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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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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兵符

第14章 兵符

「不是說我有能力去擊敗蕭魔指,而是蕭魔指無論如何也要敗給我。」葉信說道。
「秋叔的眼力果然厲害。」葉信笑道,隨後他的視線轉向在老者身側卧著一匹巨狼,那匹巨狼的骨架奇高,堪比雄獅,只是年紀似乎和那老者同樣蒼老,懶洋洋的趴著一動不動,明知道有人來了,卻連眼睛也沒有睜開。
「你說什麼?!」那老者驀然站起身,雙眼變得格外兇狠,一眨不眨的盯著葉信。
「說。」葉信冷聲喝道。
「你知道還來找我?!」那老者說道。
「罷了……罷了……」那老者長長吸了一口氣:「惟願少帥能記住今天的允諾!」
「不是……」那年輕人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是兩年沒看到您了,所以……」
「葉信啊葉信,難道大衛國的萬千生靈……只是你……爭鋒鬥勝的籌碼么?」那老者的口吻變得格外艱難,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少年絕對能做得出這種事!
那老者沉默了,葉信也沒有再說什麼,過了許久許久,那老者低聲道:「你去吧。」
「能。」葉信回道。
葉信從來不干涉內部的競爭,只有在其中一個派系過於強大的時候,他才會進行微調,因為那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老大,你放心吧!」那年輕人一字一句地回道。
「葉信,你到底想過沒想過?一旦你對他出手,九鼎城陷入戰火,整個大衛國將亂成一團!到那時候,大召國的蕭魔指帶領魔軍進犯,我大衛國必會落得生靈塗炭的境地,如此……葉信,你就是我大衛國的千古罪人!」那老者喝道。
永遠不要考驗人性!
那老者伸手從腰間摸出一塊雪白色的玉玦,正是狼騎的兵符,但只有一半。
「你小子……」那老者綳起臉,本要呵斥葉信,但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又放鬆了,轉而露出苦笑:「狼帥一生光明磊落、鐵骨錚錚,施恩向來是不圖回報的。」
那老者滿臉的皺眉都變得扭曲了,看起來就像破碎的豆餅,幾十年的戰鬥,已然耗盡了他的精力,可葉信是如此殘忍,要把他最後的生命力都榨取出來。
「那邊?小魚兒?」那年輕人咧嘴道。
「秋叔一直是那麼的深明大義,佩服佩服。」葉信笑道:www.hetubook.com.com「但我的看法和秋叔你有些不一樣,大衛國是大衛國,他是他,兩碼事,我並沒有想毀了大衛國,不過……好像我說什麼都沒用了,好,算了吧,我去找其他幾位叔叔,想來他們是不會和秋叔你一樣鐵石心腸的。」
「假如我使勁渾身解數,才毀了九鼎城的那位,甘不甘心讓蕭魔指過來摘桃子?」葉信又道。
這樣一個瘋子,真的想在九鼎城內掀起腥風血雨,沒有誰可以阻擋!
「他怎麼樣?」葉信突然問道。
「在!」那老者的身形條件反射般挺得筆直,那匹一直在昏睡的巨狼似乎感覺到什麼,慢慢仰起頭,眼睛也睜開了,血色雙瞳射出森冷的寒光。
「我。」葉信說道。
葉信接過兵符,低聲說道:「秋叔,既然已做出選擇,就不要再瞻前顧後了,其實我要做的,是避開家父犯下的那些錯誤,並把曾經絆倒家父的石頭一個接一個碾碎,你盡可以放寬心。」
「去九鼎城做什麼?」那老者有些驚訝,雙眼如劍,猛地轉向葉信。
「去收債。」葉通道。
土房前有一座小院子,院子是用細竹圈起來的,沒有院門,葉信緩步走進院子,似乎是因為聽到了葉信輕微的腳步聲,一個面色黝黑的年輕人驀然從土房中迎了出來。
「蕭魔指有神鬼謀,實力更是深不可測……」那老者艱難地說道。
「不會。」那老者說道。
「我老了。」那老者慢慢搖了搖頭。
「家父對秋叔您可是有救命之恩的,秋叔就不想回報一二了?」葉信笑嘻嘻地說道。
「當大衛國變得生靈塗炭了,他們才會重新需要一位英雄站出來,救民於水火之中,不正是我的機會么?」葉信說道。
「回九鼎城。」葉信回道。
「什……什麼?」那老者完全聽不懂,在他看來,蕭魔指是唯一一個能與狼帥抗衡的角色,要比九鼎城裡的那位厲害得多,而葉信坦白對九鼎城的那位沒有勝算,反倒對上蕭魔指卻保證必勝,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說我說……」那年輕人的氣勢徹底頹了:「老大,讓我換個地方吧,求求你……一天到晚無事可做,只能死盯著那老傢伙,好生無趣啊,我實和_圖_書在受不了了……」
