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沒錯，不管付出再大的代價，只要能挖出這條鯽魚，都是值得的。」姜天明馬上說道。

「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姜天明若無其事地說，李邦藩向自己彙報工作是假，跟自己提條件才是真。

「我馬上過去。」陽金曲馬上說，那天正是準備在巴黎飯店秘捕鄧湘濤。但鄧湘濤因為接到重慶命令，臨時取消了見面。隨後，唐新又被安排去重慶，再與算盤見面，都改成了臨時見面。

「陸冠峰可能在幾天後執行槍決，你要儘快查明。」姜天明叮囑著說。

「但是，在執行槍斃之前，陸冠峰還得由情報處審訊一次。」姜天明說，他現在擔心的是那條「鯽魚」，陸冠峰與井山頻繁接觸，一點察覺也沒有，說不定陸冠峰就是軍統的人呢？

「與軍統的情報科長，稱兄道弟，大肆走私軍用物資，光憑這一條，就夠槍斃他三回了。你的動作要快，如果讓別人提前把人槍決，到時候哭都來不及。」姜天明說，他所說的別人自然是指李邦藩，想必，陽金曲也能聽得懂。

「你難道忘記了，上次集中學習，他也在局裡。而且，他在學習期間，數次來我辦公室。可見此人，居心叵測，用心不良。」姜天明說道。

那些話，猶如在耳，但陸冠峰已經成為階下囚。姜天明暗罵，陸冠峰實在太不爭氣了。擔任緝查三科的科長，才多長時間？雖然自己也收受了他一些錢，但現ｍ.ｈeｔubｏok.coｍ.com在他被李邦藩抓到把柄，姜天明寧願從來沒有收過這些錢。

「什麼情報？」姜天明一愣，一處的主要人員，是原軍統古星站的。而且，一處在軍統，安排了兩名卧底，級別都不低。特別是孔祥宇，是古星站機要室主任。他心裏一動，興許，這個鯽魚的情況，可以從孔祥宇那裡打探到一些蛛絲馬跡。

「是他？」姜天明馬上認出來了。

「好。」李邦藩微微詫異，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姜天明的意思。如果陸冠峰是自己的手下，他也恨不得陸冠峰能早點死。對姜天明來說，陸冠峰並非他的真正親信，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陸冠峰真是膽大包天。」姜天明說，這麼多物質，都被送到了忠義救國軍，這不但是資敵，而且是通敵。

「局座不相信緝私辦的結論？」李邦藩說，這次突擊檢查緝查三科，就是以緝私的名義。雖然對陸冠峰動了刑，但是，供詞還是拿到了。

「好吧。」李邦藩點了點頭，不管如何，自己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緝查三科現在由王強主持工作，這是朱慕雲提拔起來的。以前在三科，就幹得不錯，現在讓他再次以副科長主持工作，只要井山再敢去三科，馬上把人先抓了再說。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因為他是我提拔的，就徇私枉法！」姜天明一臉「正氣」，但心裏還是有些和圖書尷尬的。手下的人不爭氣，就算他想保了保，也是不好說出口的。這個時候，全看李邦藩。

「那倒不是，我只擔心，陸冠峰會涉及到另外一件案子。」姜天明搖了搖頭，關於「鯽魚」的情報，他暫時還不能告訴李邦藩。

李邦藩一走，姜天明就給陽金曲打電話，讓他馬上去六水洲，提審陸冠峰。對陸冠峰在三科的情況，陽金曲無需再問。陽金曲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查明陸冠峰，是否是軍統的「鯽魚」。

李邦藩找姜天明，確實是為了陸冠峰的事。對三科走私軍用物資，以及陸冠峰貪污受賄的事情，李邦藩一句都沒有提。他拿出幾張「蔣國仁」的照片，請姜天明欣賞。

「槍決？局座，陸冠峰只是無心之失，罪不至死吧？」陽金曲詫異地說。

「他化名蔣國仁，堂而皇之的從緝查三科運貨。包括豬鬃、棉紗、無縫鋼管，甚至還有藥品。這些物質從三科的檢查站出城后，轉向南，在古江下游過江，最後都到了管沙嶺。」李邦藩介紹著說。

「陸冠峰是局座提拔的，所以我想聽聽局座的意見。」李邦藩淡淡地說，雖然沒有抓到井山，也確實很遺憾。但能看到姜天明，被自己慢慢逼到牆角，他心裏還是很爽。至少，最初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怎麼？」姜天明問。

「這個人有點面熟。」姜天明仔細端詳著照片上的這個人，穿著打扮很洋派，臉上hｔｔｐs://m.heｔuｂooｋ•ｃom•cｏm的鬍鬚和眼鏡，應該是裝飾品。透過現象看本質，正是他的專長。

