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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師

作者:九個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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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創作,亦是創世

第411章 創作,亦是創世

湯叔二人看不懂他們在糾結什麼,鄒凱大略地解釋了一下,兩人頓時都緊張起來。
如果,鐵畫這一次能夠重獲新生,那麼,第三次玉厄,是否也可以另闢蹊徑?
一共才二十厘米寬,這團雜質就有近八厘米。
湯叔微微屏住呼吸,粗糙的手指竟然出奇的靈巧。
當他全副心神都投注在鐵畫上時,他已經顧不上不好意思,只是依然覺得眼鏡有點礙事,想取掉又停了手。
它是由一個個細節組合而成的畫,極為考究畫者的整體布局能力。
湯叔左手鉗著鐵,右手拿錘,以錘代筆,把鐵板敲出大致的形狀。
既要保留它本身的特性與風采,又要在這個基礎上進行升華,還要考慮到世人是否買賬。
他微微皺眉,以刀尖輕輕抵了抵。
「……厲害了。」
他的動作輕而緩,不急不慢,如閑庭信步般悠然隨意。
陸子安沒有急著回答,認真地對這團雜質進行了評估。
一邊介紹著靈璧石,陸子安一邊慢慢地沿著岩石的紋理剔除一些雜色。
雖然鐵不會斷,但是如果焊接不到位,或者有偏移,經過了這個步驟再要返工,就只能全部重來。
伸手輕輕撫摸著靈璧石,陸子安唇角微勾。
這種鐵鎚,砸在鐵上時,手會微微發麻。
「漏石是啥?漏斗?」
等陸子安清理完畢,整塊靈璧石已經大變樣。
終於,湯叔手裡最後的小枝也已經焊接完畢,他微微舒了口氣,慢慢站直身體。
陸子安靜靜地和*圖*書站在一側默然欣賞,透過那單調的動作,他彷彿看到了湯叔在那間小屋子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錘打。
這個鄒凱還真知道,他眼睛一亮:「啊,我聽說過!說是跟蜂巢一樣,孔特別多的!」
要麼,放開這團雜質,反正只要他不把這層殼去掉,別人也看不出來裏面是什麼情況。
鄒凱翻了個白眼:「一看就是外行,內行都是叫岩石的好伐?而且這也跟貴不貴沒一點關係。」
仔細地觀察了所有細節,他才放下手裡的工具,有些忐忑地看向陸子安:「陸大師,我我做好了……」
要麼就將這團雜質整個剔除,雖然靈璧石極為堅硬,但也說不好裏面還會不會有缺。
鐵板被逐漸錘打成彎曲的鐵柱,難得的是上下粗細都一致。
以作品來證明存在,突破自我,使鐵畫從孤高的山峰上走下來,融入現代。
而撇開風水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陸子安也是不大喜歡這種太尖銳的東西擺放在家裡的。
陸子安的講解,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這也和風水學有點重合,比如說有些人喜歡買獸骨、獸角當藝術品,直接掛在牆上,但這于風水學來說,其實是非常不利的。
鐵畫如此,玉雕亦如此。
這樣的環境里,明明熱浪滾滾,渾身冒汗,陸子安卻感覺心曠神怡。
鐵畫的焊接不同於一般焊接,它是用純銀加上點銅粉,一點一點焊,不能有半點馬虎。
刻刀在https://m.hetubook.com.com岩石上緩緩起伏,慢慢勾勒出具體的輪廓。
而那白色石脈仍是最為顯眼的一點,紆迴峭折,氤氳連綿,整體呈現出一種奇石獨有的美感,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岩石不簡單。
他心中再無焦躁,連心跳聲都格外沉穩。
他其實也很想學,但是總是學不會。
一直盯著他的動作的鄒凱迅速發現了他的異樣,連忙道:「怎麼了?」
家于每個人的記憶,都是溫馨的,溫暖的,實在不宜放這些。
頓時石料中間偏下的地方缺了一大塊,看上去很是恐怖。
說話間,湯叔已經挑好了材料。
「要不換塊石頭唄?」湯元表示無法理解:「反正石頭又不貴。」
「當然需要。」他指尖在岩石表面輕輕劃過:「您可以根據自己的思想,隨意發揮,覺得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
一旁的湯元艷羡地看著湯叔手下逐漸成型的鐵條,僵硬地拉著風箱。
如山澗依磽塉,如清泉石上流。
「重量和尺寸,這種基礎性的東西,做個十年二十年,哪怕隨便給個人,都能清楚地估略出來。」陸子安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稀奇的。