「可我需要啊。」葉信嘆道:「明白說吧,秋叔,此次回九鼎城,我連一半勝算都沒有,還要和他們拖時間慢慢布局,如果秋叔你們願意來幫我,那我就安心多了。」
「天天坐在村頭的樹下曬太陽,我看他只是在等死。」那年輕人說道。
「嗯。」葉信點了點頭。
「少帥,你就不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那老者也開始嘆起氣來:「算我求你!」
「如此,秋叔你就放心好了,我對蕭魔指早有定計。」葉信說道:「現在,秋叔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留在這裏,坐看我們灰飛煙滅,一個是去九鼎城,助我報仇雪恨!」
「當我在九鼎城重新豎起狼旗的時候,他們是會聽你秋叔的呢,還是會跟著狼旗走?」葉信淡淡說道:「如果事成,還好說,如果不成,我們接連敗亡,整個狼騎全軍覆沒,最後只剩下秋叔你一個人了,呵呵……正好,秋叔你也樂得一身輕鬆,不是么?」
那老者的頭髮花白,臉上布滿皺紋,又深又密,恍若刀刻的一般,他的視線雖然沒有轉向葉信,但葉信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洞察。
除了天罪營的將士之外,那老者是唯一一個知道葉信真實身份的人,所以他並不懷疑葉信的瘋狂!七破金山、三焚靈頂,最後在鐵桶般的包圍圈中,居然帶著不到一千殘兵直指太歲原,去挑戰蕭魔指率領的魔軍,只要頭腦稍微正常一些,都會尋找最弱點突破,而葉信卻瘋狂的企圖擊敗大召國的神話,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葉信成功了。
「啊?」那年輕人愣了愣:「沒有啊,統領您為什麼這樣說?」
那年輕人呆了片刻,隨後怪叫起來:「老大!我他嗎的……果真什麼心思都瞞不過你么?!」
「兩年前,你從這裏走過,顯得心緒不寧、意志消沉,可今天卻充滿了昂揚,是不是了結了什麼心事?」那老者緩緩說道。
「呵呵……」葉信微微一笑:「你有事求我?」
「我是為了給狼騎出氣啊,也是給秋叔出一口惡氣,你沒有理由不幫我的。」葉通道。
「自然是不甘心的。」那老者說道。
「你保證你能再一次擊敗蕭魔指?」那老者一字一句的問www.hetubook.com.com道,其實這個問題是非常荒誕的,葉信和蕭魔指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但葉信曾經做到過,所以他對葉信還保留著一絲幻想。
「然後……」葉信掂了掂手中的兵符:「全看我能不能做一個完美的紈絝子弟了。」
「秋叔的意思是要幫我了?」葉信說道。
「現在不說,一會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葉信淡淡說道。
「你?」那老者猛地張大嘴,似乎呼吸變得非常困難:「笑話!狼帥和蕭魔指對峙二十余載,大小數百戰,雙方一直互有勝負,就連狼帥也要藉助舉國之力才堪與蕭魔指周旋,你憑什麼敢保證靠著生靈塗炭的大衛國去擊敗蕭魔指?」
「統領,您終於來了!」那年輕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對一個叱吒風雲幾十年的老將而言,那些同生共死的袍澤,是他感情寄託所在,盯著葉信,儘可能阻止葉信做出喪失理智的瘋狂舉動,讓大衛國少些災難、多保留些實力,又是他的義不容辭的責任。
「僅僅是出一口氣?」那老者冷笑道:「少帥,我知道你的最終目的是他!可你想想,我這一輩子南征北戰,為了什麼?是為了守護我大衛國的江山!你今天居然想蠱惑我犯上作亂,甚至是叛國?呵呵……你還是省些口舌吧,別說你來,就算是狼帥有了這念頭,也休想說得動我!」
那老者死死的盯著葉信,心中的波濤起伏,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二十多年來,他始終跟在狼帥身側,從親兵開始做起,最後做到了狼騎副將,對狼帥抱著亦父亦兄的感情,如果不是擔心蕭魔指大舉入侵,根本輪不到葉信去報仇,他早就與九鼎城那位一拼生死了,大不了追隨狼帥而去。
「正合我意。」葉信笑了笑。
十幾天後,葉信已經進入了大衛國的國境,前方出現了一座小山村,大概有百余戶,不大也不小,葉信靜靜觀察了片刻,舉步向坐落在山坡上的一間土房走去。
「我去找他。」葉信站起身:「你自己多加小心。」
葉信很清楚,談判從一開始就已經贏了。
「好吧……我去,我去還不行么?」那年輕人無可奈何的哀嘆道。
「你不要跟我一起走。」葉信又道:「我還有別的事和-圖-書情做,嗯……十天之後你再動身,趕往九鼎城。」
王道的基本就在制衡,何況葉信在上一世用自己的生命得到了一個血的教訓。
葉信輕描淡寫地說道:「生靈?他在乎么?如果他在乎,又怎麼會害死家父?他這種人,為了維護自己的控制力,可以付出一切代價,除了他自己,如果想毀了他,必須要變得和他同樣殘忍。」
