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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讓人現在發報？」朱慕雲問，這件事最終作主的還是本清正雄，小野次郎的行動失敗，他就第一時間向本清正雄彙報了。

「要不是你們古星站的情報，我們也不能打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古春暉勉強笑了笑，不管如此，真實情況他是不會說出來的。而且，日本人剛走，他向重慶的請功電報，就已經發出去了。

這讓本清正雄很是躊躇，如果這封電報早半個小時發過來，恐怕他真的會放棄了李邦藩。但現在，他的命令已經發出，所有人都知道了交換的事。這個時候，如果反悔，上面到時候怪罪的就是他了。

「這件事我不能做主。」朱慕雲說，如果姜天明沒來活人潭，他直接向本清正雄發報請示就是，但現在，他得先請示姜天明。

見到這三封電報，姜天明雖然知道朱慕雲搞了鬼，但也無可奈何。他嗔惱地看了陽金曲一眼，如果他能盯著電台，就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是。」朱慕雲說，他馬上讓羅雙燕給局裡發報，讓人把唐新送到活人潭來。至於金條、槍支彈藥以及藥品，那都是特高課的事情。

「或許是皇軍的行動，嚇壞了忠義救國軍。李副局長，已經是燙手山芋，他們不想再拿在手裡了。」朱慕雲分析著說。

「你不怕局座怪罪啊？」羅雙燕擔心地問。

在古春暉的電文中，今天的戰況十分「激烈」。日軍突然襲擊管沙嶺，十七和*圖*書支隊奮力反擊。經過數小時的激戰，終於擊退日軍的進攻。古春暉親率主力，果斷出擊，一路將日本趕出了管沙嶺。

這次本清正雄的回電很短，只有四個字：「交換繼續」。

「陽處長，我可是第一時間向本清課長彙報了。」朱慕雲淡淡地說。

「只要能救李副局長，我才不怕呢。」朱慕雲笑了笑，雖然他的做法有些欠妥，但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營救李邦藩。況且，這件事就算羅雙燕替自己隱瞞，他在事後，也會向李邦藩彙報的。

「慕雲，這封電報得趕緊送給局座。」羅雙燕見朱慕雲拿著電報發愣，提醒著說。

「李邦藩在路上，很快就到。」鄧湘濤說，有朱慕雲在，他不擔心特高課會搞鬼。

「鄧站長，這麼多葯，你們軍統站用得完么？」朱慕雲看到清單上的磺胺數量，馬上明白了鄧湘濤的用意。這批葯，其中有一部分，必然要送到九頭山的。姜天明雖然是老狐狸，但跟鄧湘濤比，還稍遜一籌。

按照姜天明的估計，鄧湘濤應該大發雷霆才對。所有的物質，至少得再翻一倍。而那樣的要求，本清正雄肯定就不會答應了。到時候，說不定本清正雄就會放棄李邦藩。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而不是把李邦藩放回來。

聽到鄧湘濤的稱讚，古春暉的老臉難得一紅。日本人只有十來人，他出動的四個連，幾乎是忠義救國軍一半小和圖書兵力了。但就算如此，也只傷了幾名日本兵，還讓他們全身而退，真要是較真的話，他這次伏擊，其實是失敗了。

「這件事得向特高課彙報。」姜天明說，他現在很後悔，自己來活人潭，原本是想搶功，順便想給李邦藩上點眼藥。但是，事情都出乎意料。現在，他的腦子都有些迷糊了。

「鄧湘濤要求，今天就要把人和東西送過來，如果到了明天，東西再翻倍。」朱慕雲說。他已經向姜天明彙報，如果姜天明不同意，明天真的再翻倍的話，就不是他的責任了。

「特高課回電了。」羅雙燕見到收報機的信號燈一閃一閃，馬上說道。

「唐副站長，你很快就要重獲自由了，以後難得有機會一起喝酒。」朱慕雲將唐新帶回了村南，讓郭傳儒炒了幾個菜，拉著唐新一起吃飯。

可是，隨著柏小毛的女人和兒子送到六水洲，他的思想就動搖了。剛開始，還只是有選擇的招供。到後面，幾乎將所有知道的情報，全部說了出來。唐新與他每天都見面，看到柏小毛的女人和孩子，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回去之後，你馬上聯繫『算盤』，一定要查清楚。」鄧湘濤沉吟著說，這件事確實透著奇怪。自己去談判，鄧湘濤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把物質要求翻了一倍，而且還不講價。朱慕雲去，雖然也多要了一批藥品，但與他的期望太遠。

