謊？

「你能詳細說說，與那人的交往過程嗎？」姜天明無奈地說，沈雨珊的回答，雖然非常幼稚，但卻有種讓他無從下手的感覺。現在，他終於明白，之前為何會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了。

「這他沒有說，但他告訴我邦藩在政治保衛局當局長，還說最近有一份什麼掃蕩計劃，讓我想辦法拿到手，並且交給他。」沈雨珊回憶著說。

「地下黨？鍾先生跟我說，他就是地下黨，還說，以後要我hetubook.com.com像他一樣，也成為一名地下工作者呢。」沈雨珊突然說道。

賈曉天被姜天明的動作，嚇得臉色煞白。他怎麼也想不到，沈雨珊怎麼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沈雨珊依然還是那麼天真爛漫，但在他眼裡，就像一個惡魔。賈曉天想辯解，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說起。

「那你學習收發報幹什麼？」姜天明問，如果是別人這樣回答，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沈雨珊一臉的純真，就像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樣，他實在沒理由懷疑。

姜天明馬上拿起桌上的電話，給陽金曲去了個電話：「陽金曲，你問一下，你馬上過來一趟。」

「報效國家啊，這也是我那叔父說的。」沈雨珊微笑著說，賈曉天告訴她，是她父親的朋友，她自然也把賈曉天當成叔父輩了。

就算是南京政府的人，對國家的概念，其實也是默認為重慶政府。但沈雨珊卻將國家，理解為南京政府，姜天明當然會誤會了。

「是的，我整天在家，也沒什麼事干。邦藩既然在政府部門工作，如果我也能去的話，豈不是能在一起工作了？」沈雨珊微笑著說。整天待在家裡，不是逛街就是陪朋友聊天，時間長了，也會無聊的。給自己找點事干，甚至能跟心愛的人，一起工作，將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

「邦藩要是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地下黨，就是抗日分子。怪不得……」沈雨珊自言自語地說。

「不知道。」沈雨珊搖了搖和圖書頭，她只是把電台當成一個新奇的玩具，最多也就是學習的用品，根本沒意識到，這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牢獄之災。

賈曉天在旁邊，越聽越急，事情的發展，馬上就要朝著他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了。他讓沈雨珊學習收發報，是為了抗日，可不是讓她加入政府部門，去謀一份什麼工作！

「你看了字條的內容沒有？」姜天明問。

但沈雨珊天真爛漫，連小孩子可以猜出的事情，她硬是不知道，賈曉天拿她也沒辦法。姜天明惱怒的瞪了賈曉天一眼，這件事他當然不能責怪沈雨珊，只有暗罵賈曉天，明知道沈雨珊一點心機也沒有，還不把事情說破。

「沈小姐，那人有沒有跟你說，你學好收發報后，要怎麼樣派上大用場？」姜天明暗叫不妙，如果被沈雨珊認出賈曉天，這一切就都成了笑話，最大的笑話！

李邦藩的嘴角，輕輕的向上翹起，沈雨珊真是天真無邪，想法這麼單純，連老奸巨猾的姜天明，都拿她沒有辦法。抗日分子與擁有違禁物品，這兩者有天壤之別。看來，沈雨珊不用死了。

沈雨珊完全沒有心機，根本不懂政治，在場的，都是古星情報界的精英，再問下去，就要貽笑大方了。他心裏，對賈曉天越來越不滿。賈曉天與沈雨珊的交往，完全沒有體現出一個職業特工的專業水平。

「軍統是一種抗日組織，在古星，除了軍統，還有地下黨，甚至還有國外的情報人員。」李邦藩耐心地解釋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