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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鄧湘濤在情報處，沒有安排其他內線的話，幾乎可以斷定，馮梓緣已經暴露了。

見孫明華要說話，朱慕雲又補了一句：「要是為難就別說了，可別因為這種事，傷了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趁著朱慕雲來鎮南五金廠彙報的時候，孫明華截住了朱慕雲。以前朱慕雲彙報完工作，都會在經濟處坐一會，聽取經濟處的工作彙報。但這段時間，朱慕雲幾乎從李邦藩的辦公室出來后，馬上就開車離開。好像政保局藏著洪水猛獸一樣，自己又沒懷疑他，何必如此緊張？

「明哥找我有事？」朱慕雲順手給孫明華點了火。

「怎麼能怪你呢，是我沒有與總務處溝通好。」孫明華不以為意地說，朱慕雲的人脈還是很廣的，不管什麼事情，他總有解決的辦法。

邊明澤在電報里，只是簡單的介紹了，董廣寧和姚燕萍都是政治可靠的地下黨員，完全值得朱慕雲信任。而邊明澤對董廣寧，並沒有介紹野草的情況。

「這麼急幹什麼？咱們兄弟好久沒在一起了，聊聊天再走。」孫明華拉住了朱慕雲，他的調查已經有所進展，但有些事，他也想跟朱慕雲先溝通一下。

朱慕雲表面上，對孫明華的調查不關心，可實際上，他讓華生密切注意著這一切。如果可以，要不露痕迹的給孫明華製造一些障礙。比如說，在飯菜上動點手腳，在情報處的辦公用品上，弄出和圖書點花樣。

「所以呢？」朱慕雲佯裝不知，孫明華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朱慕雲倒是知道董廣寧的身份，可就算克勒滿沙街88號在他的轄區內，他也不能與董廣寧多聊一句。每天從克勒滿沙街88號恆昌源商行前過一趟，如果沒人的時候，才能投去關切的目光。如果碰到董廣寧或姚燕萍在門口，他只能迅速將目光收回來。有的時候，目光也是奢侈品。

「有具體目標了沒有？對不起，我多嘴了。」朱慕雲說出口后，馬上發現說錯了話。

如果馮梓緣暴露，鄧湘濤也會很危險。朱慕雲原本很想與鄧湘濤見面的，但他想來想去，這個情報還是通過於心玉傳遞比較好。從現在開始，他已經不宜與鄧湘濤見面。畢竟，鄧湘濤與馮梓緣的聯繫方式，朱慕雲並不知道。

情報處為了調查，需要通宵達旦的工作，晚上如果沒有宵夜時，怎麼堅持到後半夜呢。還有，他們的調查，需要用到大量的筆和紙。這些辦公用品，也歸庶務科管。而華生嚴格控制情報處的辦公用品消耗，雖然是本著節約的原則，但著實影響了情報處的工作。

「你最近在忙大事，我在這裏太打擾了吧。」朱慕雲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手指的煙灰，在他茶几的煙灰缸里彈了彈，順勢坐到了沙發上。

「你再小心又能怎麼樣，該出事還得出事。此次你去古昌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就差點出事？」孫明華說。雖然他嘴裏怪朱慕雲辦事太謹慎，但真要是說到重要情報，他是不會隨便透露了。並非他不相信朱慕雲，而是擔心朱慕雲會無意之中把情報泄露出去。

「明哥，這事怪我，沒有調|教好他。」朱慕雲一臉歉意地說。

「此一時彼一時，沒有局座的命令，這種事我可不敢沾。」朱慕雲笑著說。

「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是兄弟，關起門來好說話。但總是瓜田李下，讓別人說閑話就不好了。」朱慕雲微笑著說。

孫明華雖然說得輕鬆，但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但是，朱慕雲有種感覺，馮梓緣恐怕是孫明華的重點懷疑對象。

「你啊，就是太謹慎了。我們兄弟之間，何必搞得如此生分呢。」孫明華說，朱慕雲對情報和行動上的事，歷來是退避三舍。

這些事情，甚至都不用華生出面，只要他對下面的人使點面色，他們就不敢隨便使用經費。庶務科的經費一卡緊，伙食當然也要差一些，辦公用品的供應，也不會那麼及時。

在情報機關，朱慕雲的做法沒錯，只有明哲保身才能活得更久。但朱慕雲也太小心了，有的時候，朱慕雲的行為，會讓他得生分。或者說，朱慕雲並沒有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兄弟。

