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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點事，你有事？」孫明華問，今天是他與孔祥宇接頭的日子，賀田死後，他手下的人，也都轉了過來。一處目前只有孔祥宇，算是真正要入了軍統。想要破軍統的案子，必須借重孔祥宇的情報。

馮梓緣得知原委后，當即向李邦藩表示，他會親自出馬。等事情有了結果后，再向李邦藩彙報。

「知道身份嗎？」孫明華聽到這個消息，被嚇了一跳。一處的余志，上次差點就被軍統發展加入。軍統對政保局的滲透，永遠都不會停止。說政保局有軍統的卧底，他完全相信。

「讓他們見證一下，免得有人說三道四。當然，這隻是我不太成熟的想法，還要請處座定奪。」朱慕雲說。

「讓一處參加？」李邦藩狐疑地說。

「代號呢？」孫明華又問。

朱慕雲的腦袋，暫時還好好的長在脖子上。上午，他照例去見了李邦藩，請求二處支援。為了人贓俱獲，他得提前控制住陸冠峰和那位商人。

「鄧湘濤親自掌握的線人，所有的相關資料，都上他親自經手。我就算要看，也必須在鄧湘濤在場。否則的話，我也看不到。」孔祥宇說。

「處座，明天的行動，我想請孫明華，以緝私辦的名義，讓一處配合一下。」朱慕雲說，緝私辦的牌子，一直掛在碼頭。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做多了也不好。總也得賣一回，真正的羊肉才行。況且，陸冠峰的案子和_圖_書，最終會與緝私辦真正有關。

「暫時還不知道。」孔祥宇搖了搖頭，他與孫明華的談話內容，都是事先與鄧湘濤演練過的。今天的情報，只能含糊其辭。

「緝私辦的主要工作，就是緝私嘛。你也是緝私辦的副主任，我就不跟孫明華打招呼了。」李邦藩想了想，朱慕雲的建議還是有道理的。而且，讓孫明華參加，也是向曾山表明態度。在這件事上，他對曾山，是沒有想法的。

「也不知道。」孔祥宇再次搖了搖頭。看到孫明華很是失望，他又補了一句：「今天的文件，是鄧湘濤親自存放的，我只是瞥了一眼。」

「沒有問題，你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孫明華回過頭說。

「明天，記得請一些記者，最好當天當能讓報社出個號外。」李邦藩說，陸冠峰的事情，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馬上處理掉。要快得讓姜天明，都沒有時間回應。等姜天明想反擊的時候，事情已經按照他們的預計在進行了。

陸冠峰的話，讓蔣國仁兩眼放光。商人的貪婪，在這一刻顯露無遺。蔣國仁的表現，確實很傳神，陸冠峰看到后，心裏暗暗點頭。蔣國仁見識不凡，自然清楚，自己的承諾，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付出，是為了更大的回報。陸冠峰相信，這六千五百大洋，很快將會以十倍，甚至百倍回報自己。昨天晚上一夜沒合眼，陸和*圖*書冠峰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現在塵埃落定，一個星期之後就會有分曉，他整個人都輕鬆了。

「你的顧慮有道理。」李邦藩當著朱慕雲的面，給馮梓緣打了個電話。幹這種事情，一科就足夠了。

上午，鄧湘濤再次去見了滕昊祖，對這隻政保局的「算盤」，鄧湘濤其實是有些佩服的。能潛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不被發現，說明滕昊祖是花了心思的。但現在，他的身份暴露，滕昊祖的一切行為，在他看來，都像個小丑一般。

「有馮梓緣出馬，我肯定放心。」朱慕雲微笑著說，馮梓緣又回到了軍統的懷抱，讓他去調查「蔣國仁」，想想都覺得好笑。馮梓緣在軍統的接頭人，就是井山。

「孫哥，要出去？」朱慕雲停住腳步，問。

孫明華很重視孔祥宇的情報，作為軍統的機要室主任，孔祥宇的情報很有分量。因此，孔祥宇的情報，基本上都是他親自來拿。在原日租界的一家日式酒館，孫明華見到了孔祥宇。

「緝私辦成立這麼久，還沒有一次真正的行動。我想，明天從一處借點人，在經濟處進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緝私。」朱慕雲說。

