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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不是『鵝卵石』？！」宋鵬正給田島拓真端茶過來，聽到這個消息，手指一松，茶杯咣當掉在地上，摔成了稀巴爛。

「你怎麼看曾山？」田島拓真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問。

「田島顧問，曾山在重慶被關押，是不是因為犯了什麼錯誤？」朱慕雲「遲鈍」地問，他「堅信」曾山就是「鵝卵石」，聽到曾山被關押，當然下意識的這樣問。

只有在法租界憲兵分隊的時候，朱慕雲才算接觸了些治安工作。但也僅僅是維持治安，與情報工作是兩回事。看看朱慕雲的憲佐班，在法租界抓過什麼正經的抗日分子么？藉著抓捕抗日分子的名義，倒是將法租界的商人，基本上都敲詐了一遍。

「『鵝卵石』會不會混在政保局當中，跟著一起去了安徽？」宋鵬突然問，如果「鵝卵石」潛伏在政保局的話，很有可能去了安徽。

「這正是我們要調查的重點。」田島拓真說，如果「鵝卵石」沒有暴露，這個該死的混蛋，到底藏在哪裡呢？

「此事，朱慕雲知道么？」宋鵬問，雖然他有田島拓真撐腰，但畢竟是副組長。

「不太像。」宋鵬搖了搖頭，他雖然很想把朱慕雲擠下去，可是讓他說朱慕雲是軍統，這種話還是說不出口的。

剩下的車子，要麼是卡車，要麼是老爺車，故障率非常高，用來辦案，經常會把你扔在半路上。

在古星，「鵝卵石」的htｔｐs://wwｗ•ｈeｔｕｂｏok.com.com身份可能是絕密。但在重慶那些大人物嘴裏，「鵝卵石」或許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是啊，朱慕雲確實不太像。可是，『鵝卵石』能在我們內部潛伏這麼長時間，看起來也一定很不像重慶的人。」田島拓真說，除了日本人外，他懷疑所有中國人。

想著晚上就能開車，宋鵬非常興奮。新的辦公室，讓他心情舒暢，朱慕雲不斷的退縮，他在直屬組的地位，直追朱慕雲。

「此事我自然會與他說起，你放心大胆的干就是。」田島拓真不以為意地說，朱慕雲就算知道，也是由宋鵬審查直屬組的人。

「你覺得，朱慕雲會不會是軍統的人？」田島拓真突然問，宋鵬是從軍統過來的，對軍統的人，應該能嗅到一些相同的味道。

一直以來，日本人在重慶都安插著不少內線。這些人，大部分是中國人，這些賣國賊，為了討好日本人，或者提前為自己準備退路，暗中為日本人服務，實在是可恨。

「可惜，孫明華死了，要不然，他一定知道真相。」宋鵬嘆息著說，這個消息，讓他的大腦突然短路，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化吸收。

一直以來，宋鵬都覺得，朱慕雲不適合搞情報工作。朱慕雲在加入政保局后，也不算從事情報工作。朱慕雲先是在經濟處，後來又在總務處。雖然也當了一段時和圖書間的二處處長，但那個二處，就是個大雜燴。

宋鵬身為臨訓班的畢業人員，又是原來潛伏木組的副組長，對軍統的這套把戲清楚得很。戴老闆為了發展軍統，能把手伸進任何一個行業。特別是警察局、稽查處、憲兵司令部、郵電航空這些重要部門。

「有這個可能，但是，『鵝卵石』是軍統古星組的組長。如果他去了安徽，軍統古星組怎麼辦？目前我們還沒有收到消息，說軍統古星組換了組長。」田島拓真說，這也能從側面反映出，「鵝卵石」不但還是古星組長，同時還在古星。

「怎麼樣，很震驚吧。」田島拓真對宋鵬的表現並不意外，當時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宋鵬的反應還大。

「這小子在古星的時候就貪財好色，到了重慶，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朱慕雲問。

「這是條思路，但是，我們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重慶。你要負責把直屬組的人，秘密審查一遍。只要有嫌疑的人，都送憲兵隊。」田島拓真臉上露出一股殺氣，只要是宋鵬送來的嫌疑犯，不管是不是「鵝卵石」，最終都會死在憲兵隊。

論溜須拍馬、見風使舵，沒有誰比朱慕雲更厲害。但要說他是軍統的人，特別是說朱慕雲是「鵝卵石」，宋鵬是不認同的。讓他指證朱慕雲是軍統的人，既是對軍統的污辱，更是對宋鵬作為情報人員這個職業的污衊。

宋鵬也知道，朱慕云ｍ.ｈｅtｕboｏｋ•coｍ.ｃｏm為了歡送李邦藩，用盡了心思，也花了不少錢。他提出購車，也確實不現實。朱慕雲提出把車讓給宋鵬，其實只是氣話，可宋鵬故意裝作沒聽懂。

