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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違反組織紀律的。軍統也是個軍事組織，所有參与者都是軍人。而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可他們倆呢，沒有上峰的命令，私自行動。一旦被發現，是要被嚴懲的。

當然，如果孫明華不感興趣，馬上憲兵隊也會接到同樣的舉報。朱慕雲之所以要讓蘇思明帶兩支槍在身上，就是為了坐實他抗日分子的罪名。蘇思明無論是落入情報處，還是憲兵隊，他們都會幫朱慕雲最終確定蘇思明的身份。

「局座請。」朱慕雲站在一旁，等李邦藩先走。

「你是想看蘇思明，還是要見『鵝卵石』？」鄧陽春笑著說，他們距離三十二號才幾十米，而且府長路晚上還有路燈，對面的情況，基本上能摸清。

朱慕雲是個追求安全的人，在政保局，他一直表現得貪生怕死，也並非做作。誰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只要留著有用之身，才能更好地為抗戰服務。這一點，朱慕雲早就想明白了。

「如果『鵝卵石』突然來命令怎麼辦？」沈雲浩說，他跟鄧陽春可是私自離開管沙嶺，並且暗中跟蹤蘇思明。

「『鵝卵石』是古星組的新組長？」李邦藩一臉驚詫地說，他得到的情報，古星組長代號為「鵝」。怎麼到了蘇思明嘴裏，「鵝」就成了「鵝卵石」呢。

朱慕雲對蘇思明的最終測試，分成了兩步，第一，派人向政保局情報處告密。第二，給蘇思明一個暗殺羅澤m.hetubook.com.com謙的命令。

朱慕雲在李邦藩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他並沒有跟在後面，跟蹤李邦藩是最愚蠢的行為。李邦藩是什麼人？在日本受過專業訓練的高級特工，以朱慕雲的能力，他真的不敢跟蹤李邦藩。

而且，朱慕雲也沒有必要跟蹤李邦藩。從李邦藩出門的時間，以及他昨天給鄧陽春發的電報，基本上可以判斷李邦藩是去幹什麼。既然有了基本的判斷，何必再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這小子！」鄧陽春氣道，幸好自己跟了上來，要不然，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蘇思明的問題。

「上次古星站被端，我看就是羅澤謙這小子點的炮。」鄧陽春恨恨地說。

這兩步，無論哪一步，都能確定蘇思明的身份。畢竟，一旦蘇思明被捕，他再想得到「鵝卵石」的重用，就變得不可能了。

「不錯。如果我是內奸，也會把槍埋在城外。完成任務后，再把槍啟出來，神不知鬼不覺。」沈雲浩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蘇思明確實沒必要冒險把槍帶進來。他如果真是內奸，進城后還怕搞不到槍么？老沈，我們錯失良機，要是能跟著蘇思明，一定能發現他投敵的證據。不出所料的話，蘇思明此時一定在與他的上線見面。」鄧陽春冷冷地說。

「要是望遠鏡能帶來就好了。」沈雲浩說，如果有望遠鏡，盯梢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李和圖書邦藩對此次接頭表現得非常謹慎，他的車子開出政保局沒多久，就讓司機把車子停到路上。並且叮囑司機，開著車子在城內轉悠一個小時，然後把車停到憲兵隊。

「這是新的古星組長，如果局座想抓他，今天就是個好機會。他要求我今天住進府長路三十二號。只要局座在府長路布下天羅地網，『鵝卵石』一定跑不掉。」蘇思明得意地說。

蘇思明剛走沒多久，在他剛才埋槍的地方，就出現了兩個身影，正是沈雲浩和鄧陽春。他們挖開剛才蘇思明埋的東西，裏面果然是兩把槍，還有四十發子彈。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沈雲浩說。

還在管沙嶺的時候，他對蘇思明的身份，就打了一個大大地問號。等蘇思明公然違反命令，將槍埋在城外，他基本上就確信，「鵝卵石」一定是發現了蘇思明的異常。

「或許是因為謹慎吧。」鄧陽春意味深長地說，蘇思明的表現很反常。

「你怎麼回來了？」李邦藩見到蘇思明，馬上問。

「戴曉陽在管沙嶺呢，況且還有董正，真有什麼事情，他們可以商量著辦。」鄧陽春沉吟著說，他跟戴曉陽以前是一個潛伏組的。

「是的，去憲兵隊開個會。」李邦藩點了點頭，隨口說。

「局座，你要出去？」朱慕雲今天特意沒去憲兵分隊，在經濟處處理好工作后，見李邦藩出門，馬上也跟著出來了。

李邦藩下車和圖書后，叫了輛黃包車，輾轉幾次后，終於在中山大道的一家普通茶樓的包廂，見到了蘇思明。

如果說現在的古星組，還有誰能相信的話，鄧陽春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戴曉陽。至於董正，是原郊外組的指導員。古星組的機構大為縮小，他有意讓董正來幫自己。

