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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雲到碼頭后，將余國輝叫了過來，向他問起了六水洲最近的情況。昨天晚上，胡夢北跟他說起，周明失蹤已經一天，也不知道現在聯繫上了沒有。但是，該自己做的事情，他還是得做好。

自來水也接到了地下，裏面還儲存了煤炭和柴，另外鍋碗瓢盆什麼的，也都有。還有專門的廁所，再加上糧食和肉類，只要願意，在下面住一年，也不用擔心。

「立不立功無所謂，誰立功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要把軍統的人抓住。你馬上向局座和特高課彙報，聽取他們的指示。」朱慕雲擺了擺手，這樣的功勞，他不要也罷。雖然馬興標是好意，但他清楚，想立功基本不可能。

「是。」華生看了一眼，用手將名字擦掉。

「看守所沒有送新人來。」余國輝篤定地說。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馬興標在中山公園，見的肯定是胡瑞。而胡瑞是張百朋的情報員，他接到任務后，肯定會第一時間，向張百朋彙報。所以，早上張百朋彙報的事情，應該也跟胡瑞有關。

「朱長官，史希俠的處長，真的會被擼嗎？」余國輝好奇地問。昨天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特別是三處的人，都希望史希俠能下台。史希俠不當處長了，陳蘭這個「太上處長」，自然也就壽終正寢了。

「前天三處行動失敗，昨天史希俠與陳蘭，又大吵了一架。聽說，陳蘭被史希俠，打了好幾個耳光。三hｅtｕboｏｋ•com.com處的人，暗叫痛快，說史希俠終於硬氣了一回。」余國輝微笑著說，陳蘭雖然只是總務科長兼機要室主任，但在三處，簡直就是太上處長。

「這麼說，我很快也要當老闆了？」羅泉興奮地說。

「倒不是這個意思，是因為我的身份特殊。讓人知道你們與我的關係，對你們反而不好。」朱慕雲解釋著說。

「看看吧，這才當了多久的處長，就賺大錢了。」余國輝說。要保住處長的位子，可不是使一點點錢，就能做到的。

「那是，那是。」余國輝忙不迭地說。他緊跟朱慕雲的步伐，日子也算得很安逸。雖然不算大富，但也算小康。至少，比一般人家，那是強得多了。

以前朱慕雲住在防空洞內，就是用幾塊磚頭，架上兩塊床板，就算是床了。現在，裏面是正經八百的床，還有椅子。

朝陽巷下面的密室和暗道，已經是第二次升級了。袁旺財設計了這麼多「地下交通」系統，已經頗有經驗。朝陽巷這裏，不但講究了安全和隱蔽，同時也追求舒適。

「局座，這次的行動，馬興標提議，讓二處來搞。但我覺得，二處的力量薄弱，還是將給特高課為好。」朱慕雲說。

華生做事，朱慕雲還是很放心的。如果周明真在看守所內，想必不用自己說，華生也會想辦法把人放出來。他在看守所待了一段時間，跟各方面的關係和圖書都搞得好，對看守所的熟悉程度，一點也不亞於，曾經是所長的張光照。

「三處最近有什麼行動沒有？」朱慕雲問，三處是專職對付中共，周明如果出事，最有可能落在三處手裡。

「那你去便是。」朱慕雲不以為意地說。

「那也不行啊，只是有外人在的時候，才能裝作不認識。如果朱先生為飯館的次數多了，還是可以打聲招呼的。」袁旺財說道。

既然余國輝那裡，沒有新進的人，那很有可能，就在警察局的看守所。別看張光照曾經當過看守所的所長，但在這方面，他更相信華生。

「我佔六成，你們各佔兩成。不用再說了，此事就這樣定下來。」朱慕雲見袁旺財還要說話，擺了擺手。

朱慕雲沒想到，袁旺財竟然是這樣的想法。如果是一年以前，或許他會計較這筆錢。可對現在的朱慕雲來說，這點錢並不算什麼。況且，他還有其他打算，就算這筆錢，全部虧光，他也不會在乎。

「朱先生，我對這裏非常熟悉了，我帶你去。」羅泉馬上說。

「記住了沒？千萬不要得意忘形。」袁旺財瞪了羅泉一眼。

「處座，人要是走運了，真是牆都擋不住。」馬興標跟著朱慕雲進了辦公室后，興奮地說。要不是親身經歷，他都會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假的。

「這本來就是特高課的行動嘛。」李邦藩笑了笑，朱慕雲倒是有自知之明，軍統可不是那麼好抓和-圖-書的。他們隨身都有槍，個個都是亡命之徒，跟他們在一起，隨時都會面臨死亡的威脅。

