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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自己內鬥也好，他們斗得越激烈，處座以後就越輕鬆。」朱慕雲奉承著說。

行動隊的人，都發現了，滕昊祖確實是在與人接頭。而且，那個接頭之人，還與馬興標認識。這個發現，讓陽金曲一下子興奮起來。

「現在說此話還為時過早，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馬興標昨天晚上，也去見了本清正雄。」李邦藩說，馬興標很聰明，知道姜天明靠不住了，趕緊去抱特高課這棵大樹。

今天一早，馬興標沒有來政保局，直接去了六水洲。他已經向本清正雄彙報清楚，接下來，就是由特高課制訂行動計劃。如果成功，自己固然可以立功受獎。就算失敗，也不會再受姜天明的影響。

如果政保局能除掉鄧湘濤，說不定滕昊祖就能掌握古星站。這就是姜天明想給軍統致命一擊的底氣，可惜，弄巧成拙，算盤被馬興標幹掉了。這也怪姜天明，連馬興標都不相信，才會導致這種事。

馬興標態度很誠摯，就連他與姜偉新的關係，以及姜天明與姜偉新的關係，他都和盤托出。馬興標覺得，他無事不可對人言。滕昊祖已死，自己隱瞞他的身份，世上再無其他人知曉。只要把這件事瞞住了，他底氣十足。

面對本清正雄，馬興標彙報了所有的事，除了滕昊祖向他說起過「算盤」的身份外。畢竟，如果讓人知道，滕昊祖已經向他表明過身份，那自己是軍統卧底的事，就和*圖*書很難說得清了。他之所以殺了滕昊祖，也是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滕昊祖一死，姜天明不敢動自己，就是因為沒有證據。

雖然姜天明失算，算盤死在自己人手裡。但李邦藩還是覺得，二處的工作不如情報處。目前二處掌握的宋鵬，在軍統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而滕昊祖雖然死了，但之前是軍統古星站的副站長。

從鐵路飯店離開后，馬興標先送玉蘭回家。原本，馬興標想將玉蘭連夜送走，對他來說，玉蘭的存在，已經是一個軟肋，甚至是一個威脅。但是，明天下午，玉蘭還要去趟碼頭。既然軍統可以利用無知的玉蘭，為何自己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呢。

馬興標的態度，將決定血戰計劃的走向。而且，今天下午，玉蘭就會到碼頭。在此之前，他必須知道馬興標的真正想法。

……

馬興標自然不想再給軍統賣命，他這段時間，除了與姜偉新鬼混外，並沒有做對不起政保局的事。他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誠，也從來沒有改變過。既然姜天明想誣陷自己，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但是，馬興標說了些什麼，本清正雄並沒有完全告訴他。李邦藩想當然的認為，馬興標只是為了訴苦。他雖然殺了算盤，可是下手之前，並不知道算盤的身份。況且，當時他的槍是走火，槍殺滕昊祖，也非他本意。

「你想說什麼？」李邦藩沉吟著問。

昨和圖書天晚上，軍統情報科長主動拉攏他，馬興標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他之所以敢向本清正雄彙報，也是因為，這個計劃需要得到特高課的支持。只要提前跟本清正雄彙報，就算行動失敗，甚至行動沒有執行，對他來說，都沒有損失。

而昨天晚上，陽金曲在政保局一夜無眠。他將昨天參与行動的人，全部叫過去單獨問話。陽金曲得知道，馬興標昨天在府長路44號，以及古星飯店，到底幹了什麼。

「先看看吧，下午我再給本清課長打電話。」李邦藩抓起桌上的電話，想了想，又掛上了。這個時候把馬興標放出來，會讓人覺得太性急了。

「但馬興標，肯定是鬥不過姜天明的。」朱慕雲意味深長地說，說到底，馬興標只是行動隊長，平常與特高課接觸的不多。而姜天明，整天與特高課的人在一起開會，特高課當然更信他的話。

「是。」朱慕雲趕緊說，這本就是他的想法，沒想到李邦藩提前給他安排好了。

「一個星期？滕昊祖都死了，恐怕一個月都不行。」朱慕雲嘆息著說。說完之後，朱慕雲轉而笑著說：「處座，姜天明一走，您是接替他的不二人選，現在可以提前恭喜了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血戰計劃進展順利。但是，朱慕雲依然不能放鬆。他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完全推斷出別人的行為言論。所以，一些細節，必須按和*圖*書照事情發展，而隨時調整。比如說，昨天的事情，他就無法判斷滕昊祖和馬興標，誰能活下來。