「秋叔,這裏面的彎彎繞太多了,不是幾句話能說明白的。」葉信頓了頓:「這樣說吧,我會不會故意去尋死?」
那老者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他戎馬一生,什麼都沒剩下,只有這些老朋友、老袍澤了,看葉信的意思,竟然要帶著所有的老朋友去送死,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葉信沉吟良久,隨後說道:「把你放在這裏,只是想熬熬你的野性,兩年的時間,恐怕也到了你所承受的極限,也罷,你去那邊。」
「嘿嘿嘿……」那年輕人再次露出雪白的牙齒,那尖利的犬牙莫名多出了幾分猙獰的感覺。
「兵符給我,我知道在你身上。」葉信說道。
綜合起來,這些已經成了那老者的使命,根本不可能拒絕。
「秋叔不想幫我?」葉信笑道。
該說的都說完了,葉信的視線轉向遠方,悠閑的看著風景,在他看來,人,無所謂優點,也無所謂缺點,所有的只是特點,既然是特點,那就可以被針對、被利用。
那年輕人個子不高,身材很精壯,雙眼狹長,看到葉信出現,他顯得很吃驚,接著笑容慢慢綻放,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齒,他的犬齒看起來非常尖銳,就像野獸一般。
天罪營的核心是葉信一手打造出來的,分為一鬼雙騎四凶八虎,雖然都服從葉信的命令,但內部也形成了自己的派系,與葉信對話的年輕人就是位列八虎的骨幹。
「嗯。」葉信露出笑意:「我忍耐了很久,你們也忍耐了很久,是時候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別痴心妄想了,我會去找他們的,把你的心思明明白白剖析給他們聽!」那老者說道。
「你野性極重,暴躁易怒,居然叫我統領……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叫的,還擺出一副恭敬的樣子,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啊。」葉信的神態很悠閑,緩緩坐在院hetubook.com.com中的樹墩上。
「好!」葉信嘴角露出笑意,隨後突然喝道:「秋戒察!」
「看來你想繼續留在這裏了。」葉信皺眉道。
「明白。」秋戒察回道,已經做出選擇,也意味著接受了葉信的身份,葉信是新一代的狼帥,而他是狼騎的將軍,之前他可以用長輩的姿態面對葉信,從現在開始,他只能服從命令。
「你這是要去哪裡?」那老者又問道。
「去收拾東西吧,這就走。」葉通道。
秋戒察露出苦笑,此時此刻,再說別的已經多餘了。
如果葉信真的有把握對付蕭魔指,那他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去九鼎城,去為狼帥報仇!
「我還有別的選擇么?」那老者無奈地回道,拋卻為狼帥報仇的事,單單是那些老朋友、老袍澤,也是讓他無法坐視的,他寧願闖入九鼎城,選擇共赴死難,也不願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更不願葉信在九鼎城發瘋。
「他交給我。」葉信說道,隨後遲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秋叔,坦白說吧,我知道我這裏藏著一個瘋子,真的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讓我把瘋子放出來……會發生什麼,連我自己都不敢想,如果秋叔在我身邊,至少能約束我一些。」
正是因為顧慮大衛國的萬千生靈,他不得不壓制自己的怒火,憤然出走,來到這荒山僻嶺,整日在痛苦中煎熬,這對他構成了極大傷害,其實他的年紀還不到五十,可外表看起來和七旬老翁沒什麼區別。
「沒什麼好收拾的。」那年輕人遲疑片刻,低聲道:「老大,這是要……發動了么?」
「就算你能毀了他,大衛國怎麼辦?誰能擋得住蕭魔指?!」那老者眼中露出深深的倦意,身形也在微微發抖。
「換個地方行不行?」那年輕人哀求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小魚兒有些不對付,這樣,我去找小白……」
村口,一個老者背依著一棵大樹,眯起雙眼,靜靜的看著前方,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唏噓,似乎在懷念著什麼,葉信從村子里緩緩走來,站在那老者側面。
「秋叔,我知道你已經心灰意懶了。」葉信認真地說道:「聽說家父過世后,九鼎城那位屢次三番挽留你,甚至許給你柱國之位,可還是被你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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