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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處里出了，這是規矩。」朱慕雲低聲說，這筆錢，他當然不能讓姜偉新出。只要姜偉新來經濟處，就算多花錢，也是沒有問題的。

「今天是你上任，由別人代發，恐怕不太好吧。」朱慕雲佯裝糊塗地說。

「辦法倒是有……」井山悠悠地說。

晚上在古星飯店的接風宴，姜天明、曾山和李邦藩都參加了。雖然姜偉新只是個副科長，但他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所以，像陽金曲、孫明華、聶俊卿、張百朋等人，都特意來參加了宴會。

馬興標昨天下午喝得酩酊大醉，對發生的事情，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與人發生了關係，但具體是誰，並不知道。但是，看著姜偉新突然對自己這麼熱情，他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花了三倍的租金。」陳旺金嘆了口氣，法租界的房子，租金貴得離譜。一年的租金，差不多可以在白石路上，買一棟別墅的了。

「什麼樣的麻煩？」玉蘭說，因為「蔣神仙」將她和馬興標的情況，說得一清二楚，有些事情，比她自己知道的還詳細，不由得她不信。

「什麼？不可能吧，他可在政保局工作。」玉蘭驚訝地說，政保局是執法機關，怎麼可能會有牢獄之災呢。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男娼存在，正是因為男性之間，需要的肉體需求。馬興標很擔心，昨天下午在碼頭，自己就……要知道，古星碼頭很少會有女性。朱https://m.hetubook.com.com慕雲在女色方面，還是比較規矩。所以，他的懷疑，很有可能成真。

「馬隊長，我敬你一杯，以後就要麻煩你了。」姜偉新主動向馬興標敬酒。

但昨天，姜偉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想讓他教開車。而姜天明也首肯了，姜偉新找上門來，他當然得負起教學的責任。

甚至，有論者將同性戀與色情狂並舉，共同視為病態性|欲的表現：「在醫學上，以性|欲為病態而顯現於外者，區分為顛倒症與色情狂兩種類。所謂顛倒症，就是同性間——男性與男性，女性與女性——所發生的一種變態的性|欲，一般地所謂同性戀愛，就是指此而言！」

「希望如此吧。」陳旺金看了一眼談笑風生的姜天明，無聲的嘆了口氣。姜天明對把陶秀慧接來，是不太高興的。幸好，姜偉新的到來，姜天明還很滿意。

馬興標有自己的專車，就用他自己的車子教學。到中午的時候，馬興標想約玉蘭一起吃飯，但卻找不到人。玉蘭此時住在鐵路飯店，三天之內，都不會走出飯店半步。

「馬隊長，辛苦你送我回去吧。」姜偉新見馬興標找不到玉蘭，暗暗高興。昨天的事情，也讓他感受到了全新的世界，姜天明與馬興標一比，他覺得，馬上就選擇了更加強壯的馬興標。

「姜科長，這是紅包，得辛苦你親自派發才行。」朱慕雲提著一袋紅www.hetubook.com.com包，遞給了姜偉新。

「老陳，別墅搞好了吧？」朱慕雲坐在陳旺金身邊，晚上雖然是姜偉新請客，經濟處出錢，但只要姜偉新高興，姜天明滿意，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牢獄之災。」井山篤定地說。

「好。」玉蘭鄭重其事地說，井山的裝神弄鬼，她一點也沒有覺察到。

到法租界姜偉新的別墅后，姜偉新請他進去坐會，馬興標本想拒絕，可是看到姜偉新眼中哀求的目光，他心裏不忍，想著進去坐一會，馬上就走便是。

最近，行動隊並沒有很重要的行動。況且，藉著教姜偉新開車，他有更多的時間，與玉蘭等在一起。最近一段時間，玉蘭的行為有些怪異，他得問問才行。

「這是我的榮幸。」馬興標微笑著說，剛才姜偉新說要學車的時候，不少人就表示願意教。幸好姜偉新點了名，他才有這個機會。

「這不是出不出血的問題，如果姜科長住的不滿意，該出的血還是得出。」朱慕雲說，我希望別墅能搞下裝修，那棟別墅，必定是姜天明和姜偉新的「愛巢」，如果能在裏面動點手腳，想必會有意外之喜。

就在政保局的主要人員與緝查一科的人，在古星飯店吃飯的時候，在法租界的鐵路飯店內，玉蘭與化名「蔣神仙」的井山，正在算命起數。

在宴會上，姜偉新提出，想學車，要拜個師傅。朱慕雲一聽，心裏一緊，他可不想收和-圖-書這樣的徒弟。他連忙將頭垂下，目光更是不敢望向姜偉新。

井山要走的時候，又叮囑玉蘭，這三天最好不要待在家裡，就住在鐵路飯店。三天之後，他會再來，給她下一步的指示。對此，玉蘭萬分感激。她知道，馬興標身為政保局的行動隊長，手裡沾過血。幸好遇到了「蔣神仙」，否則以後馬興標，是要下地獄的。