「當!當!丁丁!」
「……聽不懂。」
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陸子安絲毫不以為懼:「沒事,這是漏石。」
陸子安抬起手,目光依然膠著在那靈璧石與鐵畫融合的作品上,輕輕地,鼓起掌來。
每個弧度都纖和有致,焊接處甚至一絲縫隙都沒有,等到塗了和-圖-書漆料之後,就完全看不出差別了。
戒虛大師給他的指引,讓他來蕪湖,應該就是指這個吧?
這般嶙峋的靈璧石,剔除了灰色雜質后,通體黑如墨玉,卻在這條並不純粹的白色石脈的映襯下,多了一分柔美。
做鐵畫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情,它的材料都是一些毫無光澤的鐵板。
創作,亦是在創世。
「這,這還需要我,我來加工嗎?」湯叔表示很懷疑,他盯著靈璧石,喃喃道:「我感覺,這已經很好了。」
在每一位藝術家創作的過程中,他們就是創世神。
而陸子安則將整塊石料仔細翻來覆去地觀察了一番,最後才輕輕吁了口氣。
靈璧石里一條細細的石脈被他特地挑出來,以最細膩的手法,精細地進行打磨。
將他的話立刻記錄下來,鄒凱有些遲疑地道:「就這麼看幾眼,不用稱一下?這麼神奇的嗎?」
「事實上,帶著稜角的裝飾品,擺放都是有講究的。」陸子安以刻刀,將尖銳的地方打磨光滑:「所以如果是做裝飾,最好是做得柔和一點。」
湯叔兩隻手滿滿的繭子,全都是他數十年艱辛的鐵證。
打鐵聲聲聲入耳,無比清脆。
湯元歡快地幫忙,湯叔拿起鐵,一塊一塊地挑完,一邊挑,一邊看向桌上的岩石。
一旁的湯叔若有所思,看向擺在牆角的幾幅畫作。
「……這,打穿了?」鄒凱瞪大眼睛。
為了體現技藝的難度,他幾乎每幅都特意伸出來一些枝椏,難怪他的作品和-圖-書越來越不好賣……
在眾人疑惑的眼神里,他手起刀落,直接將整塊雜質全部掏挖出來。
茫茫然戴上眼鏡,湯叔目光從奇石上劃過,咬咬牙,拉風箱。
這真的很難。
然後再將所有枝椏一一焊接,每接一處,都要無比小心。
屋子裡溫度越來越高了,湯叔額角開始滲汗,連眼鏡都有些戴不穩。
畢竟靈璧石本身就有透的特點,有可能會出現不少的洞,將整塊石體貫穿。
這也充分說明了他的錘打是非常有技巧的,每一下都恰到好處。
這是真正的手工鍛打,每一個拐彎,都需要數十下的錘打,才能夠達到想要的結果。
這一切,就讓時間和市場來證明吧。
而湯叔更是在焊接前,在靈璧石里放了一小塊打好的鐵柱。
陸子安卻還沒停手,繼續往裡掏,沒一會,刀尖從上方露了出來。
表面的雜質清除之後,表面呈現出各種皺,皺象猶如斧劈千仞;似海浪層層,大雪疊疊;象春風吹碧水,微波滾滾。
而如湯叔這種精益求精的人,更是每個細節都追求完美。
既讓人懂得了道理,卻生不起一絲反感。
沿著這條石脈逐漸往下,陸子安的刀尖觸碰到了一團雜質。
但是他卻始終沒有停下來,他的呼吸快而不亂,右手高高抬起。
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陸子安淡淡地道:「陽海市豫園裡,就有一塊古代的靈璧石,叫玉玲瓏,也有說太湖石的,就是『漏』之神品。」
「要不不剔除?」鄒凱對石料雖然不了解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是陸子安說大,那肯定小不了。
「差不多。」陸子安每一刀都非常小心,各種尺寸的刻刀在他掌心切換自如:「這是真正的空穴委曲,鬼斧神工。漏者,茅屋夜雨,柳稍垂露,上下可穿行也。」
「呼!呼!」風箱拉起來了,房間里也逐漸升溫。
當,噹噹。
「對。」陸子安拿牙籤慢慢地試探,確定沒有疏漏了,才將整塊岩石都清理乾淨:「萬竅靈通,一孔注水,孔孔皆出,如果在玉玲瓏下方的一個孔里焚香,所有孔都會冒煙。」
陸子安微微一笑,將整塊石料表面打磨光滑,清理乾淨后,才起了身。
那等場景,簡直想一想都覺得無比風雅。
表面只有一層薄薄的靈璧石的殼,大概是石料邊緣的碎塊,不夠純粹。
「這是在挑選適合的大小和重量。」陸子安瞥了鄒凱一眼,解釋道:「他現在在構思如何創作。」
隨著些微的喘息聲,湯叔的鐵畫初步完成,開始進行鐵畫中最精細的工序——焊接。
做鐵畫,不僅需要手藝,更需要對整體畫面的掌控。
如果力道過大,鐵塊會瞬間砸扁,再要變回來難度更大。
伴著枯燥的打鐵聲,汗水從胸前滾落,偶爾淌在火紅的鐵條上,便會發出「滋」的一聲響。
他大概是熱得不行了,直接把上衣給脫掉了。
一草一木,一筆一劃,皆由他們幻想而來。
虎口會磨損、破皮、出血,時日久了就會成繭。
「這團雜質,有點大。」陸子安拔出刻刀,拿著小刷子仔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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