只是，他們進城后，已經失去了蘇思明的蹤影。可是，他們知道蘇思明要去的地方，位於府長路三十二號的一棟民居。只要盯住了這裏，也就盯死了蘇思明。搞不好，還有意外收穫。他們一直不知道「鵝卵石」為何方神聖，說不定此次能見到鵝卵石呢。

因為他們一耽擱，蘇思明已經先進了城。幸好，他們出來前就作好了準備，身上也沒帶武器，而且把證件都揣在懷裡。把望遠鏡之類的敏感物品，也埋在附近后，也朝著古星而去。

「還能怎麼樣，進城唄。」鄧陽春不假思索地說。這件事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他怎麼會甘心？自從接到查找內奸的任務以來，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

看到這兩把槍，還有這些子彈，鄧陽春心裏已經認定了蘇思明的身份。同時，他也相信，「鵝卵石」單獨給蘇思明任務，一定另有深意。

此次朱慕雲讓蘇思明進城，還讓他帶槍來，根本沒有什麼任務交給他。朱慕雲也不可能跟蘇思明見面，以朱慕雲的性格，現在連鄧陽春和沈雲浩都不相見，更加不可能與蘇思明見面和圖書了。

「我看這小子有問題，『鵝卵石』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想試探他。」沈雲浩說。

此時的蘇思明，確實沒時間來府長路三十二號，接受「鵝卵石」的命令。他沒按照規定把槍帶進城，為了保險起見，把槍埋在了城外。因此，他進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緊急聯繫李邦藩。

接到蘇思明用暗語打來的電話，李邦藩很是興奮。他知道蘇思明到了管沙嶺，此次能進城，一定是帶著某種任務的。他馬上拋下一切，準備與蘇思明見面。

他們進城后，直奔府長路，發現三十二號的民居是一個很小的房子。外面掛了鎖，顯然蘇思明還沒有回來。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人，在斜對面找了間小旅館，要了間臨街的房間。那個房間不大，卻是附近最適合盯梢的地方了。

「按說蘇思明應該來了，怎麼比我們還慢？」沈雲浩問。

沈雲浩沒有再說，反正他是不會回去的。如果蘇思明表現正常，他與鄧陽春可能會返回。但蘇思明在進城之前，竟然把槍埋在城外，實在令人費解。

「『鵝卵石』非常神秘，據說，鄧陽春和沈雲浩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屬下一直想探知他的消息，但『鵝卵石』的消息實在太少了，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他在古星。至於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一點也不知道。」蘇思明嘆息著說。

古星站在羅澤謙的帶領下，沒有一次像樣的行動。他這個情報處長，也差點和圖書成了政保局的俘虜。羅澤謙搞的所謂暗殺朱慕雲的行動，根本不可能成功。鄧陽春恍然大悟，怪不得羅澤謙成了瓮中之鱉，根源就在蘇思明身上。

現在，蘇思明比他們還晚出現在府長路，就更加讓人懷疑了。其實，他已經不懷疑了。不出意料的話，蘇思明就是那個內奸。想著古星站就是因為蘇思明的情報，而幾乎全軍覆沒的，鄧陽春心裏就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怒火。

「不要緊，只要他在古星，一定跑不了。」李邦藩篤定地說，蘇思明能得到「鵝卵石」的重用，就給自己消滅古星組，創造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朱慕雲只是要最後確定蘇思明的身份，下午，就會有人向情報處告密，在府長路三十二號，發現了軍統重要人物。以孫明華的性格，接到這樣的舉報，一定會派人去核查的。只要孫明華行動了，好戲馬上就上演。

「『鵝卵石』？」李邦藩詫異地說，這個代號，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難道說，古星組除了那個「鵝」以外，還多了一個「鵝卵石」么？想著兩個代號都有一個「鵝」字，李邦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怎麼樣？」沈雲浩將槍埋了進去，問。他與鄧陽春之間，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

「我接到任務，要帶兩支槍進城。而且『鵝卵石』會親自給我布置任務。」蘇思明興奮地說，他在電話里，除了要求緊急見面外，就只要求李邦藩給他帶兩支槍和四十發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