「既然皇軍在重慶有情報渠道，能否從重慶打探『鵝卵石』的消息？」宋鵬突然說，「鵝卵石」在古星的潛伏身份，肯定是天衣無縫的。甚至，有可能是政府高官。

「嗨。」宋鵬雖然不怎麼會說日語，但這個詞，還是說得很溜，而且也很有氣勢。

「他還不知道曾山的事呢。」田島拓真說，聽到消息后，他第一時間來找宋鵬。朱慕雲對情報工作不熟，與朱慕雲談曾山的事，豈不是對牛彈琴？

「犯錯誤？」田島拓真被朱慕雲問得一愣，是啊，曾山也有可能是犯了錯誤，被軍統內部處理，送進了監獄。

「曾山是軍統的『鵝卵石』，跟孫明華是一夥的，他們兩人把政保局攪得天翻地覆。」宋鵬說，這也是政保局所有人的認知，曾山這個原警察局的特務處長，竟然一直是軍統的人。

「我畢竟只是副組長，如果由我審查嫌疑人員，于理不合。」宋鵬輕輕搖了搖頭，朱慕雲必須點頭，他才能開展工作。至於其他事情，以朱慕雲的「聰明」，肯定不會幹預的。

「可是，據我們從重慶得到的情報，曾山目前被關在監獄。」田島拓真緩緩地說，如果曾山不是「鵝卵石」，甚至都不是軍統的人，那麼，誰才和*圖*書是「鵝卵石」？

「如果曾山不是『鵝卵石』，那誰才是真正的『鵝卵石』？」宋鵬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能把曾山誣陷為「鵝卵石」，此人的能量之大，實在不敢想象。

宋鵬先是要求調換辦公室，朱慕雲讓宋鵬負責業務，查案既辛苦又危險，朱慕雲自然會交給他。只有涉及到金錢利益，朱慕雲才感興趣。因此，他想換間大點的辦公室，想必朱慕雲會答應。

既然古星查不到任何線索，最好的辦法，當然從重慶查。畢竟，重慶才是源頭。「鵝卵石」隱藏得再深，總有份檔案吧？而且，總部知道「鵝卵石」身份的人肯定不少。

曾山一直為軍統服務，宋鵬對此深信不疑。因為，這很像軍統的作風。如果他是戴老闆，在古星那麼長時間，也肯定會把曾山拉進軍統。像尉遲青巨這樣的人，古星淪落前，戴老闆都親自上門，勸尉遲青巨加入軍統，遑論曾山當時還是國民政府的人了。

「這是曾山原來的辦公室，田島先生請坐。」宋鵬見到田島拓真，馬上點頭哈腰地說。

能把曾山誣陷成為「鵝卵石」，那麼真正的「鵝卵石」有多麼可怕？一想到這個問題，田島拓真就不寒而慄。他從來不懼怕任何對手，但是，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不由抽了口冷氣。

軍統有自己的監獄，內部人員犯錯，也是要坐牢的。曾山就算是「鵝卵石」這樣的功勛情報員，也有可能犯錯的。沒有根基ｈetubｏｏｋ.ｃoｍ•cｏm的情報人員，回到重慶后，往往都混得不如意。

如果說朱慕雲貪污受賄，中飽私囊，宋鵬很願意在證人名單上，添上自己的名字。但是，朱慕雲這樣的蠢材，也只有在政保局這樣的地方，才有立足之地。

「此事還不清楚。」田島拓真緩緩搖了搖頭，但他現在，對之前的想法，又有所動搖。

「怎麼，換新辦公室了？」田島拓真剛才去了趟宋鵬原來的辦公室，沒見到人，才知道他換到了曾山這間大的辦公室。

古星在淪落前，可是華中最重要的抗戰城市，當時軍統局的重要人員，都在古星待了一段時間。連委員長當時都在古星，戴老闆自然陪在身側。

宋鵬覺得，朱慕雲真是太識時務了。李邦藩在的時候，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眼睛長在額頭上。田島拓真來后，情況馬上發生了變化，形勢瞬間逆轉。

況且，田島拓真很支持宋鵬的工作，這點面子，朱慕雲也應該給。果不其然，朱慕雲真的慫了。宋鵬緊跟著提出要車，直屬組僅有的兩輛車況好一點的車子，歸了朱慕雲和田島拓真。

曾山是被秘密關押的，可田島拓真卻知道他的消息，顯然，最近有人在打探曾山的情況。重慶能否從此事，查出某些線索呢？

曾山被關押在重慶的消息，朱慕雲當然是知道的。但是，當他聽到田島拓真說起此事的時候，還是很詫異。這不但是為了應付田島拓真必須作出的反應。同時，朱慕雲也確實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