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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孫明華的疏忽，而是他不想得罪陽金曲。姜偉新還好些，姜天明一死，這個緝查一科的副科長，很快就會被免職。而陽金曲則不一樣，此人睚眥必報，就像一條瘋狗，咬住你不放。

「這是你制訂的？」李邦藩看著這份計劃，有模有樣的，不像是出自朱慕雲之手。如果朱慕雲能制訂出這樣的計劃，完全可以到情報處當處長了。

「其他倒沒有，但是有幾個人，恐怕得加上去才行。」朱慕雲迅速翻看著姜天明的關係圖，包括陶秀慧、司機、尹有海。以及，昨天姜天明接觸過的，所有人。

每一步都說得很詳細，比如說，哪些路口需要設立關卡，在哪些區域，有可能尋找到目標者。至於調查姜天明身邊的人，不但指出了要調查哪些人，就連調查的基本問題，也都列舉出來了。可以說，這是一本破案指南。

「跟你走一趟？去哪？」陽金曲驚訝地說，朱慕雲這個蠢貨，不會懷疑自己是兇手吧？

要不是他跟朱慕雲的關係，他才不會搞這個計劃。破了案，自己沒一點功勞。案子沒破，別人還會說他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他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拿出了這份計劃。事實上，這個計劃，讓他後半夜才睡覺。

這次朱慕雲接手姜天明的案子，所有人都不看好，包括孫明華。但是，萬一朱慕雲走了狗屎運，案子破了呢？這個時候幫朱慕雲一和*圖*書把，以後將受益匪淺。朱慕雲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只要幫了他的忙，一直都會記在心裏的。

「還有誰？」孫明華詫異地問，他雖然說得很謙虛，但這份計劃，在朱慕雲面前，應該是天衣無縫才對。

「其實說句心裡話，誰都有可能是兇手。」孫明華意味深長地說，姜天明死了，誰獲得的利益最大，誰最有可能是兇手。

「橋歸橋，路歸路。這份計劃，是你嘔心瀝血搞出來的，這點錢只是小弟的一點心意，完全不能與這份計劃的價值相提並論。」朱慕雲勸說著。孫明華嘴裏客氣，下手卻迅速，顯然。都說金錢是萬能的，古人誠不欺我。

「他會這麼好心？」李邦藩笑了笑，孫明華可是曾山的人，對自己當局長，曾山可是不太高興。

在朱慕雲向李邦藩，彙報了這個計劃后，由經濟處向各個部門下達指令。朱慕雲負責姜天明案的調查，經濟處自然也就成了權力最大的部門。

「好吧，抓緊時間，爭取早日破案。」李邦藩點了點頭。

陽金曲暗暗冷笑，朱慕雲這個呆瓜，很快就會騎虎難下，看他到時候怎麼收場！或許，真正破案的，還得靠自己。

「陽金曲和姜偉新，他們兩人，還得列入調查範圍。」朱慕雲沉吟著說，想了想，他又說道：「還有六水洲上的馬興標，雖然案發時他在六水洲，但誰又能保證，他不是和圖書幕後黑手呢。」

「花了兩根金條。」朱慕雲沒有隱瞞。對別人來說，這是很丟臉的事。但在李邦藩面前，說起這樣的事，朱慕雲很是心安理得。

陽金曲今天上班后，在辦公室泡了杯茶，優哉游哉地看著早上報紙。昨天姜天明之死，畢竟還是沒瞞住，今天古星所有的報紙，都在報道這個案子。聽說，全國性的報紙，明天就會成為轟動全國的新聞。

「請孫明華幫我制訂的。」朱慕雲如實說道。就算他現在能猜到兇手，可是也不敢直接破案。這個時候，切忌得意忘形。況且，姜偉新沒有承認之前，他也不能放鬆。

論專業才能，朱慕雲可能不算高。但是，他從警察局的一個小巡警，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經濟處的處長之位，誰又敢說他沒能力呢？都說朱慕雲善於溜須拍馬、貪財怕死，但是，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能力。

還有姜天明的那輛車子，到底是誰開過去的？根據白石路上巡警的報告，發現姜天明車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按照姜天明的死亡時間，這個時候，姜天明已經死亡。也就是說，只要找到開車的人，就能找到兇手。

「這樣的調查，當然要從姜天明身邊的人開始查起。其實，這也不算調查，算是例行問話吧。」朱慕雲說。

當然，這些情況，如果朱慕雲不問，他是不會主動彙報的。本清正雄昨天的要求，是所有hｔｔｐs://ｗｗw.heｔuboｏｋ•ｃom•coｍ人都要全力配合朱慕雲。如果朱慕雲沒問起，自己就沒有彙報的義務。

