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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師今天晚上的表現如何？」朱慕雲將草島信夫拉到一旁，低聲問。

「朱處長，今天在西流河，遇到了新四軍之主力。師座已經親自帶人上去了。」林君陽說，西流河的戰鬥，很是「激烈」，汪清海身先士卒，草島信夫也帶人去支援。

「汪師長，恭喜六師成功狙擊新四軍。」朱慕雲見到汪清海后，臉上布滿了笑容。

六師會說日語的人不多，他將草島信夫拉到一旁，聽到他們說話的人就更少了。

李邦藩叮囑朱慕雲，要密切關注，如果六師真的與新四軍在拚命，一定要及時彙報。不管如何，李邦藩對朱慕雲的報告，還是很欣慰。六師能與新四軍作戰，汪清海還能親自上陣，都說明了一切。

政保局也經常會抓到一些抗日人員，面對他們的時候，朱慕雲怎麼辦？很多時候，他只能視若無睹。幸好，他不負責行動，二處在這方面，也沒立什麼功勞。很多時候，他會提前避免，出現和_圖_書這種情況。

「跟你這種人，我無話可說。」杜磯嗤之以鼻地說。可他心裏卻是猛然一動，自己身份之所以暴露，是因為羅澤謙？

回想起羅澤謙勸自己效忠黨國時的斬釘截鐵，杜磯突然覺得心灰意冷。自己打定主意，要誓死效忠黨國。但是，勸自己效忠的人，竟然這麼快就背叛了。

「傷亡很大，但我們還在堅持。」林君陽說，不管朱慕雲是否看透，他都要將朱慕雲當成不知情來看待。

「今天晚上死，與明天死，又有什麼區別？」杜磯說，朱慕雲真是個豬腦子，短短几句話語，竟然透露了那麼多的信息。

西流河的戰鬥，在凌晨的時候才結束。朱慕雲一直在指揮部守著，既是為了第一時間掌握六師的情況，現時也是將周志堅等人支開。如果他們在憲兵隊，杜磯根本沒有機會。朱慕雲離開憲兵隊的時候，觀察了一下，整個憲兵隊，只有一個班的憲兵。而他們要守和-圖-書護整個憲兵隊，後面那幾間牢房，只有一名看守。

「也就是今天憲兵隊的人都去前線了，要不然，你活不到明天早上。」朱慕雲嘆息著說，他希望，杜磯能趁著今天晚上越獄。也只有今天晚上，他才有機會。

比如說，今天晚上，朱慕雲將周志堅等人，全部帶到了六師在古昌的指揮部。汪清海親自率領部隊在西流河作戰，朱慕雲自然是不會親臨戰場的，他只能在指揮部觀戰。汪清海去了前線，指揮部由參謀長林君陽負責。

六師的人，看上去有些狼狽。畢竟剛從戰場下來，身上沒一處乾淨的。然而，讓朱慕雲奇怪的是，草島信夫竟然挂彩了。這怎麼可能呢？他滿臉疑惑地望向汪清海，汪清海膽子真大。

「憲兵隊呢？」朱慕雲問。

朱慕雲很是吃驚，汪清海這是怎麼安排的？明明只是演戲，怎麼會死日本兵，怎麼能死日本兵呢？汪清海這是玩火自焚，搞不好就要粉身和-圖-書碎骨，屍骨無存！

「六師傷亡大么？」朱慕雲問，既然草島信夫都掛了彩，想必六師的傷亡會更大。

「死很簡單，一顆子彈就夠了。但死了后呢，你的所謂事業，還能完成么？就算別人完成了，你也化成灰，看不到了。還是跟羅澤謙一樣，識時務者為俊傑。」朱慕雲緩緩地說。

「草島隊長，你沒事吧？」朱慕雲走過去關切地問。幸好，草島信夫只是手臂受傷，手臂掛在脖子上，並不妨礙走動。

在杜磯眼裡，朱慕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漢奸，而且，還是個膽小怕事，貪婪無比的漢奸。這種人，他是瞧不起的。如果是在其他部門混日子，他還能想得通。但是，卻在政保局這樣的保密單位，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朱慕雲得知汪清海要回來了，更是特意在外面迎接。他藉著六師指揮部的電話，連夜向李邦藩彙報了六師在西流河與新四軍的遭遇戰。此次戰鬥的規模很大，六師出動了一和-圖-書個團，新四軍方面，可能也有一個團，或者相當於團級之部隊。

朱慕雲沒有再勸，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杜磯是搞行動出身的，能否脫身，就看他的本事了。越獄這種事，本就沒什麼勝算可言。他能做的，就是盡量給杜磯創造便利。可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朱慕雲不可能出手去營救。

這種笑，是因為朱慕雲看到汪清海臉上烏黑，身上的軍服也弄髒了。顯然，汪清海不但在前線指揮，還親自帶隊衝鋒。

「六師真乃虎賁也。」朱慕雲讚歎著說。

「我們死了六人，傷八人。」草島信夫遺憾地說，對面的「新四軍」火力很強，他負責最難啃的一個山頭。

「六師已經沒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戰。」汪清海堅定地說，他今天晚上，確實率領部下衝鋒，差點還攻下了新四軍的陣地。

「很大，戰死者上百，受傷者更多。」草島信夫鄭重其事地說，六師死的那些人，他沒有親眼看到。可是，那些受傷的ｍ•hetuｂｏok.cｏm.cｏｍ，他都看到了，有槍傷、彈片的傷，還有斷手斷腳的。

畢竟，以杜磯的身份，還不足以讓朱慕雲冒險去救他。一旦讓鄧湘濤知道，肯定會嚴厲批評。對杜磯，他只能盡量營救，卻不能盡最大努力。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很多時候，朱慕雲都要權衡。

羅澤謙投敵，導致自己暴露。古昌憲兵隊，也上前線支援。如果自己今天晚上，有機會離開的話，幾率將是最高的。可惜，此次自己是孤身前來，如果有人支援的話，裡應外合，一定可以順利逃離。

「沒事，只是擦傷。」草島信夫不怎麼會說中國話，只能用日語與朱慕雲交流。

「現在戰況如何？」朱慕雲心領神會，但看破不說破，他會裝聾作啞，在旁邊看戲。

「很英勇，這是12月23日以來，六師表現得最頑強的一次。」草島信夫說，之前他也看過六師作戰，完全沒有今天的勇敢。可以說，六師面對新四軍的時候，一觸即潰。今天晚上，真是很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