「不錯，但你要沐浴更衣、凈手熅香、齋戒三天。」井山緩緩地說。

「朱處長，這是什麼意思？」姜偉新驚訝地說，他剛才還在想，紅包錢是先欠著，還是讓姜天明先墊付呢。至於讓朱慕雲墊付，他還沒這個想法。畢竟第一天才上任，總不能就伸手吧。

幸好，姜偉新的目標是馬興標。姜天明對此，並沒有懷疑，反而欣然應允。馬興標是他的手下，把姜偉新交給其他人，他還有些不放心呢。既然姜天明點了頭，馬興標自然不好反對。

馬興標這些年，也經手過一些同性|愛案，在他看來，同性|愛有兩種：精神上的同性|愛，以少女們為最多，但肉體上的同性|愛則以男性為最多。據他所知，社會上，除了女性暗娼外，還有男娼。

「只要三天不見面就行了？」玉蘭說，這倒不算難，畢竟只有三天。

「好吧。」馬興標無奈地說，他希望，姜偉新能早點學會。

「哦，知道了。」姜偉新很是後悔，既然由處里出錢，何不把全處，甚至全局的人，都請過來呢。但和-圖-書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當時朱慕雲是問過他的。

「這是命數，不管他在哪裡工作，都是逃不掉的。」井山緩緩地說。

「你們兩人煞氣相衝，三天之內不能見面。」井山輪著手指，沉吟半晌后，緩緩地說。

馬興標暗想，千萬不要是真的。對同性|愛，馬興標是清楚的。在此時的社會上，一女子和另一女子發生愛的關係，在摩登的女學生中間，原是普遍的現象。馬興標曾經就親自處理過這樣的案子，同性|愛之間，因愛生恨，而殘殺所愛之人。

「神仙，有什麼辦法破解嗎？」玉蘭緊張地問，她之所以沒有答應馬興標的求婚，也是因為井山告訴她，暫時不宜結婚，與馬興標也得盡量少接觸。否則，不但馬興標有會災難臨頭，她也會有血光之災。

大部分人的共識是：同性|愛在法律上道德上和生理上的地位，是種犯罪的行為。這樣的言論，甚至還出現在《玲瓏》雜誌上。

姜偉新第二天，很早就找到了馬興標，想要學車。自從昨天在碼頭，與馬興標「同床共枕」之後，他對馬興標就有了興趣。

《玲瓏》上的文章，視同性戀為「變態的性|欲」是「毫無結果的『消極的愛』，是一種神經病傾向的癥候」。在他們看來，「同性|愛的弊害，不但在精神上造成衰弱的病態，即在生理上更蒙極大的影響，對於正常的結婚生活，且有阻礙。」

「租的別墅，終歸是別人住過的，要不要搞下裝修，再換ｈｔｔps://ｗww.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oｍ點傢具什麼的？」朱慕雲提醒著說。

「老弟，我已經大出血了。」陳旺金急道，朱慕雲說起來輕鬆，但別墅的裝修和傢具，貴得離譜。搞不好，裝修下來，可以再買棟別墅了。

「我是說，這些紅包錢，是由誰出？」姜偉新臉上一紅，雖然他明白朱慕雲的意思，但還是不敢肯定。今天政保局的重要人員，都出席了宴會，可見，所有人都很給姜天明面子。以後在政保局，只要自己打著姜天明的旗號，還是能幹些事情的。

「錢好說，請神仙一定要幫忙。」玉蘭很懂事地說，破財消災，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

「不管幾倍，只要能把事情辦好，就是值得的。這件事辦好，我想下次人事調整，你這個副處長，就要轉正了。」朱慕雲微笑著說。

「玉蘭小組，你家先生，最近恐怕會有麻煩纏身。」井山掐指一算，一臉憂愁，裝腔作勢地說。

《玲瓏》的態度實際上是報刊輿論，對於同性戀的普遍態度。同性戀在此時言論中，多以「同性|愛」或「同性戀愛」的名目出現。只是這個時候，同性戀往往視為「性的倒置」，是一種變態的性|欲，一種精神上的疾病。

馬興標是血戰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他身邊的玉蘭，自然也是軍統重要的工作對象。井山以算命之名，主動聯繫了玉蘭。作為古星站的情報科長，他對馬興標和玉蘭的情況，都很清楚。只是談了一次，就讓玉蘭確信，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