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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娥很不簡單。」孫明華與朱慕雲下午離開六水洲的時候，孫明華到碼頭后，突然沒頭沒臉地說。

「那我不管，你得想辦法，何忠炳和吳渭水都不能死，他們身上的傷口，也得處理一下。」鄭思遠說，上午他向李邦藩申請，將吳渭水也交給了行動隊。

「區座的意思是，沒有懷疑目標？」朱慕雲問。軍統方面的人事，他只知道大概。可是具體的安排，一點也不清楚。

棋牌室就裝有電話，鄭思遠馬上給林帆打電話，讓他迅速來六水洲，給吳渭水和何忠炳治傷。另外，再帶點葡萄糖和砂糖。

可現在，這個很簡單的問題，卻不太好回答。

如果他能撬開吳渭水的嘴巴，以後行動隊將成為政保局最重要的部門。他也有信心，讓行動隊成為政保局最重要的部門。哪怕，行動隊已經分出去了一個一處。

「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沒有任何發現。」鄧湘濤搖了搖頭。

「糖嗎？」桔娥看了一看華生，又看了看鄭思遠。剛才他們的對話，她在裏面也聽到了。白糖確實精貴，但六水洲還不會缺。不管古星的糧食如何統制，物資如何緊缺，六水洲上都不會缺的。

朱慕雲跟著孫明華，也去看了一眼何忠炳。看到他全身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他心裏既感動又難受。軍統在他眼裡，一直是軟骨頭的角色。畢竟，政保局很多人，曾經都是軍統過來的和*圖*書。

雖然何忠炳是軍統，但華生還是很佩服他。日本人真是太狠了，簡直沒把他當人看。鄭思遠一說到這個問題，他腦海里馬上浮現了上次與吳渭水接頭的情形。這可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再次給吳渭水傳遞重要情報。

這是他最惱火的事情，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這裏吃飯一向都是看錢吃飯，行動隊的人，如果要吃小灶也可以，必須另外付費。」華生馬上說。

因為鄭思遠的阻止，他們甚至都沒跟何忠炳說上話，只是隔著鐵柵欄看了一眼。鄭思遠行使的是職權範圍內的事，孫明華不好說什麼。但鄭思遠太不給面子，讓他很是生氣。

「不去碼頭，就在六水洲。華生，棋牌室收拾出來了沒有？」朱慕雲問華生，雖然桔娥也在，但他不會直接問的。

他暗暗高興，正在想，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跟吳渭水取得聯繫，鄭思遠就給他創造機會了。如果孫明華與鄭思遠大打出手，鬧得滿城風雨，他更高興。

有朱慕雲在，華生自然親自在旁邊招呼。當鄭思遠走進來，看到這個場面時，臉上浮現了怒容。他們在打牌已經是在賭博了，華生竟然還在旁邊服侍，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鄭隊長，你都聽到了吧，確實沒有了。」華生微笑著說，他在心裏暗暗給桔娥樹起了大拇指。

「桔娥，我們這裡有糖嗎？」華生好像為了驗證自和_圖_書己的話一般，大叫了一聲，把桔娥喊了過來，問。

中國為什麼會被日本人佔領？就是因為喜歡內鬥。攘內必先安外，到這個時候了，重慶那位還在念念不忘這個口號。如果政保局也搞內鬥，得利的只會是抗日分子。

何忠炳受傷太重，根本就進不了食。華生雖然可憐，可現在鄭思遠比他更著急。

「看守所條件簡陋，只有簡單的消炎藥水，傷口如果要處理的話，要麼送醫院，要麼請醫生來。」華生說。吳渭水受過好幾次刑，身上傷痕纍纍。而何忠炳就更慘，身上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好的。

「好吧，我給林法醫打電話，讓他來趟六水洲。」鄭思遠想了想，淡淡地說。讓其他人來治療，他還真的不放心。

權衡再三，鄭思遠只當不知道。水至清則無魚，如果他向李邦藩舉報，他們四個未必會受處罰。可鄭思遠，就大大的得罪人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四人，包括華生，可能都會對自己有意見。

「人家當然不簡單了，一家人都死光了，能活下來已經很不簡單了。」朱慕雲隨口說。

「不必了。劉所長，能不能給我搞點糖水，何忠炳現在還不能死。」鄭思遠說。何忠炳受了這麼重的傷，已經吃不下東西，只能給點糖水、鹽水。

朱慕雲在鄭思遠進來后，一直冷眼旁觀。他有種感覺，鄭思遠對六水洲的情況，似乎很清楚。據他所知，m.hetｕbｏｏk•ｃｏｍ•coｍ行動隊近段時間很少來六水洲，至少，鄭思遠基本沒來。

