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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指指天上掛下來的對聯：「什麼是金剛罩和鐵布襠？」

小明仔細端詳了一下掌柜的神情，確定上過金元寶的當之後，這個中年男人一定要東西到手才肯開口說話，這才探手入懷，摸出一塊燒餅。

「為什麼，為什麼缺了一塊？」掌柜直愣愣看著燒餅上的缺口。

「咦，你的名字里並沒有『明』字啊。」

小明笑了：「那是我的字。」

小明想了想，又補充：「霹靂無敵燒餅隱士。」

涼茶婆婆眉頭一挑，這小孩說話竟這般百無禁忌，忍不住問：「你叫什麼？」

「哦，本來還剩一個絕版燒餅的說，哼哼哼。」小明轉身就走。

「好茶。」小明贊一聲，又喝了一大口下去，咂咂嘴，「味道好極了。」

「難道說你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明了抹胸肚兜平角褲三角褲的內涵，嗯，有前途得很。」說罷雙櫃內取出一對金屬半圓狀物體，「哐」地放到台上。

「小明，我記住了，說不定過幾年，我就可以在這裏樹塊牌子，上面寫：小明喝茶處。不過，就寫小明嗎，你的大名是什麼？」

「你是說那起由一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白痴和一群花痴引發的治安事件？」服務業果然消息靈通。

兩隻巨大的風箏在天上飄來盪去，下面吊著兩條長幅。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副對聯。

店主是個兩眼賊光四射的男子，聞言望向小明的胸口，嘴裏咕噥了一句：「平胸。」

小明肯定地點了點頭。

兩隻風箏之間還連著橫批「神州內衣第一家」。

涼茶婆婆深深看了一眼小明，說：「你這孩子，我開茶攤見過的人也多了，你這孩子啊，不簡單。」

眼神往下，又道：「沒屁股。」

「這麼小就有了字啊，你家一定是讀書人出身吧。」

「啊！」涼茶婆婆驚訝萬分，賣燒餅的叫張三李四就行了，還有字？

「我一個人，出來走走看看。」

這一點，小明在離西紅市還有兩里遠的地方，就已經確認無誤。

涼茶婆婆端詳了一下小明，又說：「挺面生的，看衣著，你是外鄉人吧，跟著令尊令堂從洛陽來長安的嗎？」

下聯是：「平角褲三角褲鐵布襠百種布料包盡萬般豐臀。」

「這就是金剛罩wwｗ•hetｕbｏok•ｃｏm.ｃoｍ，主要用於防狼，兼具塑形之功效。」賊眼男話未說完，忽然流出口水來。

一位白紗蒙面的女子輕盈地跨入店內，賊眼男眼神從胸口往下，嘴都合不攏了：「哇，兩個大菠蘿，哇，翹翹小西瓜，哇，美|腿細又長。」說到這裏，口水已快要掉下來，連忙吸回去，看到那女子的臉，滿面笑容地說：「貂蟬小姐又來啦，上個月介紹給您的抹胸怎麼樣，是不是又細又軟好舒服，昨天又到了新款，我來為您介紹介紹。」說完一轉頭對小明說：「去去，小毛孩快出去。」

「我家是賣燒餅的。」

「對，大隱隱於西紅市。」

繼續向下著，嘆息道：「小短腿。」最後抬起頭，看見小明的臉，這才一愣：「居然是個男娃子，到這裏來幹嗎？」

西紅市和西橙市西黃市西綠市西青市西藍市西紫市並稱西市。長安城最大的集市區，就是西市。西市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划為七塊，排在最前的西紅市，名頭最是響亮。

這才走了幾步路，小明已經看見了店門口供奉著蠶神和棉花神，店主號稱是雙神苟合和圖書之後留在人間的私生子布王之王；又看見完全不把幹將莫邪歐冶子放在眼中的宇內第一神兵鋪；更有「日品百草，羞死神農」的閻王不管大藥鋪。而各種「大師」「宗師」的招牌更是隨處可見。

「市，什麼市？」

掌柜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無賴，想到今天早晨的盛況，連忙把他叫住：「是第幾幅？」

「三十九幅啦，就是存量最少的那種。」

「拿來。」掌柜手一攤。

掌柜的手指在櫃檯上輕輕地敲擊著，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一山還有一山高。」小明雖然眉開眼笑，但還是謙虛了一把。

小明喝著茶，隨口答道：「天下都要亂了，江湖惡不惡有什麼關係。」

「他是個隱士。」

響亮的原因不僅因為好笑的諧音，更重要的是，這片五花八門什麼東西都有賣的大集市，聲勢遠比其他集市來得嚇人。

「燒餅大師？」

小明的眼珠子轉了幾下，說：「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長安城裡最轟動的事情是什麼？」

「不好意思，剛咬的，我有點餓。沒關係，你看，呂布四肢健全，哪兒都沒被咬掉，就是遮在下面的樹葉www.hetubook.com.com被咬掉一點，你知道，這更符合少女們的胃口，嘿嘿嘿嘿。」

小明一笑：「少時了了，大未必佳。這年頭強盜土匪多得很，什麼時候被打劫砍一刀就沒以後嘍。」

「了不起，小小年紀就出來闖江湖，江湖風波惡啊。」

「那就好辦了，你聽過一句話沒，大隱隱於市。」

再往前去，兩旁各種各樣的招牌橫幅越來越稠密，耳邊不時傳來一個名詞搭配七八個形容詞的叫賣聲，其中還混雜了鑼鼓聲和歌聲。第一次逛這樣的集市，小明不由得有些眼暈，於是找了個茶水攤坐下來歇歇腳。

這個茶水攤喚作「滴滴香濃意猶未盡涼茶婆婆」。涼茶婆婆從大茶壺裡給小明倒了一大海碗茶水，小明嘗了一口，茶香濃烈又不失爽口，飲下片刻后還有回甘，果然是難得的好涼茶。

小明撇撇嘴，心中清清楚楚，那賊眼男一定恨不得自己變成那又細又軟的布料，被那個女子穿著「好舒服」。鐵布襠自然也不用再問，和金剛罩是一路貨色。

涼茶婆婆笑眯眯地又給小明倒滿，自豪地說：「味道不好還能在這裏做生意？」

等到真正走進西紅市，https://m.hetubook.com.com小明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找燒餅大師，會被推薦到這裏來碰碰運氣。從各種各樣的招牌橫幅來看，這裏的人，居然都有著響亮無匹的名號，相比之下，那放風箏的神州內衣第一家，在眾多星辰輝映之下，已經不那麼顯眼了。

儘管狗屁不通之極，但小明不得不承認，還是很有震撼力的。

「你就叫我小明吧，明天我再來你這兒喝茶。」

上聯是：「大抹胸小肚兜金剛罩您什麼胸俺們這裏都有。」

「做燒餅還得是大師，還有什麼提示沒？」

「西紅市。」

小明用手指頭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

掌柜小心地用油紙把這塊「更符合少女們的胃口」的燒餅包起來，問：「你找燒餅大師幹嗎，我看你就不錯。」

不知不覺間已走到那「神州內衣第一家」，儘管小明博學多才，可還是沒有明白那「金剛罩」和「鐵布襠」是什麼東兩，從剛才就好奇到現在，這時忍不住出聲問：「請問什麼是金剛罩？」

賊眼男意外地看了小明一眼，說：

店內幾個女子被嚇了一跳，趕忙把手上的東西藏好。

「長安城裡有沒有做燒餅的大師？」

「西紅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