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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李國棟輕輕戳了戳沙寶軍的肩膀。

電視機上所直播的，正是全運會4乘100米接力賽決賽的畫面。

「多給點獎金？這次全運會的獎金其實並不算很多，不過一些福利性質的獎勵卻有不少。就算是多給李戴萬了八千的，也展現不出來什麼誠意。而且這年頭，萬了八千也買不到什麼東西。」

「也罷，就把這次去美國學習的機會送給小李吧！這種機會，即便是對於國家隊的教練來說，也應該是很難得的吧！」

「真的是全靠李戴啊！這次得給他記下一大功，回去后好好的獎勵獎勵他！」

可經歷過隊員「上訪」后，接力隊連組建都變得困難起來，特別是李戴招募了一群水平比較平庸的運動員后，楚衛東對於接力隊也就沒報太大的希望。

「贏了！錢東是第一個衝線的，我們贏了！」

楚衛東望著賽道末端正在慶祝的隊員，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覺到疼痛后，才喃喃自語道：「我們真的贏了！」

「那是衝著鏡頭揮手，不是衝著咱們！」

「讓他當短跑組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組長，應該沒有問題吧！不過他在隊里應該呆不久的，說不定很快就會回國家隊的，這個短跑組的組長，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意義，而且他也未必稀罕。」

雖然在獎牌數量的計算上，個人項目和團體項目都是一樣的，但是團體項目金牌的含金量顯然是更高一些的。

這些議論聲傳入到了沈昆的耳中，卻讓他覺得愈加苦悶。

「是啊，王文強的運氣可真好。你們說，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是不是也能混到一枚接力賽的金牌啊！」有人調侃著說道。

「老沈拿到這枚金牌，算是退役無憾了。」

「接力賽金牌，這可是團體賽的冠軍！」楚衛東的心情不由得激蕩起來。

「我覺得，我錯過了這輩子，最好的一次機會！而且還是我自己拱手讓人的……」

不過當時他們都不認為，接力隊可以獲得冠軍，他們所爭取的只是在全運會上的一次登場機會。

「老沈眼眶怎麼是紅的，好像是剛剛哭過啊！」

「要我說啊，運氣最好的應該是和_圖_書王文強了，作為替補隊員，他雖然從來沒有上過場，可卻實實在在的在接力隊的名單里啊，回頭表彰的時候，王文強也有份的。」

下一秒，楚衛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猶豫幾秒鐘，終於下定了決心。

想到獎勵，楚衛東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該如何獎勵李戴。

田徑的集體項目本來就沒有幾個，4乘100米顯然是其中最受關注的一項，此時的楚衛東依然開始幻想，受到上級領導嘉獎的那一幕。

「他們出來了！」

其實在接力隊晉級到全運會正賽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覺得後悔了，為此他們還使用出了告黑狀的手段。

起跑的槍聲響起后，食堂里的這些運動員忍不住的叫嚷起來，雖然和比賽地相隔千里，但是加油聲仍然此起彼伏。

「那還又說，這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當謝俊和楊思傑即將追上錢東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同樣覺得後悔的，還有陳廷山和朱躍洋。

楚衛東的用手抵著下巴：「官不能給，錢也不能給，那該給什和圖書麼，這可真不好辦啊！」

如今，冠軍已經到手，楚衛東卻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吳一昊衝著咱們揮手呢！」

但是接力隊以資格賽第一名的成績，卻讓楚衛東又一次的興奮起來，只不過楚衛東卻依舊沒有敢想象過冠軍的事情。

「你們看錢東笑的，大門牙都呲出來了。」

「肯定是哭過的，沈克難都三十歲了，還能夠站上全運會的最高頒獎台，怎麼可能不哭？要是我，也哭出來了。」

……

吶喊聲，鼓掌聲，一瞬間全都爆發出來。

「錢東，穩住，一定要穩住了！」

團體項目的金牌屬於集體榮譽，如果落實到工作總結上去，集體榮譽可是值得大肆吹噓一番的業績。相比起來，個人的榮譽就沒有那麼好表述了。

「哎，早知道能夠拿到金牌的話，我當初就該報名接力隊了。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竟然就這麼從我眼前溜掉了。」

可是當他們看到頒獎台正中間，那四名脖子上掛著金牌的隊友時，那種強烈的後悔和懊惱，瞬間就佔據了他們的腦海。

屏幕上，獲得冠亞季軍的隊和_圖_書伍，四人一組，一共十二個人，走上了頒獎台前。

當初楚衛東接受了李戴的建議，決定專攻接力賽，也是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畢竟隊內的短跑選手實力都比較弱，個人項目上很難取得成績。

「要是當初接力隊招人的時候，我也去報名的話，那就好了，那現在站在頒獎台上的，說不定就是我嘍！」有人則一臉後悔的表情。

「剛要組建接力隊的時候，本來是要徵召我們的吧！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去『上訪』，而是聽從隊內安排的話，現在電視機上站在冠軍頒獎台上的，肯定就是我們了吧！」朱躍洋輕嘆一聲，然後默默的低下了頭：

「可不是嘛，全運會拿到金牌，然後風光退役，局裡肯定會給他分配工作的，說不定領導一高興，給他個好差事，他這下半輩子也就有保障了。」

沈昆的臉上寫滿了悔意，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他必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接力隊。

漢北省田徑隊的宿舍食堂，運動員們聚集在一起，望著牆壁上掛著的電視機。

「還有吳一昊啊，我覺得他回來后，肯定會成為咱們隊里和*圖*書重點培養對象呢！」

「穩了！這枚接力賽的金牌到手，明年我們田徑隊，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了！」楚衛東一邊想著，一邊望向了李戴。

「肯定是沖咱們，吳一昊知道咱們肯定在電視機前看他！」

正式的行文當中，特別是上交給領導工作報告中，可以去誇讚某個集體多麼多麼的牛逼，多麼多麼的厲害，取得了多麼耀眼的成績。但是同樣的表述卻不能用在個人身上，哪怕是這個運動員脖子上掛著十幾枚奧運會金牌。

全運會畢竟有著「體制內奧運會」的稱謂，對於楚衛東這種領導職位的人來說，這枚接力賽的金牌，無疑是他展示政績的最佳廣告，甚至會成為他未來高陞的一個重要踏板。

慶祝的聲音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鍾才停下來，然而運動員們卻沒有離開，他們依舊盯著電視機屏幕，等待觀看接下來的頒獎儀式。

「老沙，我覺得我們這次真的做錯了啊！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和李戴對著來的。這次，是我們害了這些運動員。」

「你們看，張嘉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是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被嚇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