他心裏卻一驚，孫明華中午喝了點酒，加上心情低落，已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應該是他的肺腑之言。

眼不見為凈，沒有看到，他還不會說什麼。可既然見到了，自然要表示不滿的。如果這種歪風邪氣，所有人都不說的話，只會愈演愈烈。

「有還是沒有？」華生給桔娥使了個眼色，意味深長地說。

朱慕雲豈能聽不明白孫明華的話呢，他已經讓董廣寧去調查桔娥的底細。今天在六水洲，他總感覺哪裡不對。看來，孫明華也看出來了。桔娥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

越是緊俏的商品，六水洲就越能搞到。華生與朱慕雲的關係，政保局基本都知道。這些東西，只要從緝查科過關，不管是中國人的，還是日本人的，朱慕雲總有辦法弄到手。

桔娥臉上一紅，華生當著這麼多人喊她嫂子，確實有些不適應。

「沒有糖？」鄭思遠一臉狐疑，完全不相信華生的話。

傍晚，朱慕雲回家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鄧湘濤要求見面的暗號。朱慕雲的分析，讓鄧湘濤忐忑不安。如果軍統內部出現了叛徒，整個軍統都面臨著巨大的危險。

「沒有，沒有了。」桔娥一愣，忙不迭地說。

「幾位長官難得有雅興，這是我的榮幸。鄭隊長要不要也來摸幾圈？」華生不和_圖_書以為意地說，他才不會在乎鄭思遠的心情呢。

可這位軍統行動處古星行動大隊的三分隊長，以他的滿身傷痕，向所有人說明了一件事，這是一位不屈不撓之中國人。此時此刻，朱慕雲對他充滿敬意。哪怕以後他真的叛變，至少也不會鄙視他。

「我將古星區的人全部過了遍篩子，可還是沒有發現誰可疑。」鄧湘濤見到朱慕雲后，馬上說道。軍統可能有叛徒，這讓他的神經一下子綳得緊緊的。

畢竟，行動隊在六水洲審訊這麼重要的犯人，華生連人都沒給他看到。還有，他們在這裏大魚大肉的吃著，行動隊的人吃什麼？跟看守所的警衛一樣，無非就是豆腐、青菜。雖然比犯人強一些，但一點葷腥也沒有。

「收拾出來了，桔娥嫂子，麻煩你再去看一眼。」華生微笑著說。

這句話讓孫明華很受傷害，「今天偏偏就不去碼頭，難道鄭思遠來了六水洲，我們連牌都打不成了？他算什麼東西嘛。」

孫明華吃過飯後，提議打麻將，就在看守所新落成的棋牌室。朱慕雲知道他心情不好，沒有拒絕。只是建議，行動隊在辦案，是不是去碼頭？

「劉所長，你現在負責看守所，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我們情報處在你這裏，就天天跟著守衛吃，其他人來了之後，就吃小灶。」孫明華突然陰陽怪氣地說。

如果僅僅是有意見，鄭思遠倒也不擔心。他是日本人，根本不會把這些www.hetubook.com.com中國人放在眼裡。可行動隊以後的工作，如果受到這些人暗中帶來的阻力，那就大為不妙了。

他們打牌的時候，桔娥也不時進來端茶倒水。她與余國輝的關係，也不再避諱。兩人偶爾還有一些親昵的動作。只是余國輝讓她在旁邊看著打牌，桔娥被其他人盯著，有些害羞，看了一會馬上就去忙廚房的事了。

現在的孫明華很敏感，哪怕一句無意的話，甚至一個眼神，他都會覺得是嘲笑他，讓他很受傷害。吃飯的時候，孫明華無心吃飯，倒是喝了幾杯酒。

「劉所長，難道你這裏成了賭場嗎？」鄭思遠瞪著華生，臉上露出不悅之情。

鄭思遠的安排，讓華生很是失望。如果讓林帆來六水洲，想與吳渭水聯繫的願望又會落空。雖然上級命令，暫時中止與吳渭水聯絡。可如果有機會的話，華生不會錯過。

「糖多精貴啊，我這裏可沒有。」華生搖了搖頭，就算有，他也不會給鄭思遠。畢竟，孫明華還在這裏看著呢。孰重孰輕，他還是分得清的。

上班時間公然賭錢，鄭思遠雖然很氣憤，但他也無可奈何。畢竟，陪同的還有朱慕雲、程吉路和余國輝。如果他舉報的話，一下子得罪了四個同僚。他雖是日本人，但不想在政保局樹敵。

「你要是這麼理解也可以。」孫明華沒有多說，他覺得桔娥心機很深，拉近余國輝一定別有用心。她的體貼入微，對余國輝關懷備至，都帶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