「狗屁。」陽金曲罵和*圖*書道。

「你先休息會吧，我去向局座彙報。」朱慕雲把三封電報都拿在手上，走了房間。

姜天明和陽金曲，在看到本清正雄的回電后，很快就離開了。他們再待在活人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們一走，朱慕雲立馬感覺輕鬆得多。他又去見了趟鄧湘濤，告訴他，特高課已經答應了軍統的全部條件，讓他趕緊把李邦藩送來。

「可以。」姜天明點了點頭。

「朱慕雲，你好大的膽子，既然收到局裡的電報，為何第一時間不向局座稟報？」陽金曲憤怒地說。

得知政保局又派人來談判，鄧湘濤臉上露出勝利般的笑容。不管古春暉打了多大的勝仗，只要李邦藩沒讓日本人救走，就足夠了。他見是朱慕雲，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一切。

「不急，等本清課長的回電到了再說。」朱慕雲隨手將電報放進了口袋，唐新是用來交換李邦藩的，如果這個時候把電報遞給姜天明，說不定會影響本清正雄的判斷。

姜天明見朱慕雲這麼快就回來了，以為鄧湘濤根本就沒見他。心裏還在醞釀，應該怎麼訓斥他才行。但朱慕雲一見到姜天明，馬上說道：「局座，鄧湘濤同意放人，但還要一批藥品，這是清單。」

收到活人潭發來的電報后，本清正雄雖然很憤怒，但為了把李邦藩換回來，他不得不同意。可就在他的電報發出去沒多久，他又接到了朱慕雲轉發的電報：唐新殺了柏和*圖*書小毛。

看到這封電報，朱慕雲驚呆了。這怎麼可能呢？但很快，他又明白了。唐新抓住了一處的漏洞。自從柏小毛被捕后，剛開始也在刑訊室待了幾天，但很快，就與唐新一起關在了反省院。兩人剛開始都表現得堅貞不屈，倒也有種惺惺相惜的味道。

「鄧站長，唐副站長已經來了，是不是先把李副局長送來？」朱慕雲問。

特高課的效率很高，本清正雄在發出電報后，馬上就讓人準備物質。同時也給政保局下了命令，讓六水洲上的唐新，直接過江，直接到活人潭。唐新到了活人潭后，朱慕雲沒有與他多聊，直接將他送到了村北。

「什麼？同意放人？」姜天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日本人在談判的時候，搞小動手，鄧湘濤就一點也不生氣？這好像不是鄧湘濤的作風吧？

「局座，鄧湘濤的態度，有些不一般啊。」陽金曲等朱慕雲走後，說。

姜天明這隻老狐狸，一定以為軍統會惱羞成怒。一氣之下，不再與政保局談判，也是有可能的。甚至，為了泄憤，將李邦藩槍殺也未可知。這個時候，派朱慕雲來談判，到時候一切責任，都可以由朱慕雲承擔。

「那就叫能作主的來。」鄧湘濤不耐煩地說。

「既然如此，還得委屈唐副站長在我處稍作休息。」朱慕雲回頭看了唐新一眼，又將他帶了回去。但朱慕雲並沒有關押唐新，只是將與他和李邦藩交換的事，告和*圖*書訴了他。

但一處為了保護柏小毛的安全，並沒有將他轉移，依然讓他住在反省院。自從余國輝擔任警衛大隊長后，六水洲的防衛再次升級。再想從外面潛入六水洲，幾乎是不可能了。讓柏小毛住在六水洲上，應該是最安全的。

朱慕雲讓羅雙燕趕緊發報，剛把電報發出來，羅雙燕就收到了政保局的電話，上面只有一句話：唐新殺了柏小毛。

「此次日軍襲擊十七支隊，國軍損失慘重，數十人受傷，這點藥品一點也不多。」鄧湘濤搖了搖頭，他現在掌握了真正的主動權，這也不是在跟朱慕雲商量，而是決定。政保局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但姜天明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朱慕雲與鄧湘濤，是穿一條褲子的。兩人在院子里，再次討價還價。既然姜天明答應了之前的條件，鄧湘濤再提些要求，想必姜天明也會同意。當著朱慕雲的面，鄧湘濤列出了一張藥品清單。

回來，朱慕雲又吩咐郭傳儒，給李邦藩準備飯菜，並且多燒熱水，李邦藩在忠義救國軍，肯定過得不如意。

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唐新。他雖然也接受了政保局安排的女人，但自始至終，都沒有透露軍統的半點秘密。見到柏小毛叛變，唐新就主動承擔了鋤奸的責任。

「既然本清課長已經同意交換，這件事就由你負責吧。」姜天明若有所思地看了朱慕雲一眼，朱慕云為了救李邦藩，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