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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西湖二月天，斜風細雨送遊船……」

陸子安搖搖頭：「這不是新技術，是用輕木做的。」

看著桌上那美艷絕倫的木偶，老師傅又驚又喜，眼睛驀地亮了，一直沉著的臉也露出了笑容：「這又是出了什麼新技術？是紙做的還是什麼做的？」

「然後，白素貞就說：不用了，官人每次都幫我插得很好看……哈哈哈哈唔！」鄒凱正笑著呢，下一秒臉皺成了一團：「卧槽你自己讓我說的……」

她撐著傘，略有惆悵：「西湖清雨，怎能遮攔我下凡的堅貞，靈山雲境偶有日夜，我閉目養神猶見千年前的你……」

他顫巍巍地伸出手去，輕輕撫了一下木偶的長發，入手滑順柔軟，完全是真發的手感。

鄒凱根本憋不住笑：「就那出許仙給白素貞插簪子的時候，許仙問：娘子，你快照照鏡子看我插得好不好看。」

「如今怎麼搞的，竟然連節目單都發錯了……」

下一秒，一道清麗的身影出現在台前，吸引了所有目光。

她舉目四顧，似在尋人，抬頭回眸，每個動作都牽動人的心弦。

船在江中和圖書航行，煙雨蒙蒙，她撐著一柄油紙傘，一顰一笑都是畫。

「那這斷臂木偶……」

果然，下一秒簾幕又重新拉開，老師傅和其他演員都現身謝幕。

有比較嚴謹的老人家已經發怒了，覺得受到了欺騙。

他看了看這個箱子，猶覺得不夠妥當，恨不能在外邊再包裹幾層才好。

琴聲幽啞低喑，如泣如訴，雨聲漸大，她卻依然靜立如故。

一舉手一抬足都極為優雅，尤其是周身浮動的白色煙霧更是為她增添了幾許仙氣。

陸子安正準備說話，卻忽然察覺到她這個眼神，猛然轉過頭來，誰知沈曼歌卻已經扭過臉去了，他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老師傅試著把木偶拿起來，真的很輕，但是拿到手裡就能感受得到那種跟紙和泡沫完全不一樣的手感。

鑼聲鼓聲和成一片掩蓋了他的低聲哀嚎，燈光變暗，簾幕緩緩劃開。

絲竹一響，陸子安就皺起了眉頭，這調子，聽著不大像是《斷橋》啊……

到底是行家啊。

「這刺繡，是湘繡吧……」老師傅忍不住湊近些去看：「了不得啊，這ｈeｔubooｋ.ｃoｍ•coｍ針腳密的，得是鳳娘才能做到吧……」

陸子安其實也跟他差不多，覺得這獨臂木偶就光放在箱子里不夠妥當，但是人家主人都覺得可以，他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是走的時候跟鄒凱打了聲招呼，讓他在箱子里多塞點泡沫什麼的。

「……」旁邊眼巴巴望著的幾個人表示無語。

陸子安看他這樣子，知道這獨臂木偶已經到手了，眉眼含笑：「這是用的胭脂調和而成，所以看上去妝容會比較自然。」

陸子安他們的座位還挺不錯的，在第二排，出來時座位上黑壓壓的一片，竟是座無虛席，只是可能不少都是衝著趙陽的名頭來的。

台上遙遙出現一架石橋，有人站在那橋頭以歌聲相和：「一把傘骨，撐出三十六重恩愛，離人雨絮，也掩不住你微濕的華麗……今世的果當是來世的因，千年前的恩你已還報，千年後，你要再走一趟西湖，好好等我許仙。」

輕木？

老師傅頓了頓，還是笑道：「你拿去吧，修不好也別在意，反正已經壞了，只是得先說好，就算你修不https://m.hetubook.com.com好，也得把它還給我。」

「實在是太兒戲了！態度如此不嚴謹，這齣戲不看也罷！」

「不是演《斷橋》嗎？這怕是西湖初見的戲吧？」

他驚喜地拉動操縱桿，非常流暢，每個動作都毫無阻礙地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女聲輕吟淺唱，音色婉轉動人，配著絲絲裊裊的琴音，彷彿將人們帶去了西湖。

這個……瞿哚哚皺了皺眉，好像有點印象……

「哪句台詞？」

「講真，白蛇傳我看過很多遍，但我只記得一句台詞。」

實在是唱得非常好，有不少人鼓起了掌，但也有更多的人提出了質疑。

陸子安點點頭：「是的，還有一柄油紙傘，傘上的刺繡也是鳳娘出品。」

有人憤而起身：「到底搞什麼鬼！好好的《斷橋》演成了《西湖初見》，許仙甚至都沒出現！」

嘴裏說著抱歉，但是心裏卻十分淡定，這木偶，便是他的底氣所在！

「別急別急，肯定會有解釋的吧……」

「這是怎麼做到的？用木頭怎麼能做得這麼精緻？而且這妝也……」老師傅對這木偶簡直是愛不釋手，和_圖_書翻來覆去地看，怎麼也看不夠。

「哎呀哎呀。」老師傅眼裡都閃耀著歡樂的火花：「好好好，今晚我就用它了！」

身側桃紅柳綠，似真到了西湖碧波面前。

鄒凱打開布包，裏面精緻的木偶便露出了真容。

一位衣袂飄飄的女子撐著傘舞動，烏髮如瀑，袖若流水清泓巍巍盪開又收回，大氣的水盪一擺，竟恍惚有翩然若仙的感覺。

瞿哚哚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笑什麼？」怕不是有病哦？

陸子安說著便取下獨臂木偶，想要把它放進木箱里。

只是直到最後簾幕落下，許仙也沒有真正現身，那一抹凄艷的背影竟成了眾人心中抹不去的黯然。

台下有人開始坐不住了，恨不能上前好好哄慰美人一番。

青年更是撇了撇嘴：這特么是個什麼寶貝啊，搞的跟古董似的。

清明的雨細如牛毛而纏綿，小舟飄搖，煙雨迷濛。

聽到他們的質問，老師傅神色淡然：「很抱歉臨時改變曲目，我也是被逼無奈，因為我也是剛得的這個木偶，實在是心喜難捺，沒忍住直接換了木偶，卻發現根本沒有其他木偶能與夠與她並肩。」

有和圖書人甚至在低聲暗罵：「搞什麼，許仙呢？」

在後台轉了一圈，趙陽過來跟他們聊了一會，前面便開始敲鑼，木偶戲要開始了。

旁邊這一排木架上全都是他們的木偶，女性角色的臉上都塗了鮮艷的腮紅，時日久了逐漸轉暗，顯得黯淡無光，與桌上的這個木偶簡直是天壤之別。

正準備換另一個木偶查看的時候，聽到陸子安這句話，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呸，還我的TF白管命來！

「哎，等一下。」老師傅攔住他，從底下拖出另一個小箱子：「哎呀，你看你這位白娘子，她這麼嬌弱是不是，還是用你這個箱子裝的好，這個木偶就還是用我們原來的箱子裝吧，穩當，不會壞的。」

旁邊的沈曼歌正在仔細查看這些木偶，撫順木偶衣服的同時若有所思地捻了捻它們的衣料。

鄒凱看著邊上的宣傳畫，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女聲漸微，琴聲瑟瑟，麗人彷徨而失落地站在橋下，雖看不清眉眼，卻仍讓人心生憐惜。

難道這是用真人的頭髮做的？

鄒凱立刻從箱子里取出油紙傘，陸子安接過來撐開。

是他的感覺出錯了？

「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