「我也是瞎猜，可能白費力氣，又得罪了人，也不一定。」朱慕雲苦笑著說，陽金曲和馬興標，只是配角。他真正要調查的是姜偉新，但是，如果沒有這兩個人「配合」，會讓調查姜偉新顯得突兀。

「本清課長，對你昨天晚上放棄行動，可是有些不滿。」李邦藩突然說。

既然情報處和行動隊的長官，都成了調查對象，負責調查的，就由一處和二處進行。而最難啃的陽金曲，將由朱慕雲親自問話。至於姜偉新，朱慕雲交給了張百朋。

「你的主要調查方向，怎麼集中在了內部？」李邦藩笑了笑，沒有再說。仔細看了看這份計劃，意外地問。

陽金曲和姜偉新，雖然也算是政保局的人，可是他們都是政保局的人，而且，是姜天明最信得過的人。他們將參与調查姜天明被殺一案，又怎麼能是被調查的對象呢。

「兩根金條？早知道的話，我給你搞個計劃。」李邦藩嘆息道。朱慕雲花錢大手大腳，這要是成了家，那還怎麼得了？

「你看看還有什麼要修改的？局裡的行家多得很，我只是拋磚引玉。」孫明華謙遜地說。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要是不收的話，都不好意思了。」孫明華哈哈大笑著，將身前的扭曲一拉，把金條掃了進去。

「孫哥，你不愧和-圖-書是行家。有你這份計劃，我只要按圖索驥就可以了。」朱慕雲恭維著說。這個計劃，對他非常來說，最是合適不過。看得出來，孫明華是花了心思的。

「陽處長，請你跟我走一趟。」朱慕雲身後，跟著兩名警衛。他是經濟處長，最信任，也最好使的，當然是警衛。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先去了孫明華的辦公室。昨天晚上，孫明華給朱慕雲制訂了一個破案計劃。這個計劃，主要是分成三步：封鎖全城，各個路口設立關卡、尋找目擊者，調查姜天明的身邊人。

陽金曲辦公室的門，毫無徵兆的被人推開，陽金曲怒不可遏，他的辦公室，還從來沒人敢這樣闖進來過。他抬頭一看，竟然是朱慕雲，這更讓他生氣。

「陽金曲桀驁不馴，你可要小心點。」李邦藩提醒著說。

「兄弟之間，不用這麼客氣吧？」孫明華按住金條，生怕它飛了一般。

「孫哥，謝謝了。」朱慕雲拿出兩根金條，推到了孫明華身前。雖然他與孫明華的關係不錯，但孫明華更喜歡的，應該還是金條。

昨天本清正雄在會上可是說了，朱慕雲可以調動一切資源，既然有本清正雄的支持，朱慕雲自然不能浪費。

「今天我會抓緊每分每秒。」朱慕雲鄭重其事地說。

昨天晚上，陽金曲並沒有休息。姜天明的屍體，由陸軍醫院的日本軍官，負責屍檢。這件事，想必朱慕雲連想都沒有想到。

「砰。」和*圖*書

這個計劃，朱慕雲執行之後，肯定會被別人知曉。如果漏洞百出，也是丟孫明華的臉。所以，他比自己制訂計劃還要小心。所有的方方面面，基本上都考慮到了。

「你考慮問題比我全面，就按你說的辦。」孫明華笑著說。他當然考慮到了這三個人，但是，如果把他們也列入調查範圍，恐怕會激起強烈的反彈。至於尹有海，因為是姜天明的秘書兼辦公室主任，被調查問話，是理所當然的。

「局座的計劃，我可不敢用錢買，那是無價之寶，不能以金條來衡量的。」朱慕雲奉承著說。

朱慕雲做事就是講究，只要幫了他的忙，絕對不會讓你吃虧。摸著桌上的兩根金條，孫明華覺得，昨天晚上的努力，沒有白費。如果朱慕雲真的去了勞工營，自己還有些捨不得呢。

「局座，您看這份計劃如何？」朱慕雲將修改後的計劃，送到了李邦藩桌上。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先向李邦藩請示報告。

據法醫介紹，姜天明是死於窒息，他的肺內無水，應該是死後拋屍。根據屍體的浸泡時間，以及發現屍體的位置，他推斷，兇手應該是在古星拋的屍。他已經劃出一片區域，讓情報處的人去打探。

「有局座給我撐腰，我還怕他？這個案子如果破了，也就罷了。如果沒破，他肯定不會比我好過。」朱慕雲冷冷地說。他早就想好，三天之內，案子沒破的話，陽金曲沒有嫌疑，也會變得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