「你們自己多琢磨吧。這裏你們好像又改造了，領我去看看。」朱慕雲說。

最重要的是，華生更加可靠。朱慕雲的秘密，都可以對華生明言。只是，華生知道他的身份后，並不是什麼好事。為了保護華生，朱慕雲才沒有告訴他。

朱慕雲邏輯思維能力，確實很強。但是，他也無法推斷出，胡瑞竟然能真的發現情報。李玉清和劉慎之已經暴露，朱慕雲暫時還不知道。

「不會，他使了錢。」朱慕雲意味深長地說。這隻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只是為了讓史希俠出點錢，再讓他受點教訓罷了。

「我出錢，你們出力，不能說我是東家，你們是夥計。大家都是兄弟，應該擰成一股繩。這個店既是我的，也是你們的。我看這樣吧，我佔大頭，你們佔小頭。大家共同當老闆，如何？」朱慕雲微笑著說。

「請朱先生放心，我一定謹記在心。羅泉，你也要記住這一點。朱先生是有身份的人，在外人面前，絕對不能提起，與朱先生相識。」袁旺財說。

「表面上，旺財是掌柜，你是夥計。這一點，可不能讓人看出來。等以後，飯館賺了錢，請了其他夥計，你再升為東家也不遲。」朱慕雲笑著說。

朱慕雲回到二處的辦公室后，馬興標已經在門外等候了。看得出來，馬興標很是興奮。和*圖*書不停地在門口踱來踱去，眼是滿是喜悅的目光。朱慕雲瞥了一眼，心裏基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朱慕雲看了看，很是滿意。如果可以的話，他都想搬回來住了。自從家裡多了個玉梅后，他將地下室的通道關閉了。自從日本人來了后，他就沒再在地面睡過。在白石路173號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都在房間睡覺，還真有些不習慣。

他不擔心袁旺財，就是有些怕羅泉太激動。畢竟，他從一名礦工，到現在飯館當二東家，還沒有一年的時間。希望羅泉能儘快適應吧，朱慕雲暗想。

「我說史希俠怎麼晚上才來，原來如此。」朱慕雲笑著說。他也聽說史希俠懼內，沒想到，狗急的，真的會跳牆。

史希俠開始與朱慕雲合作后，陳蘭手裡的錢，就像流水似的多了起來。但是，陳蘭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三處的人，對陳蘭都沒有好印象。

余國輝走後，朱慕雲去了二處，徑直去了總務科的辦公室。在自己的辦公室，朱慕雲覺得不太安全，但在華生這裏，反倒沒事。

中統的人，投降之後，原本想在政保局吃香的喝辣的。但是，卻被陳蘭卡得太緊。她在中統的日子，也過得不太好，沒撈到什麼錢。到三處后，連伙食費也想截留一部分。

「差不多吧。您知道嗎？今天軍統聯繫我了，是真正的軍統。讓我下午，去中山公園見面。」馬興標輕聲說。

「什麼事讓你這和*圖*書麼高興？是不是阿二死了？」朱慕雲隨口說。

馬興標一走，朱慕雲就給李邦藩去了個電話，向他彙報了，剛才馬興標所說之事。對此，李邦藩並沒有覺得意外，但是，朱慕雲能在第一時間，就向自己彙報，再次證明了，朱慕雲對自己的忠誠。

「以後見了我，也不能稱東家。不管任何人問起，我都跟這家飯館，沒有任何關係。甚至，我來吃飯，你們也要裝作不認識我。這一點，尤其重要。旺財，你一定要切記。」朱慕雲叮囑著說。

「朱先生，你放心，我記住了。只要出了這個門，我就不認識你了。」羅泉說。

「您佔八成，我跟羅泉，各佔一成就可以了。」袁旺財馬上說。他覺得，就是佔一成，也佔大便宜了。

「請朱先生放心，我從現在開始，就是飯館的夥計。東家、掌柜的，能饒我一次么？」羅忠苦著臉，用一副跑堂夥計的口吻說。

「你也不要羡慕別人，有些錢，不是那麼好拿的。」朱慕雲意味深長地說。

「處座，我想，如果真能引軍統上鉤，這個功勞，應該由咱們來領。」馬興標突然說，引誘軍統上鉤，是他與特高課聯手的行動。現在，軍統真的找上門來了，他第一個想的，卻是讓朱慕雲立功。

「你去趟警察局的看守所，打聽一下，這兩天他們關進來的人，有沒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朱慕雲拿起華生的茶蓋，手指在裏面一浸，在桌上寫下「周明」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