「雖然這次的情報過時了，但未必下次還會過時。這種情報，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不要心疼。」姜天明說，這種內奸的情報值萬金，區區十根金條算什麼？

「局座，一處從孔祥宇那裡，搞到了一個情報。」曾山知道姜天明忙，直截了當地說。

「槍斃？好吧。最近局裡的風氣越來越差，我建議迅速執行，以儆效尤。」姜天明沉吟了一會，馬上說道。既然要槍斃，那就快點執行，免得讓陸冠峰亂咬人。

「局座，陸冠峰接觸不到算盤的情報。」陽金曲提醒著說。

「孫明華為了這個情報，給了孔祥宇十根金條。這筆錢，還是借經濟處的呢。」曾山苦笑著說。

可發現井山之後，李邦藩的想法就變了。一切都以抓捕井山為上，只可惜，井山不知道從哪裡聞到了異常，行動的那天，一直沒有出現。

「『鯽魚』？！」姜天明手中的茶杯，差點掉在地上。

「可惜了。」曾山一拍大腿，孫明華可是花了十根金條，才從孔祥宇那裡換來這個情報。可是哪想到，姜天明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剛知道不久，鯽魚是隱藏在我局的一名軍統特工，多次向軍統提供了重要情報。」姜天明沒有再隱瞞，面對曾山這樣的老特務，他如果繼續隱瞞的話，就顯得小氣了。

「據孔祥宇的情報，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我局隱藏著一個代號為『鯽魚』的軍統特工。此人潛入我局多時，從來沒有被懷疑過，為古星站立下過汗馬功勞。」曾山緩緩地說，這個情報，可是孫明華花了十根金條，買回來的。

但是，聽到「鯽魚」這個代號后，曾山馬上覺得，這個情報很值。雖然孔祥宇還不知道「鯽魚」的真正身份，但他讓孫明華轉告，如果能查到「鯽魚」是誰，五十根金條奉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孔祥宇哪怕膽小如鼠，但在五十根金條的誘惑下，肯定會奮勇當先的。

「沒有，坐吧。」姜天明有些意外，自己剛回來，李邦藩馬上就找上門，開口就要槍斃陸冠峰。現在，曾山又來了，不會又是一處出了什麼事吧？

「局座，你早就知道『鯽魚』的存在？」曾山驚訝地說，他是什麼人，從姜天明的神態，馬上就猜到，姜天明的驚訝，並不是因為自己說出了「鯽魚」這個代號，而是從自己嘴裏說出這個代號。

任何人都值得懷疑，陸冠峰更是重點懷疑對象。與軍統有過接觸的，或許未必是算盤，但也有可能被軍統策反。況且，陸冠峰馬上就要被槍決，如果再不抓緊時間去查，等他一死，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李邦藩下手，可是快得很。賈曉天突然被槍決，事先姜天明都不知道。

「五十根金條。」曾山說。

「局座英明。」曾山說，他拿到情報，馬上來彙報，除了因為情況緊急外，也是想報銷這和*圖*書十根金條。否則的話，一處的這個窟窿就補不上。

陸冠峰是姜天明提拔的，特意在局裡的會議上，宣布的任命。姜天明當時，還在會上，高度讚揚了陸冠峰的工作能力，以及他「清正廉潔」的工作作風。

「陸冠峰與軍統分子井山勾結，中飽私囊，損害國家利益，嚴重瀆職，必須嚴懲不貸。我的建議是，槍斃！」李邦藩說，槍斃陸冠峰，不但能解心頭之氣，更能打擊姜天明的威信。同時，也順便把三科的科長之位拿回來。

「他是古星站原來的情報處長，現在的情報科長井山，外號井神仙。自從賀田投誠后，他就銷聲匿跡，我還以為他跑回了重慶。沒想到，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活動。」李邦藩介紹著說。

「你答應孔祥宇，下次給多少？」姜天明自然不會卡這十根金條，能用錢買到情報，還是這種保密級的情報，他覺得很划算。

「咣光。」姜天明手裡的茶蓋，掉到了地上。

「局座，沒打擾吧？」曾山突然敲開了姜天明辦公室的門，謙恭地問。

「沒錯，代號『鯽魚』。可惜的是，暫時還沒有更多的資料。但是，我已經讓孔祥宇密切注意鯽魚的情報。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也要把鯽魚挖出來。」曾山堅定地說，身邊有軍統的人，誰晚上能睡得著？

「陸冠峰確實無法無天，他還誣陷局座，簡直像一條瘋狗，四處咬人。」李邦藩緩緩地說，剛開始調查陸冠峰，只是為了抓到他的把柄，讓姜天明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