「後天我們能否再見個面？」孔祥宇從桌子底下，塞過去一個信封。裏面裝著一筆美元，是孔祥宇的「信息費」。

「明天的貨，肯定會出現。但那批貨的老闆，未必就會到場。幹這種事情，還有二處專業些和*圖*書。」朱慕雲說。

雖然昨天晚上，鄧湘濤與朱慕雲，已經有了初步計劃。如果今天的見面，能推遲到明天，孔祥宇肯定會有更加準確的消息。

蔣國仁走後，他便倒頭大睡。陸冠峰做了個美夢，他夢見朱慕雲死的很慘，身中數槍，眉心的那一槍，將他的腦袋轟得像個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樣。而他，很快就接替了朱慕雲的職務，在經濟處的會議室，主持召開著全處的工作會議。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李邦藩掛了電話，對朱慕雲說。

「我爭取吧。」孔祥宇將信封接過，這些錢鄧湘濤早就說過，歸他私人所有。

而朱慕雲，是根紅苗正的新星。又從日語專修學校畢業，小野次郎都是他的老師。在政保局，能跟那些日本憲兵隨意交談。這樣的優勢，是他們這些從軍統過來的人，根本就不具備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先去跟杜華山商量。」朱慕雲沒有跟上去，遠遠的對孫明華說。

「明天只是例行檢查，請杜處長早上率人到碼頭，到時候再決定去哪裡緝私。」朱慕雲說，任何行動，想要成功的話，保密是最關鍵的。

對這個要求，陸冠峰有些猶豫。但蔣國仁提出，他一個星期之後，還有一批價值上萬大洋的貨物要過關。如果一個星期之內，沒有行動的話，這六千五百大洋，可以從貨款里扣除。

現在的孔祥宇，其實早就不是什麼機要室主任和_圖_書了。只不過，對外，他依然是機要室主任。孔祥宇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與孫明華接頭。比如說，這次針對滕昊祖的行動，就可以讓孔祥宇配合。

有三成的傭金，還有一個通往財富大門的承諾，這樣的機會，一生之中都是很難遇到的。況且，對蔣國仁來說，就算失敗，也不會損失什麼。退一萬步來說，他在古星立不住腳了，還可以去重慶、去香港，甚至去國外嘛。

「明後天吧。」孔祥宇說。

得知從無失手的記錄，陸冠峰很痛快的給了錢。四十根金條，幾乎是他上任之後，所能拿出的全部錢了。雖然陸冠峰瘋狂斂財，但他還得孝敬給姜天明一部分。對姜天明的親信，比如說陽金曲、馬興標，他也得有所表示。

「我得到一個消息，軍統在政保局，有一位潛伏得很深的卧底。」孔祥宇壓低聲音說，今天，他的任務，就是先向孫明華吹吹風。

而陸冠峰，如果行動敗露，風險比蔣國仁高得多。兩人當即敲定，以五千大洋成交。其中，蔣國仁的傭金一千五百大洋另外。找殺手做活，一般都是先付一事，事成之後，再付一半。但蔣國仁提出，這是一鎚子買賣，所有的款子，必須一次性提前付清。

「你是機要室主任，還有什麼文件是你接觸不到的？」孫明華問。

「下次你能什麼時候再看到那些檔案？」孫明華說，任何一個情報人員，都不會完全相信別和-圖-書人。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只能是自己。這是所有情報人員的信條，對孔祥宇的解釋，孫明華可以接受。

明天的行動，雖然是政保局的緝私行動，實際上，卻是軍統的行動。不但當誘餌的是軍統，負責行動的，也是軍統。朱慕雲、杜華山、馮梓緣，都是軍統打入政保局的卧底。雖然他們三人，還沒有進入核心部門，但三人配合，還是能幹點事情的。

有了李邦藩這句話，朱慕雲去一處找孫明華，就顯得名正言順。但是，他才走到一處的門口，正好碰到孫明華急匆匆的往外走。

但三人當中，只有朱慕雲知道他們兩人的身份，杜華山和馮梓緣，都不知道對方的也是自己人。這既是為了隱蔽，也是為了安全。

得到這樣的承諾，陸冠峰最終下了決心。六千五百大洋，相當於四十根金條了。這個價格，已經非常非常高。但蔣國仁告訴他。這個殺手，是從上海過來的，在他的職業生涯上，從無失手的記錄。

「行，明天早上，我準時來碼頭報道。」杜華山笑著說。

「沒有問題，這件事你負責就是，我讓杜華山配合你。要多少人，怎麼行動，一切由你說了算。」孫明華急著要出去，邊走邊說。

「朱處長，既然孫處長發了話，明天的行動，一切聽你指揮就是。」杜華山說，他雖然也是個副處長，但一處在政保局，本身就是後娘養的。他這個原古星站的行動隊長，更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