「你今天找個機會，去六水洲上看一下，試探一下馬興標有什麼想法。」李邦藩說。

「立什麼功啊，姜天明這次是有苦說不出，他不處決馬興標，就算不錯了。馬興標擊斃的，所謂軍統古星站副站長，是姜天明派去的卧底，代號算盤。算盤沒有被軍統識破，卻死在自己人手裡，馬興標這次是給軍統立功了。」李邦藩一臉譏諷地說。

「姜天明接連失利，他怎麼向特高課交待？」朱慕雲「驚訝」說。

「姜天明向特高課說明，馬興標是軍統卧底『鯽魚』，而馬興標則信誓旦旦地說，他殺的是軍統副站長。就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吧。」李邦藩淡淡地說，坐山觀虎鬥，來個漁翁得利，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處座，聽說馬興標立功了？」朱慕雲到鎮南五金廠后，依然先去了李邦藩的辦公室。昨天晚上，陽金曲在局裡折騰了一個晚上，他早上剛到，就聽到了各種消息。

馬興標在府長路44號的行為，陽金曲並沒有看出破綻。以他的目光，馬興標的行為，勉強算正常。但是，在古星飯店的時候，陽金曲就敏銳的發現了異常。

而馬興標現在的想法，也不是他能完全控制的。只有聽其言觀其行，才能知道馬興標下一步的打算。當然，他身在政保局，能根據各和*圖*書方面的信息，更好的判斷。

「還是處座英明，可以先看看馬興標的態度。」朱慕雲奉承著說。

對馬興標的計劃，本清正雄很讚賞。軍統最近實在太囂張，政保局如果再不反擊，實在說不過去。姜天明接連失利，他已經決定對政保局換血。以後，誰能留下來，並且得到重用，就得看他們這段時間的表現。

晚上，馬興標特意去了趟特高課。在特高課的時候，他看到了姜天明停著的車子。他將自己的車子，停到了特高課的後面，等著姜天明走後，才去見了本清正雄。

否則的話，只要滕昊祖把玉蘭找來，兩人一對質，時間、地點、暗號，都跟軍統提供的一致。就算馬興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鯽魚的嫌疑。

「馬興標去見本清課長，應該是為了保命吧。他誤殺了政保局的卧底，讓姜天明的計劃，徹底流產，我想姜天明連殺他的心都有了。」朱慕雲微笑著說。

「姜天明恐怕想不到，他也會有今天。」李邦藩微笑著說，馬興標曾經是姜天明最得力的幹將，卻誤殺了姜天明的王牌卧底。據說，馬興標也有軍統卧底的嫌疑。他們最好鬥得兩敗俱傷，自己也好收拾殘局。

之前滕昊祖彙報，他去古星飯店，就是「釣鯽魚」。如果馬興標與滕昊祖接頭之人認識的話，那馬興標的身份不言而喻。他連夜就向姜天明彙報，而姜天明得知后，又親自到了政保局。

……

「我聽說和*圖*書，馬興標上午就去了六水洲，他還得關禁閉。」朱慕雲說，如果馬興標被困在六水洲上，他又怎麼跟姜天明斗呢。

昨天晚上，姜天明連夜去了特高課彙報。而李邦藩與特高課的聯繫，一向又很緊密。很多時候，李邦藩的消息還是很靈的。而且，姜天明每一次失敗，對李邦藩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每次有這種事，他都希望與人分享。

政保局現有兩位副局長，李邦藩的資歷，雖然不如曾山。但曾山只是個老警察，在警察局與地下黨打交道久了，自學成材。而他是帝國培養的精英特工，無論是精力、能力還是忠誠度，都是曾山無可比擬的。

朱慕雲昨天晚上，與鄧湘濤又見了一面。雖然兩人見面的時間較晚，但並沒有影響到，他今天的正常上班。兩人交流了信息，避免因為情報不暢，而影響到血戰計劃。

更讓李邦藩生氣的是，他竟然也不知道算盤的事。所以，他在此事上，是支持馬興標的。你姜天明什麼事都瞞著別人，活該倒血霉。李邦藩相信，除了自己之外，曾山也在看笑話。

「本清課長已經說了，一個星期之內，如果姜天明沒有拿出切實可行的計劃，他的局長之位，恐怕就要不保。」李邦藩微笑著說，如果姜天明當不穩局長，他自然就有資格接任。

當然，還有其他人，比如說陽金曲、馬興標之流。但這些人，如果沒有立下特別大的功勞，本清正雄根本不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