「其實我的事情，就是原來緝私辦的工作。你可是緝私辦的副主任，按道理和圖書應該協助我才行哦。」孫明華笑著說，以前姜天明當局長的時候，為了甄別政保局的人，特意成立了緝私辦。

朱慕雲做事歷來雷厲風行，他在孫明華的辦公室，當著孫明華的面，給華生去了個電話。在電話里，朱慕雲「嚴厲」的斥責了華生。

董廣寧雖然工作經驗豐富，可是他也想不到，自己敬佩已久的「野草」，竟然就是收受自己賄賂的朱慕雲。

「劉澤華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你放心，我馬上讓他拿出足夠的辦公用品。」朱慕雲「生氣」地說。

「如果再次啟動緝私辦的工作，我想局座會讓你參与的。」孫明華說。

「別說古昌的事了，幸好我那天晚上沒在古昌憲兵隊，否則的話，能不能回來還不知道。」朱慕雲說。

從根據地來的同志，很多都聽說過「野草」。董廣寧之所以會在恆昌源商行當掌柜，其實也是受了「野草」的影響。當他得知，根據地的棉花、食鹽，還有被服廠、印刷廠、修械廠設備，都是「野草」同志搞來的，心裏對「野草」也很是佩服。

「是這樣的，我們情報處最近天天加班，辦公用的紙和筆，還有墨水的消耗都很大。可是庶務科還以為我們浪費物資，你是知道我們在幹什麼的吧？」孫明華說，之前他還真的沒有考慮到，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自從我到情報處后，還沒有干一件漂亮的事。」孫明華緩緩地說。

和_圖_書現在，能接受「野草」的領導，董廣寧深感榮幸。雖然邊明澤沒有介紹朱慕雲的情況，但只憑「野草」這兩個字，他就會絕對服從野草的領導。

在情報處對全局展開調查的時候，他其實也對情報處的人進行了甄別。現在聽到朱慕雲擔心，他覺得啞然失笑。原來朱慕雲這幾天，最為擔心的，竟然是二處和經濟處可能會有內線。

朱慕雲原本想打聽孫明華的最新調查，但被孫明華岔開了話題。朱慕雲唯一能肯定的是，孫明華的重點懷疑對象就在情報處。

「既然明哥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就提一句，我的二處和經濟處，有沒有你要找的人？」朱慕雲正色地說。

對邊明澤的規定，朱慕雲倒沒有反對的意思。不與董廣寧直接聯繫，確實是為了雙方的安全。有了恆昌源這條線，以後他就可以更方便與組織聯繫。

情報處有馮梓緣的存在，孫明華的行動，不可能成功。之前田島拓真還在情報處的時候，就經常拿著手牌，結果總是失手。要不然，田島拓真現在也不會調到憲兵分隊當小隊長。

最近，朱慕雲在鎮南五金廠待的時間越來越短，每次向李邦藩彙報之後，馬上就會回憲兵分隊。並不是他不想待，而是孫明華最調開始調查內奸，雖然朱慕雲很想知道這樣方面的情報，但越是關心，就越要遠離。

「明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朱慕雲說，其實，他和-圖-書苦心孤詣，就是為了創造這樣的機會。

朱慕雲回到憲兵分隊后，馬上給於心玉去了個電話，約她中午一起吃飯。如果是晚上一起吃飯，於心玉可能還會猶豫不決。但是中午的飯局，她會答應得很爽快。說不定，又能從朱慕雲嘴裏，知道些什麼重要情報呢。

之所以製造這樣的氣氛，也是為了讓別人相信，他還沒有找到目標。事實上，他的重調查方向，一直放在情報處和行動隊。而情報處，是他的重中之重。

「此次的調查，重點放在情報處和行動隊。」孫明華說，如果他還跟緝私辦一樣，對全局人員都進行甄別，只會白白浪費時間。

孫明華自然不會為了這種事，而向李邦藩告狀。如果他真的打了報告，雖然可以達到目的，但會讓李邦藩覺得他沒有能力。孫明華也可以找陳旺金，但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找朱慕雲好些。

畢竟，華生原來是二處的總務科長，也是朱慕雲的人。孫明華甚至認為，找朱慕雲比找陳旺金還有用。

當時的緝私辦，朱慕雲是擔任副主任的。如果按照這一點來論的話，朱慕雲確實有資格參加甄別。

朱慕雲給董廣寧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讓董廣寧把他和其他組員的情況，下次放到死信箱。作為野草情報小組的組長，他當然要了解董廣寧和姚燕萍。

「慕雲，為兄有幾句話要跟你說。」孫明華將朱慕雲拉到了他的辦公室，還主動給他遞了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